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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离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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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王没有留在莲华城,而是率领河西军主力南下,留在了单宁府。

破单宁府虽未耗费太多精力,不过还是狼烟四起,坊间一片狼藉。遥想当年在单宁府的知府李兴原本与自己是莫逆之交,后来破格升太师后还曾劝他突升高职并非好事,果然不久就被赐了个满门处死。而今带着大军破了单宁府,他马上命令属下赶走霸占李家故宅之人,在宅中摆灵位,以大丧祭李家。

虽然了却心愿,但禄王还是闷闷不乐。他原本以为遣使布谷德可以让那个与大吕有着身俘受辱之仇的卓娜提亚加入自己的阵营,一想到强大的河西军、一部分西北边军,还有外来的安族雇佣兵和来信称臣的中原黄头军都在自己这边,京师皇位已经成了触手可得之物。却没想到卓娜提亚反而与大吕秘密达成协议,自己前脚南下,她后脚就带着十五万大军围困了莲华城。

他看着李宅祠堂再摆上的灵位,包括李兴,包括之后的二子一女。李卫关、李卫镇、李凝笙,以及李兴之兄李复的灵位、和李复据说早年夭折的独女,李逸笙的灵位。

“若非李复独走开元卫,后开元卫叛,也不至王占当年参本里会多这一条。”禄王感叹道。

“即便不是莫须有,也是李复谋叛啊,灭族之罚重矣。”禄王的谋士也道。

“此事先生就有所不知了,李复幼年曾被街坊氓童痛击,以至残,后不能育,此事只有当年我和我王兄……如今那昏君知道,李复之独女实是李兴给过继长女,所以李复当年之事,虽是王占参本中一小格,却大大让我那蠢皇兄起了疑心,觉得我这李兄是以儿女挑开元卫。”说道此,禄王深叹一口气,“兴死,实为复害之啊。”又鞠一躬,惊了谋士。禄王又道:“李兄失长女,乃过继之无奈,长女死,是复之过。但晚年得幼女,又失幼女,是我之过啊。当年若是没有在西域兵败剥蚮贼,何以招单宁府之难。”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谋士突然说道。

“但说无妨。”

“据李兴次子李卫驿之院子来报,李兴幼女李凝笙未死。”

“还活着?!”禄王转过身来,“为何所有人不知!?”

“据院子来报,战事吃紧,李卫驿吩咐不要声张,怕是皇上又下旨杀。但那李凝笙似是给布谷德的卓娜提亚女王当丫鬟,当时闻卓娜提亚被俘,便只身又回塞外去了,之后威辽之战兵败,就没了消息。”

禄王深深闭上了眼,良久不语。然后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凝笙的排位,用力一扔,扔到了门外去。

“卓娜提亚,卓娜提亚,当初温良玉王占为何不干脆一刀杀了那卓娜提亚!”

禄王气的发抖,脸上松松垮垮的肉都波浪一样一抖一抖。

虽然莲华城中守军只有四万人不到,但想到莲华周围的布防,以及留守城中的还有良将钱达以及两个强大的安族大将——安慕将军与安忒斯将军,禄王又觉得事情并不会太糟糕。他的手下可是有两个安族大将,以前可有人能同时雇到两个安族大将吗?想到这里,禄王又觉得莲华和布谷德或许不是勉强一战,而是势均力敌。至少在自己收拾了中原以后,有的是机会杀个回马枪。

******

大姐在屋中坐着,将筷子放到一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吃着碗中的粟,还有一些小碟的蔓菁、芥菜做的小菜,一些切成片的山羊肉。自围城始起,莲花城内粮食便紧张起来,大姐自己主张将领、大臣、贵族等一律清淡少食,以风气多撑一些时候,但似乎除了自己以外没几个人愿意从自身开始削减胡吃海喝。

大姐实际上不喜欢吃这栗米儿,也吃不惯中原的小菜和肉。每当她进入战斗,风餐露宿时,她并不会对饮食有太多的要求,不过安稳下来后就会开始想念那些烘烤的面饼,还有胡椒面的味道。相比粟米来说,她更希望城里储备的麦可以多一点,那么汤面也好面条也好,面食总是更合自己的胃口。

来到莲华城后虽然一下子可以说是锦衣玉食,但她与禄王和禄王的手下不知有过多少次争执。她希望在威辽之战时能够带精兵快速东伐以灭布谷德主力,却被优柔寡断的莲华众将拒绝,在卓娜提亚脱身后在威宁海北与温良玉部决战时,她提议快马加鞭牵制布谷德军策应温良玉部,却又被禄王以冒险为理由拒绝。在那之后她就对禄王和莲华城失望了,实际上禄王和莲华众将也对我感到了失望,就连钱达也为了自保不怎么来往,也没能参与禄王的南征。

