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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谢燕归的世界(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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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群建筑并不多,或者说,能够被坦然展示于人前的部分相当有限。

短暂的自我价值展示过后,岁暮相当自然地遣散了身后乱七八糟的挂件们。但他同样没有带谢燕归去往新的落脚点,而是借着请求名义地,带着谢燕归继续“参观”。

穷山恶水,有何可看?

其中自有世事艰、众生难。

像是找回了自信的岁暮走在谢燕归身前半步的位置,挥舞着胳膊划过以总体熙熙攘攘掩盖住每个单体都体形销骨立的人群:

“荒土资源有限,食物很多时候相当难得,我们会在固定时段提供能够使用积分进行兑换的救济粮。

但最近形势紧张,在食物优先保证了技术和决策人员的供给后,剩下的就更少了。

为了保障更多的人能够得到存续,我们换用了营养低一些,但更加价廉易得的材料,换取难度也不可避免地上升了些。”

谢燕归的视线顺着扫视过蚁群般庸碌又落魄、正按照某种秩序艰难挪动的人群,极佳的记忆力让他轻易辨认出了其中的一者。

“薪向阳,有没有人曾经夸过你,是真的很精于算计?”

那是先前某次视频里,白泽曾经展示过的,来自荒土,却已联系不上的某位江菱附中的学生。

或许是这片土地实在贫瘠,几个月下来,资料里勉强端正的人已经瘦得脱型,混在人群中,成为行尸走肉中麻木的一员。

第一次被他带着另一个名字尖锐质问的人久久没有回答。

于是谢燕归跳下俯视的坡地,破开线性巡回的人流,将袖口里放了许久的那管营养剂不带犹豫地平直递出。

少女抬头,无神的脸上先是迟钝地划过被天降横财砸中后慢了一拍的巨大惊喜,却在看清他后的一瞬间颤抖着,端正平静了下来。

谢燕归摊开手,营养剂安静地躺在手心.

如果少女有意接下这份恩馈,甚至不必去抓,只需同样伸手,再给出一个羞于接受的似是而非暗示,这荒土中的稀缺生存物资就会毫无二话地归属于她。

少女的脸上艰难地浮现出了意动与挣扎。

谢燕归没有说话,那支造价高昂的营养剂仍旧一动不动地置于少女触手可得的位置。

周围接二连三响起的吞咽声清晰、响亮,而连绵不绝。

少女自然也是向往的,抬起的头只僵持了几秒,也许是败于谢燕归安静的注视,又也许是生存的硬性条件过于诱人,很快,他的视线再度被营养剂吸引,牢牢黏着于其上。

像周围的所有人一样。

谢燕归垂眸,同样将目光落在了那管营养剂上。

城中城特制的营养剂不仅能提供大量供以维生的能量,还具有微弱包括改善体质、治愈暗疾在内的多种附加价值。

这也是他先前被没收了“自带粮”,只能吃“牢饭”的原因之一。

此时此刻,正如抱金行于闹市。

相比较下,他的那块“金块”甚至更加珍贵些。毕竟在货币体系崩塌的背景里,这是能够直接用于生命延续的“机会”。

好在,谢燕归与那毫无反抗能力的“稚子”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不仅可以将手中的“金”护住,如果愿意,他还可以赠与任何他选中的人。

他再度将手往前方伸了伸。

但少女却好像受到惊吓一般骤然回神,迅速将手背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

“谢谢您的好心,但我不能要。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太差了,我想您比我更需要它。”

谢燕归顿了顿,并不相信自己的脸色会差过周围的任何一人。

——被他娇养了不短时日的岁暮除外。

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少女笑了笑,那张缺乏营养而枯槁的脸上一片明艳释然。

“您好像认识我?很抱歉我并不认识您,但对我而言,您的气质太熟悉了,曾经……”少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分享着自己的经历,“那位先生也是这样安静地站在我面前,提出会资助我在学校的一切开销。”

“我当时甚至还以为他会另有所图。我身上能被图谋的部分不多,信息,或者未来……我太害怕错过来之不易的机会,在思考后还是选择同意了。”少女面带愧疚地歉然一笑,却并无对自己所思所想的遮掩美化之意,“后来我才知道,他资助了附中所有来自荒土的学生。”

“唔,有点扯远了。”少女学着记忆中的模样,模仿着行了个城中城制式的礼,“曾经我也有一些同学好奇过荒土的食物,但大多数只是在尝试过第一口之后就吐了出来,一小部分试着咽了下去,然后告诉我不会尝试第二次。”

“您的身体状态看起来相当糟糕,我不能背叛生养自己的土地,但我想,至少比起习惯了这些食物的我来说,您会更需要这个。”

“城中城人?那就更不需要客气了。”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的撺掇,一念之差下,终是有交头接耳的蠢蠢欲动者冲了上来。

继而便是前赴后继,连绵不绝的群氓。

贪婪与嫉妒在这些脸上交替闪烁着。

谢燕归终于回头看向了被他用一句话甩在场景舞台之外的岁暮。

算计人心者嘴角僵硬地勾了勾,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很让人诧异,荒土竟然还有官方军。

在官方力量的介入下,一人难以全身而退的暴动很快被制止了。

皆大欢喜、美好结局的,少女得到了她善良的“奖励”。

人为主导的闹剧如开端一般被控制着潦草收场。

沉默比暴怒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岁暮甚至不敢试探性地进行肢体接触,只踌躇着拽住了对方衣袍的一角。

谢燕归的脚步停了一瞬。

他身上还套着那套被自己调侃过“囚服”的,既不保暖又不合身的宽大衣服。

被岁暮一拽,难以阻止地向下滑了滑。

“三个问题。”谢燕归落下的眼神平静而冷淡,“人是特意安排的?”

