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G城往事
G城恢复了四季如春的气候。
虽然是秋天，但花还是照样开。要说和春天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落了叶。
“诺，落叶乔木。”柳铭鸫伸出手，抓住一片叶子。
“危险啊大哥，等会儿一个车过来你手就没了。”杭鹤羽抬眼望向后视镜，那人手上抓了个木棉叶子。
“说起来，杭鹤羽你可以啊，尸化半边也没影响你专业洗脑的能力。”程盛舟调侃着。
“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专业洗脑。我要专业洗脑，还用得着用这个尸化了的爪子给你们几个开车？幸好我上过新闻，不然早就被拦了。”杭鹤羽没好气地活动了一下自己尸化的左手。
“哪儿呢几位？”车前通讯装置里传来朗征朔的声音。
“路上，在局里吗你？”
“忙着呢。”
“正局就是不一样啊。”程盛舟笑着。
“那还不是托了你们几个人的福。”朗征朔扶了扶耳机，“看看我不？”
韩衫雨在副驾驶上看向窗外，隔壁的警车摇下车窗：“吃了没，几位？”
“没呢，你请啊？”韩衫雨问。
“走啊。”
“哪儿先。”
“学校门口。”
“走啊。”
学校门口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正是饭点，倒也是不少人在那儿吃饭。有些店铺灯却是黑的，里面的东西凌乱不堪。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但都没作声，只是互相骗着说老板真懒，有这么好的生意都不做。
“吃啥？”几人停下脚步，站在街尾，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杭鹤羽。初中嘛，都不是很有钱。所以这条街的零食店他们能说出个一二来，但哪家好吃，他们是真不知道。只有杭鹤羽，仗着家住旁边，回家吃饭。于是中午有事的时候，她就在门口这条街吃。
“额……我们……去吃……兰州牛肉拉面？或者……隔壁的饺子店也不错。再不行，就沙县小吃吧。”
“沙县吧，我馋这里的馄饨很久了。”韩衫雨笑笑，“走。”
“那你们先去占座，我去买个好吃的。要一碗爽口馄饨，谢谢！”杭鹤羽丢下一句话，就没了人影。
“哎……那边是早餐铺哎……”杨墨槿想拦，人却早已走远了。
“让她去吧，她肯定又馋了什么东西了。”柳铭鸫拉上两人，“原来出去实践活动，她还一个人买了一大包麦芽糖。你想想，都三十世纪了，谁吃麦芽糖。结果这人吃的津津有味。”
朗征朔摊了摊手，表示他在场。
“她还有这么光荣的事迹呢。”程盛舟在一旁一副吃瓜的表情，“我还以为她最大的丰功伟绩就是走了一个站去吃糖画。”
“门口的冰糖葫芦是不配了吗？”韩衫雨望向校门口，原来总会有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骑着单车来的。虽然不是很正宗，但它真的很好吃。
几人相视一笑，总觉得杭鹤羽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
当杭鹤羽提着一袋干蒸回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和一帮老人家聊的正欢。
“聊什么呢？”杭鹤羽走进，把手上的干蒸放下，转头对几位老人家致意：“爷爷奶奶们好。”
结果正在和杨墨槿聊天的老人家在她坐下后在她头上打了一下：“我有这么老吗？”
杭鹤羽有些委屈，又觉得那人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抱着头看向杨墨槿。
“哈哈，敢说清姐老，真是不要命了。”韩衫雨在一旁看戏。
杭鹤羽抬头，清澈的眼里满是问号。
“不记得我了？得，让你回忆一下。”她笑着清了清嗓，然后摆出脸色，“杭鹤羽，站起来，excited和exciting我讲了多少遍了你还错？是不是要抄一百遍才记得住？”