但那无所谓,大姐很清楚自己来莲华城是做什么的,最终目的永远都是面对卓娜提亚。她有耐心,只要卓娜提亚拥有一个草原帝国,只要莲华城还耸立在这里,它们之间迟早会发生冲突。到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否则一个人的话确实会缺少资源去接触一个已经如此强大的帝王。

门外传来谈话声,守卫就让那人进来了。脚步轻盈,健步如飞,再一抬头时那穿着白袍的女孩子就自顾自拿着凳子坐到了一旁。

“又是你啊,安忒斯的第六个侍妾。”

大姐又低头拌起饭说道。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杉樱。”

“现在来说,这个名字和那个名字有差吗?”大姐似乎小声笑了。

“至少杉樱更短吧。”杉樱说道。

“还是说你更愿意我叫你卓娜提亚的妹妹?”大姐抬起了头,直直瞪着她。

杉樱的白袍与发饰都不是原来自己的行头,她也不再携带那细弯刀。但她歪座着让凳子两条腿来回晃的样子,毫无惧色可言。

“如果我见过卓娜提亚,可能会因为你们长得像,早在驿馆就从安忒斯身旁把你杀了。”她说道,“但你可真是狡猾。”

杉樱一言不发,大姐便问道:“怎么,没吃饭?”

“罚我不准吃饭。”

“这第几回了。”

“可能我不太适合给安族人当侍妾吧。”

大姐把自己的碗勺递给了杉樱,她便吃了起来。

“每次都往这里跑,回头安忒斯要是找我决斗麻烦可就大了。”

“她早该找你决斗了。”

“难不成你也染上安族人的颜色了?”大姐笑道。

“也?也曾有人如此吗?”

“想起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

“说是朋友,实际上是一个奴隶。当了很久奴隶的那种奴隶。”

“这可新鲜了。”杉樱放下了碗,“你们不是连稍微优柔的人都会骂作孬种,居然会和奴隶交朋友?”她饶有兴趣。

“我也觉得很奇怪,她确实是个奴隶,我们常说‘奴隶奴隶,死不足惜’,但是她不像那种低贱可怜的人,起码她的眸子像个自由人,而且她治好了我的马。”

“黄尾巴?”

“就是那匹。”

“那可能是个落难的牧家姑娘什么的吧。”杉樱又没啥兴趣了。

“她是个中原人,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说自己叫‘小李子’,或许是博德之类的部落当年掳来的那些个人的后代,在西域这种奴隶很常见。”

“…中原人?”杉樱的脸色变了,明显到连大姐都注意到了。

“怎么了?”她问道。

“她后来怎么样了?”

“我和你说过的安希澈……”

“不,不不不不,别说,不对吧。”杉樱站起身来,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让大姐觉得更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事,肯定不对吧。”

“怎么了?”

“安希澈被罕姐划瞎双眼前,是和一个中原奴隶一起往东去的?”杉樱终于缓过气来,面对大姐问道。

“是啊,”大姐答道,她也发现了不对劲,“莫非你认识?”

“呵,‘小李子’?你可真是个会骗人的家伙,原来早在罕姐前,连安慕大姐都骗过了吗?”杉樱像是碎碎念,又笑,又像是生气。

“杉樱,你认识小李子?”她问道。

“小李子?什么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她连出生地都没忘,什么都没忘,她只是没告诉你而已。什么小李子,她叫李凝笙!”

“你是说那个卓娜提亚一直带在身边的丫鬟?”大姐问道,“那个李凝笙就是小李子?”

“李凝笙一直缠着我的罕姐,你也看到了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吧?幸亏她不在了!我还觉得威辽之战害我变成这样,害的母后丧命,现在我真应该感谢威辽之战,至少除了那个李凝笙!”

大姐摇摇头,便不再说话了。不知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起那个让她之前一直不禁侧目的小李子,那个一直为了她做过很多事的小李子。但随即她就打消了这怀疑。安希澈说过,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小李子,她是自己陷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而她对此无怨无悔。怀疑小李子就是在怀疑安希澈,那么就没有为安希澈报仇一说了。

安希澈被送到了关内,但她的双眼沾了污秽,中原的医生说那是邪气入体。这让这个可怜的姑娘生命垂危。草原部族喜欢刺瞎放走的安族俘虏的双目,为的是日后不被报复,他们眼中的安族人与妖怪无异。大姐见过一些双眼没能处理好的姐妹,她们的盲眼不断地流血,直到流脓,开裂,最后一命呜呼。那是一个漫长而可怕的折磨,或许最早留下对待安族俘虏习俗的草原人就是为了这种漫长的折磨。安希澈可能已经死了,或许快死了,自从把她和几个丫鬟带着银子送到中原便没了消息。以前出过这种事,那些光荣负伤的姐妹在半路上被护送的丫鬟杀死,侵吞了银两没了身影。她们都是不惧死的好姑娘,却像个乌龟一样病恹恹的在被窝里被人割喉。而安族人对此没有任何解决方法,毕竟她们只在乎打仗,眼中只有强者,没有伤者和弱者。

