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她不当公主很多年 > 第11章 青玉案8

第11章 青玉案8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赵演听到赵奕的话,眼神微颤,看来后面有一场硬仗要打。

踏入公堂,正见身如松柏的林浥尘立在一侧,大理寺卿坐在高座翻着案卷唉声叹气。

见到赵奕,大理寺卿走上前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赵奕微微点头,随后坐在主审位置。

“不必多礼,”

此时恒家管家亦是被衙役们找过来。赵奕问起恒大人为何没有出现在大堂之上。

恒家管家跪在地上,身穿着深蓝色的绸衣,擦在布满着皱纹的脸颊,带着哭腔道:

“回太子殿下,我家大人他因为少爷的离世,现在整日里吃不下睡不着,方才喝下大夫开得安神汤。好不容易睡着,望殿下见谅。”

留在京中的恒家上下都是精明人物,就连管家身上也有个协律都尉的虚职,见到太子殿下,说起话来确实不卑不亢。

赵奕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不断敲击,薄薄的信纸被他另一只手捏在指尖。

“昨日恒大人还催着孤给他一个说法,如今凶杀案已有端倪,熙宁公主又提交了与恒家有关的物证,孤正等着你们恒家来对峙呢,恒大人反倒不来了?也罢。”

端坐在最上方的赵奕,脸上喜怒不明,语气却不虞,堂上众人的心脏随着他敲击动作跳动。

太子是从将那厚厚信封端给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惴惴不安地拆开了信,抖出一大笔账目,还有那林浥尘的奏折。

大理寺卿看清笔墨,霎时绷紧身体,望向立在一侧的林浥尘,目光又游弋到赵演身上。

太子赵奕他是不敢忤逆的,又摸不准赵演在其中是什么位置,最后只把矛头对准了林浥尘:“这几桩江南大案早就了结了,避税的富商该抄家的抄家,该斩首的斩首…现在又攀扯恒家受贿,林学士,你这是何意?”

林浥尘身有功名不必跪拜回话,他背脊挺得笔直,言辞犀利:“这账目正是当年结案后,从一部分富商府上抄家所得,在下时任地方官,自然要秉公呈奏上听,绝无恶意攀扯之心。”

大理寺卿气急,生怕林浥尘说出更多不该说的,重重地拍了下桌:“你当初任的官也不过小小一个郡守,江南茶税案自有钦差负责,非你一人承办,你有何能力确保这账目是真?”

这账目上与恒家来往的富商要么死无对证,要么流放北地,对口供极难。

然林浥尘似胸有成竹:“请刑部翻出当年江南案卷,再翻出查抄的富商家产清单,多方求证便可知真伪。”

大理寺卿一下子噎住,望向赵奕的眼中带着求助。

而赵演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林浥尘,他这般说,莫非刑部案卷有什么漏洞可以应证恒家受贿?

还是林浥尘手里有更多证据?

罢了,事态发展非她能左右,她只需当好晋帝的眼线就好。

正在赵演魂游之时,恒管家突然阴毒地看了她一眼,砰砰砰,在地面上连磕多下,血丝从他额间渗出。

赵演下意识摸上自己肿胀的伤痕处。心脏此时加快速度跳动起来。明明是酷暑,赵演身上汗毛却根根乍起。

果不其然,那人声音凄惨:“太子殿下,我们恒家冤枉!”

虽不喜这种吵闹景象,赵奕还是端着一副温润太子模样,声音沉稳威严:“对于这些账目,你有何要辩驳的?”

这话里便是偏向这账目是假。

站在一旁林浥尘,仿若是方外之人,同此处这场闹剧毫无瓜葛。微风吹进大堂内,将他衣角吹得轻轻摆动,更显他文人风骨。

恒家管家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站在两边的衙役走过去拿起信件,双手奉于赵奕面前。

接过两封信件,信纸洁白轻薄,展开后透过还能看见纸张背后的墨汁,泛着点点金色。显然是掺杂着金子的墨写出的。这种墨昂贵无比,只在贵族世家之中流传,就连赵演也接触不多。

那信纸凑近可以闻到淡淡的梨花香气,不似寻常墨香。

恒家管家眼神头磕在地上,眼神却不断扫过赵演衣角。

“太子殿下,这是熙宁公主与细作勾结的证据,熙宁公主与叛军勾结买凶杀死我恒家长子,林学士也受她指使,伪造我恒家罪证,其心可诛!”

赵奕将信纸交给身侧录供的书办官,书办接过信纸细细查看。

“禀殿下,其中一封确为熙宁公主笔迹。”

这位大理寺书办,在笔墨上颇有造诣,是当年赵奕负责科考之时特地寻来,只为防止徇私舞弊。而后发现是个人才,便命其留在大理寺。任职多年,从未出错。

赵演这才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我与恒家无冤无仇,怎会□□?且我极少出入宫外,又从何与北地叛军勾结?”

话音落下,只听到身旁传来冷哼。

“老奴怎知熙宁公主与我家公子有何仇怨?以往公主高贵,恒家无意间招惹了你,只求公主原谅则个;但你现在的身份,能留在皇宫全凭陛下恩赐,怎可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此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赵演心脏,无异于伤口撒盐。赵演头上的朱钗轻微晃动,她稳定心神:“这天下人才济济,难保不会有模仿笔迹的高手出现。”

赵演望向书办,书办官又对赵奕行礼回话。

“熙宁公主所说并非没有道理,臣从前见过一个仿造笔迹高手,极难辨认,但是这种人实在太少。”

而且模仿笔迹这种人在朝廷中就是隐藏的危险,这样厉害的人,一定隐藏技巧不让人轻易寻到。

赵奕不置可否,“你这信从何得来?”

