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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诚信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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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严屹身后的隐形战友

“我不能娶你。我是已经有婚约的人了,而且我只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妹妹,从来没有非分的想法。”严屹将女孩推开说。

“你骗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说啊!你只要说出来,我一定改好不好?”女孩似乎觉得她高高在上的自尊随着这一推掉到了地上,又羞又恼抓着严屹的袖子追问道。

“我从来不骗人,而且你也很好,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就算嫁给我也不可能幸福的。”严屹坚定地说。

“怎么就不合适呢?我愿意为你改变,而且你也需要我。没有我,你没有出头之日的。”女孩仍然不甘心。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冷静一点!”严屹哭笑不得,“是!我是很想留下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可如果只是我一厢情愿,这里根本容不下我,又能怎么样呢?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乡,现在只是早一些而已。我相信,没有学历也会有其他办法能达成我的心愿。”

“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女孩梨花带雨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伤害你,我只是说出我想说的,你也知道我嘴笨……”严屹看着女孩怨懑的表情,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严屹!你会后悔的!”女孩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被抛下的严屹一脸无奈,他独自将脸转向辽远的天际,深深叹了一口气,袖口里手腕上隐隐露出一圈皮筋,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上面的数字,静静地细数着时间的流逝。

苗小翠看在眼里,似乎什么都懂了,二人相距咫尺,能感受到一样的心痛,却相隔天涯无法再靠近。她多想此刻就化作他身旁的树,给他带去一些安慰。

直到幕色初降,还有远处的教学楼里发出的灯光和天空的月光整合在一起,能借给这后山林多一些微光。严屹终于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向山下走去。苗小翠目送着他的背影,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一会儿,苗小翠连忙把身子一缩,借着夜色的掩护并没有他被看见。严屹那失落的身影只得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

“苗老师,您看什么呢?”杨嘉琪忽然出现在苗小翠身后,悄悄地问。

“嘿,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苗小翠捂着胸口问道。

“我都找了你半天啦,您怎么跑到这儿来啦?哦~难道是想偷窥小情侣亲热吗?”杨嘉琪故意打趣道。

“你这脖子上的是个西瓜吗?一天天的想什么呢?”苗小翠毫不客气地在杨嘉琪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假装嗔道。

“苗老师,您可别生气呀,我是来给你送东西哒,你看!”杨嘉琪追着苗小翠,将手里一个四方玩意儿展示着,那东西像一张比乘车卡大一圈厚一些的硬卡片,上面还镶着屏幕。

“这是什么?”苗小翠好奇地问。

“我新设计的手机,特意给您送过来的。”杨嘉琪得意地说。

“这手机看着是挺新鲜的哦。”苗小翠将它拿在手里,颠过来倒过去的看个不停。

“这手机的功能您一定喜欢,我演示给你看。”杨嘉琪说着在手机上快速划了几下,没一会杨教授就出现在了屏幕里,依旧是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老杨,我给你送去的手机你喜不喜欢呀?”杨嘉琪迫不及待地问。

“那肯定啊,我小孙子的作品,我能不喜欢吗?哈哈哈~”杨教授满脸的自豪。

“老杨,今后这个手机连带这个号就给苗老师咯,我们有事就可以线上开会啦。它不仅能视频聊天,还可以上网、看网络电视呢,还能用它在校园里乘车、刷卡打饭、买东西,一机多用哦。”杨嘉琪滔滔不约地说。

“呵呵呵,别人还没用你自己倒是先夸得天花乱坠啦?你的用户反馈好才是真的好哦。”杨教授笑着说。

“对哦,苗老师您来操作吧。”杨嘉琪把手机塞到苗小翠手里。

本以为能听到啧啧称赞,苗小翠的情绪却没见半点起伏,而是问:“这手机能支持网络直播吗?视频通话容易被监听吗?”

