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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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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谷跑马场,谢还灵和步少棠两人一身劲装,双耳足蹄飙风清扬,一阵飞驰过场,引得围观的雪月派弟子一片喝彩,两人勒着缰绳,隔着老远,冲孟花啼笑了起来。

孟花啼披着一件白衣披风,面庞澄莹皎洁,眼眸里含情,她目光就没挪开过马背上步少棠,目光所至皆是你,大概就是这番景象了。

谢还灵虽然赛赢了步少棠,但见着两人眉目传情,心里很不是滋味,道:“哎阿嫂怎么只看你,不看我啊!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步少棠望了望,道:“你滚!平日娘和花啼包的饺子,就你吃得最多,我都没吃几个!”

谢还灵嘴上说着不跑,手却拽着步少棠,又跑了起来,道:“你想吃叫师娘做呗,多包点就是了。对了哥,我出来时,师娘说,师父晚点就会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步少棠道:“最好别真是剑灵魂体作祟,早知道,我就和爹一同去了。”

谢还灵道:“梵净山一事,奉天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也去不了,如果你去了,桃花谷怎么办?”

他又道:“放心吧,师父顺山道直下,只要降伏了妖兽,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步少棠挥着马鞭,道:“奉天宗为夺剑灵魂体,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我们归家途中遇上几家小门宗,跟他们素无怨仇,竟也要肆意乱抓,赶尽杀绝。素怀容这么做,恐怕是为日后炼出更多血尸做准备。”

谢还灵骑在马背上,与步少棠并肩而行,道:“哥,依眼下的局势,奉天宗定然会上门找雪月派的麻烦,我们该好好筹划一下,应对之策。”

步少棠道:“如何应对!除了布设禁障,还能有什么法子!”

谢还灵道:“就算没别的法子应对,但布设禁障也能以防万一,走吧。”

步少棠颔首点头,随后指挥着诸名雪月派弟子开始催动剑阵,不多时,桃花谷仙都紫府,现出一个皓白流光的半圆光圈,光圈映着数朵透明桃花,罩在桃花谷上空。

禁障正要布设完成,谁知,远处突然炸开一朵曲水纹的烟花信号弹,谢还灵眉头微蹙,气氛略微有些凝肃,步少棠望着那烟花炸开方向,正是步曲觞前去的方向,道:“这是爹发的紧急求救信号,不好,爹一定是遇上麻烦了。”

谢还灵皱眉思索,道:“这烟花信号属实不对劲,以师父的修为,不可能遇上难敌的妖兽,不对,师父一定是遇上奉天宗的人了。”

听得这话,步少棠心中一股寒意蹿上心头,他手指僵硬地拽着缰绳,道:“谢还灵,你和花啼赶紧回家通知娘,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谢还灵喊道:“可是......”

话未说完,步少棠挥着马鞭,往烟花炸开方向袭去,约莫行了一个时辰,步少棠在半路,迎面撞上策马而来的雪月派弟子,那几个弟子,是步曲觞出发前带的随侍。

步少棠猛地勒住缰绳,弟子踉跄地跳下马行礼,急声道:“少主,出事了!”

步少棠看向几位随侍,眼神匆忙寻找,但是没有步曲觞的身影,神色一变,望着地上的弟子,道:“我爹呢?”

一名随侍捂着正流血的伤口,哑声道:“少主,奉天宗弟子藏在驻镇仙府的界地内,故意放出傀儡,伪装成邪性妖兽,引宗主前去除祟,下设仙府镇守的弟子,全被杀了!”

步少棠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我爹哪里去了?他人呢?”

另一名弟子手肘之下,半截手没了,步少棠看见他道服上被银鞭抽打痕迹,便知这半截手是被活生生扯下来了,弟子流血严重,言语不清地道:“......遇袭被慕京箫困住了,我们本想去救宗主,可宗主......”

那名弟子失血过多,说话有些艰难,道:“可宗主一人拦住了慕庭晏,叫我们回来给宗主夫人传信。”

步少棠狠声道:“你们速速回去,通知我娘,我要去把我爹带回来。”

几名随侍想上前阻拦,可还未待说完,步少棠马鞭便已抽响,身如一支利箭,朝着他们来的方向,急冲而去。

一名随侍望了望步少棠身影,道:“你们两个,快回桃花谷传报,其余人随我护少主!”

