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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承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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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锦一天天临近,省花滑队的气氛逐渐焦灼。

舞蹈室和陆地训练室每天都排满,冰场更是从早到晚,除了补冰没有空闲的时候,虽然内心对于自己的水平,都有一定的认知,但大赛当前又总忍不住幻想,万一呢。

何况全锦赛前六名,可以得到所在省队发放的奖励金,就算上不了奖台,也想拼一下名次。

李欣汝刚从螺旋仪器上下来,有点晕,教练让她喝水休息一下。

她难得放松地坐在训练室的椅子上,看着场中忙碌的众人。

省队的陆地训练场地是与其他项目共用的,此时场中短道的队员正在拉腿,一个个龇牙咧嘴,看起来很痛苦。

她是很能理解这种痛苦的,但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发现有人注意到自己,赶忙转移视线,看向另一侧。

东北角的空地上,丰时正在进行跳箱训练。

他的上衣湿透,发梢都是汗水,小腿肌肉发酸发涨。

徐新路一边帮他放松肌肉,一边担忧地问道:“怎么样丰时,还行吗?”

丰时:“可以。”

他现在很累,但是那种突破自我后,强烈的喜悦和飙升的肾上激素,让他无比想要继续下去,他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极限在哪里。

体能教练王桂格在旁给他重复注意事项,看他想坚持便说:“根据耐力测试的分析情况,你确实还可以继续,但是一定要记得,坚持不住立马停下,不要伤到自己!”

话落,把器材全部撤掉,只留下第一层,让他反复跳两次,再慢慢增加高度。

开始高度还算轻松,越到后面越困难,丰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皮肉的束缚,呼吸间带着腥甜的气味,肺部在燃烧。

眼前只剩下这个由高科技材料组成的泡沫箱子,除此之外,再看不进其他。

而耳朵则屏蔽掉一切声音,世界变得寂静。

坚持,坚持,去做吧,去看看你的未来。

凭借着肌肉记忆和本能去重复跳跃、落下,每增加一个高度,跳起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空气中焦灼在蔓延。

终于..

来到最后一个高度,最后一个跳跃。

丰时将手臂向后摆去,双膝微曲,用力蹬地而起。

在空中划出一个飞跃的残影,像一只灵活的豹子,稳稳落在器材箱上。

触箱的小腿跟腱修长,健美有力,肌肉线条流畅,既有运动的美感,又不会显得夸张。

“好”

“啪啪啪...”

王桂格:“今天强度大,你等会儿去理疗室的时候,让田老师多给你按一会儿。”

像是过去一个世纪般,听觉和触觉重新回到丰时的世界,但丰时还是觉得,有点飘飘忽忽,没有实感。

“嗯..知道了。”

接过徐新路递过来的毛巾,擦掉脸上淌下的汗水,对于王桂格的叮嘱,他回应的有气无力。

做完理疗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给任飞澜发了个信息,打算睡一会儿再吃。今天实在太累,刚躺下没一会儿睡意上涌。

平时的入睡困难仿佛不存在一般。

很快室内只剩他平缓的呼吸声。

手机屏幕亮起,有信息进来,震动和提示音接连响起,睡梦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没一会儿,走廊响起脚步声,任飞澜将305房门打开,并没有开灯,借着楼道的灯光看清屋内陈设和床上熟睡的人。

小声询问:

“徒儿?”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丰时显然是给不了任何回答的,他现在深度睡眠中。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在他身上,他睡眠质量不好,觉轻,非常容易被吵醒。

任飞澜在门口越想越不对,皱着眉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温度正常。

又探了他的鼻息,嗯...呼吸和缓悠长,也不像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这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应该单纯就是累狠了。

这个训练计划还是得调整,他现在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到达最强盛时期,这种强度的陆地训练,对尚显稚嫩的丰时来说有些勉强了。

想罢,便像来时一样悄悄退出这间宿舍,只留一屋暗影和规律平缓的呼吸。

过了许久,手机震动和吉他扫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

丰时瞬间被惊醒。

他睡前没有拉窗帘,路灯的光照射进来,留下一道道的阴影,像极了恐怖片的开场。

懵了一会儿,才想起前因后果。

来到省队三年,破天荒头一次错过晚训。

“!!!”

糟糕,错过晚训了!

