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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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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早晚的天气已经变得比较凉爽。

农历二十五这日就开始准备东西,村里办席面都是喊大厨来家里做饭,烧火的灶起那几天就已经砌好,在太阳的烘烤下变得结实,为了取水方便,这两口大灶就在井水旁边。

明日要用的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一般都是从村里各家借用,但因为先前的事,陆贺秋决定租用。

若是放在以前,村里那家办事,一个村子的多多少少都愿意帮帮忙,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而且日子都不富裕,能省还是要省。

但因为先前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最近挣到钱了,一些人的心态肯定会发生变化,再去借东西能不能借到就不一定了,况且就算能借到说不定也要受些闲话。

大喜的日子,陆贺秋不想让这些事影响力好心情。

至于端碗传菜打下手的人,也是陆贺秋提前雇来的,因为挣了同伴,所以干起来都特别积极。

下溪村办婚事的时间是在中午,这顿喜酒也是在中午吃,所以才到上午的时候,顾家就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陆贺秋定好的那两头猪前一天从村口运来的时候,大半个村子都看到了,所以当陆贺秋到各家下帖子的时候不论有没有事,基本上都过来了,还带了许多孩子。

陆贺秋也不在意,人多热闹,准备的饭菜也够。

从村里请来专门做席面的老师傅带着小徒弟已经开始忙活了,大铁铲在锅里翻炒,肥嫩的猪肉在铁锅里冒着油花,香气四溢。

陆贺秋今天穿得正是顾白给她做的那件袍子,崭新的袍子穿在身上看着更加精神,再加上他身上的书生气质,看着十分惹眼。

时不时有过来吃酒的哥儿贺姑娘偷偷瞧他。

不到中午,院里的桌子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陆贺秋在商队里的弟兄们也来了,就连冯管事和周二也来了。

周二将手里拎着的礼物递给他,笑道:“老板今个儿被知府请过去了,实在没办法过来,这不让我给你带了东西,希望陆老板不要介意!”

陆贺秋笑着接过礼物,将人迎到上座。

“周二哥和冯老哥能来陆某已经倍感荣幸,今天要是招待不周,希望二位海涵,下次单独请二位。”

顾白今天穿了陆贺秋买的新衣,天蓝色的衣服配上月白色的腰带,腰带上挂了一件红色的百巧结,成婚的新人佩戴百巧结是下溪村由来已久的传统,一般是由姑娘或哥儿的母亲提前准备,当年顾白的小爹去世之前给他做了两枚百巧结让顾白收好,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顾白这身衣裳实在少见,所以他才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从前他闷着不跟人接触,每天出来干活就是干活,身上永远穿着灰蒙蒙的衣服,脸色苍白,身体消瘦,看着干巴巴的,不受附近的小子看待。

但是几个月过去,顾白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白皙的脸上有了红润的水色,身上也养出了些肉。换下了破旧的衣服,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非常好看。

几个一直不大能瞧得上他的哥儿撇撇嘴,眼睛却一直粘在他身上。

眼神流露出不屑却新奇的神色。

一些坐在角落的人凑在一起两天,啧啧道:“白哥儿这是换了个人啊,才一段时间注意,俊俏了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换了一个人呢。”

“谁说不是呢,先前还有好些人瞧不上白哥儿,嫌弃他瘦,不爱说话,但眼下这么一瞧,村里这些姑娘哥儿谁比他能干,看这落落大方的模样,真真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来的。”

说话的李大娘是今天请来的掌厨老师傅的媳妇,顾白给钱给得大方,他当然也十分乐意多夸一夸。

“不过也是白哥儿的命好,被家里的事拖到了十八岁也没订好婚事。但自己却从河里给自己捞上了个这样疼他的夫婿。”

“是命好啊,陆后生才来了几个月,就挣了这么多银子,而且我听望生娘说,陆后生挣来的银子都交给了顾白,是顾白在收着。”

这话一出,在座无不震惊。

那日粮商从顾白家拖走的小麦大家伙可都看到了,足足装满了十几辆车,车轮子走在村道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年轻力壮的大马都累的走不动。

