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花滑大魔王的养成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争吵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争吵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二天清晨,丰时于一片黑暗中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拿上耳机和播放器,小心翼翼走出卧室。

客厅里隐隐有天光透进来,可以看到室内摆设清晰的轮廓。

刚走进院子,就感觉到一股沁凉的冷气,通过呼吸进入肺里,让他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

北方天亮的晚,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挣脱地平线的束缚,天空呈现一种通透的墨蓝色,月亮和星星挂在中天。

看着遥远的天幕,他再次深深呼吸,让鼻腔的黏膜更快地适应清晨的冷气。

刚刚打开院子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丰时回头看去。

丰明义如他一般,也穿着运动服戴着耳机,向门口走来。

父子俩似是对此习以为常,不用多余的言语,只默契的将院门关上,随之一前一后奔跑在冬日的晨光里。

他们的目的地,是两公里外的南河堤坝。

一个来回四公里,足够丰时把身体彻底打开,继续后续的陆地动作。

丰时按照自己平时的运动习惯,初始先放慢节奏,等回程再改变速度。丰明义也跟着他的频率,调整自己的步速。

或许天色尚早,他们一路跑到南河,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沿路只有呼啸的风,和前方一点点升起的朝阳,陪伴着两人。

在长久的沉默中,丰明义忍不住看向前方的儿子,这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与早年趴在自己膝头撒娇的小娃娃,好像已经没有了半点相似。

除了还是那样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运动中的丰时总是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丰明义看着他快速跳起、落下,不停地重复机械动作,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丰时正在利用路上的石阶,练习提膝跳和侧向交叉跑,他汗湿的额发随着他上上下下跳跃,一点点扫过眼角眉梢。

来自父亲的目光,并没有对他的专注造成任何影响,他像往常一般屏蔽掉外界的信息。

在每次提膝和跳跃中,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从下背部开始至整个臀部,再经由小腿到膝盖的牵拉感。

耳朵里依然是各种喧嚣的乐声,激烈的鼓点敲击在耳膜,像在附和脉搏的跳动。

“Time to spread my wings and learn to fly

Try to leave it all behind

I will take the train to anywhere..”

丰明义抱着儿子脱下来的外套,一直在侧旁认真看着丰时的每一个动作。

像这样的时光,对于父子两人是格外珍贵的,他很少能够像现在,陪着丰时做训练,这对于他既新奇又惋惜。

很多时候他非常羡慕任教练,任教练几乎参与了丰时五岁之后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他们师徒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要远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多得多。

尤其丰时十岁后确定要走专业路线,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变得更少。

许多年来丰明义最期盼的就是七月份,这个时候是花滑的休赛季,也是暑假,丰时会带着丰言,来边城探望他这个老父亲,这大概是他一年中最高兴的日子。

每当这时,饭都能多吃几碗。

“爸,我们回去吧。”

丰时将最后一组动作做完,抬手把脸颊落下的汗珠擦掉,看了眼时间,已经8:10分,他们差不多该回家吃早饭了。

丰明义:“结束了?”

丰时:“嗯。”

两人慢慢往家走,边走边聊。

“小时,前些天你姑姑找我谈分店的事情,我还没给她答复。”丰明义给丰时详细转述了与丰瑗的谈话。

在丰瑗将分店的策划讲给他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丰时可能不会同意,所以也只对丰瑗说会考虑,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丰时想,终于还是来了。

他没有答好或是不好,反而平静的看向丰明义,闲聊一般问道:“爸,你觉得呢?”

他的心中有答案,从卢妤萍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决定不会为任何人更改,但他也想知道丰明义的答案。

丰明义看着自家儿子那双冷淡的眼睛,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炒栗子。

“爸爸要是想替你做决定,还会来问你呀,早把你卖了,然后天天在家数钱。”丰明义非常清楚,如果他真替丰时做了决定,那大概这小子要记他一辈子了。

丰时抚住额头,忍不住想这些人到底是谁传染的谁,怎么都这么爱弹他脑壳。

丰明义上前揽住丰时的肩膀,手掌揉按他肌理分明的肩头:“儿子,不论什么时候,爸爸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想他真的对丰时有太多的亏欠,才让儿子总是对于他不够信任。

