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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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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除夕这夜,席面早早就备下的,莫管从前许多事,今日团圆不提休。

开宴前,钟叔取出爆竹,掐耳点了,这边廖喈才吩咐:“开席吧。”

虞娘亲带着婢女们奉菜,一桌团圆席宴,席间姚政和廖喈都多饮了几杯,又攘了廖崇柏也喝些。

廖文茵笑着起身给廖崇柏添了酒:“哥哥明年也是要科考的了,这是我亲酿的‘落雪’,不很醉人,便是饮上一些也无妨。”

廖崇柏看向父亲,大过年的,廖喈不好扫兴,只嘱咐了句不要过量,也并未多说什么。

倒是姚思源还年幼,小孩子说些幼稚玩笑话,惹得大人们开怀,在众人的刻意维护下,倒也还算是其乐融融。

姚政喝了些酒,话不免变多起来,言语中说道沈煜承之事,亦是大吐苦水。

三司审理此案,据说头一日将王汲从雍王府上带走时,人被打的几乎出气多进气少,

本应是关到刑部和大理寺,只是这两处的牢房不仅都是重型典狱,又都脏乱,哪里能适合人养病。

若因为这个再出个什么差错,那还不得被王家给记恨上?

是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史一合计,竟是寻上了姚政。

说这王汲本就是京兆府的人,况且京兆府的小狱平日只关些普通犯人,不若将人关到他那里去,王家也可安心。

只是三方得利的事情,唯有姚政苦不堪言。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正史他不敢得罪,偏偏王冕虽与他同级,他还是不敢得罪。

上头神仙打架,下面凡人遭殃。

京兆府尹权势不小,又是正五品的京官,往日只觉能回京城来做官已是极大的风光了,谁又能瞧的见内里的心酸。

这可是京城,一座牌坊砸下来都能砸死几个官的地方。

姚政好好一个府中吏,科举出身也算是天子门生,

只是如今每日提心吊胆,即便是年节里头休沐还时常得往府衙跑,生怕那王汲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

加之王冕又日日找上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应。

“大哥,你说说,那王冕,我平日对他也算够客气的了罢,眼下案子还无定论,原他儿子还是囚犯,我给他儿子寻的地方,也尽可看看,那也算是囚房?几乎也就只比那些公子小姐的厢房差些罢——”

姚政手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又道:“可他呢,是半点没有体谅同僚之心的,非要将人偷着家去,”

他酒杯“磕哒”一放,声音愤恨。

“如今朝堂民间都盯着,连亲王府上都被围得死死的,若我真应了他遭人告发,我这顶帽子还要不要了?”

如此怨气愤懑,看来这几日的确是受气不少。

廖姑母是妇道人家,不知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听姚政这样埋怨,便也就跟着指责两句。

廖文茵觑了廖喈的面色,他父亲可是最不喜在家谈论公事。

若说平时,姚政也是要时时顾忌廖喈的眼色的,只是今日喝了些酒,便越发没有个避讳。

眼见廖喈面色渐沉,终于出言制止。

“好了,年月里阖家团聚,他如此也属常事,王冕到底是陛下心腹,你也该给个颜面才是,便是陛下知道了,少不得也宽容两分。”

明眼人都瞧得出,永晟帝对这件事的意思无非大事化小,否则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史又怎敢轻易把犯人送走。

他们做官到这个份上,上首的一举一动都是了然于心的。

不正是猜出永晟帝的心思,又未免担责,才将这烂摊子忙不迭的丢出去。

姚政被廖喈一点拨,这会儿酒都有些醒了,有些慌乱的紧着问:“那这,那可如何是好,我只是想着不多生事端,如此看来竟是还得罪了王家不成。”

廖喈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这个舅哥在做官上实在是有些过于愚钝,难以点化了。

大过年的,既不想寻不自在,又想着快些结束这个话头,他耐着性子安抚姚政。

“无妨,只是说若能卖王家一个人情更好,若不成,说破天你也是秉公办事罢了,他哪里还去寻你的错处。”

姚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廖文茵在一旁安静坐着,只当是闲话听听,面上无波无澜,时不时给长辈弟妹布些菜。

廖喈瞧在眼里,心下也不免暗叹。

可惜廖文茵托生女儿身,这样的心性手段,若是他哥哥能有她几分,也可再保廖氏百年内无忧了。

他这个嫡亲儿子,读书做学问是不错,性子却是太别扭,若非家中嫡系实在无人可继,他也不会坚持叫廖崇柏走科举这条路。

思及此,他转了话头对廖崇柏道:“眼下春闱即至,你在家温书是好,只是过后也要与你那些同窗联络,读书人,切不可过于闭门造車了。”

