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彼得站在一面有着繁复花纹的金框镜子前,很平静的打量着镜子里有着一头柔顺黑发,打着领结,身穿剪裁合身的小西装白皙清隽的小男孩。
很好,着装完美,发型也很好。只要再调高一点嘴角,稍微弯一下眼睛,就有一个足够优雅矜持又不失小孩子可爱的笑容了。
在搞定了明天回外祖父家的着装后,哈利·彼得确认了一下调暗了一个色号的窗帘正老老实实的遮盖住刚换上的窗户——这次的材质是当前市面上效果最好的隔音玻璃。
便三下五除二换下了衣服,长吸一口气后直接不顾形象的瘫在了床上。
哈利·彼得用一根手指卷住跑到眼前上方的头发,一脸的苦大仇深。
虽说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突发事件,但这并不意味着再次遭遇不会心累。
哈利·彼得拒绝回想那晚在闹了个人仰马翻后,自己是怎么被上任刚一个月的梅里太太强硬的塞进了医院。
那天连点皮都没破的自己,脑袋上被缠了好几圈纱布,之后还得耐着性子去说服不停自责的梅里太太放弃让自己扎根医院修养的想法。
或许要感谢苏格兰场的警探们。哈利·彼得有气无力的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想着。
虽然他们打招呼的第一句——“这个月我们见面的有些晚啊”——充分体现了他们职业素养有待提升,但他们好歹把我从医院那个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地方拯救了出去。
虽然医院和警局我都不太喜欢待,但都会被时时刻刻监视的情况下,没有消毒水味,又可以暗中观察寻找警方办案漏洞的警局就显得更可爱些了。
当然,这只是那时由于太过习以为常,而忘记此次案件牵扯到自己的根源的哈利·彼得的想法。很快,他就为自己产生这个想法而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熟门熟路的坐在警局休息室的专属椅子上,一般啜着热可可,一边向做笔录的警员简单描述了他被猫头鹰袭击的亲身经历。
截止到这里,一切都还很正常。
而这次案件结束的挺快,梅里太太寻找到的安装公司效率也很高。
至于那个已经犯下好几起案子的犯人因为在和误入案发现场的猫头鹰互相battle的过程中和猫头鹰势均力敌,警方很容易的就从猫头鹰爪子上提取的血迹追踪到了嫌犯。至于别的,在那个犯人已经被抓住的情况下都可以慢慢来。
就这样,警方破获了一起大案,犯人被抓住,受害者被找到,我也能安安全全顺顺利利的回到换过新玻璃的房子里——这一切都那么完美,不是吗?
呵!才怪。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自己呢。哈利·彼得两只手揪着头发,仗着脑袋栽在枕头里无人得以看到,一脸表情扭曲的想着。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梅里太太小心翼翼、极其温柔的声音。
“哈利,你在吗?刚刚苏格兰场送来了一个档案袋。说是之前案件里你的私人物品,现在给你送回来了。”
瞧,大麻烦的根源回来了。哈利·彼得挣扎着抬起了头。咳了一声,调整了下语气,顶着尚且扭曲的脸,用一种有些惴惴的语气回道。
“谢谢你,梅里太太。”哈利·彼得皱了皱眉。
“可以麻烦你把它先放在门外吗?过一会儿我可以自己取。当然,我很好,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嗯……只是我还在为明天的出行选衣服罢了。”
“哦,当然没问题,亲爱的小哈利。”光是听便能想象出梅里太太脸上那极度慈爱的表情,说真的这有些让哈利·彼得起鸡皮疙瘩。
“档案袋我放到门口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地方感到不舒服,一定记得通知我啊。”
梅里太太一边轻轻的走远,一边还能听到她饱含感情的低声感慨:“啊,可怜的小哈利,他一定吓坏了……”
可怜的小哈利……啧!
