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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玉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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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演被赵粟欢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唬得一愣,泄了锐气,默不作声地往殿内走。

碧桃早已得了信端来了干净的热帕子,赵演的额上血被热气一晕,又渗在头发里,好似怎么也擦不净。

碧桃哆嗦着拔腿便想去找太医,赵演靠在朱绣身上喝止:“不许去!今晚韶华宫无人出门无事发生!”

跟进殿内的赵粟欢抱起胸嘲弄道:“不请太医医治,明日你就肿成大头鬼了。”

赵演怒火攻心,顺手将布帕扔向赵粟欢:“滚!”

赵粟欢细腰一扭躲过,竟真的奔出了殿。

赵演疲惫地瘫倒在椅子上,心里又暗骂一句混账东西。

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朱绣端了几盘点心上前给赵演垫肚子,又拿来伤药准备给赵演抹上。

殿内倏地又被踹开,昏沉中的赵演再一次被吓清明了,她又要发火,却见赵粟欢摆了两个陶罐放在桌上,又极自来熟地捻起桌上点心。

“抹这个不留疤,还有香味,明日用头发盖一盖就看不出来了。”赵粟欢边吃边道:“嗯…这绿豆糕不错。”

朱绣面露欣喜,正要去拿陶罐,被赵演打断了。

“慢。”赵演扶着额阴沉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赵粟欢嗤笑一声:“不过是看在你替我扛罪的份上,稍微帮衬你一下,让你别太狼狈,把事情搞砸罢了。”

这话引人深思,赵演顾不得生气,当下敲桌屏退旁人,“你怎知你就能逃脱干系?”

“你走后没多久,就有公公来传口谕,要我禁足,还要去陶贵妃宫里学规矩。”赵粟欢品着绿豆糕,眼中是从未展露的精明:“再说,我这般粗鄙之人,怎好再让我牵扯在案件中?万一把我吓坏了,说出点不该说的怎么办?”

赵演霎时白了脸,从牙缝中挤出字来:“赵!粟!欢!你故意扮蠢?”

难怪她在太子面前说那般蠢话,为的不就是让太子转移注意么?

赵粟欢放下只咬了一口的绿豆糕,眼眸微抬:“我可从没自谦过,只有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真傻子。明日你一人去应对大理寺和太子,没有我搅合其中,应该会更轻松?”

赵演直揉额头,她错看了赵粟欢,晋帝也是。看上去像个花瓶,没想到内里全是弯绕门道。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你非要去教坊司引起的…”赵演咬牙切齿:“你要真聪明,怎会干下这番蠢事?到时候大理寺还是会查到你身上!”

“有陛下压着,他们不敢查下去。”赵粟欢的语气却不算笃定。

“凭什么?凭林浥尘一人证词?他说得可不一定算数。”

赵粟欢突然露出一抹慌乱神色,捏紧了手帕,“他…把我的事都说出来了?”

赵演不动声色地诈她:“是啊,在江南的事嘛。”

“该死…”赵粟欢低声咒骂一声,又急迫地望向赵演:“那页户籍文书呢?是不是落在他手里了?”

户籍文书…赵演听得云里雾里,试图糊弄:“你猜。”

赵粟欢猛然反应,恶狠狠瞪向赵演,“你骗我!你他娘的骗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就来揪赵演,赵演袖中还有厚厚信封,不敢动手,连忙安抚:“你现在告诉我也不迟。”

赵粟欢瞪了会儿赵演头上的伤,终究沉住气,坐了回去,侧过头闷声道:“我在江南入了贱籍。”

舞□□伶多是贱籍,赵演隐约知道贱籍不太好,便点了点头:“哦。”

赵粟欢见赵演完全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越发悲愤,她屈腿踩在椅子上,把头埋进了臂弯里,难以启齿道:“不仅仅是舞女…我一开始待的地方…是扬州瘦马坊。”

马坊?扬州并不产马啊。

赵演茫然:“你不是不会骑马吗?”

赵粟欢惊诧地抬头,眼眶泛红,定定看了赵演一瞬,忽然笑出声:“我怎么会骑马?谁会教一个赔钱货骑马?也就你这般养尊处优的人才摸得着那些。”

见她笑得癫狂,赵演心里发怵,转话题道:“那你要找的户籍文书又与林夫子有何干系?”

赵粟欢嘲弄道:“你不是说林浥尘都告诉你了?你去问他吧。”

赵演头疼得直揉额角:“你费劲心思去教坊司,安葬那个教坊丞就是为了找你的户籍文书?”

又是一声嗤笑:“谁说我安葬她了?她身上压根没有那页纸,还借着这个由头威胁了我那般久,我是花钱把她尸体挖出来,丢去郊外喂狗!”

赵粟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赵演再一次认识了她。

扮猪吃虎,睚眦必报,这才是她的本性。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赵演思绪混乱,又疲惫至极,胡乱赶人:“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会替你周旋,近日你安分守己就好。”

赵粟欢却又将手指伸进喉咙中,忍着痛苦,逼着自己把吃下去的那一口绿豆糕吐在了手帕中。

赵演怔愣看着,又微露怒色:“你怕我给你下毒?!”

