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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草率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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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英返回拍摄场地的时候,两位嘉宾已经恢复了自然的交流氛围,正在有来有往地聊着天。见众人回来,Nichkhun笑着打了招呼,但真英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怪异——这两人,刚才究竟谈了什么?为什么独处交流被打断,Nichkhun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Victoria已经率先开口,“休息好了,咱们继续拍摄吧?”天已经黑得深沉,大家都想早点收工。真英只好点头,回身安排好几台摄像机的站位,紧锣密鼓地继续下面的录制。

先拍了几个做糖饼和甜蜜互喂的特写镜头,宋茜咬着脆脆甜甜的薄饼,心情尚且不错。

尼坤一边低头摆弄火堆里的糖饼,一边问“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宋茜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略带遗憾地说,“其实我想看星星……”看星星当然也是妹妹们的提议啦!玩水、抓鱼、亲手做饭、聊天、看星星……现在好像只有看星星没有完成了。

尼坤立马仰起头看天,苦笑着发现今夜竟然一颗星星都没有!真是连老天爷都跟他作对啊!回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托盘,他捏起其中一个星星形状的糖稀模具,举到Victoria眼前抖机灵说,“看!这里有。”

Victoria含笑望着模具,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啊,真不好玩。”尼坤已经意兴阑珊地把星星模具丢回了托盘,盯着地上的火堆小声说,“对不起。”

却听“呵呵呵呵呵呵……”的笑声传来,原来Victoria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她盯着尼坤幼稚的举动,开心地笑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色,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真可爱。”

或许是被这笑声感染,尼坤的心情好转一些。再一次熬制糖稀的时候,两人吸取了前几次不太成功的经验教训,终于把握住了火候和苏打粉的配量。

“这次做得很好啊!”宋茜惊喜地赞叹道。

胜利在望,尼坤有些自得地勾起嘴角。先把糖稀从火上移开端到身前,然后卯足了劲儿搅拌。这次一定要做出最完美的糖饼!最后,两人配合着放上了星星形状的模具。“呀呀呀呀呀~!”他盖上铁饼按压模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得到一个星星形状的糖饼。

“有星星了!”尼坤将贴着糖饼的银色托盘高举到半空中,回头跟Victoria炫耀。

“真漂亮!”宋茜看着那颗焦糖色的“星星”,也看到了少年人亮晶晶的眼神,非常捧场地鼓掌赞美道,“哇!看到星星了!”

“可以了?那我们吃掉星星吧!”这一晚,篝火旁最后的录制,在“星星糖饼”中落下帷幕。

夜深人静时,尼坤又披着外衣坐回了凉亭边、石堆旁的椅子上。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他辗转反侧很难入睡,走马观花的影像在脑海里轮回播放,搅得人心绪不宁。

从火车站的迟到开始播放,有他谎称没带照片这个馊主意时的自鸣得意,有他掏出照片日记后的自我感动,还有他在陶艺体验屋里翻车的窘迫,以及自以为圆谎成功的窃喜……最后,就是没有其他人知晓的、两人在篝火旁独处时的一段对话——

“嗯!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话音落下的瞬间,心脏好像从半空中跌下、沉入了冰凉的水底。“为……为什么不相信呢?”尼坤结结巴巴地问。

“一见钟情啊……”宋茜歪头想了一会儿,解释说,“虽然听上去很浪漫,但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其实是荷尔蒙作祟吧?”

尼坤一时有些语塞,他们这是在探讨生物或者化学课题吗?而Victoria已经笑着补充道,“在我的家乡,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尼坤望着她娇俏的笑颜,僵硬地勾起嘴角,配合地“呵呵呵”尬笑一阵,最后小声吐出一句,“也不一定吧?”

“啊?你说什么?”宋茜侧头疑问,显然是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尼坤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说,“其实我有个朋友……有挺多朋友是这样的,就是一见钟情……但是不是见色起意,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恋爱之后也不会轻易变心的。他,不是,他们,不是容易变心的男人。”

“那他们恋爱多久?结婚了吗?”

被Victoria的问题问懵了,尼坤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恋爱……一?一年了吧?还没有结婚……那是因为他们还很年轻!不想那么早结婚的!不是说不会结婚的意思!”

却见Victoria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一年对于你们美国boy来说可能算很久了吧。但是荷尔蒙的分泌期一般能维持两年左右,再之后就不好说了。也许他们足够幸运,可以在两年之内加深对另一半的了解,然后很凑巧地发现真实的彼此十分合拍。那么就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尼坤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真实的彼此?”

