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梦本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见尤川半天说不明白，再见对方已经摘了丝帕，而“她的身体”如今只剩下一件里衣，五月的天，少女的衣物本就单薄，经水一湿，即透又露，半遮半掩的柔软随着对方的呼吸若隐若现，蚩梦面上滚烫一片，又羞又气，根本不想再听尤川的“辩解”，恼羞成怒道：“你给我闭上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说着她还上了手，左手捂住他的眼睛，右手捂住了……
肌肤相触。
尤川呼吸一窒，他愣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因为过于紧张喉咙干涩到几乎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再往外迸。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都没看到……而且……”
尤川强忍着难以言语的羞耻感，想要提醒右手还在……揉来揉去的蚩梦……
虽然他明白蚩梦应该是在拉正他现在身上的这身里衣以及调整……，但是……
尤川面容滚烫到头脑都是昏沉的热意，那提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拉了半天因为单手再加上衣物湿滑在水中总是会下滑，越扯反而露出更多美好风光的蚩梦又急又羞，又听尤川在那里声若蚊呐般地“而且”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极度羞赧间蚩梦终是忍不住抬眸恶狠狠地羞红着脸质问他道：“你咋个可以啷个过分？！我……我都没有偷看你……你……你咋个可以……”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无论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但蚩梦到底是个还未成亲的小姑娘，她还记得老爸以及寨中那些对她极好的阿婆们叮嘱过她的话。
——无论玩得有多好，一定不能让男娃娃看到女娃娃的身体，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好不容易我乖乖听话了。
可是尤川锅居然不听话了！
可恶可恶可恶！
尤川锅最可恶了，我都没看他，他居然敢偷偷看我！
蚩梦越想越气，内心万分不平衡。
她小脸红扑扑气鼓鼓地环顾四周寻找着紫色丝帕想要重新给少年系上，但是她的丝帕早已沉入水底一时之间难觅踪迹，他的那条又还在隔壁池子，目前看来应该也是难以寻觅到了。意识到这点的蚩梦涨红着脸对着面前的人凶巴巴地道：“你给我闭眼！”
此时此刻的尤川哪里敢不听蚩梦的话，当即乖乖闭眼，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蚩梦真的误会了他是那等轻薄之人彻底厌恶了他。
蚩梦小眼神偷瞥了眼他身上的清透的衣物，再看了眼自己身上这身看起来就不太好撕的料子，嘟着嘴伸出小手拉住了“自己的里衣”下摆，尤川隐约感觉到了些衣物拉扯感，正有些错愕之际突然听到了一声极为响亮的“撕拉——”声，而后他感觉到上衣下摆之处被用力地扯下了一长条。
尤川下意识地想要低头查看情况。
但是他想起了蚩梦现在正在气头上。
从来知道在蚩梦气头上绝对不能和她对着干要顺着撸的少年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紧闭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那少女也没空关注少年是什么想法，此时此刻的她正在努力地和那从衣物上撕下的布条“作斗争”。
少年的身体力气虽大，但是质量上乘的衣物编织细密，只靠蛮力拉扯根本扯不断，蚩梦拼尽全力仍是没有将它扯下。
不信邪的少女憋红了一张小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地撕扯着。
……就算不用内力尤川都听到了蚩梦因为用力而变得略微急促的呼吸以及细细地喘息声。
少年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蚩梦，你在……做什么？”
扯到手都疼了始终没把那布条扯下来的蚩梦正是生气之际，见尤川这个时候还瓜里瓜气地问自己在做什么，想到他便是害她现在这么辛苦的“罪魁祸首”，蚩梦气喘吁吁没好气地怒道：“你还好意思问……当然……当然是要扯块布……遮住你的眼睛啊……最坏的就是你……居然偷看我……”
“我真的没有！”
