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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忘川风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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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使用三世镜回到大唐战乱之时。

唐·乾元年间·春天

麒麟:“此时正是安史之乱发生之时,这里应该是杜甫先生自洛阳往华州去的道路。”

他们正说着远处便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麒麟:“主人你看,杜甫先生来了。”

无言:“嗯,我们跟上。”

杜甫自言自语:“看看这地上的破旧衫子,它们曾经在妻子,母亲的手里一针一线地被缝制,曾经也穿在好男儿,女儿的身上。”

他哀哀地垂泪:“而现在它们只能残破地躺在路上,和尘土一同,被趾高气扬的贼寇践踏。”

青年甲眼泪纵横的走过来:“你啊就先不要哭衣裳了,就哭哭我们这些即将打仗去的人吧!”

杜甫眼泪止住,强撑笑颜劝慰:“官兵差点就胜利了,只可惜贼寇难料,毁于一旦。再来一次,你们肯定能首富大唐河山。”

青年甲泪流不止:“贼寇难料?那先生怎知下面几场的‘贼寇’就好料呢?这块土地将来被哪位君王,哪位大人的百姓耕种又怎么样?反正我啊,大概是看不到了!”

点兵官吏远远地从后面赶:“脚步都快点,不要磨磨唧唧!我有时间等你们,前线有时间吗?”

青年甲抹了一把眼泪:“走吧,这命运逃不掉!”

青年乙拍拍身边的人的肩膀强装潇洒:“没事,咱们是正义之师,苍天大地有情,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送行老妇:“哼,要是天地真的有情,就不会留这些破衫白骨在路边喽!”

杜甫看着走远的那些人,一个人喃喃着:“哎,破衫,破衫......”

无言也叹了一口:“哎......”

她拿出三世镜复刻地上的破旧衣衫。

忘川·饕餮居

杜甫看着复刻回来,放到霓裳羽衣边上的破衫眼眶湿润:“没错,就是这样的布衫,上面沾着泥水,汗水,泪水,血水。再仔细悄悄这些针脚,没有一个马虎的,这都是母亲或者妻子的心血,然而最后它们却只能残破着躺在路边。”

太平公主震惊而沉默:“......”

李隆基面色复杂,窘迫与悲愤夹杂。

一直在一边藏着的凶煞此刻想抢走霓裳羽衣,幸亏无言及时出手击退了他们。

麒麟洋洋得意:“主人厉害,我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们抢走。”

无言走到杨玉环身边:“杨坊主?”

杨玉环愣愣地看,犹豫着开口:“我想我见过与这件相似的衣衫,它曾经就传在大唐将士们的身上......”

唐·天宝十五载·马嵬坡

杨玉环:“天宝十五载,我与三郎相伴前往蜀中,途径马嵬坡时,我原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歇息。那时,驿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我站在窗前偷偷向外看。”

“我先是见着一位将士的愤怒目光朝我看过来,我吓了一跳,躲进墙壁后面。再抬眼向外看去时,我又见着千百位将士的愤怒目光朝我看过来......”

宫女:“娘子为何如此惊恐?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了吗?”

杨玉环惊魂未定:“我......我不知道。”

宫女宽慰她:“娘子不慌,不管发生什么,等到了蜀中就好了。我相信,只要圣上和将军们整顿好兵马,就一定能重新打回长安城,到时候娘子你依然是大唐最华贵的妃子。”

杨玉环想起方才见到的愤怒目光,闭目摇头:“就先不去想其他了。”

此时,高力士走进屋中,手捧三尺白绫。

高力士毕恭毕敬对杨玉环说:“诸位大人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疑惑:“我如何救?”

高力士提高音量:“将军士卒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冷笑:“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救?”

高力士再次提高音量:“圣上请太真娘子救救大唐。”

杨玉环愤恨颤抖:“圣上......他要我如何做?”

高力士把白绫向前递了递。

杨玉环明了,她悲哀哽咽开口:“既然圣上这么要求了,玉环......从命便是。”

那日,大唐的霓裳,华灯,宫阙,通通离我远去,曾经的盛世之梦,嘲弄一般在我面前流走,我回首望去,想再见见那片长安风月,却只探得,满目云烟。千万双眼睛朝我看来,千万只手向我张开,他们都要我救救脚下的大唐。

那便,这样救吧!

李隆基试图辩解:“朕......”

杨玉环摇头制止:“事到如今,那些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真真切切成了那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必要在意一朵供人观赏的牡丹花是否仍旧好好地开着?”

杨玉环忧伤离去,李隆基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叹了一声“哎”。

李隆基低声自言自语,黯然伤神:“霓裳羽衣,终究是在我的注目下烧成了灰烬......还有大唐......”

麒麟:“你在嘀咕什么?”

李隆基摇摇头没说什么,离开了这里。

麒麟对众人道:“怎么就这么走了?还不理我?你们怎么也不说话?再这样、再这样我也想哭了......”

杜甫叹了口气,上官婉儿沉默不语,太平公主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无言不知心中情感名为何物,只能沉默着。

几天后

麒麟小爪指了指桌面:“喏,棠梨坊送来的请柬。”

无言阅读请柬:“杨坊主与明皇陛下邀请我们去看看棠梨坊最新演出。”

麒麟惊讶:“啊?他们还有心情演出吗?”

无言:“他们说,这一出虽然仍旧是演他们自己、歌舞大唐,但是希望把曾经的无知和现在的愧疚放在其中。”

“他们邀请我们和愿意前去的大唐居民、闲住幽冥忘川的后世百姓共同观看,我们去吗?”

