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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爸和我爷爷不知情，我三叔和我妈对老吴时不时的审视之下，日子很快就到了年根，腊月二十九这天，我爷爷一大早就生了一回气，主要还是因为我二叔。

因为我的干预，这辈子谢家与当年那件事无干的人都还好好活着，我那个弟妹很难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中守住他们家的生意，因此才有了后来拿了钱抽身退步的事，不过可能她命里旺财，在沈阳也能支起新摊子来，我二叔也跟着沾了光。

本来说腊月二十九回来，但是今天早上一个电话打回来说有生意走不开，不回来了，我弟妹生的重孙子一时半会也见不着上，这才把我爷爷气着了。

活了一百多年，我对我弟弟和老沈家其他的后人都比较淡，更何况我那个不着调的二叔，我之前回来都拿他当空气的，本来这次回来过年考虑到他儿媳妇，才没让张然天跟来，既然他都不回来了，我一个电话就把张然天也叫来吃年酒了。

跟张然天百川一起到的还有萧和尚跟高亮，萧和尚回来没什么意外，高亮也跟着来了，到让我一惊，他们好巧不巧同一趟航班，下飞机的时候就碰面了，我以为孙胖子的朋友帮我们准备的年货就够夸张的了，没想到这几位拉过来几乎一辆小卡车。

我爷爷记性好，还记得高亮是当年大清河抽干那年来过的大领导，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倒是聊得来，这下子我家彻底热闹起来。

这么多人吃饭，年夜饭也不能靠我妈一个人忙活，这次我爷爷总算没拦着，我跟孙胖子、张然天钻进了厨房，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了什么，我问孙胖子，孙胖子头一摇，满不在乎的样子，感觉就算我忘了什么也不是大事。

刚出锅的丸子、油炸糕，都要趁热吃，让张然天守着锅，我转头去投喂老吴，估计他从屋子里消失也就高亮跟萧和尚注意得到，我妈端着饺子馅一个猛回头看到老吴，装馅儿的盆险些飞出去，还是老吴给拦回来的，可算是得了我妈一个笑脸。

老吴站在我跟我妈身后，就好像有预知能力似的，往往我们两个一回头，要拿的铲子盘子就递过来了，看得孙胖子眼都直了，至于百川，他就只有捣乱的份。

等到吃完了饭，我爷爷他们聊他们的，孙胖子听说我妈会打麻将，干脆支起桌子，直说我妈输了都算他的，百川和老吴都没上桌，搓麻将这种娱乐方式这两位年龄四位数的都没经历过，分别坐在我跟张然天身后看着。

麻将本来也没多复杂，我喝水的时候就知道老吴肯定是看明白了，干脆换了他上来，从老吴一上场，我妈就开始赢，虽然玩的不大，但是赢得孙胖子和张然天都有点没有体验感了，然后百川就撸袖子上了，起初我妈以为百川是小姑娘，后来知道他是个纯爷们之后，我妈再看老吴都顺眼很多。

等到吃了三十晚上的头锅饺子，又放了半车的烟花爆竹，我爷爷就不熬着去睡了，我们家今年的烟花都是孙胖子和张然天置办的，花样多得很，把村里很多小孩儿都给招了来，为了待会睡觉不吵闹，一人抓了一把酥糖才给送走。

给他们抓糖的时候我才看见，全是徐某记，不是我们老家那种散装糖，我们家这边谁家办婚礼都舍不得买这种糖，这群孩子不少都跟我们家沾亲带故的，回头让他们家长看到，肯定又得有人跟我爷爷嚷嚷说我败家。

等到那群孩子散的差不多了，我跟老吴就着漫天的星星聊起来年的计划来，他之前空闲的时候去找了不臣枷，已经送走了项羽的魂魄，不臣枷本身扔给了老杨，因此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要紧事，因此先问我要怎么安排，他也知道，重来一回我也有怎么也放不下的一些事。

我想了想问道：“当年我跟大圣和黄然一起来我老家过年，在乡长家地下遇见过一个怪脸人，那人认得你，最后是广仁捞了我们一把，我记得这人好像是行谷来着，跟你仇挺大的，你有印象吗？”

老吴的记忆太长，他也是想了一会才点头，见他有了眉目我接着问道：“你看我对上他，如果没有你偏手，现在的我是他的对手吗？”

老吴的表情变得有点纠结，我就知道我肯定是想瞎了心了，最后老吴想了想对我说道：“那个姓谷的，叫谷乾，你一个打他三个都没问题。”说完他给我把了把脉，见我已经把种子的小碎片都融合了，还算满意。

“唔，那就好，我们老家地下有这么个人住着我总不太放心。”我点了点头，“处理完那个姓谷的，先去青海。”当年老萧的死一直是我一块心病，

老吴撇了撇嘴，然后才开口道：“这两件事办完去把那些灵超度了再说别的。”

“嗯嗯。”我忙点了点头，老吴吃醋经常吃的没头没脑的，晃了晃他的手问：“那罪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两把剑畏惧你体内的赑风，种子的力量可以灌进去，但是赑风不行，会把那两柄神器绞碎，你要是用惯了剑，抽个时间去把穷奇和赤眉的尸骨取了，让上善教教你炼器。”老吴说着目光渐渐放远，他吐出一口气，“要是你不行，就只能试试去找欧阳偏左帮你了，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我不明白像老吴一样是什么意思，然而不管我再怎么询问他都不肯告诉我了，只转移话题，给我说起了古今炼器第一人百里熙，据说此人还曾是上善的徒弟，不过那个时候上善还叫席应真。

“啊！”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老吴微微皱眉。

“我总觉得我忘了点什么，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忘了把大和尚带来，等回了北京，他肯定又要抽大圣了。”