这样多的粮食能卖出多少钱啊,村里人这辈子都未必能看到。

可是这样多的钱陆贺秋却都交给了顾白。

有人羡慕,也就有人眼红。

这不,死皮赖脸混进来的顾青带着弟弟坐在桌子上等着开席。

顾青听到桌子上的人都在夸奖陆贺秋,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于是他冷声说:“现在好有什么用,说不定等顾白年纪大了就要被抛弃了。况且他长得这么普通,谁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娶她,还倒插门,就是想跟我弟弟抢房子。”

顾青从小到大深受他小爹的影响,一直认为大伯家的东西今后都是自己弟弟的,加上又被小爹惯的无知又自大,村里的平辈一直都不喜欢他。

再加上村里人都知道他两个爹爹是什么德行,连带着也就不喜欢他。

人家大喜的日子,他一个过来蹭吃蹭喝的堂弟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和哥夫,怎么不让人侧目。

于是就有看不惯的年轻夫郎笑着问:“我说顾青啊,不知道你小爹是什么给你打算的?”

顾青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他长得好看,附近不少人向他似示好,但那些人他一个人都看不上,没有陆贺秋好看就算了,还没有人家能挣钱。

他平常高傲惯了,眼下也不愿被比下去,笑着说:“我小爹想让我去城里,等他们老了就把他们也接过去。”

问出话夫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由震惊,这乡里乡亲的有几家的姑娘哥儿会在外面说自己的婚事,何况他竟然还想着要嫁到城里,城里那是好嫁的吗?

桌上的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等到所有人都上桌,众人才发现来吃饭的人超了不少,但既然来了就没有给人赶回去的道理,于是临时又加了几桌。

因为家中没有长辈,陆贺秋就把顾白两位爹爹的牌位放在高位,简单的行礼拜堂之后,喜宴就开始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规矩也没有那么多,顾白贺陆贺秋也一并坐在宴席里吃饭。

一顿饭吃得时间长,吃到一般,顾大娘过来提醒两口子该去敬酒了。

陆贺秋拉着顾白,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个酒瓶子挨个在每个桌子的来宾上敬酒。

他拿着手里的酒瓶给顾白倒酒,甘甜的井水中加了几滴白酒,辛辣呛人的酒味散出。

村民们了然于心,这样的场合他们并不为难哥儿,只是逮着陆贺秋一个人灌酒。

大喜的日子,陆贺秋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先前他身上那股子疏离感也慢慢散去,看着和普通的新郎官没什么两样。

但是陆贺秋的酒量实在不行,没多久便站不稳了,顾白扶着他的腰,半抱着支撑他。

还没有喝尽兴的众人显然是不愿意放过他,于是一直没有啃声的顾望生没办法只能出来挡酒,他的酒量一向好,但这几年已经很少喝了。

于是就和陆贺秋商队的弟兄们开始拼酒。

宴席持续到下午,来客夸着宴席上的菜式陆陆续续离开了,酒桌上趴着一群喝醉的人,也没人管。

顾白托了几个熟识的嫂子帮忙收拾剩菜,自己则是扶着陆贺秋回了新房。

新房是顾白之前的房间布置的,房间不算大却收拾的干净,墙上、门窗上贴了大红的喜字。床上铺了红红绿绿的喜被,整个房间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顾白将陆贺秋扶到床上躺着,又拧了帕子给他擦脸。

狭长的眼睛被酒气熏的发红,嘴唇上也染上了一抹嫣红。

顾白将帕子放好,转身回到窗前,给陆贺秋脱去了鞋子和外衣,把床里边的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

他看着躺在床上小憩的人,突然觉得心间一阵温热的感觉涌过。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的夫婿了,自己今后的一切都与他相关,自己的今后也有了依赖的的人,遇到事情也有了一个人和自己商量,从此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他觉得有些欣喜,又有些庆幸,欣喜他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庆幸这个人是陆贺秋。

顾白慢慢低下头,将水润的嘴唇贴上陆贺秋的嘴唇,留下来一个红色的口脂印迹。看到口脂的颜色,顾白顿时又红了脸,早上他换好衣服时,顾文说他的嘴唇太白,不好看,于是拿出自己珍藏的口脂给他浅浅的涂上了一层。