杨教授似乎看出了苗小翠有心事,问道:“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倒不是我,只是下周一要发一个好学生的退学通报,不知您听说了吗?”苗小翠试探着问。

“哦,严屹。他是一个好孩子,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杨教授瞬间表情严肃了起来,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深思道。

“杨老,严屹的品德和个性我再清楚不过了,让我怎么都无法相信他犯过能让他退学的错。我想弄清事件的前因后果。”苗小翠忿忿不平地说道。

“你先放心,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了。”杨教授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听到杨老这么说,苗小翠悬着的心似乎能放下不少,礼貌地与他在线上道别,便挂了电话。

“您也认识严屹?”杨嘉琪好奇地问

“难道你们都认识他吗?”苗小翠也惊讶地反问道。

“那当然啦,土木工程的人又土又木,能拿之最的就是这个严屹啦。”杨嘉琪说

“怎么说?”苗小翠疑惑地问

“这个严屹很有天赋,又肯吃苦,本来是很得他们系的许多导师赏识的,特别是系主任。那个任主任有个很牛的侄子,手上管理着许多国字头的大工程项目,系主任就常让严屹跟着去现场实习。谁知道这家伙直头直脑的,常常自爆出工程内幕,比如有的设计图纸是要求先打地桩,但现场施工时候工人图省事就省了这一步,反正最后水泥皮一盖,谁都看不出里面有什么。还有的承包商为了压低成本,就换用细钢筋来充数,还私自把间距放宽,同样这些内部做的手脚,外行表面上根本看不出问题来。可是这些豆腐渣工程根本用不了几年,还容易发生事故。严屹知道后,就算是完工了表面看着还过得去的工程,他也要求重新翻开,把劣质的部分重新更换掉,让系主任的侄子亏了不少钱。明的他不好说什么,可是这些人就是地痞流氓,卑鄙下流的手段可太多了。”

“这些人真是可恶!严屹不能退学!”苗小翠气得跺脚。

“对!只要有我和我爷爷在,这群坏人得逞不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杨嘉琪狡黠一笑,说道。

“你们有什么计划?”苗小翠好奇地问。

“嗌~天机不可泄露哦。”杨嘉琪立起食指左右摇晃,故意卖起了关子。

“哦?我还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呢,要不然我自己单干咯。”苗小翠假装生气地说。

“我错了,我说错了好吧?影响团结了,我道歉啊。”杨嘉琪双手合十嘻笑着说,然后凑到苗小翠耳边,这个那个地把计划全盘告知。

苗小翠频频点头,拍手叫绝。姜不愧是老的辣,对待小人就不能君子,一切将待下周一逆风翻盘!

## 第二篇用魔法打败魔法

大学毕业生在最后一个学期结束前几个月是实习期,在那之前各个院系会陆续召开一次大会,之后学生们就各奔前程了。大会里有表彰也有通报处分,最严重的就是退学通报,这就意味着学生拿不到毕业证,还浪费了四年的人生。

只见系主任站在礼堂的讲台上,手持讲稿神采飞扬,他前面念出获奖和受表彰的名单,都能赢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在场的学校官方摄像、还有每个人手上的相机和手机纷纷记录着这人生的高光时刻。直到大会接近结束,批评、处分的一个个名字就像空气凝固剂,让几千人的会场变得毫无波澜。有考试作弊的、有聚众打架的、有破坏公物的每个羞愧的名字都跟着一个懵懂无知的过错。

“严屹,因盗窃藏品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系主任面无表情地说。

“等等!”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死寂,杨教授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坐在轮椅里,由杨嘉琪推进了礼堂,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杨院士,您怎么来了?”系主任殷勤地上前迎接道。

“我来归还院博物馆的那颗宝石啊,你们误会都严屹啦。现在我把宝石还给你,你要保管好哦。”杨教授笑呵呵地把盒子递到系主任手里。

系主任一脸纳闷,看了看台下无数对着自己拍摄的相机,又看了看杨老,伸手想把盒子打开看个究竟。没想到手刚摸到盖子,礼堂里紧急疏散的报警声突然嗡嗡作响。

“着火啦!大家赶快有秩序地撤离!”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礼堂里的人群开始惊叫沸腾起来,慌忙地朝着应急出口挤去。