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7:35分,他睡了两个小时....或许是进入深度睡眠,总感觉睡了很久很久。

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分别来自任飞澜和“承颐轩”的经理卢阿姨。

还有一通未接来电,也是来自卢阿姨。

他一一查看。

休息好没,先过来吃饭。6:08分——教练

今天晚上休息,别上冰了。6:45分——教练

睡醒来我宿舍,给你留了饭。6:48分——教练

小时,你最近忙么。5:45分——卢阿姨

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训练。5:46分——卢阿姨

卢阿姨休赛季联系他比较多,赛季中很少找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今晚不用上冰,便给卢阿姨回复:“我今天晚上去店里,八点左右到。”

随即起床把口罩围巾都找出来,等下出门要全副武装,不然这个风能把他送走。

下了楼先去职工楼找任飞澜,省队对于运动员的管理比较严格,训练期间白天外出需要教练同意,但18:30以后要有领队开的外出证明,跟国家队的管理制度差不多。

“咚咚”

“进”

任飞澜:“这是终于睡醒了?”

“刚醒,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今天训练完格外累。”丰时的声音还带有一点慵懒,一听就知道刚从床上起来。

任飞澜:“你那个训练计划还得调整,现在这个强度有点大,慢慢来吧。”

“倒没有其他不适,就是累,刚刚睡醒有点断片,突然想不起睡前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感觉。”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心中的不安,一股脑倾诉给信任的大人。

“坏了!徒儿你不是要变身了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被咬到。”难得看到他这种懵懵的样子,任飞澜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打趣他。

“教练!”

为什么总是忘记教练是个不成熟的大人这件事呢。

“好了,开玩笑的,我问了田老师,他说你肌肉和骨骼都没问题,会断片就是太累了,全锦结束后我们制定新的训练计划。”

丰时点头,还是不想靠近他。

“我们现在去领队宿舍吗?”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呐,在桌子上。”任飞澜向客厅一指。

他走过去看到桌上躺着一张白色卡纸,抬头写着“外出”两个大字,下面则是手写的申请人丰时,批准:刘洋河。

原因那一栏则是空白。

丰时:“不用写原因吗?”

任飞澜:“不用,我得跟着去。”

丰时:......

从没有像这一刻般,如此深切的渴望成为一个成年人。

江河市延水路上,有一家独具特色的主题餐厅,据说老板是个热爱传统文化的文艺青年,十几年前餐厅落成时,很是把江河市民震惊了一把。

无他,承颐轩的整体设计,完全承袭了烟雨江南小桥流水的精巧和细致,内部装潢并不奢华,一景一物恰到好处,别有一番南国风情。

无论宴宾客还是家庭小聚,据说只要来到这里,都会觉得不虚此行。

承颐轩是传统中式餐厅,虽每年也在致力研究新菜品,但店里的招牌一直是各种传统菜。厨师长从开店之初就在店里掌勺,二十年过去现在俨然是整个后厨的话事人。

主厨没有流动,味道一直传承,不但老顾客对这里念念不忘,这两年因为新媒体的崛起,还吸引了一大批外地的年轻食客来打卡。

晚上八点,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服务员穿行在错落有致的桌位间,间或帮食客点一下单,收一下空掉的餐盘。

前台有两桌食客等候结账,张新月快手快脚将发票打印,再从收银台下的置物柜取出两份礼盒送给客人。

“里面是我们甜点师傅自己腌渍的杭式蜜饯,有青梅、枇杷、金桔等等....酸甜开胃,您可以当零食,也可以泡水喝。”

其中一桌食客显然是老顾客了,在道谢过后,还跟张新月询问明年还做不做杏子的蜜饯。

恰在此时,店门被推开,带过一阵冷风,走进来的人穿着蓝灰色外套,戴着口罩围巾。

眼睛隐在帽子里看不清晰,黑色运动裤将一双长腿趁的存在感十足。

他进屋后先将大门关上,这才回转身把外套的帽子摘下来。

张新月看门口没人接待,忙走出前台,

微笑问候:“欢迎光临承颐轩,请问您几位?”

“一位”

这略低沉的嗓音让张新月有几分耳熟,只以为是老顾客。

便笑着要将他引入廊厅——他们餐厅在前台与用餐区之间,有一段布置清幽的廊道,客人可以在这里等位或者小憩。

转头时丰时已经把口罩摘掉,张新月一惊,是他们老板。

嗯,小老板。

“丰时?”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快比赛了吗。”

她今年27岁,她弟弟也比丰时大五岁呢,对着这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实在叫不出老板,好在丰时很少跟她们产生工作上的交集,一年甚至来不了几次,直呼他的名讳并不会有心理负担。

“好久没过来,想念康师傅的厨艺了。”丰时随意道。

在没搞清楚卢阿姨为什么找他之前,暂时不想透露他过来的原因。

张新月:“那我跟康师傅说一声,让他准备你爱吃的菜,你是在外面吃还是去办公室?”

