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失忆宿主他拐走了系统[快穿] > 第18章 谢燕归的世界(十五)

第18章 谢燕归的世界(十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丧气时没多少脑子,谢燕归第一反应的那句“我们不熟”差点脱口而出,求生欲让话灵活地在嘴边打了个圈。

想要找茬的宁北雁没选对日期,谢燕归今天兴致不高,再继续找事的话他应该会光速滑跪。

虽然会达成一直期盼的成就,但属于是本末倒置的胜之不武。

不过也有可能会直接掀翻棋桌。

宁北雁兴致勃勃的挑衅想法淹没在了谢燕归飘飘欲仙的死鱼眼里。

“啧。”宁北雁有些心烦地感慨了声。

沉没成本太大,谢燕归回学校后不论是清了他安插的眼线,或是仔细检查出了被他做手脚的校园卡,都很亏。

怀着要捞回本的朴素想法,宁北雁不是很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低头看了谢燕归半晌,“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虚握在谢燕归的后颈上,谢燕归毫不怀疑自己拒绝之后会被他像提溜猫狗一样拎上车。

识时务的谢燕归选择了用走的。

宁北雁的眼里居然还见鬼地出现了可惜。

谢燕归突然想起来上一次这人的手也是鬼鬼祟祟地虚按在他脑后。

什么怪习惯。

上一个见到喜欢背后偷袭的,还是热衷掏肛的鬃狗。

脑海里下意识跳出了黑斑圆耳的黄色身影。

谢燕归突然一愣。

在宁北雁的凝视里,他让自动驾驶的ai开走了车。

宁北雁的车不仅有司机,前后还有可以升起来的挡板,很适合躲人。

但谢燕归倒也不至于真的把排斥表现的这么明显,只默默移到了靠窗的最边上。

司机开得很稳,路边逐渐热闹,车里反倒安静得像是准备去扫墓。

虽然谢燕归确实刚祭奠完。

谢燕归一路扭头注视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越靠近城中城的方向,街边的灯光也越发璀璨明亮,很容易让初见的人目眩神迷。

灯火、富贵、不夜城。

万家灯火、泼天富贵、东南不夜城。

在这个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肆意浪费的食物,铺张夸大的“复古追求”,甚至药物的滥用,大概是许多非此间人一辈子都没法设想的生活场景。

与之相对的,垄断下滋养生长的掌权者们,总是自负又傲慢,渴盼着让激素飙升的挑战,却又往往容不下超出自己控制的自由蛮横生长。

“你刚刚,是在祭奠你的母亲?”宁北雁突然开口,主动搭话。

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充当他们之间聊天内容的话题。

“是。”谢燕归冷淡应和,扫过路边被司机扶上车的醉宿人,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宁北雁挑眉,“你很怀念她?”

谢燕归于是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留下不与蜉蝣论秋冬的目光后,又一言不发地复转回去,继续观望着并不新鲜的风景。

一种无言的反抗。

已经许久没有过的经历让宁北雁很是新奇,久别重逢的幼子,像极了即将独立的亚成体,力量还不足以与称霸已久的父辈对抗,却已经跃跃欲试着挑战权威。

“在怨我?”宁北雁笑吟吟道:“情感可是有自主性的,我虽然做不到强迫自己爱她,可也没有规定她必须爱我,不是吗?”

所以一切皆是天意如此,是自作自受。

这可真是……渣的坦荡又清醒。

他用世俗表象笼络成密不透风的猎网,又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落入其中不得出的兽鸟。

“抛却道德伦理,世俗谴责,某种意义上,你说得对。”

谢燕归语带讽刺地按动调整窗户,想要借流风驱散心中油然而生的烦躁恶心。

“可感情同样拥有偏向性,我会因更加亲近的母亲而厌恶没见过几面的你,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窗户仅仅下移了一小段后就不再动弹,吹来的空气里带来诡异的化工清新感,哪怕已经生活了许久,谢燕归还是偶尔会在某个瞬间难以抑制地产生些不能习惯的反感。

“你倒是比我想的更加勇敢和不知所谓。”宁北雁同样看向打开小口的窗户,向司机做了个手势,自顾自地以不算夸奖的判断结束了话题,紧接着闭眼后靠,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警告,标记人物情绪异常,未来预计走向正在发生重大偏移,请宿主酌情选择应对方案,在保障生命安全的同时,尽量维护人身自由。]

系统不再没话找话之后真的很像个多功能报警器。谢燕归想。

但总是有依据的。

谢燕归合理怀疑便宜爹恼羞成怒,但苦于没有证据。

也有可能是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又伸手按了按窗户。

纹丝不动。

眼看着一路越走越繁华,谢燕归装模作样地打开地图看了眼,“这好像不是回学校的路?”

