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猜测
“唔……”
唐斐然的意识苏醒了，但身体还在沉睡中，没有丝毫力气，四肢软趴趴地动瘫在床上。
喉咙干涩，头晕晕沉沉的。
好渴，唐斐然抬起手四处摸索着，终于在床头柜上摸到水杯温热的杯壁，他试着用力握住水杯，但刚刚睡醒的身体不受控制。
只听见啪嗒一声，玻璃杯和地毯亲密相会，水洒了一地，溅起的水珠打在唐斐然的脸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唐斐然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了？
他和霍寒洲一起出门遛狗，两个人在花园吵了起来，自己在草坪上坐了几个小时才回来，回来之后呢？
唐斐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张退热贴悄然飘落。
难道自己发烧了？唐斐然最后的记忆还是在沙发上，是谁送他回房间的？
除非狗狗化身田螺姑娘，不然只有一个答案。
“醒了？”
田螺姑娘来了，哦不对，是田螺先生。
唐斐然小心打量着霍寒洲的脸，对方没有什么表情，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眼睛里也闪着红血丝存在的痕迹，看上去像是一宿没睡。
霍寒洲看到地面上的水杯残骸，眉头皱了皱转身出门去了。
“对不——”唐斐然三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完。
算了，霍寒洲没把他扔出去还好心照顾已经是好脾气了，他怎么还能期待给自己好脸色呢。
唐斐然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脚还没来得及落地，房间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拿着水杯的霍寒洲出现在门口，他扫了眼唐斐然□□的双脚，命令道：“躺回去。”
在霍寒洲身后，精致灵巧的扫地机器人蹿了进来，嗡嗡叫着开始清扫。
水杯被塞进唐斐然手里，只有半杯但水温正好，杯子甚至换成了不易碎的材质。
“谢谢。”唐斐然抬眼看着霍寒洲，小小声说了一句，霍寒洲也没反应，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半小时后出来吃饭。”霍寒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感冒的症状还在影响着唐斐然，走路轻一脚重一脚的，呼吸也不是很顺畅，他没在房间里看到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到底够没够半小时，反正等他到餐厅的时候霍寒洲已经做好早饭了。
准确地说可能是早午饭，因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谢谢你。”
这次唐斐然的声音大了很多，霍寒洲不能再装听不到了，他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明显，他还是不想主动跟唐斐然多说话。
对方不主动只能唐斐然主动了。
唐斐然：“我们算和好了吗？”
霍寒洲：“不算。”
唐斐然：“那怎么才能算和好？”
霍寒洲用食指点了点桌面，警告道：“食不言。”
新规矩一个接一个，唐斐然也是有脾气的，他也不说话了，一勺一勺地把粥往自己嘴里送，动作连贯节奏规律，跟设定好的进食机器人没有区别。
该死，怎么连白粥都这么好喝。唐斐然越发舍不得离开霍寒洲了。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早餐，饭后，霍寒洲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药盒，他一言不发地把药盒推到唐斐然面前。
药盒上方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每样药的剂量和服用频次，笔触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霍寒洲之手。
哪有人黑着脸做好事的啊，这是什么地狱恶魔天堂再就业吗？
唐斐然心不在焉地把药片塞进嘴里，他喝了一大口水，仰起脖子后绝望地发现胶囊卡在喉咙里了。
“咳咳……”唐斐然拍着自己的胸口，又连着喝了好几口水，终于把药演了下去。
用力过猛到眼睛都红了。
然后他今天第二次接到霍寒洲递来的纸巾。
就算吵架冷暴力也这么绅士，他要不是霍寒洲该多好，唐斐然保证什么都不顾忌立刻去追。
可惜他就是霍寒洲。
算了。唐斐然叹气，这几天就去找房子搬出去好了，生病的人最经受不起诱惑了，可他没有那么坚定的意志力。
“我们谈谈吧。”唐斐然想，既然无法影响霍寒洲，也改变不了故事的发展，那不如不再掺和，看在这几个月和睦相处的面子上，霍寒洲应该不会问他要违约金吧？
离开霍寒洲以后他可以靠着副业养活自己，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早晚能熬到跟经纪公司合约期满的那天。
霍寒洲眼神晦暗不明。
“我不想谈。”
“为什么？”
霍寒洲嗤笑一声，“昨晚不是刚谈过吗？”
“昨晚那是——”唐斐然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形容词去定义那堪称混乱的交谈。