“不要慌!不要乱!”系主任抬起两手高声喊着。

礼堂四周莫名其妙的冒出阵阵烟雾,大家见状愈加慌乱,谁劝都没用,没一会儿礼堂里的人都跑空了。系主任抱着盒子跑出礼堂,心里惴惴不安,就想看看这盒子里的宝贝是真是假。谁知掀开盖子一瞧,瞬间气得捶胸顿足,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心里直骂:“老狐狸!着了你的道了。”

系主任扭头就又回到礼堂里,什么火什么灾?礼堂平静得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几个工人正在一旁忙着干活,系主任上前问道:“刚刚哪里着火了吗?”

工人回答:“误会啦,误会啦,刚刚在调试晚会的制烟机呢。现在关掉啦,那机器效果还不错。”

工人说话的表情在系主任眼里都像在憋着内心的嘲笑,让他浑身不爽。可就算心里骂了几百遍娘都没有用,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宝石已经还到他手里了,无论他再怎么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

第二天,那颗红硅硼铝钙宝石又重新展示在了大学城博物馆里,失而复得。严屹的退学审批表被退了回去。杨嘉琪推着杨教授和苗小翠一起来到博物馆的展示柜前有说有笑。

“爷爷,您真是料事如神呀!把我佩服得都不知道怎么夸您才合适了。”杨嘉琪边逗杨教授开心,边打量着展示柜里的宝石疑惑地问,“您说这系主任是不是瞎呀,偷这么块破石头来嫁祸别人,到底怎么想的呀?”

“呵呵呵,这怎么是破石头呢?你别看它长得丑,它可是一种十分稀有的矿石,现在世界上仅有二十来颗,分散在不同国家的博物馆和收藏家手中。至于这种宝石在自然界中是如何形成的,至今无人知晓,连实验室里都很难用相关元素合成。千万年前地球发生过怎样的事件,是怎样的地质环境催生出这种物质,正等待着科学家去探索。如果他丢失了,不仅是我们学院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啊。”杨教授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您怎么如此肯定这颗宝石一定在系主任那里呢?您就不怕猜错吗?”苗小翠疑问道。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也,哦呵呵呵……”杨老大笑了起来。

“我爷爷是个老神仙,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呀?”杨嘉琪自夸道。

于是,三人一同哈哈哈地笑起来。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杨嘉琪从裤兜中掏出手机,只见屏幕里沈碧焦急地说:“嘉琪,出事了!大学城附小有好几个小学生在家长的眼皮底下失踪了,你快看,那些着急的家长正在学校附近找孩子呢。”

屏幕里在沈碧身后还能隐约看见艾媛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交谈着什么,让苗小翠心中一紧,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快去看看。”杨教授收起了笑容。

“爷爷,我先送您回去。等我打听清楚情况再回来告诉您。”杨嘉琪说。

“我现在就去看看怎么回事。”苗小翠和杨嘉琪互换一个眼神,就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配合了。于是苗小翠立刻向艾媛所在的小学门口奔去。

小学校门前聚集着许多学生家长,等到孩子的家长如释重负,护着孩子急忙回家了。没等到孩子的家长则守在学校门口焦急地等候着,班主任和校长也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警车也已经到达现场,向报警的家长了解情况。

“刚刚学校里出来一个老师,说是要为校庆活动的集体舞比赛选拔选手,看中了我们家孩子,说我们孩子长得够高形象也好,让我们孩子去参加放学后的舞蹈试听课,不收钱,还说选上了送舞蹈服和舞鞋什么的。我一听觉得也不亏,就让孩子去试试看呗。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人也没见回来,幸好我找到班主任问里面什么情况,可这一打听才知道,学校里根本没搞什么试听课,你说这孩子去哪儿了呢?哪儿也找不着啊!这叫我怎么跟他爸妈解释才好哇!”一个孩子的奶奶激动地说,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我们学校是准备举行校庆,但是没有开设这种试听课啊,这个老师姓什么叫什么您知道吗?”校长问道。

“我也没问啊,反正是从你们学校里走出来的,我们就自然认为他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咯,现在孩子不见了,你们得给个说法。”另一个家长生气地说。

眼看激动的家长又要乱成一锅粥,警察赶紧上前说:“家长别激动,你们说的那个老师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身上有什么特征没有?”