终于能够说出一句完整话的少祀官也终于学会为自己解释了。
“那遮眼……的丝……帕呢？你……说过……你不会……取下来的……”
蚩梦一边继续和布条作斗争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应着他。
“我……我……我是因为……以为……以为你掉水里了……所以……”
少年早已脸红到了耳根，声音几不可察，断断续续了几次，终于语焉不详地说明了原因。
只是很可惜，正专心致志地撕扯着布条的少女并未听清，只隐约听到什么‘因为’‘所以’‘水里’等词汇的瓜女子还将头凑到了少年唇边，眨巴着眼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尤川见状心中满是无奈，见蚩梦因为没听到他重复刚才的言辞而再次抬眸看他，嘟着嘴有些生气地凑近了紧盯着自己。
尤川叹了口气。
“我只是……怕你出事。”
这次蚩梦听清了。
“怕我出事？”
蚩梦终于松开了一直攥着那布条的小手，从温泉里站了起来。
那温泉水水位并不高，她坐着时只到她胸口，而站起来也不过到她腰腹之间。
蚩梦指着这个就连五岁小娃娃都不会被呛到的水位，不可置信地问：“你不会是以为我会在这里面呛水吧？这温泉那么……”
少女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了刚才某个知名不具的人真的在这么浅的水位里……
还是因为睡迷糊了自己不小心滑进去了……
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的蚩梦在那一瞬间羞耻到了极点，本来因为尤川“疑似”偷偷看自己的那点怒气也瞬间全消，窘迫至极的少女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这一刻她只觉得无颜见人，本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泡温泉并且找个理由让尤川赶紧到隔壁去用逃避和自己欺人的方式将这丢脸的一幕揭过，反正她知道反正尤川锅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配合她的。
但是木质的义肢制作的再精巧也不可能完全密封，刚才蚩梦沐浴之前尤川并未拆卸掉，蚩梦大大咧咧更是没有注意到此事，直接就戴着义肢就泡温泉了。这就直接导致了义肢进水沉重了许多不说，内部精巧的零件因为泡了水也不再灵活，而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用义肢的少女并未留意直接往脸上怼，那失控的义肢顿时狠狠地戳到了她的眼皮上。
剧痛袭来，蚩梦毫无防备之下疼得惊呼出声。
“痛痛痛！！！”
尤川听到蚩梦喊疼，心惊之下什么都忘了，蓦地睁眼看向了她，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不小心戳到眼皮的小姑娘碰都不敢碰被戳中的哪只眼睛，生理疼痛之下可怜巴巴地泪水顺着红红的眼眶一直在滚落。
直到过了一会儿，最痛的那一阵缓过去了，她才试着睁眼。
视线最开始有些模糊，但是很快就聚焦了。
并无大碍。
见到面前少年关切地望着自己的模样，蚩梦本能地朝着他可爱地笑了笑。
“我没事……现在已经……”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少女笑容僵在了嘴角。
她的眼眸大睁，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温泉氤氲之下不只是气的还是热的面容羞红，急得几乎要跳脚。
“谁让你睁开眼的，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
尤川还没来得及因为蚩梦没事而松一口气便听到蚩梦那羞赧的话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睁开了眼，少年匆匆忙忙地赶紧又闭上了眼，面上滚烫一片，生怕蚩梦看着他会更加生气还转过了身背对着她避嫌，慌乱地朝着身后的少女道歉：“对……对不起……蚩……蚩梦……”
“你最可恶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蚩梦鼓着腮帮子在他身后凶巴巴地道。
很显然小圣女还是没有消气，即使面前的少年已经急匆匆地又闭上了眼甚至还转身了，可她还是很生气。
“我……”
尤川抬眸，又垂眸，视线飘忽不定，欲言又止。
“你现在转身还有什么用吗？你一低头不还是什么都看得到！不对！你刚才绝对已经看到了吧！”
终于意识到重点的蚩梦在少年背后“恶声恶气”地质问着他。
“我，我真的没……”
尤川红着脸不住地解释着。