这次肯定不一样，唐斐然想，只要告诉霍寒洲自己不陪他玩了，肯定很快就能结束谈话，他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他一个字的意见都不发表。
霍寒洲可不知道唐斐然的想法，他黑着脸拒绝沟通。
“叮咚——”
门铃响了，终于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苗锐抱着一叠文件出现在门外，霍寒洲立即开始处理工作，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签完几分文件后起身去书房拿东西。
苗锐趁机在厨房溜达了一圈，颇为遗憾地空手而归。
“霍总今天心情不好吗？”苗锐戳戳发呆的唐斐然，问道：“二人世界怎么才做这么点吃的？”
“可能吧。”唐斐然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便利贴上的文字，苗锐看到后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生病了啊，怪不得霍总今天都没来公司。”苗锐朝着唐斐然挤挤眼睛，“唐先生你还是要多锻炼啊，身体好才能跟霍总，咳咳……”
苗锐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霍总身体就很好，别看他工作狂，但每年年末体检指标都非常健康。”
“年末体检？”唐斐然眨眨眼，不是年中体检吗？
苗锐还以为唐斐然不了解，主动解释说：“长丰集团每年年末都会组织全员体检，在全国连锁的体检机构，员工可以就近选择，同时每位员工可以申请三位直系亲属免费参与，唐先生您到时候可以以霍总的家属参加哦！”
“可是霍寒洲前阵子就带我体检过了……”唐斐然的心跳突然加快，霍寒洲在骗他，为什么突然要让他体检，还找了这么个借口，特意在霍奶奶的疗养院。
苗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无意戳破老板的谎言，赶紧帮忙找补，“可能疗养院的设施比普通体检机构更好，霍总也是关心您嘛……”
“嗯。”唐斐然心里很乱，他让苗锐不要把刚刚的谈话告诉霍寒洲，苗锐点头答应，这种夫夫之间的事情不适合她掺和。
“对不起了老板，我不是故意的。”苗锐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唐斐然还在思考体检的问题，那天霍寒洲的表现没有什么异常，要说与往常不一样的应该是主动跟他说起奶奶的病情。
难道奶奶的病可以通过器官移植治好，霍寒洲骗他体检是为了让他做配型？
如果是可再生器官霍寒洲完全可以直接跟他说的，这么拐弯抹角，难道是因为……
唐斐然打了个寒颤，不至于吧，小说里霍寒洲也没做过触碰刑法的事情啊！
疗养院有霍寒洲的股份，仪器设备什么都有，唐斐然父母双亡，没有亲近的亲戚，在法律意义上他又跟霍寒洲是婚姻关系，一旦他出现意外，那么一切身后事肯定都是由霍寒洲处理的。
这下是真的要命了，唐斐然害怕地抱紧自己。
“唐先生，你很冷吗？”苗锐看看窗外热辣的太阳，再看看室内舒适的中央空调，她是不是该帮忙把温度调高。
“不用！”唐斐然猛地摇摇头，“我很好！”
“好吧，那您好好休息。”苗锐温言细语，“外面的那些言论别放在心上，过一阵子就没了，老板也会处理的。”
唐斐然机械地点点头，根本没听进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法制频道普法宣传片，他觉得霍寒洲平时真的该多看看这些，不能只看财经频道。
刑事犯罪比不正当商业竞争可怕多了！
霍寒洲很想知道自己上楼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从楼上下来后唐斐然看他的眼神变得那么的……
恐惧。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连对视都不敢了，刚刚不还在追着他要谈谈吗？
“你见过我的手机吗？”唐斐然避开霍寒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
自起床后他就没在房间找到手机，客厅刚刚他也看了，都没有，唯一知道在哪的恐怕只有霍寒洲了。
“在宝宝房间里。”
昨晚好多人给唐斐然打电话发消息，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霍寒洲怕打扰到唐斐然，索性直接关机，正好宝宝当时凑过来他就连同手机一起带回宠物房了。
得到答案后唐斐然瞬间冲进宠物小屋。
“汪汪！”憋了一个上午的狗狗看到唐斐然激动极了，尾巴一摇一晃的。
“好了好了。”唐斐然安抚着热情的狗狗，眼睛扫视着整个房间。
“找到了！”狗狗把手机和磨牙玩具堆在了一起。
唐斐然找到手机后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间锁门的，可惜狗狗缠着他不许走。
想想霍寒洲还在外面，有这么大只的狗狗陪着似乎更有安全感。唐斐然干脆先把宠物房的门反锁了，这才放心打开手机。
开机成功后没几秒，消息弹窗就接连不断地往外蹦。
不就是生病发烧早睡了一会儿吗？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找他，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