“是个女老师,长得吧斯斯文文的,平时没见过。”一个家长说。

“扎着高发髻,反正看着像教舞蹈的老师。”又一个家长说,其他家长也跟着频频点头,却提供不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苗小翠在人群中快速地扫描,寻找着艾媛的身影,往时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在放学的路上了,但却哪儿也见不到。苗小翠开始自责,怎么自己心就那么大,以为曾经逃出魔窟却不防人世险恶。

眼前晃过一个身影,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正一手扶着艾媛的后背快步向前走着。

“艾媛!快回来!”苗小翠不禁大叫道。

可是艾媛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反而随着那黑衣人脚步变得更快了。苗小翠边呼唤着冲上前。突然不知哪里窜出一辆全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黑衣人面前,侧门一开一关,两人同时上车开走了。

“停下!快拦住他!”苗小翠在后面紧追,可人力哪里追得过四轮兽,没一会就被甩得远远的。

苗小翠赶紧拿出手机将车牌拍下,又打电话给杨嘉琪:“快!快想办法,拦住这辆商务车!”

## 第三篇独闯魔窟

苗小翠追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黑色商务车,可那商务车左突右拐捉起了迷藏,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出租车开进市郊,前方车辆已经无法通行,苗小翠只得步行向前摸索。这时杨嘉琪打来电话:“苗老师,你在哪呢?还是快回来吧。警察这边查过了,你拍照的这辆车是偷的。”

“不行,我必须要找到艾媛。”苗小翠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黑色商务车被丢弃在路旁,里面已经人去车空。苗小翠顺着泥地上留下的脚印,走到一个破烂的村庄里。这个村庄似乎已经废弃多年,许多房子只剩一圈土垣,不远处是个垃圾填埋厂,空气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失去了阳光的傍晚四周一片昏暗,时不时传来乌鸦发哑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地上已经找不到新的脚印,苗小翠只得一间一间地排查。

走过一间破土房,刚要转身,苗小翠的口鼻却被猛地捂住,一股刺激的味道直冲后脑,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待苗小翠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着装在一个钢丝制成的圆柱形笼子里。这笼子窄长,人在里面想要自行转个身都觉得艰难。透过笼子望去,不远处放着一张不透钢长桌,桌子旁边手术用的器具一应俱全,桌上是两盏高亮无影灯。

随即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只听一个声音抱怨道:“受主这么快就敲定啦?车老大那么着急干嘛?真把我们当狗使唤啊?”

“老大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先把猪仔抬上去!”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人蓬头垢面,被两个猥琐的男人抬到长桌上。那人意识模糊,竟没任何反抗。随后一个矮胖的猥琐男又蹲到圈住苗小翠的笼子旁边,喃喃地说:“这个老太婆估计也快醒了吧,卖又卖不掉,苦力也做不了,身上还有哪个器官是值钱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呢?等她醒了,车老大自有安排,卸完那个乞丐,就轮到她了。”另一个瘦高的猥琐男给他同伙一脚,两人便离开了房间。

苗小翠大气不敢喘,闭着眼一动不动才没被发现自己早已苏醒。没一会儿,几个穿着手术服的人,提着几个长方形的医用冷藏箱走进房间,手术刀反射的灯光让人目眩。一根又粗又长的钢针插入那人的身体,只听他痛苦地哼了一声,便再也没了任何反应,一股鲜红的血浆注满了一个又一个干瘪透明的塑料袋。一阵刺耳的钢锯切割声后,一件件仍然鲜活的内脏被放入医用冷藏箱中,眼角膜和眼球也相继被取出,连骨头和骨关节处的软骨组织都没有被放过……

一阵不由自主的恶心让苗小翠腹中翻江倒海,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主刀的刽子手发觉苗小翠已苏醒,便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助手,好像在说:“先把她弄出去,别分散我的注意力。”

