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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只要是你,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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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笙离开后,房间又陷入了尴尬。

元宁回头看了一眼润福,眼里有些不舍。

昨晚在在坑中角落等待的她,在看到润福身体朝下紧紧抱着贞香跌下来时,便让壮汉立刻前去相救。

虽身体毫无损伤,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润福等人瞬间晕厥。

两个壮汉想将他们分开,却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元宁又怕壮汉粗鲁弄疼他们,便就这样抬着他们在涨潮前通过暗道迅速离开。

回到了客栈,壮汉好不容易才将润福和贞香拉开,元宁付给壮汉丰硕的报酬后便遣散了他们。

一一安排好了房间,找来大夫仔细检查每个人的情况,确认无大碍后,元宁才算松了一口气。

与润福独自相处的这一晚,算是元宁给自己最后的诀别,她就这样看着那人躺在床上,看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不觉间竟握着润福的手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只是染宣村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在遇见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年后,便和他同游山川湖海,嬉戏人间,那个少年,没有任何烦忧,笑容无比灿烂。

她就这样感受着他的意气风发带给自己的如沐春风的感觉,视线却渐渐模糊,直到一片空白,醒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黄粱一梦罢了。

“文姑娘,我要走了,润福公子就拜托你照顾了。”元宁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来,对着仔细瞧她的贞香说道。

“…会的,多谢相救。”一阵简短的沉默后,贞香原本想说的话被元宁那般眼神阻隔。似是临行前的诀别,又带着深情和不舍,让贞香话在心口难开,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错付真心的人。

元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了眼,快速回忆着跟润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睁眼的那一刻,仿佛是做完一场神圣的祷告般释怀,内心已不再犹豫的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贞香沉默地目送那个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人,感叹自古多情损少年,亦无绝期。

栓上房门后,贞香便坐在床沿边,抚摸着润福的脸庞,轻轻地拨弄他有些不听话的碎发。

看着眼前这个肤白貌美的画工郎,贞香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此时的她,在对萧墨殇身份产生强烈的怀疑后,更加确信梦里的事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她开始有些恐慌,担心自己的画工会因为某种原因离她而去。

原本该是这样的吧,一切惊天动地的承诺,总归是虚无缥缈的,在实现与现实之间兜兜转转,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承诺高于现实,还是现实打翻承诺。

“你在想什么呢?”

润福朦朦胧胧间觉察到脸上温热的触感,缓慢醒来,发现贞香坐在旁边,虽是注视着他,思绪却飘走了,以至于润福醒了好一会儿,与她对视,都无动于衷。

“画工…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贞香思绪被润福温柔沙哑的声音瞬间拉回,立刻关切地询问道。

“我没事,醒了有一会儿了,看你似乎在想事情。”

“画工,我头有些疼,能…在你这躺一下吗?”贞香甩开自己复杂的思绪,此刻只想着亲近这个可能随时离开她的人。

“头疼?那你赶紧躺下。”润福听闻贞香头疼,立刻起身,准备让她躺下。

“不,你不用起来,你在我旁边,我才能安心。”贞香见润福竟打算起身,立刻扶住他的肩头,生怕他离开。

“好…我不走,就是怕你挤着了,这床有点小…”润福看贞香似乎不同于往常,可他自己又无法了然。

掀开被子,润福往床里边挪了挪,见贞香和衣躺下后替她盖好了被子,便用手撑着头,看着贞香,欲言又止。

感受到润福的注视,贞香却慌忙地闭了眼睛。许久,安静填满了时间流逝的空隙。

一丝晨阳穿过重重阻碍溜入房间内,贪恋地照拂平整的窗台。润福看了眼那光辉,大抵明了了时辰,再次看向贞香,有些慵懒的睫毛如瀑布般轻巧从容地盖住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细致干净的肌肤上那两片柳叶般轻快的眉,好似平静湖面的扁舟成双对,微挺玲珑的鼻梁欲与山争高…这般美艳不可方物,宛若一幅清丽的水墨画,沾不得一点人间的俗落。

要问最牵动人心的是何物,怕就是那情人的眼泪吧。

润福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是否入梦的贞香那眼角突然逃出的一滴泪,如同在他心口上用力地划了一刀,让他原本带着欢愉的嘴角立刻黯然垂下。

此刻的贞香,于他而言,竟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润福痛恨自己的木讷,一个连自己深爱之人的心都猜不出的画家,又如何再忍心胡乱以她入画。

润福低头吻上那泪痕,清浅地尝出了苦涩的咸味,他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内心即使有一大堆疑问,也只能任由它们在心里堆积成山。