步少棠在桃花林间扬鞭奔驰,挨肩而过的树枝,扯着他的衣衫,手中的缰绳,勒了又勒,没有半分松懈。疾行许久,凭靠随侍的指引,终于赶到了满目狼藉的仙府,他仓促地翻找着被火银鞭绞死的一具具尸体,但是,步曲觞身影不在其中。

他越找不到步曲觞,心里越发着急,整个人忐忑地环顾四周,想了许久,才意识到他们落入了奉天宗的圈套。

就像当初,慕京箫抓住谢还灵一样,抓住了步曲觞,下设镇守的仙府里根本没有邪性妖兽,慕京箫没直接率人镇压前往桃花谷,他费尽心思将步曲觞引出来,目标就是为抓住步曲觞。

步少棠猛然翻身上马,立刻急朝桃花谷方向,奔驰赶回去。

这边,适才步少棠前脚才离开,花湘影便率人冲入了桃花谷,跑马场华台下,如潮水般涌进一大批身穿红黑怒鹰纹道服的奉天宗弟子。

花湘影身着一袭红衫,身姿轻盈,妩媚惑人,口中传出的话音,有些缠绵甜腻,她遥遥地望着沈秋辞道:

“沈娘子,幸会啊,盟主命我前来拜会您,怎么也不出门迎一迎。”

沈秋辞青衣飘飘,襟带迎风而动,伴随着花湘影的笑声,从另一边门口走到孟花啼的身旁,谢还灵肃然地道:“师娘,奉天宗的人竟敢闯进来!”

沈秋辞将二人护在身后,面上多了几分警惕,语气镇定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们要来便让她们来。”

闻言,花湘影冷笑一声,很是狂妄,望着桃花谷四处,道:“莫非我来错了地方不成,雪月派桃花谷竟不如君临城的废城。”

沈秋辞神情凝肃,目不斜视地直视着花湘影,花湘影轻摇慢步走上台阶,沈秋辞道:“花湘影,你来我桃花谷,想要做什么。”

花湘影道:“来做什么?这个说来话长,自君临大乱之后,我们也许些年未见了,坐下来先叙叙旧吧。”

沈秋辞心知花湘影先前是谢武身边侍女,如今入了素怀容麾下,为其效命,今日贸然闯入桃花谷,事情决计不简单,见着花湘影,沈秋辞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痛恨,脸上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之色,面上具是冷肃。

沈秋辞道:“叙旧?”

花湘影自顾自坐在茶桌一位,笑吟吟道:“当然,上回见到沈娘子,还是在君临城匆匆一见,如今时光倏然一过,难得再见沈娘子,坐吧!”

谢还灵冷哼一声,欲出言却被沈秋辞拦住,冷笑一声,仍是站着,道:“那好,我且问你,你此番所为何来。”

花湘影嫣然一笑,兴味盎然地点着雪月派的弟子,指指点点道:“这几个瞧着不错,身子健硕,修为也不低,就是生得有些不入眼。”

“那几个都是萝卜头,身量差劲,牙齿也长得不锋利。”

“沈娘子,你好歹也是名满仙盟的女仙子,这收弟子眼光可真真跌眼,不知收些刚猛强健的弟子吗?连个大门都看不牢实,想不到堂堂雪月派,竟收一群没用的废物。”

她对着台下雪月派弟子一通指点,贬得一文不值,仿佛这些是她脚下的奴仆,沈秋辞镇定自若,眉色没有半分抽动,镇定的气息瞬时感染了身后的谢还灵和孟花啼。

花湘影坐在茶桌旁许久,见没人上前给她行礼,睨着几人,道:“沈娘子,雪月派收的弟子不入流,便也罢了,怎么连礼数也不懂,尊客上门,连跪拜行礼都不会?”

沈秋辞没有回话,昂首直视,一手负在腰前,腰肢纤细挺直,无不透出一股凛然不可犯之姿。

孟花啼回道:“桃花谷跪拜之礼,奉的是逝世先祖,只怕姑娘无福消受。”

花湘影目光从孟花啼身上扫过,听到这是阴阳怪气咒她,不禁惊讶圆睁道:“往日雪月派的仆人,见着家里主人都不行礼的吗?”