“办公室吧,我先上去了。”

他虽然不怎么来,但这里保留着一间属于他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都是二十年前创店时留下的,带着岁月的痕迹。

三楼相比于一楼二楼安静许多,这一层只有几个经理主管的办公室和一间大会议室,楼梯拐角那儿则是员工休息室。

此时大家都在下面两层忙碌,三楼只有卢经理在核对菜品报告,她年级约四十岁,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发尾搭在脖颈处熨帖出卷翘的弧度,很是干练。

“叩叩..”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三楼的安静。

卢妤萍抬头向门口看去,修长的少年一手抱着外套,一手抚在门侧。

“小时!”

“卢阿姨。”

卢妤萍:“你刚刚发信息,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不是过几天就比赛了吗,你现在出来能行吗?”

卢妤显然很激动,他们很久没见了,新赛季开始后她也不好经常联系丰时,怕影响他训练。

“来,快坐,吃饭了吗?”说着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丰时:“还没有,刚刚新月姐让康师傅去准备了。”

卢妤萍:“那好,康师傅知道你爱吃什么,一会儿就好。你....哎呀,我这有零食,但我也不敢让你吃,我先给你热杯牛奶?”

她知道丰时在外面吃饭有很多禁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给他吃什么。

“卢阿姨你不用忙,我现在不饿,等一会儿吃饭就行了。”

晚上没上冰,吃饭还这么晚,如果再吃零食,任飞澜估计能气的原地飞起。

刚刚他让教练一起上来,但教练死活要在车里玩游戏,他知道任飞澜是想给他一些私人空间,便不再劝他。

等会儿多给他打包点好吃的吧,反正教练饮食方面没有限制,身上的肉是是越来越多了。

“卢阿姨,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满脸笑意的卢妤萍闻言有点黯然,她叹一口气,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小时,你姑姑...丰经理有没有跟你说过开分店的事情?”

丰时:“分店..”

“承颐轩的分店吗?”这两个词语组合在一起,让丰时觉得分外怪异。

卢妤萍走过去把门关上,继续说:“我猜你也不知道,丰经理去年就有提过,但那时我只以为她一时脑热,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今年秋天开始,她还真的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光开会就讨论过好几次,现在正在找人评估选址。”

卢妤萍开了一个头,后面好似打开的话匣子,所有的话语都不需要组织,只一个劲输出。

丰时在中央空调熏熏然的热风中,把她的话一字不落,从头听到尾。

他对这一切分外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虽然他才是承颐轩的所有人,但他从不参与管理,不参与生产,与员工们没有工作交集,一年来不了几次,除了给他们发工资....不,工资还是经过姑姑的手发放的。

除了卢妤萍这种在她妈妈在世时候,就在店里的老人,其他人对他实在没有什么感情,更没有什么期许,除了偶尔来店里,其他时间大概是个透明人。

卢妤萍:“这件事情康师傅他们也很支持,你姑姑承诺如果新店落成,会让康南过去当主厨。”

她说到这里也是倍感艰难,一个餐厅最核心的无非菜品和价位,如今掌握菜品和口味的康师傅明显已经偏向了丰经理.....

康南,丰时想起来,这个人是康师傅的亲侄子。

手艺是有的,但火候还不到,他的年龄和资历不足以撑起一家餐厅,而手艺更不足以留住慕名而来的食客。

他用汤匙盛出一碗生滚鱼片粥,慢条斯理吹凉,鼻尖都是鲜香的味道。

康师傅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多一分嫌烂,少一分则生。

肯定也计算了从厨房到三楼的距离,当他打开盖子,看到闻到的便是这道餐品色香味最浓郁,吃到嘴里便是它口味最佳的时刻。

不愧是掌控承颐轩后厨近二十年的大佬。

看他不说话,卢妤萍不由问道:“小时,你怎么想的。”

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觉得开分店挺好的,他们在江河市已经有口皆碑,增设新的门店既方便食客,也符合自身发展利益。

一方面又觉得丰经理越权,无论她是不是出于为承颐轩考虑,她都不应该越过丰时做决定,不过她也不确定丰时爸爸知不知道。

如果丰时的家人都同意,那丰时的意见恐怕也不那么重要。

她看向若无其事喝粥的人,隐隐有一些担忧。

“卢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姑姑没来找我,我暂时就当不知道吧。”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他感觉卢妤萍已经猜到。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的。

丰时将空掉的粥碗放回桌面,看着房间的装潢有些出神。

除了沙发是新的,其他家具和陈设,都是创店时候请设计师量身定制。

此时此刻,夜晚的灯光,将它们经年沉淀后别具韵味的美,毫无保留展露出来。

只是,二十年的时间,身上不免栖满了风霜。

跟他一样,卢妤萍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丰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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