贞香亦痛恨自己灵敏的思绪,厌烦自己在如坐针毡之上都能微笑面对,却总在这份感情里吞咽固执,瞒报真心。

梦吗?如果接下来再做一个梦,一个于我而言,憧憬向往的梦,那般顾虑会消散吗?能将我不自量力的醒世经幡高高挂起吗?能吗…贞香在挣扎中逐渐入睡,那个轻吻自己眼角的人,此刻定是比自己还要痛苦万分,可她还是不争气地想靠一个虚设的梦来打碎自己这般坛底心事。

镇子里的热闹随着爬升的暖阳逐渐复苏,熙攘不止的街道,各种奇形怪状的声音钻进贞香的耳朵,清醒了,却是空白一片,终究连梦都是奢望…贞香转头,看向润福,却对视上一双迷惑的眼睛。贞香惊觉,此刻老老实实躺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真实的啊,那些虚幻的梦,又怎能当真,自己又怎能这般虚与委蛇,不顾及他的感受。

“头还疼吗?”润福摸了摸贞香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他舒心,不是生病便好。

“画工,我睡了多久…”脱离梦境的贞香决定不再用拙劣的缄默回应。

“没多久,半个时辰。”润福肯定地回答道。

“半个时辰,画工你是数着时间吗?”

“对啊,我就看着那阳光,一点点往屋子里爬,爬一点,就数一下,然后再看看我的小美人睡醒了没。”润福温声细语地回答着贞香。

“我看应该是我叫你小美人吧,整天跟个孩子一样。”贞香听闻润福这般话语,自是有些赧然,却依然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在你心里,我是个孩子吗…”润福的理解能力在此时似乎跟绳子打了个死结一样,怎么都解不开贞香的心口不一的话语。

“你认为我把你当小孩子吗?”贞香用更加真切的眼神看向润福。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不够了解你,这让我感到很难过…”润福以迷惘回应着那无比肯定的双眼。

“画工,你知我为何一直叫你画工吗?”贞香的眼神里仿佛住满了海的烟波蓝,繁硕的星斗也不及其明亮。

“为何?”润福迷恋着这足以让世间男人为其撼动山河的眼神,痴迷,沉沦,无从控制。

“我曾执迷于不染俗世的固执,直到有个如风一样的画工郎,用他最纯真热切的画笔引我入画,自此,我这枯浊的心逐渐被那画笔雕刻丰盈。也许我自视甚高,可我的不自量力却得到了垂怜,终究等来了这样一个人,即使在知道了画工郎的身份后,我的心依然义无反顾地奔向你。于我而言,画工像风一样透明,就如那白昼与黑夜,时而如男人般张扬洒脱,时而又如女人般柔美细腻。名字或性别,甚至权财功名又当如何,只要你是画工,就够了啊。”

热忱的眼泪倾泻而出,毫无保留地带走了润福眼里的失落和迷惘,这样美丽大胆的女子,叫自己如何不视如珍宝,心胸也自当审时度势,不再狭隘执迷于自己呆板的认知里。

无需任何言语,润福饱含热泪,轻吻了贞香的额头,这个奇女子,带给自己太多对追逐人生的定义。洒脱一世,不羁一生,到底是不该辜负了这天赐的相遇与相知。

贞香拿出一方洁净如雪的稠帕,温柔擦拭着润福滔滔不绝的眼泪,却是怎么也擦不干,怪自己又如此煽情,贞香干脆不擦了,用自己的脸去蹭润福的脸,润福被这像猫一样蹭着自己的贞香逗乐了,立刻抓住她的手,不再让她继续撒娇。

“痒…香儿…”又怕贞香生气,润福立马说道。

“你真是个小泪人!”贞香故意噘着嘴说气话,说完便转过头去。

润福此次可不再犯傻,他悄悄挪动自己的身体靠近贞香,直到严丝合缝般的贴合,才作罢。

感受到了贞香身体微微颤动,润福内心升起了一股坏事得逞后的得意,他正了正嗓子,说道:“以后,画工要一直守护贞香,永远不离开。”

贞香噗嗤一笑,终是被这个小家伙给逗乐了。似是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般亲密,贞香脸颊又如出水芙蓉般红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转过身来,半侧着身子贴着润福,头枕在润福小小的肩膀上,心也在此刻被填满。

此时已日上三竿,镇子热闹非凡,两人收拾完毕,看着对方脖颈处的深红吻痕,淡然笑之,并不打算再遮掩去。

一切真相,等待着各自的陈述者吐露。秘密,终究会因为公之于众而被人知晓其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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