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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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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樾之是从姚氏药铺跟着程六骑马过来的,不知是不是巅的散架了,一时有些呆愣在原地。

听到程六唤他,便带着医药箱上前,利落地行了个礼,然后轻手轻脚地翻看了他头上的伤口,随即开始清理包扎。

宋宥本来已觉得好些,没想到这面若好女的小大夫一靠近,他的魂魄却竟然又开始剧烈震荡!

此生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因为过度眩晕而再次呕吐。

但凡呛到,他有预感这次百分之百会死!

对方的一双手实在太冰,完全不像个活人,碰到他皮肤的地方几乎要结霜,冻得发疼。

像任何濒死的动物一样,宋宥迸发出最后的力气,奋力睁开眼睛,想躲开那人的手。

可惜外人看着也只是他的身体在微微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眼见是不成了。

只见这大夫瞳孔黝黑似墨,嘴角含着笑似的,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在他眉心处下针,力气巨大,即刻就让他如坠冰窟,好不容易积攒的些许体力正在急剧流失。

而且,即使自己已经半分都动弹不得,对方始终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当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像冰锥一般插入他的头顶时,宋宥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几乎失去意识,双腿下意识地蹬直了。

宋宥盯着那针,不禁盯成了斗鸡眼……

他无能狂怒地反省了一秒,怎么人家穿越都自带金手指,他连半个小时都没苟到……

一股逆反心理上涌,自己还没有谈过恋爱,可不能稀里糊涂地死两次啊淦!

于是他咬紧牙根,反抗得更加用力,还好管家此时靠了上来,他拼尽全力看向程六,只希望这管家是个明眼人,能意识到这大夫的不对劲。

而这个叫阿樾的大夫好似欣赏够了他垂死挣扎的表现,突然放开了他。

宋宥的眉间突然涌上一股热流直冲百会穴,渐渐化解了银针冰封的痛感。

仅这一瞬,就让宋宥有了一丝转圜的余地,这热流渐渐扩大,使得他清醒了不少。

他抬眼一看,那大夫脸就贴在他眼前,只差和他“耳鬓厮磨”一番,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见他能睁眼还极其短暂地挑了下眉毛。

对方在试探自己?

宋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眯起双眼故做打量状。

那大夫好像突然怕被看出什么似的,竟然将针一一撤了。

就这?

宋宥心里也松了口气,两人一旦没有实质接触,那股阴冷和压强立刻就消失了,人也慢慢恢复了体温。

对方退开后,他躺了约有一刻钟,终于能勉强支起身子来。

那个对着他哭丧的小童子过来伺候他洗脸,宋宥在水面倒影里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原主长得和他有七分相像,却消瘦的多,要不是头上肿了个大包,应当是比他更清秀好看些。

暗自庆幸一秒劫后余生,宋宥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休息。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那大夫,人真是生的美艳凌厉,动作姿态看着还算认真恭敬。

但每当垂下眼眸时,却天生自带着一股阴翳似的,看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艹,吓死爹了。

虽然外面风风雨雨的,但是天色已经大亮。

随着日光渐盛,所有人的轮廓都清晰明了起来,对方坐在桌后开药方。

宋宥看得分明,他头上和指尖都缠绕着极其浓重的黑气,指甲甚至被染成了黑色。

美则美矣,危乎甚危……

好像感受到视线一般,姚樾之倏地抬头四顾。

宋宥心里不住打颤,他将微微发抖的双手收进被子里,只怕打草惊蛇,再度闭目养神起来。

闭上眼睛的瞬间,好几个伤口顿时变得火烧火燎的,但正是这种绵密的疼痛反而让宋宥觉得自己还活着,他试图强迫自己从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中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日头底下对方终于撤掉了敷在宋宥身上的几处膏药,顺便收起了沾满血污的棉帕。

他向后退了两步,神色恭敬地对宋宥作揖:“宋爷这回着实摔得不轻,不过伤势比先前想的要好上三分,天气冷口子收得慢些,若脑中无淤血滞留,想来不过一两月便可恢复。”

宋宥没有回答,趁人不注意看了眼他的影子,果然比别人更浅。

不过自己都能借尸还魂了,有鬼什么的也不算稀奇?不,也没准自己只是魂穿,希望现代的他还活着。

那个管家也劝道:“阿宥可受得住?咱们还是尽快回府的好,若脑中真有淤血发作起来,不在府里倒麻烦。”

这人叫他阿宥?