杭鹤羽虽然不记得，但肌肉记忆反应比她快。下一秒差点就站起来。
“我写错了？我没写错啊……不对我毕业了啊。”
杨墨槿，作为当年的英语课代表最终看不下去了：“陈老师，她就是尸化之后脑子不好使，别理她。”
“好吧，本来还想给糖的，那就不给了。”陈老师笑着打趣。
“啥糖啊？”杭鹤羽迷茫地看向杨墨槿。
“得，这事儿都能忘。朗征朔，你看看你原来给她糟践的。”韩衫雨拍了拍杭鹤羽的肩。
“英语那个两两PK还记得不。”朗征朔提醒道。
杭鹤羽封存已久的记忆苏醒，瞬间：“但是……我毕业了啊，朗征朔我最后打败了啊。”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程盛舟看着她。
“哎呀你这……怎么这么实诚呢。”隔壁另一位老人家看不下去了，“人陈老师想给你，让你接着你就接着，有便宜不占你是不是脑回路有点毛病。”
杭鹤羽愣了一下：老大！”
“得，这一叫更不清楚了。”杨墨槿往墙上一靠。
“三年都叫过来了，你还没适应？”程盛舟扒拉了一口馄饨。
“她一直都这么叫班主任的？”柳铭鸫看向程盛舟。
程盛舟摊手，柳铭鸫懂了他的意思，继续看戏。
那位老人家笑盈盈地开始训人：“我这班主任形同虚设啊，先认英语老师。”
“啊，啥？”
“周老师不能这么欺负同学啊周老师。”韩衫雨搂过杭鹤羽，帮她解围。
周围哄堂大笑，杭鹤羽这才发现，周围坐着的全是老师。
“马上复课了嘛，不能总线上。于是开会开到了现在。”陈老师解释着。
“明天没课，你们回来看看不？反正我值班。”当年的化学伍老师看着几人。
“可以去撸猫吗？”程盛舟看着她，意味不明。他馋她家的猫很久了。
“这么多年了，哪里还在，早死了。”
程盛舟失笑，倒是杭鹤羽接过话头：“多麻烦，还得让老师带过来。它们估计也转世了，校园里的流浪猫总有一只够你撸。”
“有一群猫很像当年的他们。这群小孩天天跟你们当初似的，下了课就去撸。”
指猫吗，还是指人。
临走的时候，杭鹤羽叼着一根棒棒糖，把老师们的账结了，也没让朗征朔请客。
“今天开心了。”杭鹤羽解释着。
谁都不在意她尸化的事情，仿佛她没两样。
学校终于有钱了。在他们踏进校园的那一刻，这个想法就油然而生。不仅扩建了，还有了新教学楼。
就是这个操场，感觉上体育课会很累。
校规还是那一条“学生非必要不得使用电梯，不得在校园里使用飞行器或代步车”。
可惜，他们不是学生了。
幸好，他们爱的人都还活着，有些逝去了，但爱还在。
杭鹤羽来到窗边，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年没写小说了。当年她趴在窗边，埋头苦写，险些被抓到。
这个视角，当年那个女孩，估计正在慌忙躲藏。
她还记得当时有一篇半命题作文，叫“春天__________”。
她写了一句话：“凛冬将尽，春风降临，春天，如约而至。”
“走啊，去玩玩楼下的落叶。”有人招呼。
杭鹤羽一时没回过神来，没认出是谁的声音。
“干嘛你们去，挑树叶做书签吗？”
“下去玩儿下嘛。”
这回她听清了，是韩衫雨。
“你们几个，等会儿被抓住是要扣德育分的。人机器人扫了那么久，不要电的？缺德吗你们。”杨墨槿在后面念叨，却跟着他们奔下楼。
“扣什么分啊，我们都毕业了，扣功德分吗？”程盛舟下楼的时候补了一句。
杭鹤羽无奈地看着那几个傻子一样的人，转头看向朗征朔：“你呢，警察局局长？”
“我下去了。”朗征朔倒是一身反骨。
杭鹤羽不想下去，她觉得五层的视角看下面金黄的落叶，那才叫意境。
还是那场雪好看。她想。
后来杭鹤羽在角落看见了落灰的机器人，才知道是落叶落成这样的。
“二十岁出头，爱玩，正常。”她最终还是下了楼，站在黄叶之间，伸手接住落叶，尝试说服自己。
话说二十岁之后还能叫少年吗？
能吧，毕竟她给他们写过。
愿归来仍是少年。
不知道第二副本是什么，总之下一次，希望他们，也都能还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有什么屏蔽词留言一下，我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