眼下这口脂又沾上了陆贺秋的嘴唇上。

反应过来的顾白这才想起自己到底做了多么大胆的事情,整个人像是煮熟的红鸡蛋,耳尖都滚烫一片。

他连忙伸手将床上那人嘴上的红印擦去,只是才碰到时,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床上那人掀开好看的眼睛,眼睛亮得惊人,充满笑意。

突然,顾白的腰上按上一只手,腰间一紧,他整个人趴在陆贺秋身上,耳尖就搭在那人的胸前,平稳且有力的心跳“碰碰”闯进他的耳朵。

身下的人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突然,顾白觉得眼前一转,等他反应过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陆贺秋的身下,随后一个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上穿来。

顾白惊住,这样的触感好像和方才有些不同。

然后他感觉到有一个温软的东西挑开了自己的齿尖,然后舌尖传来柔软的触觉,从没有接触过这些都顾白已经傻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陆贺秋看着哪双瞪的圆溜溜的眼睛,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不由好笑,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敢悄悄摸摸的过来亲近自己。

他伸手捂住顾白的眼睛,感受到纤细浓密的睫毛在自己掌心轻轻扫过,让人不由心痒。

陆贺秋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翻身下床,从地上的水盆里捞起巾帕蒙在脸上,过了许久,他平息好身上的燥热,酒气也完全消散。

转身一看,顾白还一脸通红地盯着自己,和自己的视线接触之后,顾白迅速转开视线。

陆贺秋勾起嘴角,走到床边将人拉了起来。

“下午不是还要去祭拜两位爹爹,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成亲当天去祭拜祖先是整个落霞镇的习俗,为得是将自己成亲的喜讯告诉祖先,也请求祖先保佑自家人。

顾家的祖坟是在村里的公山上,顾白的两位爹爹也葬在这里。

两人先按照规矩将山上的祖坟都敬了香,然后走到一处偏僻的坟墓旁,墓碑上刻着两位爹爹的名字,坟前也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大理。

陆贺秋将准备好的元宝纸钱和香烛在坟前点燃。

他跪在坟前,将贡品一点一点放入燃烧着的火焰中。

“两位爹爹请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白哥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只会有白哥儿一个人,绝不会抛弃他,您二老可以放心。”

火焰通红,将贡品席卷而尽,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贡品烧完,陆贺秋将带来的水泼在剩余的火星中,确定没有任何复燃的可能性之后,两人又坐了一段时间,然后带上东西下了山。

因为中午的宴席菜多肉多,得了好处的村民对他们的态度也都十分热情,一路上向两人问好。

“白哥儿是去山上看你爹爹呀,真孝顺,你两个爹爹如今看到新女婿指不定多开行呢。”

“对啊,白哥儿小爹从前就经常说要给白哥儿找个好夫婿,现在真的找到了。”

“对啊,新姑爷不仅长得好看还能挣钱,而且还大方,你看那宴席上的菜,都是肉菜,就连炒个小白菜都要放肉一起炒,真是豪气啊!”

“那可是两头猪啊,值多少钱,就这么给大家吃了,我还特意去看了,两头猪只剩下一点。”

“我今个坐得那桌上,顾青和他弟弟也去了,就在我前面到了,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一到那什么都没干,也没说去帮帮他哥的忙,直接就坐那等吃等喝。”

“说起青哥儿也是可惜了,小时候那么可爱,被他小爹教导成了这个样子,还在桌上说什么要嫁到城里,他一个没有定亲的小哥儿,说这些合适吗?”