不知何时起,丰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中的疏离越来越多,将想要靠近的人远远地隔开。

像一只小刺猬。

丰明义想,或许不是小刺猬,是一只包裹自己的穿山甲。

丰时以为自己对于老爸的各种回答,都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被这短短的一句话牵动思绪。

若说迄今为止,有谁对他的爱更多一点,那大概就是丰明义了。虽然他也不能给出全部,但丰时接收到的,是比多更多一点的爱。

他那刚刚经历过变声期,总是显得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乡村小路上响起,像是坚定的宣告,又像是低缓的自语。

“我希望它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自己的。

只属于我自己。

对于姑姑丰瑗来说,承颐轩是她的工作,或许也是她的事业。

但对于丰时,承颐轩是周慧宁留给他的念想,一份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礼物。

他无所谓盈亏,只要它一直存在就好,只要它永远属于自己就好。

丰明义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家门,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转身疼惜地摸摸丰时的头,向他保证:“爸爸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跟你姑姑沟通。”

丰时:“嗯。”

两人走进院子才发现多了一辆车。

丰时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姑姑丰瑗和姑父郭琦。

果然,丰明义在一旁确定道:“是你姑姑。”

丰言这时从屋里跑出来,看到爸爸和哥哥穿着相似的运动裤、冲锋衣,尤其运动后一个个双眼灿亮,身姿笔挺。

把这个小娃娃帅的不行。

直接抱住丰明义的大腿委屈道:“爸爸,怎么不叫我啊,我也想跟你们出去玩。”

丰明义哭笑不得,将丰言抱起来,狠狠亲了几下他的嫩脸蛋,故意打趣道:“是哪个小懒猪叫都叫不醒...”

丰言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说自己赖床的事,看到哥哥还在旁边,害羞的说道:“哥哥,我不赖床的,我是大人了..”

丰时听到丰言小大人一般的话,再想到早上离开时,他特意更换的被褥,不免有几分好笑。

小大人知道自己昨晚尿床了吗。

.

午饭后丰明义和丰瑗在客厅谈事情,丰时便陪着丰年去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看着跟小伙伴打闹的丰言,防止他们玩水。

屋子里渐渐有争执声传来,虽听不清彼此说什么,但感觉情绪都很激烈的样子。

没一会儿房门响动,丰瑗从屋中走出来,经过丰时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只对着躺椅上的丰年说:“爸,有事找你,你来一下吧。”

丰年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身边的丰时,最终摇摇头道:“有什么事问你哥吧,我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精力管你们年轻人的事。”

“哎呀,爸 ,你赶紧的。”

丰瑗看出老爷子的犹豫,直接上手把他扶起来,拉进屋去。

丰时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只听“啪”一声,房门在他面前重新合上,杜绝了一切声音。

“哥哥?”

丰言察觉出什么,走过来牵起丰时的手,一张小脸上有些不安。

丰时看着他干净澄澈,不掺杂任何杂念的眼睛,攥了攥他的小脏手,难得温情道:“去玩吧。”

“不要走远,不要去河边知道吗?”

“嗯,不去河边,我跟小南哥哥在门口玩。”话落便迈着他的小短腿,跟小伙伴跑去门口捉迷藏。

丰时将外套的帽子拉上来遮住眼睛,在午后的阳光中闭眼假寐。

或许是四下里过于安静,房间中众人的讨论,慢慢传入他的耳中。

“哥,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这十五年来是谁累死累活打理着承颐轩。”丰瑗说到这里显得很激动,她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十五年啊,你一年年回家的时候都很少,更别说管理餐厅,嫂子就更不用说了,为了避嫌一年到头去不了两回。

你们都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么大个店是不是我在管,我辛苦这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呀?”

