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失忆宿主他拐走了系统[快穿] > 第27章 谢燕归的世界(二十四)

第27章 谢燕归的世界(二十四)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是了,谢燕归唯一能找到和岁暮这番话有联系的,也不过有且仅有的一个与江贺洲间的情景重现而已。

本应“天地你我”的话出现在了第三个人的嘴里,在排除了自己泄密的可能性后,唯一的正确答案再明显不过。

在遭遇“背叛”的当事人在想要在第三人面前为另一人争取些什么时,这份“背叛”被刻意提及,于是下意识的,怀疑、惊愕、猜忌顺应而生。

知道的尚是被其中一者主动暴露的部分,那未曾得知却被私下散播开来的秘密,又会有多少?

与此同时,转移目光、挑动对立、离间关系,流畅应对下,是近乎明示的厌恶与不待见。

岁暮脸上夸张的表情收敛了,在谢燕归不容退避的注目里逐渐化为一片空茫的寂静。

“我不知道。”岁暮说。

“江贺洲对我说……”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恍如隔世的记忆对现在的谢燕归来说回忆起来略微吃力,“你找他问了好几次我的下落。他觉得不该让你担心,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敷衍过去。”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对你的评价很高。”

“父……哥哥是在暗示,江贺洲在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会改变看法,至少不会再对我抱有错误的信任与好感吗?”

也许是在恐惧着某个答案,年幼的孩童避开了年长指引者的注视,低头去看环境恶劣地牢坑洼不平的地面。

“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手指接触部位下的血管兀自跳得欢快,仿佛肉眼不曾得见的锤凿相撞。

谢燕归用力按了按,作为刚刚一时间没控制住脾气的回报般细致又耐心地讲着道理:

“虽然我认为你应当知道,但以防万一我再进行一次强调:对于城中城的信息流传构架来说,事情的经过不算什么秘密。虽然最初冲突地点的监控‘意外’发生了故障,但其他监控已经足够拼凑出事情全貌。”

“虽然当时你做了什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只是一个确定了方向的猜测。但在其他人看来,就算有私通荒土的疑罪,最先遭到猜忌怀疑的,也会是出于我的支使。”谢燕归在荒土的统领者面前坦然将黑锅指出背负。

“我是指,你至少不该恩将仇报。”

“会显得城中城真金白银培养出的继承人难得的真心很呆。”

岁暮原本想回答“难道不是吗?”,但谢燕归过于深沉的眼睛里显然还藏了未尽之语。

他再度重复:“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定性。”谢燕归回答,伸出的手合时宜而又包容,正如上一次在满场敌视目光中,他沉默着将可能会有的报复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时一样。

岁暮拉住了那只手。

和先前比起来略微异化的观感,嶙峋冰冷的手在接触的瞬间产生了些微小的迟疑与滞涩。然而,在那只手后退前,岁暮便已经紧紧抓了上去。

电力在如今算不上稀缺资源,刻意避光的监牢更像是一种用于击溃心理防线的手段。

肢体接触像某种掩去纠纷、相互妥协的标志,谢燕归手下微微用力,并肩跨过明暗交界线的瞬间,平衡了两人需求后的建议被自然而然提出:

“至少改善下他的生存环境?”谢燕归在身边人骤然加重了手下动作的无意识行为里,坚持说完了未指明对象的半开玩笑试探,“对城中城的小少爷来说,荒土的地牢实在有些难熬。”

不同于地牢里岁暮孤身捞人的清冷,形同虚设的投影门外,迎接的人繁多又热闹。

谢燕归一眼看去,半数旧人。

薪故站在人群最前方,在谢燕归看过去时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但这位从秦锦书嘴里有所听闻的“疑似薪火新任首领”,实际也确实在重获新生的首领潜入城中城时代行职责的二把手,很快就压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转回了头。

并成功收获了他默许纵容下那名受害者平淡礼貌的点头问候。

谢燕归身上似乎总会有种在各种环境里融为一体又独立之外的矛盾感,像生命力强悍,却因成长期过长而格外罕见的一支花:

它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人会感到异样,但每个切实看见的人却又会不觉震撼于它的一朝绽放。

他安于韬光养晦,他理当沐浴万千瞩目荣光。

“好。”岁暮轻声回答,上前一步挡住了薪故视线落点那两人还未松开的手,“我准备带哥哥去看看核心群的建筑。”

“不好吧……”

紧接响起的反驳声里,岁暮抬眼,直视对面的坦荡眼神明晃晃昭示着此次发言并非商议:“就在现在。”

是了,谢燕归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面对敌对者,欺瞒算计可以称得上一句聪慧应对,但在有意同行的选择阶段,将未来盟友的信任看做有计数的利益,一次次消耗,却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要如何说服自己去相信连续几代都在有意无意造成着伤害的预备盟友?

于是有愧对方先行将诚意交付。

是牵涉者以自己利益相换的保护,是有猜测者在交谈中给予的认同。

……

好在这位薪火首领并没有失去理智,只在谢燕归极有分寸、丝毫不乱摸乱看参观里缓声将总历程缓缓道来:

“一开始是克隆,但这样寿命太短,也过于明显,容易被盯上。”

“另一方面,因为寿命太短,每一轮里,进行思维继承改造的恢复时间就会占去大半,同时,手术的后遗症会在剩下的所有时间里鲜明存在,进一步影响到思考决策……”

谢燕归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叙述:“这样的实验,是仅仅被应用于你一人的,还是有着更加庞大的受体?”

