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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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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一个小小编修,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见瑜似笑非笑,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甚至可以说心情十分不悦。

他的好皇兄生前万众瞩目,民心所向,就连死了还有人明里暗里的惦念。

着实令人羡妒。

“范大人,小心被列为逆党,诛了九族。”

范伯谦被梁王殿下野兽般的冷戾眼神震住,后背阵阵发冷,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准备解释的时候,李见瑜倏地笑起来,仿佛此前种种皆是错觉。

“开个玩笑,范大人请自便。”

范伯谦的出现,宛若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李见瑜请他自便,就当真没再管过他,只当此人不存在。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草盛林茂,路也愈发难行,棺材只好改拉为抬。

李见瑜调转马头,亲自将薛砚搀下车。

薛砚尚不能习惯梁王心上人这个身份,推脱道:“我自己可以走。”

赵氏那碗掺了东西的汤虽然令他昏迷了三天,但副作用再大也不至于因此虚弱到丧失行动能力。

跟的这般紧,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李见瑜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前路难行,唯有阿砚寸步不离本王才能安心。”

薛砚冷笑。

怎么不干脆把他别裤腰带上得了。

这份特殊,惹得范伯谦频频打量,直至被梁王殿下察觉,才不得不收起窥探的心思。

队伍又往前行进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达目的地。

陵墓已经提前修好,但仓促之下也只是修好而已,和皇陵相比可谓天差地别,甚至于有些简陋。

“死者”本人倒是对自己的埋骨之地表示了认可,觉得此地颇为清净,是个好地方。

趁着李见瑜到前头主持大局的功夫,薛砚借口休息,在附近的树上留下了联络暗号。

刚丢掉作案工具,此前自称是翰林院编修的范伯谦忽然注意到落单的薛砚,脚步一转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也是来为太子殿下送行的?”

薛砚莞尔:“范大人的消息似乎不太灵通。”

听到眼前男人含笑的声音,范伯谦愣了愣:“什么?”

“翰林院的院墙莫不是要比别处高上许多,竟能令范大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听不到传言,也该看得出我是梁王府的人。”薛砚好心提醒,“范大人,还请慎言。”

说不清是文人傲骨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范伯谦长了张精明的脸,性子却意外固执:“多谢提醒,但君子坦荡荡,太子殿下曾对我有恩,为其送行乃我之情义,在下一不曾渎职,二不曾谋逆,圣上慧眼,自能辨明,我又何须藏着掖着,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再者……阁下应当也不屑于做那搬弄是非之事。”

他的这番话颇有君子之风,令人钦佩,只是薛砚却十分迷茫,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何时见过这位范大人。

有恩?

他怎么不记得?

薛砚并未过多纠结,总归都是过去的事了。

何况李砚瑾的恩情,和他薛砚又有什么关系。

“范大人就不怕看走了眼?”薛砚玩笑道。

“那在下只好自认倒霉了。”

二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言谈间竟颇有几分知己的意味。

“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薛砚。”

范伯谦不免又想起梁王殿下亲自搀他下车而后寸步不离的景象,踌躇问道:“薛公子方才说自己是梁王府的人,莫非……是梁王幕僚?”

开府封王的皇子,府中养几位幕僚不足为奇,但李见瑜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独来独往,哪里来的什么幕僚。

范伯谦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想必是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薛砚蓦地找到了几分李见瑜捉弄他时的乐趣:“在下不过是一介男宠而已。”

范伯谦心中虽隐隐有所猜测,被坐实后仍不禁瞠目结舌,大为可惜。

“薛公子之谈吐风姿,凛然君子也,怎会……”

“阿砚!”

李见瑜忽然出现,打断了相谈甚欢的两人,对范伯谦的态度也变得敌视起来。

“范大人不是来送葬的吗?怎么还不去祭拜?”

他站在薛砚面前,像条护食的凶狠犬獒,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梁王殿下这是生气了,何况薛砚对他的了解只多不少。

只是这气生的着实令人费解。

回程时,李见瑜放弃独骑,与他一同坐进马车里。

薛砚毫无防备,人还未坐定,便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坐榻上,后背撞上车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二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奈何梁王府的人个个眼瞎耳聋,只当无事发生。

“你又在……发什么疯?”

