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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嗨,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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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胡千芙、何月和孟子妍的三人小群。

何月只言简意赅地发了一句“新年快乐”,后面缀了两个系统里爆竹表情。

孟子妍直接发过来一个短视频。

点开来,背景是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

她光脚站在沙滩上,一身泳装,俏皮地一拱手,说道:“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学业更上一层楼!”

“胡千芙”拍了拍“孟子妍”。

胡千芙:不对啊,澳大利亚现在是下午?

孟子妍:没有,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

孟子妍:那个视频是提前录的。

孟子妍:我特意算准了时间发给你们的欸!

胡千芙:爱你,亲亲~也祝你新年快乐!

何月:早点睡吧,你老是这么熬夜会猝死的。

仿佛能看到何月站在面前一本正经地用老干部口吻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孟子妍趴在床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她放下手机,按灭床头的灯,平躺在床上,正准备酝酿睡意。

突然,她猛地坐起来,长臂一挥,又去捞手机。

按亮屏幕,点开微信,孟子妍又点开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

上面的备注是“陈辰”。

两人的上一句话是“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孟子妍咬了咬嘴唇,点开自己下午录的那段拜年视频,手指在“发送”上久久悬停着。

她画了一个淡妆,选了自己觉得最漂亮的一身泳衣,调整了无数次镜头角度,才拍出来这么一条自己还算满意的视频。

此时,孟子妍陷入了一种又怕对方觉得自己没有魅力、又怕对方误以为自己轻浮的矛盾心理。

发吗?

哎,又不是单单给他一个人发的。他回头一问就知道,千芙和月月看的也是这版视频。

发吧发吧,好不容易拍的。

孟子妍下定了决心,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点击了“发送”,然后就像扔地雷一样把手机甩到床的另一个角那里。

整个头埋在被子里,羞耻得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鸵鸟。

几乎是立刻,微信就“叮”地一声响起。

孟子妍手脚并用,连忙从被窝里挣脱出来,爬过去摸索枕头堆中的手机。

是陈辰的回复。

他说:“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烟花][烟花]”

很礼貌,也很正式。

是一个不会出差错的回答。

孟子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又有些控制不住的失落。

*

太多消息了。

正当胡千芙窝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消灭微信上的红点点时,胡父突然唤她:“来!给佛像磕个头,然后咱们就回家烧纸去。”

“好!”

胡千芙把手机随手一扣,完全没有注意到它正一震一震。

她站起来,排在胡父胡母后头,麻溜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同大部分中国家庭一样,她家里人并不信教,但是对各路神仙和祖宗的老话,又有着恰如其分的“迷信”。

家里的佛像摆在走廊里,进门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它坐在尽头处,隐隐约约冲她慈祥地笑着。

佛像的正上方,是一张挥斥方遒的墨字——“福”。

胡父以前还有着每天清晨上柱香的习惯,但是自从胡母说香火味闻着太呛鼻之后,家里就买了一座电子香火。

其实就是一盏灯,灯头做成了三柱香的形状。

一推底下的黑色开关,“香火”就会幽幽亮起,散发出暗暗流动着的红光。

二十四小时不灭。没电了就换两枚南孚电池。

胡千芙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佛祖你好,又见面了!先祝你新年快乐!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的成绩能越来越好,然后希望家里人都能身体健康。打扰你了!今年的饺子还吃的惯吗?”

她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是胡父胡母跪拜完了,正在起身。

胡千芙连忙睁眼,伸手去扶他俩。

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胡父胡母虽然确实年龄大了,身体机能有所下降,但是哪有到自己站不起来的程度?

不过胡千芙还是下意识地比对着记忆里家里那些大人的行为,有样学样。

对此,胡父胡母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相当受用。

也许人老了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开始思考自己的养老问题,也会惴惴不安,担心儿女太小、不懂事,或者不够孝顺。

这种情况下,女儿的这一举动确实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感。

胡父转身对她说:“赶快去换衣服,今天晚上带你见见爷爷奶奶。”

*

大概是除夕夜的缘故,即使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回老家的道路上甚至还有些堵车。

耳机里是随机播放的歌单。胡千芙仰倒在后座上,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

忽地,天边一声巨响,烟花在不远处绽放开来。她一下子没了睡意。

“到村了?”

