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吗？”陈星游说，“前面是精品超市，应该卖的是生鲜，你要买什么吗？”
飘回一千多天之前走神的思绪被一句话拽了回来，余朝下意识“嗯”了一声，发觉自己还站在货架前，再往前走就是出口结账处，或者拐弯去超市。
“哦，不用。”余朝说，“回去顺路再买吧，楼下有一家大超市，近而且也不贵，今天早上我就是去那儿买的。”
“行。”陈星游点了点头，笑了笑，“你今天一开冰箱的时候，是不是空空如也？”
“还好吧，也不算很空。”余朝指了指购物车里陈星游加进来的汽水，“这些还是有的，只是没有能做饭的而已。”
陈星游想了想，忽然说道：“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余朝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们刚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就说要学做饭，一定会做饭。”余朝也笑了，“现在又要学？”
“啧。”陈星游完全没有被戳中痛点的尴尬，自顾自地认真琢磨了一会儿，“那要不还是算了啊？以后我蹭你的饭，给你交伙食费。”
余朝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
两人站在购物车后面，排在结账队伍里，余朝转头又看了陈星游一眼，觉得他和当年自己见到的样子着实是有了不少变化——确实是变得更帅了。
“怎么了？”结账区人多，陈星游凑近了一些问他。
“没什么。”余朝摆了摆手，目光瞥见旁边的小货架，随手拿了一条西柚味的薄荷糖丢进了购物车。
陈星游在旁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余朝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陈星游摇了摇头：“没什么。”
余朝没转头，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陈星游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又笑了，清了清嗓子才说道：“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以前总是看到家长带着小孩儿来买东西，逛超市的时候可以避开零食的区域，但是总得结账，到了这儿，小朋友看到了肯定想买。”
余朝看了看自己刚刚拿下来的一条薄荷糖：“……”
“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商家在收银台摆这种小货架的营销策略，确实还是挺有用的。”陈星游笑着看他一眼，伸手也拿了一条薄荷糖丢进购物车里，“加一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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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又在离小区不远的生鲜超市停了停，余朝按照两人的忌口喜好买了些可以囤在家里的食材，几个袋子在车后座放得满满当当。
“以后买完东西把小票贴冰箱上吧。”陈星游说，“我把钱转给你。”
“好。”余朝拆了一条新买的薄荷糖，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又递了一颗给陈星游，“吃吗？”
陈星游转头看了余朝一眼，因为嘴里含着一颗糖，说话有些含糊，看起来像一只腮帮子鼓鼓的小仓鼠。
“谢谢。”陈星游伸手接过，“剩下的你留在车上就行。”
余朝顺手把糖丢进汽车的置物箱里，等着陈星游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满载而归的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家，陈星游不得不把袋子放到地上才能腾出一只手来拿钥匙开门。
余朝自觉地认领了冰箱，分门别类地填满了空荡荡的冰箱，又从袋子里摸出小票，用吸铁石贴在了冰箱门上。收拾袋子的时候，余朝看到了被自己收进来的纸飞机和纸船，犹豫了一会儿，拿进了自己的房间。
“零食我都放在这边柜子里了，左边是吃的右边是饮料，你要吃什么就都从这儿找。”陈星游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好。”余朝没来由地有些做贼心虚，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回道。
剩下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余朝买的，陈星游没动，按照冰箱上的小票算了钱转给了余朝。
“今天早上澡白洗了。”陈星游一只手叉着腰，长长地吐了口气，“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没有的话我再去冲一下。”
“没事儿，你去吧，我自己收拾就行。”
陈星游点点头，打着哈欠往卧室走，余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拎着袋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早上已经收拾好了床和衣服，其他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收了一些，大部分都还堆在地上。余朝把跟新买的东西也放在了一起，把卫衣袖子往上卷了卷。
对余朝来说，收拾东西和逛超市都是很解压的事情，不需要动脑子，可以随便走神或者放空。把大部分东西收拾妥当，还剩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暂时不着急，余朝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今天应该不会再出门了，余朝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把头发吹到半干，算了算时间决定开始做饭。
早上他以为陈星游不在家，只做了自己一个人一整天的量，现在得重新再做晚上的一顿。多一个人的量而已，余朝并不觉得麻烦，而且陈星游也相当配合，既不怎么挑食，对余朝的厨艺也相当捧场。
他还会主动去洗碗——余朝看着吃完晚饭主动收拾碗筷的陈星游，虽然他用的是洗碗机，但是余朝还是觉得这笔买卖相当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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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划算啊！”耳机里传来了宋天宇的大声嚷嚷，“唉这明明是我找来的人，怎么我就没有过这种能蹭饭的待遇啊？”
“什么叫蹭饭，我又不是不给他钱。”陈星游笑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而且宋天宇，你敢不敢让你老婆听见你刚才说的话。”
宋天宇的声音低了好几度：“啧，她在洗澡呢，听不见。”
“行了啊，不是在说你婚礼的事情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婚礼不是聊完了吗？”宋天宇说，“而且你好不容易有要开张了的趋势，怎么的，我还不能八卦一下了是吧？”
陈星游失笑：“滚蛋，什么开张了，没这回事儿。”
宋天宇对陈星游的态度嗤之以鼻：“拜托，是谁一大早被吵醒，非但不生气还主动陪人家去逛超市买东西啊？以前我稍微声音大了那么一点儿，就摆副臭脸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是不是你？”
“宋天宇你烦不烦。”陈星游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啊，困死了。”
“可不得困吗。”宋天宇自顾自乐了好半晌，“行了行了你去吧，我老婆喊我，挂了啊。”
宋天宇挂断得猝不及防，陈星游还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正打算退出聊天框，宋天宇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宋天宇：［图片］
陈星游点开，是一张聊天截图，早上宋天宇问他余朝怎么样的时候陈星游的回复，一句“是小帅哥”和一句“谢了”。
宋天宇：承认吧你
宋天宇：你就是见色起意
宋天宇：［/鄙视］［/鄙视］［/鄙视］
陈星游笑了，点了个冷漠的表情回过去，宋天宇没回。陈星游以为他终于消停了，掀开被子上了床，手机屏幕又亮了亮。
宋天宇：我这么问吧
宋天宇：小余同学是不是就是你的type？
……什么我的type，还跟我在这儿拽上英文了。
陈星游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发了条语音过去：“宋天宇，你是自己结婚了就看不得别人单身是吧？开始操心起人家了？”
宋天宇回了个很欠揍的“嗯哼”表情包。
陈星游没搭理他，按下锁屏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关灯栽倒在床上。
五分钟后，陈星游翻了个身平躺着，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早上被吵醒两次，又折腾了一天，陈星游以为自己能沾上枕头就睡着，却没想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大大小小的纸飞机和纸船，还有余朝一言不发、眨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
陈星游抬起一条胳膊横在额头上，缓缓叹了一口气。
……靠，好像被他说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承认吧承认吧嘿嘿嘿（恶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