不知为何,突然想通了。驱使自己的仇恨,从盲目和混沌一样的情绪,变成了清晰的执念意志。就是这么一瞬间,大姐明白自己已经面对了自己的人生,看清了自己在安族人中被当做耻辱的人生的真相。

“实际上你的姐姐更适合当个安族人。”大姐突然说道,杉樱一愣。

“罕姐?”

“近女色、好战、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安族人。”不知为何她直接就说了出来。这就是安族人的真正共同点,真正的文化。她们被一些地方的女诗人夸耀为光荣的女战士,但他们不知道安族人这黑暗一面无关于男女,是为人可以最可怕的集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唯独卓娜提亚会让她如此痛恨。因为白鹰女王就是个天生的安族人。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安族人当中的异类,为了情、为了义,自己小半辈子都活在白眼与排挤当中。

“不对,罕姐不是那种人。”她一反常态,杉樱对于提到卓娜提亚的一切场合都不会有太多好话,她像一直在对自己的姐姐恨铁不成钢。“罕姐是被迫变成那样的。”

“那也是她的选择,她有的选,不是吗?”只要选了还做的很好,那便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她又回想起看到安希澈奄奄一息趴在马背上被找到的那一刻,那愤怒,那种惊愕。在得知事情过程后,她甚至感到了恐惧。恐惧,仿佛是安族人的黑暗一面终于变成了一个具体的存在,伤害到了身边最重要的人。

“但我和她一起长大,我更清楚。”杉樱继续辩解道。在她眼中,真正的安族人似乎也不是个好的形容。“你能接纳我,难道对于罕姐就一定不一样吗?”

“我不是圣人,杉樱,我很抱歉。”大姐沉默良久后答道。“我确实想从你的角度考虑,为所有人分担,去理解你们,放下一些。但我做得到的话我也不会是今天在安族人里人人唾弃的逆反战士了,我放不下,我为此而生,所以我放不下。”这也是她当初帮助李凝笙的理由,她一生唯一坚持的东西。“如果你一来就告诉我你是卓娜提亚的妹妹的话,我确实没法接纳你,我会敌视你,恨你,打你,甚至杀死你。”

杉樱刚来时,只是安忒斯的驼队中一个低着头不说话的侍妾。安忒斯带来了安族铁骑、刺客,浩浩荡荡近千人,被禄王高价雇佣,一下子在莲华城里成了大将。相比之下作为光杆将军的大姐就被比了下去,讨厌大姐的禄王也找到了更称心的安族人。安忒斯与大姐是死对头,她送了一把草原工艺的细弯长刀,来安慰和讽刺她。

那一晚,杉樱突然出现在她院里,她与白天截然不同,称那新月刀是自己的东西。大姐只是想玩一玩,她想给安忒斯的侍妾挂彩,羞辱回去,于是把弯刀给了杉樱,让她与自己切磋,能证明是自己的就带回去。

那一夜,卫兵们吓得想要阻止却又不敢违反大姐的命令。大姐惊讶于杉樱的身手,她敏捷却又有力。但那打法又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说是天真。她猜出了这人有高贵出身,她似乎并不愿意当个侍妾,这身手远不止可以给安族人当侍妾。这改变了大姐的想法,她十分欣赏杉樱,还有她这火焰一样的性格。自那一夜对决之后两人关系逐渐走近,甚至成了挚友。直到有一天安忒斯告诉自己杉樱是卓娜提亚妹妹时,她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她至始至终尊重杉樱做过的所有决定,她是个平常女子,肯为了姐姐给女人当侍妾,而且还是安忒斯这种人当侍妾,还有什么更多可以要求的呢?

“或许当你能真正接纳李凝笙的时候,我也就能放下了。”她说的是实话。如果眼前的人能做到,自己也就能做到了。

“李凝笙不在了,死在乱军中了,我没什么可接受了。罕姐与我也是两清了。”她说的是那么勉强,大姐都看得出来,那感受她感同身受。她有过不知道多少次这种勉强的话。她也知道劝是无用的,就像当初没人说得动自己一样。“我还不如担心一下芙蔻,她会贵吉尔氏族后隐居点会不会被人找到了。”

*******

丰绒花走到布谷德大帐前,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摘下了自己女直样式的带羽毛的头盔。卫兵们都很奇怪,直到她对着大帐顶上的银制的白鹰雕塑注目和鞠躬后进入,一个卫兵才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装模作样”。

卓娜提亚就坐在大帐尽头的王座上,丰绒花跪拜后,卓娜提亚赐了座。丰绒花规规矩矩,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卓娜提亚作为女王先开口。

“我吩咐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她问道。

“没有。”

“那你一直以来在干什么?”