宋茜点点头,“有太多的情侣是因为误会而结合,因为了解而分开。尤其是一见钟情,只因外在的一些东西而匆匆忙忙地喜欢上一个陌生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呀。”

未尽的话语是,身处俊男美女云集、浮华躁动的娱乐圈,他们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听说过的、见过的、甚至是认识的熟人身上,都在上演着屡见不鲜的快餐式爱情和露水情缘。

当她感觉很累、压力很大的时候,当然能够略微理解那些人躁动的青春——来谈一场只有今天、不考虑明天、让人快乐的恋爱吧!这当然可以有效排解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寂寞。但是,任何放纵都是有代价的。宋茜想,她放弃一切、千里迢迢来到韩国,从零开始拼命地博取前程,所为的难道只是去谈一场浅薄的恋爱吗?

害怕丧失斗志,害怕影响事业,更害怕遇人不淑,甚至因此留下把柄,她对圈内恋爱的态度十分谨慎。那么一见钟情这种俗套的模式,自然不符合宋茜谨慎的爱情观。

因为Nichkhun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很善良,宋茜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可靠的倾诉对象,情不自禁地说了一部分内心的真实想法。自来到韩国后,她几乎没有与人交流过价值观上的话题。能够告诉别人的那一面,总是或多或少地掺杂着虚假。

“其实在Star王之前,去年6月的一天,我就对Victoria你一见钟情了。”原本想说这句话的尼坤默默吞下了所有声音,只感觉脸上有火在烧。他不了解真实的Victoria吗?他对Victoria是见色起意吗?原来……他是这么浅薄和俗不可耐的男人吗?

内心挣扎了片刻,尼坤还是不甘心地提问了,“虽然是一见钟情,但是也有可能,他是了解和理解她的,对吧?他们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相似的处境,虽然只是寥寥数面,但是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并且感同身受。他相信他们非常契合,他们是彼此的知己,而且他们的外貌还是互相的理想型……这样难道算不上爱情吗?”

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他们机缘巧合地相遇在异国他乡,并且戏剧化地一见钟情了,这样难道不是命运的指引吗?”如果真的说出这句话,叙述视角里的“他和她”是谁就无法掩藏了吧?所幸,Victoria一针见血的回答戳破了所有幻影的泡沫。

“可是,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啊!你的朋友,如果他以为这样简单地就了解了对方,喜欢上的究竟是对方那个人,还是自己在对方身上的投影呢?”

这句犀利的质问犹如世界末的洪水席卷而来,浇灭了尼坤心里那座名为“爱情”的躁动的火山。“说的好像有道理呵……”尼坤牵起嘴角,努力挤出笑容。

最后他们还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Victoria说,“嗯,我大概算是‘日久生情派’吧。我觉得必须要在日常点滴的相处中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而只有基于真实了解的爱情才是出自灵魂的爱。”

“呵呵,我的想法很奇怪是吗?”

“啊我乱说的了!其实我也没谈过几次恋爱。”

“既然他们已经恋爱一年了,也许早已经互相了解了。我不是在否认你朋友的恋情哈!”

……

身体还在有条不紊地应对自如,思绪已经漫不经心地飘离。Victoria或许不知道,她拒绝了一片真心,然后这片真心的主人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心。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应下这个叫作“我们结婚了”的综艺。

在这个四下安静、无人打扰的深夜里,连漆黑的天幕中都没有一颗星星。越是回忆发生过的事情,越是坐立难安——不是生气被人拒绝,而是感觉羞愧,无地自容。

深夜容易使人emo,也促使人萌发逃离现实的念头。综艺录制才开始第二期,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后面又该怎么办?思绪一团乱麻、脑海里一片风暴。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宋茜早早爬起床。民宿的地点在江原道,距离她今天要录制《青春不败》的村子并不算太远,至少比首尔近多了。但是原本《WGM》的计划是今早拍一些“夫妻”晨间相处的片段,所以还是得抓紧时间。

结果,等宋茜收拾好自己,推开房门到处去找节目组的影子,却被民宿老板告知,“他们啊?一早就回首尔了。那个很帅的小伙子昨天晚上就走了,说是有急事呢!你的经纪人半小时前就来了,在那边等你!”

“好,好的。谢谢!”宋茜鞠躬道谢后,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想太多,径自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早点下工也好,这边早点下工,那边早点上工,还是赶紧去榆峙里吧!

真英半夜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惊讶——Nichkhun凌晨三点发来邮件,言明自己早上有紧急行程需要赶回首尔,现在已经返程。对于给节目组和工作人员带来的麻烦他深感抱歉,如果拍摄的素材不够,可以另外协调时间补录。反复在道歉,诚恳得让人不忍责怪。

算了,拍摄素材大抵是足够的。艺人行程繁忙、偶尔有冲突的情况可以理解。真英回复了邮件,然后给留守民宿的同事发通知取消了晨间拍摄。她知道Victoria第二天还要去江原道的其他地方录一个很辛苦的节目,便特意没有打扰她休息。反正,早知道和晚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结婚了”第二次录制——夫妻的乡村旅行,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是星期五~追文的小可爱多多留言给我一点爱的鼓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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