薛砚涨红了脸,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泪来,心道这小兔崽子是吃什么长的,力气竟这样大。

李见瑜这是下了狠手,不比上回闹着玩似的不痛不痒,需得死死抓着他的手用力往外掰才能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阿砚何时同翰林院的编修有了交情?本王竟全然不知。”李见瑜歪着脑袋问他,手中力道半分未减,脸上是薛砚从未见过的疯态。

本该无人出席的葬礼来了个小小七品编修,还同薛砚聊得那般投机。若只是个巧合也就罢了,倘若此人是太子党,他的太子哥哥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见瑜不满地皱着眉头,思绪快进到该如何不着痕迹将范伯谦处理掉。

薛砚艰难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即便真如范伯谦所说有那么一段恩情在,他也全然不记得了。

这算什么交情。

眼见薛砚就要喘不上气了,李见瑜倏地恢复了理智,看着自己的手流露出一丝懊恼和嫌恶,继而威胁道:“这些做官的个个不安好心,精于算计,阿砚最好同这些伪君子有任何牵扯,否则……”

“否则王爷会怎样?杀了我吗?”薛砚冷笑着反口呛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敏锐察觉到李见瑜似乎在忌惮些什么。

只不过和范伯谦说了两句话而已,何至于这么大反应?

李见瑜愣了好一会儿,旋即恢复成原先孔雀开屏的模样,仿佛方才所作所为皆是薛砚的错觉:“怎么会,阿砚这样想,叫我好生伤心呐。”

薛砚脖子上新鲜出炉的红痕正昭示着他的罪行,他却满脸温柔,情真意切,仿佛那个阴鸷的疯子是另一个人。

这样的李见瑜,令人感到陌生,以至遍体生寒。

“范大人谦谦君子,我二人只是正常交谈,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李见瑜才将人归入伪君子的大营,薛砚便用君子来形容对方,简直是在刻意和他过不去。

李见瑜的脸色果然很难看,紧咬着后齿根一字一字挤出一句话来:“他是坦荡君子,本王岂不是那戚戚小人?”

即便如此,此话也决不能从他口中说出。

薛砚直直迎上李见瑜的目光,仰起脖子凑上前去:“至少,范大人不会想着置我于死地。”

他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处境,同李见瑜撕破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薛砚依然选择了赌一把。

或许李见瑜的确有所图谋,但皇城里的孩子,哪个没有角逐天下的野心,他只是不愿相信二十年的情谊全然是梦幻泡影。

如果这段偷来的人生里还有几分温情,那便只有他的阿瑜了。

李见瑜对他那一番话耿耿于怀,一路上都冷着脸,没了扮演痴情人的心情。

到了梁王府门前,更是独自下车,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寄松生怕自家王爷阴晴不定的,再把事情弄砸了:“薛公子勿怪,殿下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明儿个就给您赔罪来了。”

他哪里晓得,是薛砚故意把人气走的。

照这小王八蛋平日里那股子黏糊劲,定要在他那里先闹上几回,然后借口夜色深重,赖着不走。

今夜却是不行了。

深夜,李见瑜果然没来打扰他。

一道鬼魅的身影翻过梁王府院墙,潜进了薛砚的院子里。

见到薛砚的那一刻,归鹤瞬间红了眼:“殿下,您果然还活着。”

宫变那晚他未能在殿下身边,惊闻噩耗,始终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至在废太子墓附近看到了熟悉的暗号。

归鹤欣喜若狂,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连忙夤夜赶了过来。

薛砚将人扶起来,言语中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多日未见,连累你四处奔波躲藏,辛苦了。”

归鹤胡乱抹了把脸,平复心绪道:“当年若不是殿下,属下早就死在雪地里了,谈何连累,只要殿下没事就好。”

归鹤自小跟在他身边,是外人眼中太子的头号心腹,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而已。

东宫兵变,太子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这孩子连日来东躲西藏定然也不好过。

“往后不必再唤我殿下了。”薛砚露出一丝苦笑,“太子之位,本就不是我该得的。”

归鹤尚不明白这句话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皇室秘辛,只以为他家殿下受了打击,心情萎靡,才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但他向来是以薛砚的想法为先,闻言后并不问为何,只问今后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薛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学的是文韬武略,治国平天下,却一夕间从尊贵的皇太子成了不知来历的野孩子,顶着梁王男宠的身份不敢露脸……

何去何从,何去何从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砸。

李见瑜用染着醉意的声音不满地控诉道:“阿砚,门怎么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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