他分明记得那些道士喊他作什么“松露”的。

姚樾之还鞠着躬没有起身,宋宥扯扯嘴角,抬手示意他起身,却没想到从袖子里掉出一本半旧的书来。

程六就在床边,顺手捡起来看了眼书封,替他将书收了起来。

宋宥精神不济,还是晕得要命,什么也想不清楚,心里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是人是鬼,现在的他都是干不过的,既然对方没能光天化日之下取他性命,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还不如接着躺平。

其实真要了他的命,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能顺便回到现代就更好了,他百分之一千万亿要继续当他的老师去好吧。

宋宥自我洗脑一番,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葛优瘫在床上:“那就听你们的,先送我回家吧。”

说完竟累得睡着了,阿樾和程六对视了一眼,又咽下眼中的疑虑。

*

梦里混沌一片,一会儿是两鬓斑白的老校长护着他,在父母的灵堂上与亲戚辩驳;

一会儿是宋家大姐姐搂着年幼的宋麓在阁楼里吃糖藕,碎片化的记忆纷涌而至,简直逼得他要发疯。

只有前世今生的亲戚们,嘴脸倒是超乎一致,冰冷又真实。

他睡着睡着,可能知道自己在做梦,下意识缩成一团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他到底死没死?

为什么痛成这个狗样?布洛芬古代复刻有戏吗?

又究竟为什么穿越了 ?

......

恍惚中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对他说话:“兄台可能听见?”

“在下宋麓,依余芳道长所言,将你已逝之魂和我换了,并留一本法器与你,据他所言此物可了结冤孽,只是我究竟不知该如何使用......”

接着又说:“兄台在这大可休养生息,哪怕日后或有厉鬼上门,必不可惊忧,一切都是必能遇难成祥的,只是家中下人多有无辜,能保则尽力保住吧;

待万事了结之后,还请为家姐宋棽描个牌位,也务必将宋家血脉延续……麓感激涕零,铭感五内。”

宋宥和他天然有一种亲密感,虽想回应些什么,却知道自己在梦里动弹不得,正有些着急,对方又开了口:“我一生懦弱不堪,辜负了许多人……”

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宋宥一脸病容,眼睛肿成两个核桃也睁不开,他从梦魇中渐渐清醒过来,对方的余音好像还在耳边环绕。

他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滑稽。

上辈子,他的父母在他高考前双双烧炭自杀了,只给宋宥留下债务和亲戚们的一地鸡毛。

然后他的人生就是卖房还债,继续升学,万幸的是房价飙升,抵扣了凶宅的折价,还清债务后还有剩余,生活上是不缺什么的。

而且宋宥虽不是特别刻苦的那种学生,成绩却一直相当出色。

虽然总是被校长老头骂不上进,但他仍安于做一条咸鱼,又因为长得好,在学生时代甚至工作之后还挺受欢迎的。

那年出了个idol五千年美女,随后他也被学弟起了个绰号叫五千年躺神,开着挂似地度过了无涯学海。

本科走的竞赛,研究生走的保送,毕业后的奥赛教练工作也是高中老校长直接拍板录用的。

编制到手,学生又争气,年薪节节攀升,学校包圆了食宿,他一路躺飞。

去年甚至在郊区首付了一套期房,宋宥暴风哭泣,还有两年才交房啊苍天!