没一会儿,两个猥琐男返回房间,将圈着苗小翠的笼子拖出了出去。苗小翠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向四周寻找着破绽,却看见昏暗的廊道两旁,关着许多被拐骗来的孩子,他们有的因为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变得神情呆滞,有的好奇地趴在铁栅栏上向外张望。

“妈妈!妈妈!”艾媛朝着苗小翠喊道。

寻着声音,苗小翠也看见了站在牢笼里的艾媛,还好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苗小翠下意识地把一只食指立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艾媛先不要作声。

两个猥琐男闻声也停下了脚步,矮胖男疑惑地问:“你这个老太婆,女儿才这么小?”

苗小翠顺水推舟假装道:“什么老太婆呀?我不老,只是得了一种怪病,看起来老罢了。”

“什么病?”两个猥琐男同时问道。

“一种罕见的皮肤病,这种病会让皮肤加速衰老,你看我才二十来岁,就变成这副模样。而且这种病会传染。”苗小翠煞有介事地说。

一听到病会传染,两个猥琐男慌张地乱蹦乱跳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身上长了虫似的。

“你这死老太婆!有传染病不早说,想害死我们啊!”瘦高男骂骂咧咧。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抓我?我也没机会提前告诉你们啊。”苗小翠说。

“快把她送到化验室去!”矮胖男嚷道,又对着苗小翠恶狠狠地说:“如果我发现你敢骗我们,第一个把你卸了!”

“好啊,你们碰到我也算是长见识了,你们最好也去做个全身检查,染上这个病无药可救哦!”苗小翠叹道。

“你,你,你少废话!”高瘦男特意用高八度的声音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他们把苗小翠扔进一个房间,谁也不愿意去帮她把笼子打开,相互推搡着。

“不然你们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门吧。”苗小翠说:“你看我都病成这样了,跑不掉的。”

两个猥琐男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拿出一串钥匙伸到笼子前面。

“大哥,我这手脚都捆着,怎么开门呀?开了门我自己也爬不出来呀,那要不还是你们扶我出来吧。”苗小翠假装为难道。

“你可真麻烦呀,给你给你。”高瘦男掏出一把短刀挑着钥匙隔得老远伸进笼子里。

苗小翠用牙齿接住短刀和钥匙,将手上的胶布划开,终于钻出了笼子。两个猥琐男则一脸嫌弃站得远远的。

“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叫人。”瘦高男转身要出去。

“为什么每次都要听你的?就不能我去叫人你留下吗?”矮胖男不服气,不愿留下。

“我们俩都出去了,谁看着她,等会儿她跑了怎么办?”瘦高男不耐烦地说。

“你爱留下你留下,反正我不留下。”矮胖男说着就要往外逃,却被瘦高男拽着衣领挪不出半步。

“你们两个别吵啦,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苗小翠说。

“什么主意?”两个猥琐男又齐声问。

“我身上这个病毒呢很罕见也很特殊,遇到一种药剂会变成蓝色,你们不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有传染病吗,现场调出这种药剂检验一下不就行咯。”苗小翠不慌不忙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瘦高男警觉地说。

“是真是假我都跑不出去,但如果是真的,正好还能检查一下你们自己有没有被传染,到时你们被传染的留下,没被传染的就把门关好了到外面叫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呗。”苗小翠说。

两个猥琐男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就同意试一试。按着苗小翠指的方向,瘦高男从储物架上拿下一瓶透明的液体,看着标签上的两个字似懂非懂地念道:“乙……享?”

“那是乙醇,外用消毒的。”苗小翠更正道,没想到这俩人是文盲。

“我知道这个是什么,是84消毒液。”矮胖男兴冲冲地从角落拿过一瓶液体,得意地说:“我比他有文化多了吧?”