“再说了这又不是我自己的主意,管理层开会表决,90%通过才会有这份策划的。”

郭琦看到丰瑗情绪太过激动,场面一时有些僵,便出来打圆场:“丰瑗你冷静一点,这不是在商量吗,爸这不还没说话呢,你放松一点,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丰明义斜他一眼,这个妹夫他从一开始就不满意,油嘴滑舌,一肚子心眼儿,这次丰瑗张罗着开分店,说没有他的怂恿丰明义是不信的。

丰年咳嗽一声,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们不用看我,我对这些个东西不懂,你们自己拿主意。”

这一刻,丰明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想,是有一点点失望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不是为了亲情的维系,根本不用跟丰瑗掰扯,这家店是他儿子的所有物,既然丰时不同意,那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说的。

但看在老爹的面子上,偏偏有着诸多顾忌,总想让事情有一个温和的结局。

丰瑗正是看出了他的顾忌,所以才越来越过分。

“嫂子,有些话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一片僵持中丰瑗突然朝唐敏发力。

唐敏:“啊?”

现在讨论的这件事,本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单纯作为一个旁听,作为丰明义的妻子,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才坐在这里听他们白话。

先前她一直在走神来着,突然听丰瑗点到自己,唐敏不禁有些惊讶。

丰明义:“你别转移话题,你嫂子进门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你都在店里都待了五年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预感到丰瑗要说什么,丰明义出言制止她,他真是服了这个妹妹,唯恐天下不乱。

丰瑗显得忿忿:“到底是谁转移话题你自己清楚!”

“嫂子,我哥之前跟你说,承颐轩是小时妈妈的产业对吧。”

丰瑗:“他骗你了。”

丰明义:“丰瑗!!”

“这家店确实是小时妈妈创立的,但当初我哥也有注资,多少不好说,但他绝对也是初始股东的,况且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婚内财产...”

丰瑗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将心中思虑许久的话一口气说完。

“小时妈妈去世后,承颐轩归属权落在小时身上,这个谁也没有疑义,毕竟当时我哥只有小时,不给他给谁呢。”

丰明义听到这里,气的拍桌而起,对丰瑗怒目而视:“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归属权为什么在小时身上,你不应该比谁都明白吗,那就是慧宁留给他的。

他妈妈的东西,不留给他留给谁?给你吗?”

丰瑗听到他的讽刺更加激动了,留着眼泪跟常敏哭诉:“嫂子,你自己说,既然承颐轩我哥也有份,那他凭什么不给丰言?

爸,你说,丰言是不是你孙子了,你们这样对丰言公平吗?”

丰明义被她气得头疼,一边告诉自己冷静,一边跟丰瑗理论。

“你不是要说分店的事吗,我不同意,懂了吗,我不同意,你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去!”

丰瑗:“到底是你不同意,还是丰时不同意?”

“谁不同意那也是不同意,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丰瑗看向丰明义的眼睛满是怒火:“他凭什么不同意!”

“这家店是周慧宁创立不错,可是你也有份,它不只是周慧宁的所有物,在法律上,它也是属于你的,你只有一个儿子吗,你有没有替丰言想过?”

而且他爸跟大哥又没分家,丰明义的也是丰年的。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

丰时听着屋中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听着丰瑗充满怒火的声音,有一点伤感。

他不难过,但是有一点伤感。

这个在幼时,曾给过他很多疼爱的姑姑,不知不觉中被岁月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时光原来这么残酷。

“呵!”丰明义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一点嘲弄。

“你真是无理也要搅三分,既然你说我也有份,那你知不知道,我二十年前的津贴是多少?”

关于承颐轩归属的来龙去脉,丰明义早就跟丰时解释过。

当初,他妈妈周慧宁因为在家中不受宠爱,便通过工作调动,来到北方某报社,然后在一次采访中,结识了丰明义,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婚后周慧宁辞掉报社的工作,用多年来积攒的零花钱,买下延水路138号的地皮,并开设了一家主题餐厅,也就是现在的承颐轩。

其实到这里一切都很清晰了,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他们家顶多算是小康之家,生活中或许不会为钱所困,但是绝对没有这个魄力和资金,来购置这么一大笔产业。

丰明义:“爸,你记得吧。”说完也不等老父亲回答,直接斩钉截铁道:“我与慧宁结婚的时候,刚提干三年,每个月津贴不到800。”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紧紧盯视丰瑗:“承颐轩从地皮到装修,再到店里的陈设,即使是在当年那个环境,没有两百万拿不来吧?”

“你觉得你哥我是抢了银行,还是干了什么其他的违法勾当,能拿出这么多资金?”