“嗯。”

村里管得没那么严,又是大过年的,连值班的人都在喝酒、唠嗑、打牌。

各式各样的烟花、鞭炮自然是轮番上阵,震天响声不绝于耳,轰得人头皮都有些发麻。

脚底下,是黄土混着半融未融的积雪。它们一部分化成了污泥,夹杂着彩色的廉价纸屑和燃烧到只剩一半的红色碎片,铺就了新年的乡间小路。

胡千芙跟着胡父胡母拐进了一间看起来多年无人居住的院落,连立在门后头的锄头都已经生了满满的红锈。

周遭的小屋都没有亮灯,衬得这里的黑无比粘稠,甚至有些阴森森的。

只有最深处的一间小棚子散发着白白的光团,因为门帘的后头挂着一盏晃眼的白炽灯泡。

棚子里什么也没有。红色板砖裸露在冷风中,上面铺着三块圆形垫子和一张长长的黑色木桌。木桌上,是三张黑白照片和一碟碟花馍、糖糕。

“来,”胡父唤着胡千芙,指着桌上的黑白照片依次介绍道,“这是你爷爷,这是你奶奶,这是你二爷爷。”

爷爷奶奶去的太早,当初胡母过门没几年,两人就双双撒手人寰了。

照片上的人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好像有些发愣,又好像是在透过玻璃框看着未来。

胡千芙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垫子很脏,不知道被多少人跪过,也不知道用了几年。

胡千芙强忍着不适感跪在了垫子上,挤着双眼磕了三个头。

睁开眼的时候,她正巧看见一只西瓜虫步履蹒跚地从刚才她磕头的那块板砖上爬过去。

胡父也磕了头,然后点了三柱香插在香案上,又往地下撒了许多白酒。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胡父已经做了多少年。

冬夜的冷风裹着白酒的香气扑在胡千芙的脸上,她听见自己的爸爸念念有词道:“家里人一切都好。森森今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的二小(土话,指二儿子)也成爷爷辈的人了。……

千芙很争气,你要是能看到,肯定很高兴。她就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小孩,性子活跃,脑瓜子也好用,还肯学。咱们胡家这一小辈儿要出人才啦……”

胡千芙听到这里,脑海中忽地蹦出“家族”两个大字,心中也生发出一种奇妙的使命感。

胡父这一代,是从贫农变成了公职人员、从村里走到了市里。

那自己这一代呢?她踩在父亲母亲的肩膀上,能往前走多远呢?

她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出了院落,她才想起来刚才跪拜的时候忘了跟爷爷奶奶打招呼。

*

出了院落,胡父胡母又带着胡千芙去了槐仙爷庙。

庙很小,除了一尊大像外,内里顶多也就站三四个人,再多就会拥挤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胡千芙看不懂这庙里奉的像,只觉得纸钱的火光冲天,熏得人睁不开眼,脸上也一阵辣辣的灼烧感。

硬撑着睁眼一看,她突然觉得槐仙爷似乎在冲着她有些僵硬地微笑。

胡千芙心脏一突,悄悄扯扯胡母,正想说话,旁边的大爷瞅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道:“小孩儿怎么进来了。去,出去,去外面拜。”

她正求之不得,于是缩着脖子、低垂着头,沿着墙根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槐仙爷庙紧邻着村里的地,周围又没有点灯,肉眼只能看见烧纸的红光和头顶上烟花的余光,光亮的间隙便是黑咕隆的一片。

胡千芙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生怕一不小心摔个狗啃泥。

一片黑暗中,她狠狠撞上了正前方杵着的东西,额头顿时一片红热,脑袋也晃得有点七荤八素。

被撞的东西似乎不是死物,因为胡千芙清楚地听见“它”闷哼了一声,好像也被撞得不轻。

正在此时,头顶处的天空又燃放了一朵新的烟花。

借着它晕射下来的微弱彩光,胡千芙抬头看去。

昏暗中,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由着冷风吹打而微微鼓起的灰色羽绒服。

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隐约看出眼前人身形挺拔高阔,猿臂一伸,顺带着替她遮住了猎猎寒风。

视线上移,是在轻轻颤动的喉结。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它晃动的幅度明显大了起来,逐渐变成了上下滚动着,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也随之起起伏伏。

然后是男人锐利紧致的下颌线,中间的下巴处有一道浅沟,显得男人的轮廓清晰分明,疏离中又隐隐有些诱人。

好……好看。这似乎是个帅哥诶。

胡千芙屏住呼吸,眼神继续往上爬升。

“江然?”她愣住了。

“嗯。”他点了点头,“走路小心点。”

胡千芙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然后她就这么愣在原地。

“江然?”

“嗯。”他低头看她,声音没什么起伏,“走路小心点。”

胡千芙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

她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江然点点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没事,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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