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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月下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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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戚跟踪离开王家庄的顾依时,王药这么嘱咐:“别让你大哥回顾府。”

顾戚踏着屋顶、踩着树枝、跑过街巷,和顾依维持少于一百米的距离,没有被顾依发现,顾戚有些怀疑大哥是不是故意的?直到大哥跳进萧寅官舍,顾戚就确定大哥真的没有发现他,而且大哥的动作很不利落,落地声响也大,从前大哥督促他练轻功时,要是表现得这样,大哥的藤条就要挥下来。

王药吩咐顾戚亥时之前一定要回王家庄,于是他听话地跑回王家庄,向王药汇报:“大哥去萧大哥的官舍了,大哥身体好像不太好,跳不高,落地也不稳。”

王药拍拍顾戚的头称赞顾戚乖,说已经烧好水,让顾戚泡了澡才睡觉,别着凉,顾戚给王药道晚安后就出房,还没走远,听到王药房里传来打破东西的声响,顾戚担心,立刻回去察看,走近房门时就听到王药在房里骂:“负心汉!就去找那暗恋你的臭男人!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

顾戚呆在门外搔头,有些不知所措,回城以前,顾尔跟他和八弟说,大哥惹怒王大哥了,得等王大哥气消,大哥才能回王家庄,顾戚以为王药让他跟踪大哥,应该是气消了吧?可看起来还是在发怒,怎么办好?小孩子想不明白,只知要听话,于是还是乖乖去泡澡。

“你大哥要是吃早饭,去后厨给他添上这药粉,让厨子加一份腌肉。”这是隔日一早,王药对顾尔的嘱咐。

顾尔带着药和肉爬到萧寅官舍墙上探头探脑,他没见到大哥,就听见在房里的萧寅那洪亮的嗓子问:“顾依呢?”

接着有人答说没看见,该是走了。

顾尔心里一喜,觉得大哥是回王家庄找王大哥认错,他赶紧回王家庄,可庄里人说大公子没回来,顾尔没头绪了,正想上街去找大哥,王大哥正巧出来,见他还提着那一包药和腌肉就拿走,也不问,直接说:“你大哥爱咋咋地,不理他,你跟王大哥来,王大哥带你去找你娘。”

自从顾戚顾霸带着娘亲的牌位回王家庄,另外几子虽没互相提起,但心里都纠结,他们的娘亲是不是也都死了,而大哥都瞒着他们?

王药牵着顾尔的手,温柔地说:“别害怕,王大哥不会不要你,而是要和你娘亲说,你现在是我家的孩子,与你父亲已经没有关系,你见过娘亲后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和王大哥说,王大哥会听你的。”

“私塾老师教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尔紧紧攥着王药的手,“父亲不把我当儿子,我就不认他为父亲,可我的母亲,我从未见过,虽然大哥说过我的母亲不要我了,但若母亲还在世,我也想……见一见。”

“乖孩子。”王药亲一亲二弟额头,带着二弟出门,出门前,他叫来顾叁,交给顾叁一袋银子,如此吩咐:“去萧寅的官署,请他把这袋钱转交给你大哥,这是你大哥存下来给我保管的俸禄。”

顾叁于是来到萧寅官署求见,侍卫说萧寅因病告假,他两位兄长接他回萧王府照料,顾叁无奈,他不敢擅自去王府,就闷闷不乐地回王家庄,途中他看到熟悉的马车和赶车的人,他要避开,但还是给赶车的人叫住,那人是顾业。

“三公子,你们几兄弟近来都在哪儿呢?大公子给撤职,去了敦宗院,你们应该没地方住,怎么还不回家?”顾业问。

“我们有地方住。”顾叁答。

“哪儿呀?”

顾叁摇头:“和你没有关系。”说罢就溜了,还刻意绕路,确定没人跟踪才回王家庄,顾寺喊他试吃新学的点心,他便把银子放回王药的房间,找弟弟去。

王药午时之后回来,带着顾尔在王老爷书房和王老爷谈,顾叁在外边等,房里三人出来时的面色都是欢愉,只有顾尔眼睛有些红,但看着还是快乐的,他被王老爷叫了去,说要教他认识药材。

顾叁告诉王药没见到萧寅,还有路遇顾业说大哥去了敦宗院,他问王药是不是该去敦宗院找大哥?

王药的面色一瞬间沉下去,可很快还是恢复他对待弟弟们的一贯温和,对顾叁说:“不理你大哥了,叁儿,你二哥今日见了娘亲,我原以为母子相见是好事,哪知,那位妇人只想要钱,你二哥很是伤心,要求王大哥和那位妇人签下契约,断绝你二哥和她的母子关系,有些残忍,但你二哥坚持如此,王大哥本也打算带你去见你娘,但不想你伤心,你仔细考虑,考虑清楚后,再来告诉王大哥,说你想怎么做?”