宁北雁没睁眼,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家。”

谢燕归:“……我记得一中没有走读班。”

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连窗户都早就打不开了。

宁北雁充耳不闻,未给出任何回应。

哪怕张牙舞爪,未成年的幼兽和成年种之间的差距终究不是靠足够“勇敢”的外在就能弥补的。

场面越发死寂。

期末结束后就是雨假,宁摇风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在假期回家,到时候,他俩在同一个院子一呆,毫无疑问的是养蛊。

他早就搬离的几年积累下来,还是另一方占据了决定性优势的那一种。

这一刻,这辆向着全然不情愿的目的地匀速行驶的车辆,分明就是又一个难以逃脱的钢铁牢笼。

而那目的地,则是另一个冰冷的困兽笼。已经收割了他母亲的生命,此刻又即将谋划着把做为下一代的他一并关入其中。

路边的景色已经是记忆里似有若无的熟悉。

眼前不知何时蒙上了大片的白光,闪亮、刺目,空无一物。

鼓动的噪点尖锐地刺破耳膜,反胃又恶心。

仿佛闻到了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疾病侵袭人体组织后肉‖体日渐腐朽的阴沉腥气。

谢燕归的“家”里,那间属于他的房间里,有一面占据了大半墙壁的落地窗,是在谢秋水去世后装的。

一点初晓黄昏的光亮都会被衬的格外明亮,虽然夏天阳光直射时很热,但直到死前的十多年里,谢燕归也一直没再改装。

谢燕归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原来表象背后的实质并非对母亲所向往自由的缅怀,而是难以走出的阴翳恐惧。

“马上就要到期末了。”谢燕归无意识喃喃,可能在颠抖,也可能没有。他近乎本能地用一无所有的筹码谈判,”至少现在,你应该把我送回学校,而不是关进观赏笼。”

宁北雁说了什么。听不清,大概是拒绝,又或者嘲讽。

他做了什么?没有感受,也许是下意识的反抗。

“是你做的?停下!”谁在说话?

呼吸被遏制,他艰难地、迅速地、小口换着气,像头脑空白的溺水者,竭力捕获着一切能及的氧气。

“控制不了?怎么会?”左手一紧,短促的疼痛后,脖子上的钳制松开了,后背撞到了什么,硌得发疼。

电子机械音冰冷又平直:“无权限,请联系物主。”

“解开。”是比机械音还要更冷几分的声音,窒息感再度紧跟而至。

很吵。

烦躁、嫌恶、抑郁。

被挤压的声音在努力下尽量维持着快速和清晰,他说:

“锁定。”

“轰”

火光冲天。

……

简直出师不利,今天一晚上的情绪都格外怪异且不受控制。

差点被身体的应激反应赶出去,找回控制权的谢燕归踉跄着站起,涣散扩张的瞳孔在一片乱象里终于重新归拢。

没想到躲过了宁摇风的“初一”,还是没能躲过宁北雁这个“十五”。

明天的新闻不出意外会是《宁家父子难得共乘,竟遇车祸是为哪般》《人为或是天意?宁家小公子请假归家受阻》。

研究得细一点的,甚至会标《为避一车,宁家父子公然反目》《人为制造车祸,或是宁家传承》。

没冲上去补两枪已经是理性压制下他最大的善良。

当然没带枪和这辆车安全等级过高,几人受伤并不严重也是重要因素。

谢燕归跌跌撞撞地从宁北雁手里捞出了数据手环。

周围的人早已散了个干净,谢燕归自力更生地拨通了救援电话。

头晕,站不住,谢燕归正单手撑地蹲着,晃神间,面前一团的阴影消失,身体一轻,是宁北雁骤然飞来的一脚猛踹。

力道很大,谢燕归撞在了唯一还亮着的路灯杆子上,一体的铁柱都歪了几分,灯泡闪动两下,熄灭了。

“真是能耐,人不可貌相啊。”宁北雁阴阴沉沉地在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燕归垂眼,铁锈味争抢着地涌进口鼻,余光里,腥红的液体满溢而下。

“虽然不知道校园卡里会被动什么手脚,但我做了反渗透。”谢燕归伸手去擦嘴角的血沫,越擦越多,手心里变得潮湿又黏腻。

“胆子挺大。”鞋底条楞的花纹与柔软的腹部接触挤压,碾了碾,“你猜猜,你能不能等到救护车来?”

“为什么不能?”周围的路灯早已在这场无意识中重复于宁摇风的饱合式车祸里被撞得七零八落,谢燕归眼里的情绪也在黑暗里被藏得干净。

接连的三声啦叭响起,是谢燕归在年后补到十辆的车里此刻硕果仅存的生还者。

他抬头反问:“我说了,我做了反渗透。你也可以猜猜,是什么等级的反渗透?”

宁北雁自然可以不给他那个等到救护车的机会,可他也早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羸弱,幼小,生机渺茫。所以面临天敌压迫的反抗,是早在伊始就不计代价地铺下一条玉石俱焚的后路。

作者有话要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化为己用。

一些半疯不疯的燕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