瘦高男白了矮胖男一眼,心中的妒火开始烧了起来。

“谁能端一盆水和一条干净毛巾给我?”苗小翠问。

“我来我来!”两个猥琐男争抢着取来毛巾和水递到苗小翠面前。

“你们先把乙醇倒入一个干净的大烧杯里,然后再倒入消毒液。动作要缓慢,顺序不要弄错咯。我要先用毛巾擦下一些我身上的病毒。”苗小翠假装十分认真地说。

两个猥琐男拿出从没有过的认真劲,照着苗小翠说的步骤,有模有样地将两种溶液混合。霎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两人捂着喉咙被呛得满地打滚。而苗小翠早已用湿毛巾将口鼻围得严严实实,一溜烟冲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反锁。

苗小翠回到廊道里,将牢门一扇一扇打开,孩子们像一只只放飞的小鸟纷纷冲了出来。艾媛终于扑到苗小翠的怀里,就像分别了几个世纪之后的重逢,心中说不尽的心酸。然而危险仍然环绕着每一个人,就像身处迷宫之中,苗小翠那颤抖的双手虽然打开一扇又一扇门,却不知道真正的出口在何处,身后一群黑衣人正紧追不舍。

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追上来,像捉小鸡一样,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又逮了回去。苗小翠一手护着艾媛一手挥着短刀,被几个黑衣人围在中间。正当黑衣人要扑上来将母女俩分开时,大地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开着的门和窗被摇得啪啪作响,没一会儿就变形了。

“不好!是地震!”不知谁嚷了一声,所有人疯了似的往外跑。

这回变成了黑衣人带路,一群人向出口逃去。

苗小翠放心不下身后的孩子,又折返回去。在确定没有孩子被遗落之后,苗小翠才领着艾媛朝出口奔去。然而此时的地面像个翘翘板似的,人走在上面根本站不稳,原本看上去挺结实的天花板,现在却摇摇欲坠,又整块掉落下来。苗小翠用身体将艾媛护在身下,却觉得脚下顿时失去重心,随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第四篇布吉的真实身份

随着滚滚的碎石,苗小翠滑落到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待脚踩稳了实地,她艰难地直起身子,焦急地向四周找寻艾媛的身影,不停呼喊着:“艾媛!你在哪里?妈妈在这里,你在哪里!”可是声音却像被吸收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回响。这时脚下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并发砰砰嗙嗙的撞击声,像是有许多小球在地下敲打着。不一会儿,一大群黑溜溜的老鼠破土而出,朝苗小翠涌了过来,吓得她慌忙攀着坑壁向上爬。可这坑壁摸起来却是湿漉漉、软绵绵的,定睛一看那些竟然是堆成山的人体肢解残骸。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突然袭卷而来,苗小翠只得将身体缩成一团,放任自己重新坠入恐怖的黑暗之中……

在窒息中挣扎的苗小翠似乎又将眼前的黑暗划开了一道口子,当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和普通的方正房间不一样,这个房间是圆形的,旁边有个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你醒了吗?是不是做恶梦了?”

定了定神苗小翠才看清那人的样子,原来是布吉。许久没见,他的样子还是十分英俊,只是鼻子下蓄上了八字胡,看上去比以前更成熟一些。

“你怎么会在这里?”苗小翠疑惑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见苗小翠恢复了神智,布吉开始调皮起来。

“你救了我吗?艾媛呢?”苗小翠找不到女儿,开始慌了。

“你是说我们的女儿吗?别着急,她还在睡觉呢。”布吉说着将一旁的垂帘掀开一条缝,只见艾媛正躺在一张精致的欧式小床上熟睡。

看到女儿安然无恙,苗小翠终于松了口气,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之前发生地震那么危险,你是怎么把我们救出来的?”

布吉却将一只食指放在苗小翠的嘴唇上,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小心别把女儿吵醒了哦。”于是又将苗小翠带到垂帘外的大厅里,嘻皮笑脸地问:“我们女儿怎么姓艾呀?她不该和我一个姓么?”