丰瑗:“你在避重就轻,承颐轩是不是你婚内财产,你是不是在创店初期,把手上的钱都投进去了,当时你还回家跟爸拿钱,你忘了吗?”

丰年在这时开口:“你哥确实找我拿过,但那钱本就是你哥的,只是让我保管。”

“爸,你...我说了多少遍了,那钱是慧宁的,你儿子就是五十年不吃不喝,当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丰明义其实明白老爹心中所想,他无非是希望自己能认下那笔资金,这样承颐轩就从周慧宁的私产,变成了他丰明义与周慧宁共同的财产。

丰时依然能拿到大头,丰言与丰瑗也可以分一杯羹。

这个结果无论对丰言,还是对丰瑗,都是最优解。

可是凭什么呢?

丰瑗听哥哥说完,直接来一句:“是谁的还不是凭你自己说。”

丰明义真的被她气死!

丰瑗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她知道,当初他哥哥是真的有投入的。

虽然在承颐轩整体的投资中,占比很小很小,但在当时的环境,那无疑也是一笔大钱了,是他哥哥攒了很多年的。

丰明义之所以不认,是因为当初他那点投入,对于总资金来说,真的连一滴水都算不上。

但如果真的掰扯起来...

他不想去试探人性。

丰明义:“你不用再无理取闹,我最后再说一遍,承颐轩是慧宁的私人财产,虽然是在我们婚后置办的产业,但投入的资金都是她婚前攒下来的,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他看看自己的妻子和父亲,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跟常敏结婚前,就把一切说的很清楚,承颐轩只属于小时,除此之外,跟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没关系。”

丰瑗看他哥哥油盐不进,又开始向丰年哭诉:“爸,你说句话,我这十多年累死累活都是为了什么,从我接手承颐轩哪天不是兢兢业业,恨不能长在店里....”

丰明义听不下去了。

“你够了!这十五年来你确实受累了,可谁也没有让你白受累...”

每年几十万的分红拿着,工资开着。

框架是周慧宁搭起来的,菜品和服务管控,有康师傅跟卢经理,丰瑗也就是管管人事,若她不是他丰明义的妹妹,若她不是丰时的姑姑,她算哪根葱?

若不是他儿子仁义,愿意给他姑姑让利,丰瑗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能拿这么多钱?

丰明义的话无疑刺激到了丰瑗,她直接将桌子上的杯盘碗碟摔在地上。

“合着我累死累活,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这几年你但凡...”

丰明义上前将丰瑗拽出屋子,怒目圆睁:“你爱干干不爱干滚蛋,我儿子不欠你的。”

事情最终还是走向了最糟糕的局面,兄妹俩彻底吵了起来。

此时也听不清双方在吵什么,只是觉得一个比一个愤怒,一个比一个委屈。

丰时本来以为,丰瑗的怒火会朝着他过来,没想到最终还是变成了兄妹俩的争吵。

一场闹剧,最终以丰爷爷气得晕倒作为结束。

更奇葩的是,明明已经撕破脸,但姑姑和姑父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在家里住了下来。

用丰瑗的话说:“这是我爸家,我爱住多久住多久!”

彼时,父子俩骑着自行车,正要去河边钓鱼,想起丰瑗下午的一番作为,丰明义直说不可理喻。

看到儿子默默骑车前行,并不言语,难免有些讪讪。

“小时..”

“别怪你爷爷。”

其实他们都知道今天丰瑗能闹起来,跟丰年的态度有很大关系。

丰年在整个事件中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可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才更加助长了丰瑗的气焰。

就如丰明义今天所讲,承颐轩的归属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丰爷爷如果从一开始态度坚定,就不会出现后续的场面了。

丰时听闻,摇摇头:“不会的。”

他知道爷爷也很爱他。

在他十岁以前,一直是跟着丰年生活的,包括去任飞澜的滑冰场上课,也是丰年来回接送他。

十年朝夕相依,怎么会不爱呢。

只是丰年的世界里不只有丰时,他还有丰明义,丰瑗,丰言,甚至常敏。

他爱着他所有的家人,丰时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爷爷的爱,虽然这份爱总是不完整的。

但是他能感受到。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歌词出自 Freedom call乐队——the circle of life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