“我好亏！”
蚩梦一点都不信，她捂着脸恼怒地跌坐在温泉里两只脚踢踏着泉水，在四周溅起了数波水花。
尤川感觉到那些水花溅落到了后背，他即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间又急又羞。
“既然如此……”
圣女低头看向了“尤川的身体”。
背对着蚩梦的尤川听到蚩梦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以他对蚩梦的了解，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要看你的！”
身后是蚩梦刻意压低了的故意营造出的“阴恻恻”的语气，其中的威胁和幼稚的报复之意不言而喻。
果然！
心中慌乱的少年生怕少女真的会……那样做，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蚩梦会不会生气了。
他当即转头，只见蚩梦说做就做，此时此刻正赌气般地高高地嘟着嘴真的已经在解着“她”的衣物了。男子里衣并不复杂，只要将内侧的系带解开就能从两边拉开前襟，而她速度相当快，很快已经解到了第二根系带。
“蚩梦！”
尤川早已脸红到了耳根，上前忙攥住了蚩梦还在动作的手腕。
“嗯？”
突然被攥住手腕没办法继续了的蚩梦微眯着眼望向了正试图阻止她的尤川。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而且……你真的不可以……这样……”
尤川能理解蚩梦的思维，知道她是因为误会了出于幼稚的报复心态才要做这样……的事情，因此他努力解释着自己真的没有做任何“坏事”，试图说服蚩梦不要这样。
“哼~~”
蚩梦冷哼一声，万分执着“公平”一事的圣女仰首挺胸不为所动。
“我不管，反正你看一眼，我看一眼，这样就公平了~”
言语间，蚩梦还想继续，但是尤川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蚩梦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挣脱开，不由地有些恼怒，她气鼓鼓地瞪着尤川，怒道：“你松手！”
知道蚩梦气上心头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尤川攥着蚩梦手腕的手微颤。
他不能也不愿让蚩梦……
永远最了解她也知道该如何正确地让她放弃那些“不太好”的做法的尤川因为想到某处而心中微动，但也是因为深谙少女脾性即悸动又苦涩。
“……蚩梦，不能这样……”
尤川最后试着“垂死挣扎”了一次。
“如果我偏偏就是要这样，咋个样？”
自娆疆事变后，蚩梦难得这样任性。
因为面前的人是尤川。
因为她知道只要不涉及底线原则，尤川永远会无条件地对她退让。
听着少女赌气的言语，少年浓密纤长的眼睫之下眼底是一片不见光的晦暗，他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雾里。
“……你若看了……”
尤川顿了顿。
“按照娆疆的习俗，你就要……”
少年眼睫微垂，再次抬眸看向她时，目光灼灼。
“嫁给我了。”
年少单纯的少女根本看不清少年隔雾朦胧却炙热的眼眸深处是什么，听到尤川说‘嫁给他’，蚩梦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嫁给他”等于“以后要一直听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一辈子”，等于“要给他生娃娃”等于“以后不能再出去玩了”。
想到自己已经嫁人了的小伙伴们过着的“相夫教子”的生活，蚩梦万分抗拒连连摇头。
“我才不要！”
这么想来当初还好没嫁给小锅锅，听说他们中原嫁了人更加麻烦。
蚩梦越想越庆幸。
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的少年笑了笑。
即使明知刀口蜜糖会心口滴血。
可是看着那眸光清澈的少女时，他望着她笑时依旧在笑。
“那就乖乖地不要再动了，再泡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吧，这几日你一定累了，回去后好好歇息。”
蚩梦看着尤川给她系好刚才被她胡乱扯开的衣襟后将她刚才扯了半天死活没扯下来的布条轻轻一撕就撕了下来，然后自觉地系在眼睛上。
蚩梦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在尤川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前拉住了他的手腕。
手上的一圈温暖让尤川略有些讶异，他转头看她。
“你是不开心了吗？”
蚩梦看着尤川。
