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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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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天是周五,部分家住省城的孩子下了晚自习就回家了,晚上在宿舍住的人一下子就少了下来,加上每周五晚上宿管阿姨可能也想着让孩子们放松一下,所以晚上熄灯后的巡视就会比较松一点。秦今想着明天要去爬山了就没时间洗衣服,于是决定晚上偷偷把衣服洗了。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止她,隔壁班的班花窦郝也在,但窦郝却不是在洗衣服,看样子是躲在洗衣房里在给谁打电话,见秦今端着一盆子衣服过来,窦郝朝秦今笑笑,默默走得远了一些,低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窦郝长得漂亮,一入校就被评为班花,甚至有人称他为咱们高一的级花。秦今觉得好笑,小孩子好像真的很爱搞些评选活动。可能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但是想不起来了。可能自己的人生太过于普通和平淡了,秦今越长大越佛系,小时候还是很有狮子座的热情开朗范儿的,这时候这么一想,就突然记起自己初中时经常和一群小姐妹在课间站在走廊上看帅哥,还起哄,“小女流氓啊”,秦今脑子里的小人儿又开始扶额。但长大后,就开始喜欢安静了,朋友也慢慢变少,很久没联系的朋友要是突然联系自己,还会觉得无措。于是长大后的秦今就养成了删好友的习惯。没事的时候看看好友列表,觉得这个人很久没联系过了,预估以后应该也不会联系,就会把他删掉。到三十岁时,她微信的联系人就只有四十八个了,其中还包括因工作关系不得不存的人。有时候她想,要不是亲戚的微信删了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估计都能全删了——亲戚也确实平时一点都不联系啊。很多人,主要是亲戚在背后说她冷情,秦今也不在乎,不在乎的人说自己什么自然是不会在心里留下什么感觉的,只要自己的父母不被流言打扰就好了。所以,在秦今这里,真正能称得上好朋友的也就只有孙慕雨小孙了。两人后面其实并不在一个城市,小孙留在北京进了一家上市公司,坐上了总监的位置,算是中高层,拿年薪那种;秦今喜欢自由,性格懒散,做着自由职业,收入自然不怎么高,但也足够支撑自己生活,加上父母也支持和理解秦今,后面秦今就到了大理旅居。小孙有时间就会来大理住两天,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人需要有个放松的地方,而秦今就是她的这个放松地了。秦今思绪不断飘远,嘴角带着笑意,手上也不耽误洗衣服,多少年没有自己手洗过衣服了,她想着,她们这一代的学生,生活上确实条件挺“艰苦”的,她的表弟上高中的时候都已经有投币洗衣机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世界只会越来越卷,后面经济发展了,生活条件改善了,不管是学校还是学生家长,都不遗余力的为学生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分数线自然也就上去了,学生们的精神压力也比现在的秦今她们大得多。不用为生活上的事情多操心以后,学习不好可以找的借口都变少了一个,难啊。

本来也就没几件衣服,不一会儿就洗完了,准备回去的秦今左右转头看了一圈,看见窦郝还在离她斜后方两三米的另一面站着,一只手拿着电话放在耳朵边,另一只手捂在嘴巴和电话下方话筒的位置,侧对着秦今。窦郝确实是好看,洗衣房和厕所连在一起,所以晚上并不会熄灯,但灯光也不会太亮,窦郝站在那里,在略微昏暗的橘黄暖色灯光映照下,让秦今觉得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感觉。又有颜值,又有气质,这要是出道演艺圈,其他方面不说,颜值肯定是数一数二的,秦今心里感叹。准备收回目光回去了,这时,正在打着电话的窦郝声音突然变大了几分,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般又压低下去,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翻盖一盖挂了电话,好像有点激动的样子,一时间也没有动作站在那里愣住了神。秦今心里觉得不对,但又不好打听人家隐私,可看小姑娘的样子又确实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站在这,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的时候,对面窦郝抬起了手在脸上摸了摸,然后慢慢向外面走了,好像也没有察觉到秦今正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步慢慢往回走的样子,秦今觉得窦郝似乎还在失着神,刚刚窦郝抬手摸脸,是哭了吗?秦今心里想着,目送着窦郝进了宿舍门,才抬腿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孙就过来秦今宿舍敲门了,咚咚咚的小声敲着,似乎害怕吵到其他人的样子,敲了两次就停止了,秦今被吵醒,拿过表一看才六点半,天呐!在心里发出仰天长啸,然后就听门外传来“秦今,秦今”的小声呼唤,原本还觉得头痛,但脑海里突然蹦出小胖孙趴在门口,翘着屁股,双手放在嘴巴前呈喇叭状往里面喊她起床的样子,又觉得肯定很搞笑,不禁一下笑出了声。秦今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其实她宿舍并没有其他人,和她同住的舍友都是本地人,昨晚就都回家了,轻手轻脚并不是怕吵到舍友,而是想去打小胖孙一个措手不及,想看看小胖孙是不是真是她脑子里想象的样子。她猛的打开宿舍门,果然,虽然和想象中有些许差距,不过差距也不大,但是小胖孙做出来的样子却不搞笑,看着有种憨憨的可爱感。小胖孙被这猛的一下吓了一跳,咚的往后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像是想到这大清早不能扰民,用手捂住嘴巴,一脸不乐意的看着秦今,“你吓死我!”秦今伸手往她脸上捏,说到,“你这来的也太早了,这都刚刚六点半诶,比我上课都起的早!”小孙不乐意被捏脸,一巴掌拍掉秦今的手说,“可能我太激动了,很早就醒了。但是也不早吧,咱们去东坡山还要坐公交呢,我们学校在郊区,万一离东坡山很远呢?总不能让王芳芳等太久吧。”一边说着一边给秦今递牙刷催着她去洗漱。一大早,秦今去洗漱也好,回来收拾也好,小胖孙都跟在她身后叭叭叭,跟个随身小喇叭似的,秦今算是感受到了小胖孙的喜悦之情了。