老吴眯了眯眼睛，也想起上善抽了他一巴掌还没把事给他办好那次，不过片刻间他心里有了另一个主意，暂时不打算跟上善计较。

地下那个姓谷的，其实我跟老吴无声无息也能给办了，只是考虑到我二叔那一家烂人，我还是迂回了一番，过了正月十五，我就在村子的坟地里抓了两个小鬼，让他们去乡长家闹一闹，方便我们“师出有名”。

乡长家闹鬼的事没几天就传了过来，十里八乡的请了几个风水先生和半仙，很快也都被老吴加过料的小鬼惊走了，乡长很快求到了我家来，毕竟当年处理大清河鬼戏的事才过去没几年，还不至于这么快他们就把我忘了。

我跟孙胖子提前串通好了，孙胖子替我接了话，我们很快就一起到了乡长家，不过老吴早早的隐去了身型，估计是先到下面等我了。

萧和尚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他很快拿出了一份地图，高亮就在他旁边看着，萧和尚道：“当初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闲得没事就绘了清河县的阴阳图，乡长家下面就是极阴位。”

“一般的极阴位都在地下很深，普通的打地基挖水井都不会冲撞，闹小鬼儿这是什么情况。”高亮乐呵呵的，也打算跟过去看一看。

于是我们一行，算上孙胖子、张然天和百川一共六个人都过去了，

到了乡长家，在我和孙胖子的一唱一和下，很快就把乡长家的人都清了出去，乡长家这两天只要一入睡就会被梦里的小鬼儿纠缠，他们也实在是憔悴不堪，成年人尚且扛不住，更何况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和女人了。

等到清了场，我就把意识外放，现在我的意识覆盖十公里没有问题，只不过这次是往地下探，我干脆将意识捻成了一根细丝，笔直得往地下深处寻去。

专心找了一会，找到了下去的位置，我对萧和尚和高亮道：“老萧、高局，我跟老吴在这下面有点东西要处理，麻烦你们看好上面。”

高亮笑眯眯的看着我：“没想到吴仁荻也有主动干活的时候。”

孙胖子不以为然，“不会是他以前留在这里的什么吧，辣子，我也下去。”

孙胖子想下去我倒是也无所谓，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百川说：“大川儿，你带然天和大圣下去吧。”说罢我顺便给张然天布置了任务，“下面有百十来个行尸，你看着办，给你一个小时。”

一听百十来个行尸，孙胖子眼神有点发飘，不过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又耐不住好奇心，最后还是搭了百川的顺风车。

老吴之前给我做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我手里有息壤这种东西，很顺利的就开了一条路来到了地下，刚好就是门内的位置，都不用我费劲开门了，坐在石凳上那个人对于我的到来太惊讶，猛回头的时候险些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他脸上的黑洞颤动了几下，声音别别扭扭的，“你是什么人？你！”

对着这张有头无脑，有眼无珠，嘴歪眼斜的脸，我实在是提不起什么胃口，假笑都不想摆，直接冷着脸说道：“送你入轮回的人。”

“吴勉派你来的？他知道我在这里？”谷乾大喊大叫着问。

“算是吧。”我无所谓的怂了一下肩，对他招了招手，“别废话了，来，打快点。”

谷乾的挥舞着双臂招呼过来，看得出来他快让我气呕血了，“我要把你变成我这副摸样！让吴勉看看！当初他把我害的有多惨！”

我一手隔开他的胳膊，一手抡圆了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为了不把人一下打死，我连赑风这种私货都没夹带，把谷乾打了个滴溜乱转，我叹了口气，“你还是用术法吧。”

谷乾还没稳住身形，他身边的一面墙就突然破开，一个由行尸拼凑起来的怪物冲了出来。

我伸出右手，掌心的赑风一推，然后合拢手指，赑风形成的圆球把怪物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挥了挥手，让圆球飘到一边去了，“我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些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拿点真本事吧。”

“你抓得住一只，你抓得住所有吗！”谷乾大喝一声，四周的墙几乎都被撞毁，几十具由行尸拼凑起来的怪物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挑了挑眉，“你不会除了缝合这些行尸，就不会别的了吧，做裁缝我之前遇见过一个比你天赋好的。”

我直接将赑风凝成风墙，平推了过去，正好免得溅我一身血，大过年的，虽说这地下挺红火，但我还是想讨个好口彩的。

转瞬间清场，就剩下谷乾还站着，行尸的血肉随着赑风消疏，谷乾身上突然呼的一声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向我冲了过来。

我并指为剑，将赑风凝成三尺长的剑芒，对着谷乾劈了过去，孙胖子推开门的时候，我正将剑芒捅进了谷乾的心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火山杀谷乾只用了一瞬，我用了十五分钟。

忍不住叹了口气，做过大方师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时老吴从一旁现身出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竟然体会到一种安慰的意图。

我对孙胖子道：“大圣你怎么进来了？”

“张然天在外面给行尸穿糖葫芦呢，不是我说，太恶心了，我进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孙胖子探头探脑显然对着里面很好奇。

“那你进来的正是时候，我刚清完场。”我环视了一圈，又继续说：“你看到有什么想拿的赶紧拿，这里也没什么再下来的价值了。”

孙胖子听罢果真在这里转悠起来，可惜谷乾除了那堆恶心巴拉的垃圾，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玩意。

张然天处理那些行尸废了些功夫，不过比起我他倒是可以用术法，因此这次测验还算合格，算他最近没有跟着百川就荒废了术法。

上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放养张然天比老吴当初放养我还过分，至少老吴还在暗处盯着我，自从有了百川，我就是甩手老师了，为此我决定多带张然天走实践出真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