唉……五感较常人敏锐就是有这样的坏处。
哈利·彼得揉了把脸,将自己崩坏的表情抹去,换上一副平静中又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惊惶的样子。
这才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略整理了下头发后,摸出床下的扳手向卧室门口走去。
很好,外面没有任何生物,目之所及中也没有多出任何可疑的摆设。先是侧耳倾听了半分钟又从门上猫眼确定过外面的状况。
哈利·彼得松了口气,悄悄的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十几秒后没有等到任何特殊的动静,哈利·彼得这才将扳手向身后藏了藏,打开门将档案袋取了进来。
瞧瞧,厚重的淡黄色羊皮纸制成的信封、没有邮票、详细得令人心惊的绿色墨水写就的地址……当然,还有那个蜡封和标志性极强的有着四只动物的盾牌纹章。
哈利·彼得拧着眉毛,用戴着白手套的两根手指拎着经过处理封面上只留有浅淡褐色印记的信封叹了口气。
把之前自己早就打开过一遍的信封拆开,仔细检查了一下信的边边角角,看着里面什么都没少的内容,哈利·彼得觉得有些抽痛的神经丝毫没有因为有几天的缓冲时间而得到些缓解。
作为上个案件相关的重要物品,如果不是自己在苏格兰场良好的信誉——真不想承认这点——以及这封信信封上写着自己是收信人,甚至不排除还可能有些只可意会的原因。说实话,这封信都不一定被允许由自己亲手拆开。
“虽然里面的内容看上去荒诞无稽,但也有可能从里面得到些什么,比如说凶手或受害者相关的信息”——这是苏格兰场那群围观自己拆信的警员之一这么说的。
天知道这种感觉多么奇怪——哈利·彼得早已猜测出这封信和猫头鹰只是不走运的被波及者,当然,他本人更不走运。
在这种情况下,哈利·彼得既要僵着一张脸看着一群警员严肃认真的围在一起又分析纸张来源,又研究墨水成分,又要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些“霍格沃兹可能是个暗语或□□组织”、“叫邓布利多的人有可能是个□□首领或罪魁祸首”、“发信挑衅的叫米勒娃的人可能是个帮手或那个团伙的话事人”之类的合情合理揣测时不时点头认同。
这是对自己表情管理和演技的巨大挑战。哈利·彼得十分确认这一点。
直到苏格兰场的最大头头突然横插进来告诉众人这封信将转交给专门请来的特殊顾问分析前,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演技得到了质的飞跃。
因此自己心理素质强悍的在那个最大领导罕见而亲切的询问下,能成功的于纯然的迷茫无辜中体现出几分受宠若惊和愤怒后怕,并理直气壮的声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次成功的掩饰自己不合常理之处的大作战。
啊,感谢这次凶手不那么难抓,让案件没有拖的更久;勉强也感谢一下不知在哪家宠物医院或者树林子里又或者某人的锅里的那只该减肥的猫头鹰。
我总算可以从一群有可能冷不丁就发现我秘密的警员眼皮子底下离开,也有了充足的理由不分白天黑夜的关着窗户拉上窗帘,以此来隔绝很有可能出现的监视。
哈利·彼得可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苏格兰场明显有人知道魔法界的事,更别提那人提到的特殊顾问了。
他从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所有与政治挂钩的东西,更何况世上聪明人从来都不少,这个有过福尔摩斯的世界,实在让穿越者安全感大减,还是不用幻想世上所有人都降智了。
像巫师这种威力强大、手段诡异的存在应该没哪个政府能视若无睹。
一切指望着巫师的自治,放心的不做任何监管行为?这样做的不是蠢货就是圣人,反正应当不会是个成功的政治家。
唉,一个童话故事真的来到现实世界里,不同的风格总是会让其中一方崩塌。
不过,这些都不算那么重要,毕竟巫师存在这么多年,这些必然早有定例。现在该思考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表现。
是的,哈利·彼得已经确认这封信大概不是什么整蛊道具了。无论是接触过的小孩子还是大人都表示没有看过或听到过任何和霍格沃兹有关的消息。
此外,他还以寻找一本只记得少许设定的故事书的幌子,亲自去逛过好几家书店并询问过店老板。
而从目前接触过的所有信息来看,自己可能真的是进入了一个既有福尔摩斯又有霍格沃兹的世界。
真是的,这种事哪怕有了经验也不会让人习惯啊。不过有了第一次冲击,第二次接受起来就要迅速和有经验的多了。
扫过“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一句,哈利·彼得耸了耸肩,将几张羊皮纸一股脑塞回了档案袋里。
至于回信?拜托,不提今天已经是七月三十号,而自己也找不到能送信的猫头鹰。作为一个因为这封信遭了无妄之灾的寻常小孩子,不把这几张不知真假,满纸荒谬的东西扔掉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让等回信的人等着吧。
哈利·彼得面无表情的瘫在床上想到。
啊!还要事先设想好明天的生日宴上怎么表现出一个受到惊吓但又坚强勇敢的小孩子的样子,此外也必须要想想如果有什么霍格沃兹的接引老师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现。
嘶~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突然收到霍格沃兹的信——新奇、兴奋、踌躇满志;
文里的主角突然收到霍格沃兹的信——大麻烦,把回信鸽了吧。
是的,这封信被主角拿到了,也亲手拆开读过了,至于那只送信的猫头鹰之前被扣住了,又由于主角不是那个被魔法界众人广泛关注的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所以恭喜我们的主角享受不到一人劳动N多猫头鹰的大排场~
来,让我看看在这篇文下面有没有读者?有没有让作者摆脱单机模式的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