闲聊的众人顿时都摇头惋惜。

顾白听到了那些人的讨论,但是装作没有听见,拉着陆贺秋就走了。

从前他就不喜欢村里这群人,无论什么事情,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小时候大爹爹刚刚离开的时候自己和小爹就成了他们嘴里的话题,一会儿说大爹爹是不要他们了,特意跑了,知道县里的赔偿送来,他们才闭了嘴。

后来又说小爹爹不要自己了,准备带着赔偿改嫁,为此小爹爹都被气得病了,直到小爹爹离世,也没有人道歉,他们会选择性的遗忘自己的错事,然后依旧胡说八道。

后来自己一个人生活,他们又开始欺负他,仗着年纪大不断占自家便宜,今天拔了几颗菜,明天偷了一捆稻子,这样的事情陆陆续续发生了好几年,知道自己长大之后,性子拧了起来,他们才不敢放肆。

如今,因为从陆贺秋这里得了些好处,便开始帮自己说话了,瞧不上顾青的时候他们也忘了以前是怎么瞧不上自己的。

顾白不想理他们,拉着陆贺秋回了家。

家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那几个酒鬼也都各自回了家。顾白将中午剩下的菜分给众人,毕竟是夏日,放久了也都坏了,不如分给大家。

中午还剩些猪肉和一整个猪头,两人一起搬到顾大娘家,在她百般推辞下还是留下了。

至于租来的碗筷贺桌子,两人也一并送了回去。

等到将所有的事情忙完,天已经黑了。

中午吃得多,眼下谁都不饿。

七月底的夜晚,没有了先前的闷热,空气中一派干爽,院里桃树的叶子依旧茂密,小鸟藏在树叶里叽叽喳喳的叫着。

洗完澡,顾白躺在床上,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昨夜顾大娘递给他一个画本,打开之后那上面的东西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没敢再看,只是那画中人的模样却牢牢记在脑海中。

白日里忙到还好些,眼下刚躺在床上就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他涨红了一张小脸,白色的脸颊染上化不开的红。

良久之后,他听到房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闯了进来。

顾白赶紧闭上眼睛,但是通红的耳尖暴露了他。

来人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触上那滚烫的耳朵,轻轻的,十分有耐心的揉捏。

顾白越发紧张,绷紧身子不敢乱动。

然后他就感觉到那只大手从耳边上慢慢往脸上移动,手指拂过,脸颊痒痒的。

他有些难受,刚想躲闪却又想到自己还在熟睡,便又不敢动弹,殊不知那人早就看穿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逗弄他。

突然,顾白感到那种触感从脸上消失,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嘴唇被人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慢慢在唇齿间摩擦。

紧接着,紧闭的牙齿也被挑开,柔软的舌尖再次被人含入唇齿,津液交换,极尽缠绵。

等到陆贺秋将人放开时,顾白终于夺回了自己的感官,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泪眼婆娑。

感受到过于炙热的目光,他抬眼望去,看见自己的新婚夫婿正含笑望着自己,眼中充满了调笑的戏谑。

他顿时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可是都已经被人拆穿了,再装睡也没有意思,于是他抬起眼睛直视对方,心中的羞怯也散去了许多。

夜晚的陆贺秋脱下白日里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件舒适的旧衣服。但是他生得好,无论什么样的衣服在他身上都能穿出别样的感觉。

顾白呆呆的看着,说不出一句话。

然后他就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再慢慢向自己靠近。

陆贺秋问他:“我今晚住哪里?”

最开始两人只是约定成婚,并没有打算婚后过正常夫夫的生活,但是他们显然都已经越了界,先前的一切自然也就不作数了,但是接下来怎样,陆贺秋还是决定将选择权交给顾白。

果然,顾白听了他的话,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慢慢将自己挪到床里侧,留下大半的位置。

见状,陆贺秋也再客气,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身体,顾白再次僵了身子。

画中那样的事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所以他害怕。

许久,身边一直没有动静,直到一直坚硬的胳膊将自己搂进怀中,又扯过被子盖好。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睡吧,很晚了。”

听到这话,顾白没由来的觉得放松,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不久便睡着了。

黑暗中陆贺秋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伸手揉了揉他头顶。

一夜好梦,天刚破晓时,村里的公鸡传来第三次鸣叫,此起彼伏。

躺在了贺秋怀中的顾白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一张光裸的胸膛,自己的嘴唇就紧紧贴在那皮肤上。

他连忙起身,挣扎中扰醒了陆贺秋。

“怎么了?”