赵粟欢包好手帕,冷哼一声走了。

可她并非怕赵演下毒,只是她经年来养成了除了一顿简餐什么也不吃的习惯。舞女要求体态轻盈,饥饿和疼痛是常态。

赵演对朝堂和后宫诡计耳濡目染,却无从知晓这些底层之事。

第二日,赵演的头果真肿起了一个包,梳了高发髻才勉强掩盖住。

太子和大理寺的人却早早地传信来找她,赵演又敷了赵粟欢的香膏,掩盖住药味,才敢出宫。

她进了大理石侧门,身后除了一个太子府的宦官,所见便是佩剑的衙役,一路通向监牢。

太子赵奕竟一上来就在监牢等她,他穿了一袭黑衣,坐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翻着带血的口供,见到赵演,眉眼中的阴戾更盛:“进去看看,有没有你遇到的那个人。”

连行礼都免了,赵演还未迈入,便已闻到混杂血腥的霉臭味。随行的宦官和衙役都幸灾乐祸地等着赵演出丑,赵演却面色如常,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囚犯木然地在昏暗中抬起头来。

铁栅栏间伸出无数双手,挣扎着要去拦赵演,又被衙役的杀威棍都给打了回去,浑身香风的赵演行走在此间,宛若一个精致木偶。

嘈杂声中,赵演只是挨个扫过,接连摇头,没有一个囚犯是她当初见过的。

衙役问:“那些可疑之人公主可都看清了?不如再认一遍?”

赵演又转了一圈,淡然道:“那人身形高大健壮,并非这些佝偻之辈。”

这是实话,那晚赵演虽未看清对方样貌,但回忆里的修长身形不会出错。

衙役和宦官对视一眼,只好带着赵演去回禀太子。

赵演出人意料的从容,让太子不由地挑眉:“这么快便出来了?”

“牢中的囚犯多瘦弱,并不像能将恒如寂和书童两个男子都一击毙命的样子。”

赵奕放下口供,又拿起另一卷案情记录,“据大理寺调查分析,能将恒如寂拐去城门,必定是恒如寂相识之人。若是熟人,身体再瘦弱,也可趁偷袭取人性命。”

“怀疑熟人,不如先从恒家内部开始排查。”赵演沉吟片刻,捏紧袖中之物交给太子:“对了,林夫子昨日交给我一份信,似乎与恒家有关。”

太子侍从接过信,赵奕却不急着拆开,只冷冷瞟向赵演:“你可知林浥尘的履历?”

赵演被盯得心神绷紧,低眉顺眼地摇头。

“不知?那你还敢随意接他的东西?这信,孤还是当众拆较好。”赵奕下令:“来人,去请林学士来大理寺一趟。”

一旁宦官谨慎提醒:“许是什么重要之物,殿下还是不要兴师动众较好。”

“孤必须这样做。”赵奕的眼神似乎要在赵演身上扎个窟窿出来:“接下来还有重头戏,熙宁要先坐会儿么?”

赵奕似乎对这信封早有预料,赵演处变不惊:“殿下接下来还需要熙宁留在这儿做什么?”

“大理寺传唤了当日巡逻的禁卫,城中可佩武器的除了世家贵族,便只有他们,还需你进行指认。”

“禁卫?”赵演惊诧:“你们不会怀疑禁卫军中有刺客?”

“孤没这么说。调查禁卫,是恒家要求的。”

恒家看来是打定主意抓着,四皇子赵非调动禁卫的事不放了,若这样牵扯下去,必定又引到赵粟欢和她身上来。

赵演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忆起在巷子里遇到那人的情景,越发觉得可疑。

衙役还拿着杀威棒,赵演突然上前,“可否借我一用?”

衙役莫名其妙地将杀威棒给了赵演,赵演掂了掂,顺手耍了个招式,又松开杀威棒,直到杀威棒快落地时,抬脚一踢,又将杀威棒踢回手中,手腕翻转间,直指赵奕和侍从二人。

侍从面露凶光:“怎可无理?!”

“无妨。”赵奕似笑非笑:“孤倒忘了,熙宁还学过李家枪。”

枪在世家贵族眼中是下等兵器,再加上大晋重文,京中少有将门世家,李家也日渐式微,叫人难免忘记熙宁公主赵演,还曾跟外祖父学过武。

赵演将杀威棒还给了衙役,不紧不慢道:“熙宁只是想起些事罢了。恒如寂被利器所杀…或许不是佩剑匕首…若是长兵器呢?”

长兵器,才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接连从正面杀死两人。

“京中不许平民携带武器,更遑论长柄武器。”

确实,若有人背着长枪招摇过市,根本到不了教坊司那块繁华地段,就被抓起来了。

可是,赵演回想着自己在巷子里,踢到那根棍子沉重的感觉…像极了长柄武器的杆。

要是凶手有办法将兵器和杆一分为二,要用时再拼接…

可拼接的兵器重心不稳,十分难用,需要极高的技巧,既要武艺高超,又是能隐秘地将恒如寂拐到城门口的熟人…条件太显眼,一定很快能盘查到。

赵演言尽于此,采不采纳线索全凭赵奕。

这时,前去传唤林浥尘的侍从,匆匆赶回来,轻声回禀赵奕:“殿下,林浥尘先前就来了大理寺附近,似乎就等着您寻他。”

赵奕勾起唇角,“该审讯了,熙宁,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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