尤川微愣，而后心中苦笑。
“没有。”
“骗人，我都感觉到了。”
蚩梦搜索枯肠回忆着刚才他们的对话寻找着他不开心的原因。
“是因为我说你偷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对不起嘛……”
蚩梦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个了。
尤川锅一定是因为她不信他所以生气了。
可她也是因为刚才太生气了嘛……现在她不生气啦，她当然信他。
蚩梦拉着尤川的手摇晃着，半撒娇地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尤川面上是笑，心中难言的苦涩蔓延。
“好。”
蚩梦微嘟着嘴。
她微眯着眼。
聪明的圣女发现了，少祀官又没说实话。
他明明还是不开心的。
为什么呢？
圣女用她聪明的小脑袋瓜继续思考着。
须臾！
她明白了！
圣女低头，凭借着现在的身高优势相当轻松地就够到了少年的脑后，将他刚才系上的系带解开了。
黑暗的视线突然映入了光亮。
尤川有些不适的抬眸，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少女灿烂的笑脸伴随着明烈的光而来。
“以后都不系了！我相信尤川锅！”
尤川闻言先是怔忪，而后他望着她笑，冰雪充盈的寒凉之中流动着不易察觉的融融暖意。
他明白。
即使他不是她的阿郎。
可在她的心目中，他也有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
这就够了。
“那我先去隔壁了，你什么时候好了喊我一声，我们……换好衣服就出去……”
尤川省略了某些心照不宣的词汇。
感觉到尤川好像不难过了的蚩梦闻言笑着连连点头。
他转身离去，她坐下继续泡，本来并无什么问题。
但……
温泉雾气袅袅。
少年毫无防备之下被水下什么东西给狠狠地绊倒了。
被踩到脚的蚩梦还没来得及喊痛就看到尤川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在往后倒，蚩梦见状连忙起身拉住他，但水中有浮力而且她自己也没站稳，于是当她抱住尤川时二人双双重重落入温泉之中。
水花四溅。
浇了冒出水面的二人满头满脸。
被二次溅水的二人各自擦拭着面上的水珠，努力睁开因为进水有些刺痛的眼。
难得被蚩梦用这种姿势从背后抱住的尤川心情有些复杂，他伸手默默地将蚩梦搂着他腰的手移开了，正欲起身，却突然听到了后面的蚩梦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尤川有些好奇地认真地听着，发现她好像是在念清心咒。
尤川有些不可置信，他凑近了再听，发现真的是清心咒。
“你……在念清心咒？”
尤川有些好奇地问道。
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蚩梦闷闷的声音。
“你骗我。”
尤川蓦地睁大眼。
“我没有！”
他又骗她什么了？
尤川心中委屈。
“清心咒一点用都没有。”
蚩梦不开心。
尤川疑惑。
尤川错愕。
尤川……好像懂了。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心情的少年默默地起身，捞起了一边还没沉下去的衣物碎布条又一次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到了帘子另一边的温泉里蜷缩着坐着继续泡，红着脸的“少女”几乎半张脸都浸没到了水中。
而蚩梦看到尤川终于过去了，拍着胸口莫名松了口气，她继续给自己浇着温水准备随便洗两下就结束了。
但……
蚩梦低头看着已经被系好的衣襟，又做贼般偷瞥了眼隔着红纱身影朦胧绰约的尤川。
至今没有参透少祀官“腰带的秘密”的圣女极少有这样的机会。
玩水的声音渐渐小了。
蚩梦的手落到了刚才才被尤川系好的衣带上。
……她知道尤川锅是中原人所说的什么“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偷看的。
但她是娆疆圣女，小锅锅口中的“小妖女”。
她可没说过她会乖乖地不偷看。
蚩梦一边偷偷地解着尤川的衣物一边不时地看向帘幕的另一边，生怕被他发现了端倪，还用脚踢着水营造出她这里还在玩水的假象。
两层系带极好解开。
蚩梦的手落在了衣襟前，缓缓地朝着两边拉开。
最先映入她好奇的眼帘中的不是他和她身体构造截然不同处，而是……旧伤交错。
心口刀伤狰狞。
蚩梦本来因为偷看到了尤川而暗暗窃喜的小心思因为看到他胸口处的伤势瞬间被怔忪所替代。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碰触这他心口处那蜿蜒的伤，那刀疤很长，蚩梦将衣物褪到了臂弯处才发现刀伤从他左胸一直蔓延到了右下肋骨处，疤痕已经泛白，应已很久了。而且蚩梦看到他的身上还有许多结痂的伤，甚至是被毒物腐蚀过后留在他身上凹凸不平的红紫色的扭曲痕迹。
