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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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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还有三日脚程时,迎来一场大雨,春日里干爽的坦途逐渐变得泥泞。

马车一旦入了泥淖,便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拖出来。

于是,秦桑干脆就近找了家客栈,打算等暴雨过后再上路。

客栈偏僻,建在长驿不远处的野外,店里的伙计见车马上的人衣着不俗,腰间配刀,知道来了贵客,纷纷忙了起来。

客栈前厅并不宽敞,只有一条榆木做的长桌,刚好可以前后容纳十几个人用食。

南星在进门前抖了抖靴上的泥点,进屋后卸了刀,很自然的往阿楚身旁坐过去,却被青云从身侧抢先一步坐了下来。

她嗤鼻一声,绕开了青云,去了斜对面入座。

阿楚右侧坐了秦桑,对面是川乌和吕镶,自北向南分两列入座,她夹在青云和秦桑中间,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店家让后厨拿出了最好的河虾与粥菜来款待来客。

青云马车上备的美酒佳肴早已享尽,被这一桌人折腾了一路,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他拿起筷子夹了只河虾,忙不迭地送入口中。

却因右脸被阿楚揍的还未消肿,嘴巴不能大张,被虾枪扎的“嘶”了一声。

旁边的阿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面前的河虾盘里又夹了一只,麻利的剥了起来。

正在跟川乌商讨事情的秦桑,并未注意到青云的举止,见阿楚正在剥虾,将自己面前的饭碗,自然的向她那侧推了推。

却未想到,夫人手中剥好的虾,并未落入他的碗中,而是去了青云的嘴里。

对面的川乌被迫瞥见这一幕,险些笑呛。

见秦桑瞬间冷脸,收了笑,咳了几声,不再言语。

而川乌的反应也让阿楚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自然的向秦桑那侧转了转身子,不再搭理青云。

而被阿楚喂了一只虾的青云,却故意在秦桑面前细嚼慢咽的吃着,似乎在享用什么珍馐美味。

那个在蓟州城内被秦桑捡来的十五岁少年北风,用塞满了饭的嘴巴喃道:“有姐姐真好,我也想要姐姐给我剥虾!”

童言无忌为这份尴尬更添一把火。

往日最不善察言观色的南星,此刻却突然开了窍,一把揽过身旁少年的肩膀,讪笑道:“小子,以后我就是你姐,我给你剥!”

说罢,撸起了袖子,直接用手拎了只最大的河虾到自己的面前,粗鲁的将虾头拧去。

对面扒饭的天冬,看着动作笨拙又残忍的南星,打趣道:“得亏这虾已经死了……”

南星听出了天冬话里的取笑,故意将拧下的虾头朝他掷了过去,却被天冬挥手用筷子夹住,斯文的放到了一侧,嚼舌道:“粗蛮。”

南星将剥好的虾塞到北风嘴里,用左臂锁了他的喉,强制性问道:“姐给你剥的虾好不好吃?”

被勾住喉颈的北风,费劲的点头,她这才一脸满意的将手臂松开。

天冬看着耳根红到脖颈的北风,笑而不语。

许是这偏僻的客栈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热闹,店家收下了银子后,白送了几坛好酒过来。

秦桑先是道谢,等伙计进了后厨后,又让识百毒的吕镶查验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分给了弟兄们。

虽是粗茶淡饭,但有了美酒,气氛自然不同。

让阿楚感到意外的是,午膳的后半场,秦桑一改往日在人前时的肃冷,不断殷勤的往她的碗里夹菜,一口一个夫人。

想起方才她给青云剥虾的举动,秦桑突然的反常,让她不仅没有感到热络,颈后反而有些汗毛倒竖。

众人酒足饭饱后,外面依然大雨倾盆,沉闷的雷声添了几分倦意。

秦桑回客房时步履匆匆,阿楚被他甩在身后几丈远,进了客房门后,竟顺手将门掩了。

被掩在门外的阿楚,不由得苦笑,偷偷嘟囔了一句:“掩门算什么,有种就上门闩!”

可她入门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心虚的将手劲儿放轻,进来后,又转身将门轻掩上。

而此刻的秦桑已背对着她躺在了榻上,竟连看她一眼也不愿了。

阿楚知他受了重伤,接连赶路身上本就乏力,方才她又当着那么多人让他掉了面子,他有些赌气也可以理解。

于是故作关心道:“夫君的伤口还疼吗,褪了内衫给我看看。”

说着就去轻扯秦桑背上的衣衫,对方却得寸进尺的向榻里又挪了三寸。

主动却没有得到回应的阿楚,刹时来了性子。

立马褪靴上了榻,揪着秦桑右肩的衣襟,野蛮的将其翻了过来。

秦桑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被不情愿的掉了个儿,背上的刀口在被迫翻身的那刻,钻心的疼。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阿楚还以为他的伤没有那么重。

她一只腿屈膝踩着他的小腹,右臂的手肘搭在屈着的膝上,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秦桑。

青丝从她弯腰的肩头滑落,散乱在秦桑的脖颈上。

“不就剥了只虾么?甩这么大脸子给谁看?”

秦桑瞧着她一副山贼的架势,虽然想笑,但还是忍了下来,冷淡的对视了回去。

阿楚见他面容僵冷,又换了一副娇嗔的面孔,将踩着他小腹的脚乖顺的拿了下来,依偎到他身侧,举手发誓道:“我楚灵修对天发誓,以后除了夫君,不会再给任何男人剥虾!”

