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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双胞胎?”凡尔纳不解,只关心自己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孩子怎么样?”
医生有点儿惋惜,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他说:“好吧,看来你不太有趣。不过我们是一座很包容的城市!”
王尔德的脸色变了变,他倒是懂了,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医生发笑。
“除了身体高热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并发症状吗?”医生和蔼地看着艾尔。
凡尔纳摇了摇头,犹豫道:“……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说过话了。”
“身体机能自我保护机制?”医生写下一行文字,“从你们之前做的检查来看,不是普通的病毒感染哦,之前做的是血常规啊?血小板有问题,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家里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额,遗传病史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小淤青?平时睡得多,也不爱吃东西。”
“我看看。”医生拿起一旁的照灯,探向艾尔的五官,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淤青。
没一会功夫,他就检查完了,冷静道:“看起来像是血液病?去四楼的血液科做个检查,我给你开个单子。做好心理准备吧,可能是白血病。”
“白血病?”王尔德愣住了,震惊地看向艾尔:“他才那么小!!”
相比较于王尔德,凡尔纳就冷静多了,如果忽略他颤抖的双手的话?
“……好。”凡尔纳低头看向艾尔。
然而听着医生胡言乱语的艾尔并不认为自己生病了,他睁开了眼睛,也不再装睡了,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不置可否。
“你醒了,亲爱的。”凡尔纳看向他的眼睛,语气是说不上来的怜惜。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顺水推舟、自然而然。
艾尔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两个大人心一上一下的,紧张的不得了。
他又打上了吊瓶,周围人类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上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王尔德在陪着他,心疼的目光令艾尔感到极其的不适应。
“我们会陪着你的。”
艾尔在内心淡淡地回答道:不信,所有人都会离开。
他分明能感受到凡尔纳对他的喜爱,可是却依然受到了伤害,说是永远,实际上只是骗子而已。
……一群骗子!
糟糕。王尔德在内心疯成了尖叫鸡,他发觉自己讲完这句话后,艾尔的情绪变得更糟糕了。
好不容易等待凡尔纳和医生聊完回来,他又难过地发现,凡尔纳的情绪比艾尔的还要糟糕。
这算什么事?
“打完吊瓶就先回去吧,你订酒店了吗?”凡尔纳坐到了艾尔另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抬眼看向吊瓶的进度。
王尔德眼神飘忽不定:“订了。”
……
几人从医院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一个离医院并不远的高级酒店,他们订了一间总统套房。
艾尔半推半就地在凡尔纳的哄喂下喝完了半碗小米粥,王尔德则拿着iPad在挑选着什么。
手背上还留着因为打针而泛着的淤青,艾尔没什么感觉,倒是凡尔纳怜惜地亲了亲他的发顶。
真是……好奇怪。
艾尔这一次睡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神秘岛的原因,他看起来格外茫然,凡尔纳在他耳边神神叨叨地讲了好几个童话故事,他仍然没有睡着。
半夜,凡尔纳从大房间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客厅唉声叹气的王尔德。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疯了吗?”王尔德的视线落在凡尔纳身上,语气是让凡尔纳毛骨悚然的古怪。
凡尔纳坐在了他的身边,“早就觉得了,否则我们又怎么会成为家人?”
“你说得对,可是我还是绝对不对。”王尔德蹙起眉,他又说:“这可是白血病啊,艾尔还那么小。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究竟算不算人类?如果这是身体抗拒人格而产生的机制保护,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是要回爱尔兰吗?”凡尔纳生硬地转起了话题。
“……别这样。”王尔德有点无奈,他快要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
凡尔纳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没有听见对方说话,他才道:“他的人格没有问题,艾尔是真实的人类。”
“这些话你不应该和我说,应该和艾尔说,和吉迪恩说。”
王尔德从沙发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
门被反锁,凡尔纳看向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语道:“那我又应该怎么说?”
艾尔睡得很熟,王尔德心疼地握着他的手,垂着眼没敢说话。
……
等到第二天,餐桌上的氛围看起来不太对劲,但艾尔没有调节的想法。
吃过早饭后,任由凡尔纳给他换了一身抹茶色的蓬蓬小洋裙,头上戴着浅黄色的帽子,将他的头发遮了一大半。
精致漂亮的小脸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如今倒好,也没人会问是男孩是女孩了,看得人哈特软软。
“我们再去医院复诊一次,确定诊断的结果,我们就走。别担心艾尔,不会有事的。”
尽管知道艾尔大概率不会回答,但凡尔纳还是这么说了,似乎只要多说一句,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依然是被抱在怀中,双脚也不占地,昨天睡下后艾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但他是一颗药都没吃。
他对外面的世界没什么兴趣,趴在肩头,帽子遮挡了大半的视线,只能看见地面上的标识,观察大家穿的鞋子,还有站在地面上的矮冬瓜的头顶。
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医院,和护士站的护士说明后,就被领着去了三楼。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避着艾尔了,不认识的医生叽里咕噜地说着不标准的英语,让百分之三十的微纯英国人王尔德楞了好一会。
作为实验体来说,艾尔的身体并不能与正常人的身体混作一谈,但1752显然没有学医的想法。
他最近又有了新想法研究,如果艾尔的身体死亡,是否可以重塑一具躯体适应艾尔的人格。
但前提是艾尔的人格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有程序代码作为支撑命名的,并且搞明白那么多条代码存在的意义。
1752没敢和凡尔纳还有王尔德说自己最近的想法,他怕两人联合起来把他扔回给波德莱尔。
所以他现在也只敢偷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