陆贺秋低语一声,然后将刚坐起来的人又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这是顾白凌乱的思绪才慢慢平稳,想起两人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们成亲了,住在一张床上是正常的,但顾白还是感到脸颊发烫。

又过了许久,陆贺秋才慢慢清醒过来,于是他在顾白嘴上亲了一下,喉间起伏,发出一个低压的:“早。”

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让顾白感觉到一阵电流从心间穿过,仿佛全身都感受到了这份异常。

只见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忙不迭的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清晨的凉意袭来,顾白缓缓吸了几口,才觉得自己迷失的意识又重新回来了。

他走到井边打水洗漱,冰凉的井水让他整个人又清醒不好。

走到厨房,他将昨天剩下的菜放到锅里蒸上。

灶烧得正旺,火光印得他满脸通红。

昨晚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顾白觉得自己心里产生一种情绪,但是他分不清这种情绪是什么,只觉得有些开心又有些发堵。

昨晚什么都没有,那今后呢?

所以自己和陆贺秋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顾大娘给画本的时候说了,那样的才是真正的夫夫,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称为真正的夫夫。

顾白有些纠结,一方面他真的想和陆贺秋变成真正的一家人,但另一方面他实在害怕。

那样小的地方,怎么能容纳得下那样大的东西?

锅里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顾白不再继续添柴。

这时他才看到,陆贺秋就站在灶房的门边上,静静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有水渍不断滴落下来。

陆贺秋打开锅盖,热气上升,他将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在放托盘上。

然后连人带饭菜一起领回了堂屋。

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侧默默地吃着饭。

陆贺秋心中有些气恼,因为他实在没想明白这个小哥儿究竟是怎么了,一脸暗搓搓的诱惑自己,一边又躲得飞快。

他掀开眼皮,果然又看到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得透了,研究明白了。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只要被发现自己也在看他,这头可爱的小鹿马上就能跑回林子里藏起来。

陆贺秋止不住叹息。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了田里。

稻子已经长得差不多,大概再有半个月就能收割了。

田野间稻谷齐刷刷的站成一片一片,谷粒圆润饱满,看着就是个丰收的年份。

稻田里还有人下拔草,估计是担心杂草会印象稻谷的成熟。

转悠了一圈,发现每块田里的稻子生长的都还不错,两人有慢悠悠的上了山。

这个季节山里还没有果子,但是茂密的树林却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顾白在林子里转了很久,陆贺秋陪着他转,这是他长大的地方,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离开了。

趁着太阳还不算毒辣,两人一起去了刘大夫家里。

刘大夫家还是老样子,祖孙两人在院子里晒草药。

刘大夫的年纪很大了,常年的艰辛让他佝偻了腰,也干不了什么活。

两人帮着把活干完,然后说明了来意。

可刘大夫听了他们的话却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颤颤巍巍地说:“谢谢白哥儿的好意,但是我干不动了,小柱子又太小,根本干不了。”

其实顾白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但是刘大夫这些年的艰辛他都看在眼里,村里有些人看病不给钱,有的给了他也不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想着自己哪天不在了,村里人能想着他的好给孩子一口饭吃。

田没有送出去,两人打到回府。

回去的路上,陆贺秋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老大夫的子女呢?”

顾白说:“他的儿子在小孙子出生后不久被县里征去,不久就死了,孩子的娘亲后来也病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听他这么说,陆贺秋没有再问,想来他也感觉到这个小孩子的命运和顾白非常相似,但他又比顾白幸运,他还有一个爷爷,即便这个爷爷看着也不是很长寿的样子。

不知道顾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刚进家门,陆贺秋突然说:“我们来养小柱子吧。”

顾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看见他脸上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欣喜,陆贺秋又笑着说:“我们来养小柱子吧,只是一个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饭,他爷爷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不如我们将孩子接过去,实在不行把她爷爷也带上,若是我们出门了还能帮忙照顾家里。”

这话说得轻松,可做起来却不轻松,养大一个孩子不难,可不论是顾白还是陆贺秋都不会眼看着孩子糊里糊涂的长大,培养一个孩子要花得东西可海了去了。

但即便是能预见今后的艰难,顾白还是想试试看。

他笑道:“我同意了。”

陆贺秋看着他的笑脸,也弯了眉眼,就知道他一路上都在惦记这件事情。

“至于家里的田,不如就租给佃农吧,反正也不多,不会影响到附近大地主的利益,至于每年的交上来的租,就托给顾大娘。”