秦桑努力控制着快要勾起的唇角,故作冷淡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热脸贴冷腚的阿楚,瞬间从他身边弹起,回身捏着秦桑下巴,有些恼火道:“我瞧着,夫君怕是得多读读男德男训了,我还没纳男妾呢,便如此善妒,以后我该如何放心让夫君独自掌管中篑……”

这招激将果然有效,话未说完,秦桑便皱眉,反握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制在身下,一双桃花带着挑衅道:“你这丫头,三年未见,模样未变,歪理倒是学了不少,本将军为你守身如玉,你却公然要养外室,来,让我摸摸你的良心。”

说着,他的手便撕开阿楚胸前的衣襟,摩挲而去,二人笑闹间,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叩门声。

秦桑呼了一口气,眸中略显烦闷,从阿楚脖颈间抬起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楚青云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说罢起身下榻,合上衣襟蹬了靴,去开了门。

门外之人果然是青云。

客房本就不大,开门除了一张桌子,便是一张榻。

阿楚亦从榻上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但发髻上残留的凌乱,落在青云眼中,让他不得不在脑海中勾勒出方才的盎然春色。

青云停留在阿楚身上的目光,即使当着秦桑的面,也丝毫没有避讳。

阿楚见状,忙不适的回过身去,打理自己的发髻和领口。

秦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率先问道:“寻我何事?”

青云这才将眸光恋恋不舍的从阿楚身上移开,做到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秦将军真的打算要进京受禄吗?你明知暗杀我们的人,并不全是叶首辅的人。”青云端起茶盏,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气。

那日血战,他见敌人出手招式与秦桑相仿,所以好奇的将尸体的衣领拉下一寸,发现锁骨之上皆有一个十字疤痕,而这个十字疤痕,在秦桑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个。

这是身中尸蛊毒的藏魄所独有的印记,秦桑虽然早已在多年前解了毒,可那个中蛊时的十字疤痕,却永远留在了身上。

“哦?不然呢?难道你有什么让姐夫全身而退的法子?”秦桑故意将他口中的秦将军纠正成了姐夫,且没有告诉他跟川乌商讨的计划。

他想探探这个小舅子的口风,看看他楚青云能不能担的起他为他谋划的心血。

青云抿了口茶,从袖口摸出了一封还没有封口的密信,“请秦将军过目。”

他故意将秦将军三个字咬的清楚。

秦桑接过,撑开信封,拿出信纸展开来,大概扫了一眼,抬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方才冷淡的眸中多了些兴致。

青云见秦桑眸中泛光,便知秦桑对自己的计划也感兴趣,便趁热打铁道:“若是秦将军同意,我会立马将这封信遣人交到北境戎狄将领手中,此番蓟州攻城不下,让戎部库尔族损了两千精锐,那族长塔穆早就对谢景颇有怨言,若以此信告知塔穆,二皇子是为削弱戎部兵力,故意散播蓟州空城的虚假消息,以致他损兵折将,企图发兵攻之,那塔穆必定与谢景心生嫌隙,库尔族又是近几年戎部最大的部落,塔穆起了疑心,北境必乱。”

秦桑按住了青云欲端茶盏的手,眼底徒生氤氲,“楚公子,你还真是不拿边境百姓的性命当回事,你这么做,可想过北境十六州的安危?”

他音色骤冷,按着青云手背的腕力也蓦地增了力道,“楚青云,我听说你泡过济苍山后山的药池,那药池之水毒烈,可伤人肝肺,所以,本将军宁愿相信你心起的贪念,皆因那药池所噬,我只记得,多年前的楚青云是个不贪功名心怀侠义的少年。”

二人目光对视间,室外闷雷阵阵,骤雨不消反增,磅礴的雨水倾泻而下,院中的泥土被硕大的雨点带起,激起一片水雾。

“若是我没猜错,这封信,已经在路上了吧。”秦桑甩开青云的手,连同他手中的茶盏渐洒了他一身。

热茶顺着他的衣襟而下,灼烧着他的肌肤,可他却仰着头,眸中没有一丝痛楚。

看着秦桑的那双眸子燃着对人间权势的渴求,那种独属于帝王才有的混沌之相,像极了秦桑前段时间多次拜访的那位故人。

眼前的男子才刚刚十九岁,他没有似秦桑一般的慈悲之心,权谋的手段无情又果决,杀伐之气呼之欲出。

秦桑虽然明面上驳了他的策略,但却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结束一个纷争乱世,最快又有效的办法,就是挑起另一端纷争,这也是他跟川乌想出的破局之法。

只不过秦桑的破局之法中,与青云的比起来,却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面前的青云却不放弃的追念道:“是谢景贪得无厌,本就与那塔穆勾结,边境十六州早就被库尔族烧杀抢掠多年,我只是以一种看似极端的方式砸了那谢景的算盘,他本就是个只会淫.乱的草包,三十万抚远大军在他手里就是个摆设!”

他有些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撑在桌上,身体朝秦桑前倾道:“只有北境真的乱了!谢广才会想起你!那入京后的鸿门宴才会真的变成你秦桑重掌三军的拜将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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