岁暮的手慢慢松开了。

“是。”

他不敢抬头地补充:“从视线落点,到人群分流……不止一个。但排在最前面的是她,也是我认为的,最适合的一个。”

“最前面”。

所以,是受骗者过于愚蠢,不过一把饵料中最先落下的一枚,甚至还未布下罗网,便已经迫不及待咬钩,将性命弱点轻易相告。

未对对方推诿逃避予以回答,谢燕归径直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事人知情吗?”

“不知情。”

“按照她的性格,提前告知预演反而会带来相反效果。”

“所以我们只是告知了她的……监护人,让她以为家庭遭逢大变。”

所以,这位能从荒土千军万马中顺利卷入江菱附中,理应得到优待的少女才会落魄到来领救济粮。

只为了更进一步展示出“荒土风貌”,换取覆盖更广的受益人群。

而她甚至在为“不能背叛生养自己的土地”而向被拒绝的施恩者道歉。

从蜡烛被改造成长明灯消耗的薪火首领,正在不加怜悯地点燃照耀范围内的另一簇烛火。

可怜、可悲又可笑。

但谢燕归的声音依旧是无悲无喜的:“最后,在你的这次设计中,你预估着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怎样的设计?无非是将擅自臆测的被选择点一再卖弄。

既然是出自怜悯,那就揭开展示出更多狰狞的伤口以换取当下可得的利益。

寻常人家大抵都会欣赏于泥瘴中挣扎后坚持着向上绽放出的花朵。

不为所动也没关系,他的预案足够多,远不止展现出恶劣环境与良好品格相对比一种。

好在从谢燕归给出的回馈上来看,他的第一个方案就已顺利如愿。

他也因此不必再向这位愿意予以他善意的收养人暴露出更加劣质恶毒的部分。

“对不起。”

这实在过于难以启齿,对两人来说却也足够明显,岁暮到底没能有勇气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进一步分享出他对自己的剖析。

出乎意料的,谢燕归并没有抽身离开。

仿佛困宥于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

谢燕归似乎对他过于执着,也过于宽容了。

一瞬间,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福至心灵。

“对不起。我、我的记忆,薪向阳的记忆……”

岁暮深吸一口气,趁着理智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猛然冒出的那点猜测加以分析否定,一口气将先前难以出口的倾诉吐露而出,语言颠倒而混乱,“薪向阳的记忆告诉我,这样的的设计能够导向想要的结局,但我……”

他抬头,神色惶恐又迷茫:“我是薪向阳吗?或者只是一个薪火需要的,名为薪向阳的工具?

我需要按照记忆里的经验,像每一段的重复里一样,根据、根据那些应有的言行复现着薪向阳该有的性格,才能、才会是他们承认的薪向阳。”

“到后来,我甚至分不清那些想法是出于本心,又或者太多次重复的习惯……如果我就是薪向阳,他们为什么会在那些重新开始的记忆里指指点点,申明我不是?

又或者,在认识到自己是谁之前,我就已经被要求着按照他们的模板,去贴近、去成为下一个薪向阳?

于是我们有了无数的薪向阳,也可以借机光明正大地向着每一个人去宣称,我们有着永恒的、不灭的领导者。

借着那一个个薪向阳堆积下来的权威,将每一个未来可能会被认定为错误的,抢先一步定义为真理?”

“你在害怕。”不知什么时候,谢燕归竟已不管不顾地坐在了地上。

他揉着额角,从自己的疼痛中抽出手来,打开了那管未能送出的营养剂,递给岁暮,“这就是你之前在实验室想要分享的东西?”

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让岁暮习惯性接过,在喝下一口后,营养剂那众多的附加作用之一终于让他冷静了下来,以沉默消极抵抗着自己不知是否误解的失态。

“也不算很意外。”谢燕归自动将他的反应理解为默认,看着岁暮掩饰性的吞咽动作,“秦锦书……我的某个朋友先前还疑惑过:为什么这次薪火新选出来的新首领不叫薪向阳。”

暗度陈仓下,甚至所有人都已经将“薪向阳”默认成了薪火首领的职位名称。

“事实上,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远超出了城中城对记忆流转模型的的预估。”

谢燕归回忆着自己查过的资料,没有在意岁暮在无意间的夸奖中骤然明亮起的眼睛。

“关于薪向阳这个身份不被承认,是指江菱城建的第26年到28年,薪火两年内换了六个首领的那段记录吗?”

作者有话要说:讲个笑话,我原本预计第一个世界8w字结束

遥 遥 无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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