蚩梦看着看着，那温泉的雾仿佛落到了熏着了她的眼般，少女眼中的雾气渐渐凝结。
她望向了少年因为扣着义肢而涨红的左臂伤处。
蚩梦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眸，将已经快要滚落的晶莹逼了回去。
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为尤川锅报仇的。
她一定会让毒王八付出代价。
“蚩梦，你好了吗？”
因为隔壁的水声已无，尤川开口问道。
“等等！我马上好了！”
回过神来的蚩梦急忙将衣服穿好，对着红纱另一侧的尤川急声道。
……
接下来的日子，是蚩梦自娆疆事变之后过得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落花洞自给自足，他们虽是外来人但不可能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们的照顾什么都不做，平日里在落花洞女们劳作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帮忙，在和落花洞女们渐渐熟稔后她们好奇地询问外界的事情时，他们也会挑一些能说的有意思的告诉她们。
彼此接触越多，大家的感情就越好，饶是冷淡如千乌偶尔也会被蚩梦几人逗笑，哪怕不是因为侯卿，落花洞女们也真心实意地愿意接纳他们的到来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每日除了三餐及帮落花洞女们劳作以及偶尔和落花洞女们讲故事之外，蚩梦所有的时间都在接受尤川的“补习”。
蚩梦过去十年从没认真学过的东西，在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尤川简明扼要挑了最重要的和蚩梦掰开了揉碎了讲。
白天他们讲理论知识。
大到娆疆地理优缺到军备布防到边陲军力分布。
小到娆疆法典祭祀礼节岁供分配灾后重建拨款事项。
那些蚩梦从前听着听着就会打瞌睡的内容如今她听得无比认真，有什么问题都会及时提出来，而尤川也很快会给她解答，但他从不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启发她自己思考。
她回答错了他会直接指出来，不够完善的他会提醒她还有其他方面可以补足，在她回答基本无误时他会冲着她笑着点头。
蚩梦从没想过她和尤川还能这样相处。
她之前一直只是把他当做她的哥哥，即使知道他是娆疆的少祀官，是娆疆除了老爸之外最厉害的人，可是她之前对此从没有真切的认知过。
在他教导她的这些日子里。
蚩梦发现尤川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所有在她这里非常困难的事情他都有解决的办法。
尤川锅真的好厉害。
蚩梦每天都在认真学习，看着尤川的眼神满是憧憬崇拜。
……被这样看了半个月的尤川不会承认虽然他面上看着十分平静但其实他暗地里攥着的掌心都已经在冒汗了，他遏制着心底涌动的炙热情绪，日日用心地教导着蚩梦。
而到了晚上他们会趁着其他人都睡着了偷偷地在落花洞各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练武。
就这样，半月后。
蚩梦从学识到武功都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
而释艮阵还是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迹象。
蚩梦性子急，到底有些耐不住了。
于是在一个跟尤川练完武分别之后的夜里，蚩梦偷偷上了落花洞旁边的山想要去观察一下那所谓的山间阳气。
五月的天，满山都是盛放的粉色杜鹃。
夜雾之中，一山红雨。
蚩梦置身于繁花之中，本来紧张不安的心情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她一步一跳的在山间小路中走着，四处观望间隐约看到了夜雾之中似乎有一道朦胧的身影，她警惕的瞬间抬头望去，指尖一翻，朝着那处就甩出了一枚羽毛镖。
破空声响。
却并未有刺中的声音。
那人食指中指夹住了那羽毛镖。
适风起。
那人正坐在山头古树之上半侧过头看向了她，朝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羽毛镖，笑道：“这次准头不错。”
蚩梦有些惊讶。
“尤川锅，你咋个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