顾叁思索了会儿,点头说会想想,王药不催他。

晡时,王家庄十口人和乐融融吃了顿晚膳,王药叫来顾寺,给顾寺一个包袱,说:“这里有两套过冬的衣服,拿去敦宗院给你大哥。”

顾寺兴奋地应是,背起包袱就跑,他来到敦宗院,却见门都关着,问守门的人,得知不住院的学生都已下课回家,这个时辰若找住院的学生,需要有监门官同意,但是监门官也已经回家。顾寺无奈回王家庄,把经过转告给王药,王药让他去蒸些带馅儿的包子,明早再送去敦宗院给他大哥,顾寺兴高采烈地跑走。

夜色降临。

王药独坐床榻。

药粉、腌肉、银子、冬衣,他整齐地放入一个箱子,还有文房四宝,和一些顾依百看不腻的兵书,一个仆人敲门进房,他把箱子封起来交给仆人,嘱咐说明日天一亮就到敦宗院等,必须把箱子亲手交到顾大公子手中。

仆人离去后,王药失神地坐到书案后,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他拿出纸笔,斟酌一番后,振笔挥毫,书了一封信函,是给顾秦,题为,提亲。

同样的月色之下,敦宗院里的燕萍居,某个露天的院子,顾依坐在石凳,伏案于石桌,一笔一画在纸上抄写,厚厚一本《礼记》摊开在他腿上,他没法站着写,因为石桌太小,放不了这书,夜风又大,他一手抄写,一手必须压着纸,不能拿着书,于是只能忍着臀伤坐椅,方能有效率地抄书。

罚站罚了半天的顾依又被郡主罚抄书,顾依手臂酸痛得拿笔都打颤,但他不敢胡乱抄写,郡主规定他字体必须端正,大小与书上一模一样才能过关,没抄好,就不能离开这院子。

疲乏、饥寒、痛楚交迫,顾依咬紧牙关坚持,这难以走到尽头的苦难,他从前很熟悉,过去的历练使他相信只要拼命去做事,总能熬到片刻的休息。

从前,顾依会用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偷跑去王家药铺。

后来,军中难得的闲暇时段他则去找军医。

现在,抄完这些,他该做什么?

笔尖在刚写满的一页纸的最后一个笔画停顿。

练功吧。

写好的纸放到地上用石块压稳,顾依起身缓一缓痛楚,伸一伸懒腰,打一会儿拳舒展筋骨,接着再回到桌前抄书。

同一轮的明月下,皇宫里,赵珩在书房披阅高高堆叠的奏折。

这日赵珩探望过太后,和皇后吃饭,检查太子功课,心血来潮画了一幅山水,还搭弓练会儿箭,他精力饱满、神清气爽,想要去围场狩猎,刘公公却说不妥。

“殿帅和马帅都不在,他俩里应外合,默契非常,次次临时安排陛下出宫都是万无一失,目前暂代他俩职务的人大概还没有那样合作无间的默契,陛下若要出宫,还是按着规矩,妥善安排后再出行为佳。”

一波冷水把赵珩的好心情给浇凉,萧寅因伤告三日假的事,他特地叫来萧家大哥询问过详情,得知向来宠子的老王爷竟然把人打得高烧不起,他有些不敢相信,萧梓说,萧寅忽然又不肯成亲,婚期本来早已订好,萧寅却这般任性,王爷才会忍无可忍。

萧家三代忠烈,是名门望族,婚姻之事确实不可随欲而为,赵珩与萧寅纵有深厚的年少交情,也不能任意袒护,萧寅的心上人是顾依,赵珩心知肚明,如何知道?并不是萧寅明讲,然而也差不多。

这事要追溯到萧寅离家打仗那时,赵珩和他约定,要是他能完好归来,就赐他那把他从小欣羡的宝刀,那宝刀是先皇在世时赠予赵珩的其一物品,有个雅致的名字,叫水月刀,刀柄镶有一颗不起眼的珠子,只有在月色下,浸入水中,珠子才会发光,宛如水中月,因而得名。萧寅一个武人,喜欢这刀当然不是因为那珠子,据他所言,这刀锻得好,外观平平无奇,实则削铁如泥,沉重但很是称手,是把只有高手能使的刀。

萧寅半推辞半戏言地说,待他平定北方蛮族,班师回朝,这样一把好刀想来也没有用武之地,还是皇上自己留着锻炼吧!赵珩晓得这位好友是担心若没法安然回来,他会睹物思人,于是才这般拒绝,可他贵为天子,哪需要臣子来心疼?便也用着玩笑语气来说:“谁说没用武之地?到时你这平乱大将军回来,仗着功勋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可不好?朕要把这刀赐给能管得住你的人,就是你媳妇!”