“此信正是恒家拷问北部叛军的细作得来,据细作口供,信件正是韶华宫中流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大理寺卿更是冷汗淋漓,他心里直骂恒家混蛋,动用私刑拷问细作,又牵扯到皇宫,简直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韶华宫?你们恒家既然查得这么清楚,想必证据确凿,那孤这就派人去调一份韶华宫人出入记录来。”

赵奕语气阴冷,隐约的怒气让公堂氛围镀了一层冰。

“慢…”赵演猛然跪地阻拦,脑中思绪飞快流转,膝盖上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一环接着一环,她如今误入大雾之中,找不到出口。“皇兄,前段时间因刺客之事,陛下早已处理了那些私自与宫外通信的宫人,韶华宫能逃过严查与外勾结,绝对是无稽之谈!这个管家血口喷人,意图诬陷本公主,皇兄明鉴!”

她情急之下,只能拿晋帝来压太子。

管家又接连喊冤:“太子殿下,我们恒家只想快点抓到真凶,以慰小公子在天之灵,何苦要冤枉熙宁公主呢?实在是条条证据都指向她啊,事发那日还有人曾见熙宁公主出宫呢…”

赵演抬头见赵奕和大理寺卿冷眼旁观,心凉了半截,情急辩驳:“那日出宫又不止我一人…”

忽有人出声:“这里是公堂,不是争吵不休的地方。”

林浥尘迈步向前,挺拔的身姿在赵演跟前投下斜影,“熙宁公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后宫掌侍手中调一份记录,无可厚非。”

赵演不由地望向林浥尘,惊疑他为何也要站在自己对立面。

但正因林浥尘的打断,她才截住话语,未提及四皇子赵非和赵粟欢。

反应过来,她登时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真是昏头了,竟差点忘了晋帝要她把赵粟欢摘出去的命令。

然林浥尘的话还未说完,他直视赵奕:“但恒家所指认,涉及叛军细作之事,也应按公堂流程,呈上人证物证。且按大晋律,恒家受贿之事,与凶杀案,该分开审问。”

赵奕还未答话,大理寺卿便先干咳一声道:“林浥尘,你交上来的物证也真假难辨呢,既要分开审问,那凶杀案与你何干?还不快退下!”

“恒家怀疑熙宁公主,熙宁公主出宫当日遇见过我,又替我转交过信物,她有嫌疑,我也难逃其咎。”林浥尘拱手行礼:“所以为证臣清白,臣恳请太子殿下,传召恒家抓到的叛军细作,还有恒家家仆,及当日巡逻的禁卫。”

恒管家一时摸不着头脑,却碍于太子赵奕的阴沉脸色,不敢反驳,只小心翼翼道:“我恒家家仆不说上千,也得有数百,具体提审哪些,还需我家大人做主。”

赵奕挥了挥手,“就按林学士说得办吧。”

赵演不由地松了口气,这才公平嘛,凭什么只查韶华宫,不查恒家?

然管家又顺杆而上:“太子殿下,那请将林浥尘家也抄查一番,提审他的家属!”

一旁记录的书办官笔墨一顿,露出复杂神色。

正好被赵奕瞥见:“有何事?”

“回禀殿下…林家中仅剩一个眼花耳聋的老母…似乎并无提审必要。”

书办官早些年也惋惜过书香门第林家的没落,因此对林家独子的事迹有所耳闻。

赵奕不由皱眉:“当真?”

林浥尘神色淡然:“是。臣租住在商户张家的偏院,家中母亲年迈多病,恳请殿下不要惊动她。”

商户在京中地位低下,世家和官员多不愿往来,众人都没想到这位林学士竟贫困到这个地步。

“你不曾婚配?”

“臣与江南崔家有过婚约,只是妻子还未过门,崔家发生变故,妻子过世。”

江南崔家,应当指得是清河崔家的旁系…管家忽然想起来,当年偷税案,江南崔家正是替罪羊之一!林浥尘所谓的变故,是崔家被判抄家流放…若林浥尘的未婚妻死于这场变故,那他与恒家可真是不共戴天了!

管家惊悟,他来公堂前不知有林浥尘这个意外,现下弄清了源头,当即悄悄把手背至身后,招示早已买通的官差悄悄去给恒家传信。

侍从和官差分为两路,一路去找后宫掌侍取证,一路去恒家提审。

差事难办,等回来不知要多久,还需大理寺统合证物,赵奕不耐烦了,“孤还有事要处理,今日录供抄送几份,与刑部知会一声,余下就交给大理寺吧。”

他望了林浥尘一眼,对这个和京城官场格格不入的文人起了些许兴致,但不知林浥尘手里还有多少把柄,便给了个大理寺卿一个眼神,示意他盯好林浥尘。

不曾想林浥尘又开口,“太子殿下要走,今日公堂便已结束,已过午时,熙宁公主应当早些回宫。”

留赵演在此也无用,赵奕点头走出大门,身旁侍从便将赵演也扶了起来,送回宫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