大概是花无百日红,根据宋宥自己后来仔细回忆,上个月他心脏总是不舒服,不等回国检查就在飞机上失去意识,搞不好是把自己给活活累死了。

事已至此才可能明白,原来对像他这样的咸鱼来说,真到了那些生死攸关的时刻,无论之后的人生多么无趣艰难,人类的本性对死亡还是绝对抗拒的。

古代没有电灯,夜晚漆黑得让人有点陌生,宋宥还是极其虚弱,他裹紧了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不知窗外异象,竟升起了两轮红月,然这次的梦里,原主宋麓那些细碎的前尘往事渐渐浮现,两个灵魂相知相惜,和谐拥抱了彼此的记忆。

okk松露哥,你送我一条命,我尽力达成你的心愿,不过开枝散叶我可不行,最多再帮你们过继一个好了……

窗外已是月明星稀,依旧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下原主已经彻底离开,去了他所在的世界。

**

姚樾之在宋宅等了半天,估量着宋麓今日已经转危为安,便和程六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家的药铺。

天色已晚,他散了伙计又将房门紧锁,独自坐在床边犹疑了许久,还是取出一个破旧不堪的骨灰坛子,打开封盖后,在骨灰之中点燃了一柱线香。

烟雾静静升起,他精致的鼻翼吸入烟雾后,眉心显露一颗红痣。

手里拿着给宋宥擦过血迹的棉帕,口中默念咒文,姚樾之整个人幻化成一枚紫红色的法印,飞进了骨灰坛子里。

四周影影绰绰,一番移形换影,忽然变作山间悬崖上一座白拉拉的大厦。

虽正值冬日,外间却淌满了浓厚的桃花香气,堂屋里自然无需再熏香,一应摆设也是极简单的,只有屏风精致些。

上座的那人大约二十出头,穿着里衣,潦草地披着青色的袍衫,发髻早已松散,只剩一根纯白的玉簪摇摇晃晃缀着头皮。

要不是头发够多铁定英年秃头,邋遢也是真邋遢,只是人长得实在是好看,反倒有几分风流意趣在里头。

他伏在案后正在批阅着什么,案上全是帖子,看上去忙得很,手上沾了不少墨痕,显得皮肤青白透明。

姚樾之从骨灰坛子里飞了出来,变回人的样子。他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向那人说道:“主子,阿樾回来了。”

那人吃力地把文帖挪开,露出自己的脸来,手里批阅不停,头也不抬地问道:“唔,可办妥了?”

“主子,按照之前的卦,今日辰时之前那宋麓必然是要丧命的,我算着时辰跟着宋家的人,说是去救人,实则准备收尸,却发现他并没死。”

“接着说。”

姚樾之顿了顿,便将那带血的棉布放在那人面前:“我还特地试了试,也非为恶鬼附体或夺舍之类。可若说他受了那样子的重伤,本是绝无可能生还的,不知怎么竟留了一口气,这会儿还喘着呢。”

那人咦了一声,面上显露出一丝诧异,“莫非他请到了哪路神仙救命?”

姚樾之没有回答,静静等待主人的反应。

他终于肯停笔,轻轻吹干了墨迹后,他才拿起血布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眉眼舒展道:“还真是人。”

因生得好看,这动作在他做来像是在闻什么香似的。

发簪此时滑落,一头长发松散开来,他右手食指轻轻一挥,发簪又摇摇晃晃缠上了头发,重新梳成一个规整的发髻。

虽然是个年轻后生,看上去竟有几分慈爱和温暖。

阿樾眉头皱起:“可是安期生传下的卦怎么会错?不如先杀了他,咱们还是按计行事。”

“混叫什么,真人的名号是能随意出口的?”

这位主人的手指在布上来回摩挲一阵,直到指尖染上淡淡的血腥味。

“成日家打打杀杀的,真是不吉利。”忽的他扔了那帕子,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碗,将里面半数冷茶一饮而尽。

沉默片刻,还是对姚樾之说:“你仍旧待在那边罢,帮我照看着宋家一应大小事。”

显然他已疲倦得狠了,揉揉自己有些发昏的额角,外间天色突然暗沉,瞬间变为夜晚,烛火自动亮起。

这人又笑眯眯地说:“待我此间公务事了,也得去见见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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