“我才不要娶个有力气耍大刀的媳妇!”年少的萧寅是这样讲过的。

六年之后,长成威武男子的他,竟当着朝臣围观,要皇上把准备赏赐的刀赏给顾依。

这什么意思?赵珩当下便和萧寅打眼色,他相信萧寅没有忘记六年前那段戏言,果然,萧寅没忘,那鬼灵精的眼珠子转了半圈,斜睨一眼跪伏在身后的顾依,无声胜有声,他当时就是给皇上表示了,顾依这人,他要娶。

赵珩当时兴起试探的冲动,不仅给顾依宝刀,还加赠血玉板指,看萧寅一脸欣慰,显是认为顾依应得,他便再加一码,封顾依为殿前都指挥使,官级比萧寅高。

赵珩这决定引起朝臣不小反弹,连顾秦在内都上表要他收回成命,理由是顾依一介武夫,不学无术,在军中只是萧寅的副将,不应担任比萧寅高的官职。

在众多反弹声中,众人都觉得一定很委屈的当事人萧寅,竟然亲自来找赵珩说,顾依能行,没人比顾依适合。

后来,顾依确实不负‘钦慕者’之望,以实力通过赵珩临时起意给他的武状元考核,旁观考核的朝臣见他熟练推演兵法,目睹他百步穿杨的精湛骑射功夫,便即无话可说。

顾依任职已有半年,他的表现毫无破绽,他麾下将士都对他心悦诚服,唯命是从。

即便现在,顾依犯下杀人罪,遭受惩处,还被停职,他属下之人都趁机争上位。赵珩问过这阵子暂代顾依任务的殿前都虞侯,席墨生:“殿前司怎么这样和平?这不按朝堂牌理。”

席墨生对皇上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大刺刺地展露一脸无奈,随后才道:“顾殿帅人品好,武功好,待人好,处事好,在殿前司是人见人爱,人人把他当瑞兽一样地崇拜,个个盼着他回来。”

“主要是因为朕器重他吧?”赵珩看破并说破。

席墨生尴尬地点点头。

“人品、武功、待人、处事,你觉得朕最欣赏他的是哪一点?”

“殿帅的武功,朝中暂且无人能及。”

“朕又不擅武,你是取笑朕吗?”

“臣不敢。”席墨生半跪下来,伴君如伴虎,他其实也迫切希望顾依复职,这工作压力太大了,压得他都不敢喝酒!

赵珩乐得笑出声,他从不厌倦逗弄身边的侍卫,顾依算得上是最难逗的,无时无刻面无表情。

奏折怎么批也不会完,赵珩放下笔休息。

“墨生,你觉得,顾依是否长得帅?”

席墨生凑近前:“陛下,臣没听清,陛下说殿帅如何?”

赵珩是故意说得模糊不清,看着茫然的席墨生,他摇头笑,席墨生就安分地不追问。

顾依长得再好看,毕竟是男人,若不是有特别癖好,同性之人对他的外貌没有特别青睐属正常。

赵珩是没有特别癖好,但是,第一眼近距离看顾依的脸时,他就移不开视线。

顾依深邃的眼眸,分明的眉骨,似曾相识,而且,是有些年岁了的曾经。

刘公公端来一盅药膳伺候,说是西夏进贡,赵珩问明是补气养身,就说:“给王家送去一些,让顾依吃,顺便看他伤势如何?”

刘公公领命,派人去办,约莫一个时辰后就回来汇报。

“和离?”赵珩震惊,才不过几日之前,王药还一副对顾依志在必得的样子!顾依不是得养一个月的伤么?王药这么狠心把人赶出家门?

“顾依在哪儿?”赵珩问汇报的影卫,影卫答说敦宗院。

伤没好就去敦宗院读书?顾依该不是不要嫁王药,转而要娶郡主吧?

赵珩心绪起伏,无心看奏折,他原是确信顾依和郡主绝对不会成,毕竟没有王药,还有萧寅,萧寅这么喜欢顾依,顾依不能传宗接代,那当个妾也是不错。

无论如何,顾依不可以和皇室成员成亲。

啪!赵珩愤愤拍桌,梁上立即掉落一群影卫待命。

“把顾依带来见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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