廖崇柏放下筷子,低声诺了,只是瞧着越发沉闷了。

好好一顿年夜饭,吃到最后也有些乏味,席上众人兴致都淡淡,闲聊几句便散了,各自回屋守岁。

只有姚思源年岁小,玩闹不够,吵嚷着要放炮竹。

对于小儿子廖姑母向来是有求必应,当下便领着他去院子放,姚书萱却推说身子不适先回了屋。

毕竟还有一个小辈在,廖姑母客套的叫廖文茵也去玩玩,廖文茵笑着给拒了。

“不了姑母,我还赶着去柞红轩瞧一眼。”

听闻是去瞧白雉,廖姑母脸上的笑意略淡两分,到底忘不了害了她女儿的罪魁祸首。

廖文茵恍若未见,面色如常地告辞。

转过回廊时,便听见小孩子极开怀的笑。

回首见廖姑母牵着姚思源的手,母子两个一处点着小烛仗,那火光如星子点点,映着天伦的笑意,叫人一时看得出神。

分明是团圆合乐的节日,少女脸上却徜徉着不显眼的悲戚。

虞娘跟着回首看了一眼,心里虽了然,没说话,给了她足够沉溺的时间。

直至姚思源手上的小炮竹燃尽,闪在少女眼底的光也随之暗了些,虞娘听见廖文茵淡淡的声音。

“走吧。”

便是在府里,也皆可听闻城内外的爆竹声,火光灿烂,耀目夺眼,一明一暗的晃在人面上,在平静的廖府中显得有些诡谲。

虞娘扣响门环,留在柞红轩伺候的老妈子上来开了门。

那老妈子心中是极不耐烦的,她自己也有儿子媳妇,也是家生的,若不是得了这个活计,今日合该也有半夜可以与家人团圆的。

开门瞧见是大小姐,面上也惊了一跳:“呦,小姐怎么有功夫来了。”

虞娘看她身上衣物穿的潦草,想必刚刚已是歇下了,只是如今方才刚过了晚膳,怎么也如此不尽心。

便皱着眉回道:“你这婆子,如何说的话,今日除夕夜,小姐来看夫人不是应当吗?”

那老妈子恬着脸,笑着刮了自己面上一下:“哎呦,瞧我这张嘴哎,咱们小姐如此孝心,是我污了小姐的名声了。”

虞娘没好气瞥她一眼:“罢罢,今儿团圆夜,你且家去吧,这儿有我跟小姐在,后半夜你再上值来。”

那婆子心中正埋怨这些,听及此岂不正得了意,忙千恩万谢的去了。

临走时又对虞娘叮嘱了,没事莫解开白雉,若再叫她伤了人,自己可不能脱卸的。

原来上次白雉动手伤了姚书萱的脸,廖喈虽难免觉得家丑,却也不好不对姚家有个交代,自此白雉便是在屋子里,也是被白布襟捆了手脚,缠在床榻上。

因着蝉蚕子母虫药效交融总会令人清醒一时,如此倒是便宜了虞娘每次来换药,既不必担忧白雉闹事,又以免外人发觉。

还是那间屋子,比起上次她来时更显破败。

想来是那婆子积日累月的在这待着,既不肯用心打扫伺候,有些不打眼的小物件也被偷着拿走,虞娘虽有察觉,每次也都恍若不知。

先进去将烛火点上,一盏几乎油枯的灯晃着近乎破碎的光,阴晦不明的打在那榻上之人的身上。

那女子鬓髻尽散,身上囫囵裹着棉衾,双手捆在一处,系在床梁首,双脚亦捆在一处,系在床脚横木之上。

这样的绳结系法实在是难受,白雉只能佝偻着身子歪侧躺在床上,瞧着像是困顿不堪,脑袋一点一点,只是双手费力向上举着,身子稍往前去便又被扯回身来。

廖文茵没有叫虞娘着急去换药,她并不想在今日这个时节面对清醒的白雉。

没得叫人想起那些年佯装承欢白雉膝下,扮演着一家合乐的日子。

居高临下看着白雉在床上勉强蠕动着的样子,少女眼中毫无怜悯,无不痛快的想着。

她就该这样。

想着虞娘曾说,白雉有时换药清醒着哀求给她个痛快,廖文茵面上掀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痛快?

白雉逼死顾霜岚,如今若轻易叫她死了,岂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中用?

实在也是因着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难免心绪浮动,虞娘看她如此,又算着时辰快到了,便将她劝出去,她自己留在主屋内准备东西。

许是察觉自己的失态,廖文茵依言去了院子,昔年柞红轩内种满了的名花贵种,今日也只剩残败了。

倏然间,天空炸开一束巨大的爆竹花,遮住了里屋的惊呼声,廖文茵的那双凤眸中,也被金灿灿的火树银花照了个星灿。

她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知道,皇后禁足,不知今夜是否也有人同她一般,

热闹又寂寥的过着这个团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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