话一出口,谢燕归就明白,这是一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果然,岁暮,或者说,新一代的薪向阳,眨了眨眼睛,以沉默拒绝了回答。

谢燕归突然就对这远超城中城进度的荒土偏门科技失去了所有兴趣。

他从那些陈旧,却依然昂贵的器械中移开了目光,抬头仰视着荒土少有的明净灯光。

——没有被过度消耗的、没有糟糕大气降水酸蚀痕迹的、或许还定期更换的照明器持续稳定地被消耗着。

就像身侧这个被他占据了悠长记忆轴上一小段的孩童。

是的,孩童。

夜深时系统空间一瞥间,沉睡中抽搐的生长痛;偶尔撞见,放空目光的沉默深思;甚至某些时候,不知刻意做出,又或是顺应本心露出的童稚娇态

还有……

谢燕归感受着手上被逐渐加大的力道,余光里的人影攒动间,他张口,报出了一串足以让一无所知者头晕眼花的科学命名。

还有,对提供过庇佑的年长者下意识的依赖。

再低头,少年的脸上已是年龄不符的凝重,见谢燕归看过来,他迟疑着提问:“这些……哥哥是打算做些什么?”

有些时候,获得一个答案并不需要被求证方真正说出口。

谢燕归厌烦地“啧”了声,倒不是很意外。

“这是你…算了。”他顿了顿,烦躁拧眉,绕过了对伦理的定义,“宁北雁的小动作罢了。”

“宁……哥哥的父亲?”大概对那点相互间虽然一团乱麻但切实存在伦理线的顾忌还是压过了对宁家的厌恶,这位薪火首领一开口,居然比谢燕归还要礼貌克制上几分。

“哥哥不用担心。”

见谢燕归半天没有应答,纠结几秒的岁暮想了想,掀开了原本不准备透露出底牌的惊鸿一角:

“既然荒土的应对方式这么久都没有被拆穿,想来江菱相关方面的研究应该不足以……实现目的。”

“嗯?”谢燕归在他的暗示里并没有第一时间顺着对方的逻辑思考,反而抬头看了眼后面跟着的一小片人群。

不知道是出于误伤了自家首领现任监护人的心虚,又或者身边这人的特意交代,一行人从最初就拉开了将近一个房间的距离。

如今岁暮明里暗里地已经开始给他透露出些许涉密信息,却也不见其中有人上来阻止。

谢燕归收回目光,没有回应对方的安慰:

“看来你在荒土的地位相当稳定。”

最开始的妥协尚且还可以归类于薪火众人对自家信息差掌控又或岁暮为人有分寸的信任,现在明目张胆的开小灶却是不得不定性为身旁这位组织头子对手下的掌控力了。

在已经付出了相当大代价的情况下,放弃岁暮已经成了沉没成本极大的最次选择。

对方是薪火实权首领这一事实尽管在感情上是被隐瞒欺骗的难以接受,但于理智上,一个不需要自己另添麻烦处理帮助的高位同盟显然会更有益于他后续各种计划的落实。

少年原本略带担忧的神情在他的感慨里迅速僵硬淡化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几次欲言又止后,到底化为了一句闷闷不乐的“嗯”。

谢燕归在他消极低沉的应声里放弃了两秒的思考。

总不能是因为过惯了城中城的富贵日子,一下不能习惯荒土的恶劣生存环境了,他这土生土长的城中城人都还没开始抱怨呢。

岁暮却好似真陷入了什么悲伤情绪一般,直愣愣站在原地没再动过脚步。背后的一群人像是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异常,看向了这边,小声讨论着。

谢燕归凝视树桩一样杵在原地的岁暮半晌,对方的头执拗地埋着,仅仅给谢燕归留了个发旋。

谢燕归几乎要怀疑眼前的“岁暮”是不是真的被换了个克隆体,至少在城中城里,那只被捡回家流浪狗崽子是不会这样直白地表现出在等着自己的安慰。

不耐烦的叹气落下,眼皮子底下的落魄幼犬像被刺激到,不安地挪了挪脚。

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些。

谢燕归正要回头去看这扰乱气氛的嫌弃声是由谁发出,却在突然强烈起来的喧嚣里迟来一步意识到声源发出地正是自己。

“我确实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谢燕归在心底这样为自己定性。

已经长久没有被开启的思维交流选项注定着不会有任何生物回应他的话。

谢燕归不是一个容易被道德绑架的人,至少上一个试图这么做的谢睦邻铩羽而归。

身后的指点是对于他们情绪化的幼年首领的?还是关于他这个过于冷漠的监护人的?

谢燕归是一个不会妥协的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

而现在,谢燕归叹了口气,第一次揉了揉被自己划进庇护圈的幼犬。

“你刚刚似乎想说什么,但好像有些纠结,也并不乐意分享,所以我没问。”

“只是现在看来,或许你还是更希望我问问。”

“如果是因为人多,我们也可以另挑个时间场合再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