苗小翠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玩吧!我现在就去叫艾媛起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别呀,我们一家人才刚刚团聚,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布吉拉住苗小翠的手撒娇道。

“你帮我和女儿获得自由,我很感谢你。可是你到底是谁,是做什么的我根本一无所知。你让我嫁给你并生下女儿却从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你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而现在你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是在自欺欺人吗?”苗小翠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都倾吐了出来。

布吉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顿时语塞,收起了脸上的嘻笑,“对不起,”他低着头说:“放你走、救你都是我自愿的,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家人,我……”布吉突然沉默起来。

许久,他将大厅里一扇垂帘拉开,帘后是弧形的落地窗,能俯视窗外一个大型赌场。里面充斥着形形色色的赌客,虽然他们肤色、年龄、样貌、穿着……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深陷在下一秒就能成为王者的幻想之中。无比简单的游戏规则就能让一个人体验在输与赢之间冲浪的快感,当贪婪和自负还没得到满足前被逗弄得难以忍受之后,又在知晓结果的刹那间情绪大迸发,或欣喜致狂、或悔恨至极。然而这一切倾刻间又转化为对一下次被撩拨的渴望。

“你看下面这些人,他们有的是某个领域的世界冠军,有的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政要、商业大佬,但是当他们来到这里,就变成了心甘情愿供养我的蝼蚁。”布吉指着窗外埋头赌博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说。

随即他又拉开另一扇垂帘,五颜六色的频闪灯、激光灯在一个黑暗的大房间里不断地挑逗着人类原始的欲望,十几个舞女身材火辣、穿着清凉,在中央舞台上扭动卖弄着。四周舞池里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像着了魔似的摇头晃脑。房间四壁镶着一个个错落的圆形平台,罩着彩色琉璃,里面纱帘一拉,就是一个独立的包厢。它们有的纱帘紧闭,有的干脆大大方方地敞着,毒品、□□交易尽收眼底。人类的原始欲望在此兴风作浪,它让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生命的厚重而变得亢奋不已。

“你信不信,如果我说我喜欢蜂腰小脚□□,这群女人马上会为我抽掉肋骨,削掉脚跟,在胸部里塞进自己都扛不动的大水袋。”布吉冷漠地说,脸上还透出一丝轻蔑。

“这就是你在做的事情?恩,我早该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苗小翠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并不感到意外。

“可是你不一样,在我眼里,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好看。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有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除此之外,我只觉得自己是一具躯壳而已。”布吉悲伤地说。

“可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实验品。”苗小翠冷漠地说。

“不!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收到指示,要在指定地点结婚生子。但是我并不知道你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变得苍老。”布吉解释说。

“那么指使你的人是谁?”苗小翠问。

“他不是人类,他太强大了,你不要再问下去了好不好?我们只管享受现在无尽的荣华富贵不好吗?”布吉肯求道。

“这么说贩卖人口和器官交易都是他在幕后指使的咯?”苗小翠又问。

布吉沉默了一会儿,却避而不答:“就算没有他的指使,人类的贪婪和无尽的欲望也会让其最终毁灭,而他只是利用了这一点,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而已。”

“他们?”苗小翠抓住话中的细节好奇不已。

“不要再问了!不要!我求你!”布吉双手抱着自己的额头,痛苦不已。

苗小翠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王子模样的人,却也是个如她一般的棋子,他们同命相连。

“你救了我,”苗小翠将手温柔地轻抚着布吉的肩膀,说:“为什么不解救你自己呢?”

布吉揭开紧贴着额头的双手,缓缓看向苗小翠,却双目空洞。

“解救我自己?”布吉不解地问。

“恩,卸下他们种在你身体中的无形枷锁。”苗小翠说。

“你可以帮我逃出来的对不对?那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布吉突然紧紧地抱住苗小翠,喃喃地问。

这次苗小翠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一颗冰冷又迷惘的心,期待着它能重新感受到暑凉冬暖。

“傻瓜布吉,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能困住你的也是你自己而已。”苗小翠说。

渐渐地布吉松开双臂,眼里的空洞消失了,他将额头轻轻贴到苗小翠的额头上,柔声说:“我懂了。”

苗小翠突然感到后颈一阵酥麻,眼皮一沉,便又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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