麒麟:“去,自然要去,那天我们来回跑了好几趟也没有搞明白到底是谁扔了前两个酒杯,今天一定要问问明白。”

无言点头:“嗯。”

棠梨坊

太平公主嘲讽:“我昨天读到一首诗,说他俩‘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想我可算是知道他们就算是来到忘川也粘在一块的理由了。不过啊,我今天醒来后又愣愣的想:哪里的比翼鸟、连理枝相差几十岁呀?”

居民甲摆手:“说不得,说不得!”

太平公主偏偏高声道:“我看,我那侄儿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爱情,他只是需要有个浪漫的名号帮他承担山河破碎的过错。”

“当把一切的过错怪在‘爱情’身上时,侄儿的形象不就‘多情’起来了嘛!”

居民乙捂着嘴笑。

上官婉儿:“嘘,公主,如果我们忽视前世的种种权利,错误,灾祸,只谈现在忘川平等的两个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琴瑟和鸣,志趣相投。那么他们之间产生一些爱情应该也不奇怪。”

居民丙点头:“有理,有理!”

麒麟:“主人你说,为什么杨坊主和明皇陛下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来到忘川还要在一起?他们俩之间有的究竟是不是爱情?”

无言:“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得明白。”

“不过忘川的时间很多,我们和他们总有一天都会慢慢了解最真切的答案。”

麒麟陷入深思:“唔......”

李隆基:“欢迎各位的到来。”

杨玉环:“我们想表达的东西都在今日的乐舞之中,各位嬉戏怒骂请随意而行,我们全都接受。”

麒麟:“主人,我觉得这次他们表演的乐舞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诶.....”

无言:“嗯,虽说都是盛唐之乐,但这次的演出好似带着哀哀的悲伤。”

麒麟看得愣愣的:“我突然觉得在这场演出里,杨坊主和明皇陛下一个跳舞,一个击鼓,虽说是在演绎同一首曲子,但好像两个人各自的悲伤不太一样。”

麒麟:“也许......我是说也许!他们可能只是在各自的悲伤情绪中分别做着自己的事,只是恰好待在一个舞台上而已。”

无言:“这倒是个别样的角度。”

麒麟:“我猜......也只是猜想;可能他们继续待在一起的原因就和表演这支乐舞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身边恰好有对方的位置,只是两人恰好重逢在忘川。”

无言眼睛看向舞台,不做评价。

杜甫:“各人有各人的悲伤,但究其原因也许是类似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共鸣?再者,他们如今一同站在舞台上,携手承担台下的嬉笑怒骂,议论纷纷,这有何尝不是一种共依共存之情?”

麒麟抬头看舞台,似懂非懂的点头,忍不住呢喃道:“共鸣,共依共存......”

麒麟:“对了,先生你偷偷告诉我,那天扔前两个酒杯的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都困扰我好多天了。”

杜甫笑:“这个呀,第一个酒杯是我扔的,第二个是太白兄。”

麒麟惊讶:“啊?”

杜甫眯着眼笑:“那日我听明皇陛下和杨坊主谈论要在棠梨坊重演盛唐乐舞,一个不小心,就把酒杯扔了出去。”

麒麟嘟囔:“哪有这样的‘不小心’,不还是故意的。那李太白呢?他为什么扔第二个酒杯?”

杜甫看向远处醉酒的李白:“兴许太白兄只是喝醉酒,不小心把酒杯碰倒在地吧。”

麒麟质疑:“兴许?不小心?”

无言:“先生现在看了这出‘乐舞’,心中可还有‘不小心’扔酒杯的想法?”

杜甫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望向舞台:“我想,我也应该和过去的一些情绪和解了。重要的也许不是过去而是将来,虽然在这儿的日子也不知可否称为‘将来’。但至少,华夏大地有它的未来。”

居民丁小声感慨:“皇帝贵妃簪花穿锦给我们这些平民表演节目,这倒是跟过去反过来了,嘿嘿!”

上官婉儿:“其实也不算发过来啊,只是现在大家都站在同一高度而已。”

杜甫点头:“如今这间屋子里的,也许才算是一整幅盛世图像,而不再分朱门与行道。”

他忍不住畅想:“也许未来某日,各色的花朵簪满人间枝头,天下不再有破布衫子,所有人一同穿上锦绣华裳,会有这样的日子吧......”

麒麟指了指太平公主:“主人你看,大家现在都挺高兴的,但反而那边的小公主变成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太平扯扯上官婉儿的衣袖:“婉儿,你说到底为什么,连那么好的大唐都会陨落?”

上官婉儿拍拍太平公主的肩膀宽慰:“大唐的陨落究竟因何而致、是偶然还是必然,也许只有等它成为历史之后才有可能被多数人看清呀......身在其中的我们,只能被滚滚而来的潮水推着不断地前进、不断地选择,而后将这些留给后人评说。”

太平公主将脑袋倚在上官婉儿的肩上,惆怅地思索着:“是这样吗......”

此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高亢的人声。

李白醉醺醺地:“后来,千岁大鹏重新扶摇而起,可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嘲讽地告诉我:李太白,这天下有没有你,有没有大唐或许都一样!没了你们,这天下还变得更好了,哈哈——”

如此,棠梨坊又陷入一片静默之中,直到乐舞停息。

佛印:“诸行无常,何物能逃生,住,异,灭四相?昔物不至今,故而可曰动而非静,亦可曰静而非动。非静非动,有何可哀?与其叹息不止,不如——”

居民甲好奇:“什么?”

佛印使坏似的笑着晃了晃脑袋:“不如先还上欠饕餮居的四千铜钱?我算过了,你们砸坏的酒杯一个一千铜钱,共计四个,这钱谁来付哪?阿弥陀佛。”

听了这话,众人又整齐地朝李隆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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