秦今的高中在一座小山的山顶,叫做王家卯,一直以来就有“王家卯上好读书”的说法,所以走出学校大门就有一条长长的下坡路,不算陡,但实在是长,市政出钱铺了很平整的沥青路,但公交车站只通到山坡下面,以往每次从外面玩回来爬这条坡时,秦今都会嚷嚷着下次再也不出去了,再也不出去了!现在再走这条路,秦今觉得好亲切啊,说起来,高中毕业后就再没回来过。两人走到半路就看见有一些小面馆,小摊贩已经在出摊了,虽然山上没有商品房,人也不是很多,但却有一些类似村落的住户,平时一到周末就会在这里来摆摆摊,卖一些小吃什么的给学生,也算是村民的额外收入。东西都非常的新鲜、原生态,在秦今穿回来的时候,人们越来越在意食品安全,很多人曝光出食品添加剂的问题、农药超标的问题,搞得人心惶惶,都想吃一口有机食物,但有机食物在那时候已经不是谁都吃的起的了,后面秦今吃东西都是尽量吃些简单的东西,也尽可能少吃零食什么的,当时还想着要是有一块地自己种菜就好了。现在回来吃着这些村民自家种的东西,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两人出发前就商量好了在这里吃个早餐再去坐公交,于是走进了离她们最近的一家,点了一份面一份粉准备交换着吃,可以多吃一种口味,在等面上桌时,秦今看到外面炸洋芋已经出摊了,就去又买了一份炸洋芋。在离家乡那么远的大理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也能吃到炸洋芋,但总感觉和家里的不一样,总觉得家里的更好吃,现在再一次吃到,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太好吃了!果然还是只有各个学校门口的东西最好吃,又便宜又好吃!哈哈哈哈哈。

吃完饭,秦今带着小孙走上了主路旁边的一条小岔路,这是平时村民走的较多的,并不是野路,而是村里人之前一起修的,下山不仅距离近些而且风景还好,上一次这条路还是小孙带着秦今走的,这一次直接来个大反转,秦今看着小胖孙看风景一脸陶醉的样只觉得好笑。“秦今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真是好漂亮啊,你看这些小野花,那里还有银杏啊!”小孙满眼四处看,秦今借口说买炸洋芋时那个老奶奶给她说的,小孙也没有什么怀疑,四处蹦跶着发挥她野猴子的本性去了。“你看那里有一颗好大的树啊,该不会是什么千年老树吧!秦今,我觉得我们学校这座山就挺好的了,下次我们就多来山里转转吧!走,先去那颗老树看看。”拉着秦今就往那边跑。来到近前,大树更大了,眼看着估计有四五个人合抱那么粗,绿荫如盖,两人站在下面都觉得自己变了。秦今一时也看愣了,她不记得这棵树,这么大的树上一次怎么会没看到过呢,难道这是变化?难道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会完全一样?还是因为自己穿了发生的变化?平行空间?心里念头纷飞,脑子一时有点乱。下意识的秦今抬脚向大树走去,不自觉将手放在了大树干上。古树树干笔直,一片片树皮在上面像是它的皮肤纹理,尽管经历了长久的时光,但古树也并没有给人风烛残年的枯败感觉,反而从那笔挺的树干、茂盛的枝叶上给人一股铺面而来的生机勃勃的感觉,“对,快抱住大树,”听到小孙的声音,秦今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已经一把抱着大树干,依偎在上面,“抱着它秦今,我爷爷说过,能过活得很老的大树都有灵的,抱抱它们会有福气的。”说着闭上眼睛一脸开心。秦今转过来盯着古树,越看也越觉得亲切,于是依言也张臂靠在了古树干上。其实除了对这棵树的突然出现感到诧异、对这一次和上次可能会不一样感觉有点担心以外,在靠近这棵古树后,秦今是觉得很开心的,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眼前用自己的肉眼看到了这么巨大的树,之前在电视上看纪录片时只觉得好神奇,现在自己亲眼看到才觉得震撼。靠在树干上,秦今慢慢平复了心绪,好像真的从大树身上得到了祝福,觉得莫名平静和安全。

两人在这休息了一会儿又到处逛逛,到底还是没忘记今天出门是为了什么,匆匆下山去乘公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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