“整顿,陛下。我的军队中不少人不太愿意加入您的帝国。”

“据说你把姓氏改了?”

“是的,虽然现在弃了丰余良,但我还是叫丰绒花。”

“实际上我可以赦免恩泰氏族。”

“抱歉,我的陛下,恩泰氏族已经不存在了,它的男丁都死了,只剩下一个私生女。”绒花苦笑道,“而私生女觉得恩泰家族当初的所作所为害了自己,更愿意改姓为这个收容过自己的丰氏”

“正因为不存在了,才可以赦免。”卓娜提亚说道。那一刻,丰绒花都分不清她到底是仁慈,还是冷酷。

“那可能会……开个坏头,接下来可能贵吉尔氏族也会想办法求赦免,最后会让陛下的威信丧失。”

“贵吉尔氏族的战士是最优秀的勇士之一,我确实很想赦免他们。”

“但是长公主……”

“小心嘴。”

一提到杉樱,卓娜提亚便直接打断了丰绒花,她也不得不马上不提这茬。她看得到那一瞬间,只有刀剑上才有的光泽闪烁在卓娜提亚的瞳孔中。

“赎罪,陛下。”她低下头小声道。

“真正谋反的达达部,我也没有屠灭他们的部族,只是连坐了本家而已。贵吉尔氏族的本家只是人比较多,激起了反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质疑我的仁慈,”

“不敢。”丰绒花平静地答道。

“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毫无预兆地,卓娜提亚突然说道。

“我…我没有——”

“你是说我错了?”卓娜提亚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是丰绒花那一刻却觉得脊椎发凉。

“抱歉,陛下,我只是在想,我回来这么久了……您只召见过我几次,甚至宴会都没有。”

“宴会?”她哼了一下气,仿佛不屑地笑了一声,“你看我们的处境,像是该开宴会的样子吗?”

“我们打赢了大吕……”

“大吕有多少人呢?我们才打赢了多少人呢?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卓娜提亚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上位以来这么多年,没开过几次宴会招待首领将军。

“我很抱歉,陛下,我并不是贪图享受,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们…疏远了。”她说道,“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您姐姐吗?”她小心翼翼,又显得柔弱可怜,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最简单的东西。

“不行。”卓娜提亚斩钉截铁。“绒花将军,或者我该叫你丰将军?注意我们的身份,就像你说的——我的威信,威信很重要。”

“只是叫一声,也不行吗?”丰绒花继续问道。

“不行。”她答道,“除非你想挑战我的权威,那我很欢迎你逾越自己现有的位置冒犯我。”

“我不是哪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她继续说道。就像是铜墙铁壁,丰绒花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失落。两人都沉默了一阵,丰绒花低着头,卓娜提亚看着她。直到丰绒花突然开口。

“八年前那件事,我没参与过,我真的没有。”她说道,“我为我没做过的事情赎了这么久罪,难道还不够吗?”

“有的人还从养尊处优突然莫名其妙当了十年奴隶,你是想让我安慰你吗?你的眼中女王是干这些事的人吗?”卓娜提亚皱着眉头压低声音慢慢说道。“我想说的是,我是女王,我不欠你们的,所以别找我要。你的功劳得到了应有的奖赏,在此之上我不打算额外给你任何东西,所以别再抱任何幻想对我说那些话了。”她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又放回一边桌上。“我是你的女王,不是你的姐姐,或者你的亲人。对谁都一样。”

“我明白了。”丰绒花说道,不再提任何事。

“让你在辽西的人好好排查,把我要找的人找出来,一根指甲都不准伤。我交给你的任务,最好去完成她,否则——功过在我这里不会相抵,只有赏罚分明。”她说道。“出去吧,我不给你限定时间,但我也没有太多耐心。”

“是。”她起身,行了礼。“恕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您什么人。”

“你觉得呢?”卓娜提亚盯着她的眼睛,让她不禁移开目光。“你很聪明,希望能聪明到不需要我明说。”

“知道了。”

虽然在说知道了,但那语气更像是“我早知道”一样,她是不是故意的没有人知道,而卓娜提亚似乎也已经敏感的嗅到了,只是没做表示。

丰绒花说罢退出大帐。她转过身后,卓娜提亚便看不到她的表情了,她才放松下来。

她在笑,哭一般的惊悚而凄厉的笑。

卓娜提亚坐在原处,一片光映射在脸上,让另一半显得更加阴暗。她看着帐门外离去的丰绒花的背影,眯起眼睛,紧紧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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