听他这么说,顾白思考一番就同意了。

眼看着距离稻谷收获的季节越来越近,两个人也赶忙去找山脚下的几户佃农说好租田的事情,确定之后,陆贺秋写了一份契书,让双方签字。

做完这些,他们再次去找了老大夫,直接表明来意。

刘大夫对于他们的觉得很惊讶,也很开心。他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老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他不敢死,孩子太小,自己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办。

而且他也不敢轻易将孩子交给别人,一个四五岁的小哥儿,若是遇到了不好的人家,一辈子可就完了,这让他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可怜的爹娘。

“你们真的愿意收养他?只要给口饭吃就行,可以让他干活,他从小就乖,什么活都能干,也不哭不闹。”

说着,说着,刘大夫突然哭了起来:“我实在是年纪大了,不然就是死了不能把他交给别人,白哥儿,我知道你的好心,我就只有一个要求,等他大了,劳你费心给他找个老实人家就行,只要不受委屈,苦点,穷点都没关系。”

顾白见他那幅样子,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年小爹爹病重的时候,是老大夫一次又一次救治。这么多年若说欠了人情,除了顾大娘家就是老大夫一家。

半晌儿,顾白打断他:“我是希望您也一起去,毕竟孩子太小,我们两个还要到处跑,总不能让我们帮您带孩子吧。”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就要养活两个人了吗?”

听到这话,陆贺秋笑了,接过话说:“您应该还有点积蓄吧,自己吃喝足够了,我们给你提供住的地方,您帮我们看顾着家里,也省得我们再另外花钱找人。”

其实老人家心里是愿意的,他想看着孩子再长大一点,懂事一点,能够学会自己这点医术,将来也有个依靠。

于是他放下了脸面,让孩子跪下给两人磕了头。

总于到了秋收的季节,这天一早,顾白和陆贺秋早早就下了田,趁着早上凉爽能多干一点,古人都说秋高气爽,但秋老虎可不是好欺负的,一整日下来能晒脱了一层皮。

但是谁也没有抱怨,顾白心中更是散发出一股甜蜜,从前都是他一个人,眼下有人愿意跟自己一起了,这让他十分满足。

陆贺秋看着自家小哥儿脸上的笑容,不由感慨,这小哥儿的性格真是越来越活泼了,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昨晚上抱着自己睡了一夜,中间明明醒了也没有撒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他不由好笑,晚上胆子大,白天又躲得远远的,只敢背后偷偷看自己。

连续十几日,稻谷终于装进了粮仓,沧州的旱情早就传来了,所以这批谷子的价格绝对不会低。过了几日,村里来了粮商,价格合适,就直接卖了。

顾白家的田野总算是空了下来,他们去族里将租田的事情说明,出乎意料的,族里没有阻拦,想必是陆贺秋先前的警告有了用。

八月十六日,过完中秋的第二天,陆贺秋带着顾白搭上了去镇上的马车,让村里人震惊的是,村里的老大夫祖孙两也跟着一起走了。

有人觉得他们傻,也有人觉得他们将要过上好日子,一时间争论不断。

但是顾白是再也不用听到这些闲话了。

到了镇上,陆贺秋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巷子虽然小,但是看着干净整洁。

直到走进一处门房,陆贺秋掏出钥匙将远门打开。

一进的院子不算太大,一共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客厅以及一个小小的厨房。

陆贺秋贺顾白住在最大的房间,然后又将另外两个房间分给刘大夫爷孙两个。

原先刘大夫不愿意接受,他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自己和孩子住在一间就行。

但顾白阻止了他,劝导说:“毕竟孩子已经大了,还是个哥儿,应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有些自己的小秘密。”

最终在顾白贺陆贺秋的坚持下,小柱子有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小孩子的性格总是格外的天真开朗,即便离开了曾经的故土,但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依旧能很快适应。

而且这样的房子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太有意思,就连院子种的小树苗都让他稀罕了很久。

将家里收拾好,几个人就正式住下了。

因为这个地方距离镇上的集市近,顾白有事没事就出去转转,而这段时间,陆贺秋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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