孟花啼道:“雪月派的礼自在心中,跪拜俯首之礼,得分时宜。”

花湘影目光落在孟花啼身上,道:“你是哪位?”

沈秋辞道:“她是我的女儿。”

花湘影立刻就明白过来,轻蔑地笑一声,道:“沈娘子,要我说来,雪月派门风当真是另类独特,连外姓贱婢也敢爬到主母头上,这样的女子在奉天宗,可是要被盟主吊起来鞭挞的。”

沈秋辞从容不迫地道:“你当花啼是什么人,她是我亲手养大的女儿,谁都没资格训她话,也没有任何人,能动她一根头发。”

花湘影知道孟花啼原系风火门逐出的五庶女,这样没有身份的人,放在仙盟百族,根本毫无地位,如今却被沈秋辞奉为心尖肉。听得她这么说之后,花湘影只觉自己,好似听着什么笑话般,轻笑了一声道:“沈娘子,此话说得未免也太不把仙盟百族的秩序放在眼里,仙盟百族,谁不讲究出生贵贱,有的人天生就是主子,上流名门高派维系更迭,生得不好,那就是贱命!若是贵贱无差别,那你雪月派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宗主,雪月派血脉又如何称得上正统?”

沈秋辞知道她话中意思,心中却不以为然,转而质问道:“不过,你上我桃花谷,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血脉正统?”

花湘影眼波流转,俏然一笑道:“沈娘子是个聪明人,我今日来呢,乃是奉盟主之令,携要事前来与沈娘子商议,若是沈娘子肯坐下来相商,我便留你身后那小子一命,你觉得如何呢?”

谢还灵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一声。

沈秋辞哼了一声,道:“这话说得倒是奇怪,雪月派与奉天宗的关系无半分渊源,又能有何要事相商?”

花湘影面不改色,道:“沈娘子,你可真是好生无情,奉天宗与雪月派关系怎么会不匪浅呢,盟主那是什么样的人,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叫盟主听见,可是会寒心,引来杀身之祸呐!”

她看着谢还灵,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这个人的爹,用孤山的失眼蛇杀害了盟主的丈夫,以及数位至亲,今日我便是奉盟主指令,前来捉拿谢氏余孽,希望沈娘子你交出此人,给所有因遭阴川派残害的仙盟百族一个公道!”

谢还灵没说话,微垂着头,想起步曲觞离开去往雪月派下设仙府,镇压妖兽,又突然遇上紧急求救信号,心道:花湘影孤身前来桃花谷,捉拿谢还灵,可以理解。但她率着这么多人前来桃花谷,显然其中不简单,若是今日为镇压桃花谷而来的话,如此重大事情,为何慕京箫不在。而且,花湘影还专挑步曲觞、步少棠都离家时候闯进来,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花湘影目光盈盈地道:“沈娘子,我没记错话,这个人应该是君临歌伎虞晚人之子吧?可惜啊,他爹娘都是罪人,为了一个罪人之子,得罪整个奉天宗,我相信沈娘子心里,应该识得孰轻孰重,要是你们桃花谷执意要给他作保,那今日赔的可是你全家性命。”

花湘影又重新坐在茶座主位上,哼道:“沈娘子,这人,是你亲自动手呢?还是交由盟主处决?我可是给了你选择的权利呢。”

沈秋辞怒道:“若我不从,你欲待如何?”

花湘影道:“沈娘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己亲自动手呢,刀锋过喉一口气而已,但若是将他送到盟主面前,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被千刀万剐,再斩其头颅悬挂城墙,亦或是被炼制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血尸。只要你斩下这小子人头,给我拿回去交差,保你全家无事,又有何妨呢?”

沈秋辞双眉扬起,道:“只他一人之命,换我雪月派满门无恙?”

花湘影点头道:“没错,这个买卖划算罢。”

谢还灵站在几人身后,连挪一步都挪不了,花湘影想靠近他,沈秋辞便站在身前,不让她靠近半分。

花湘影见她迟迟不动手,催促着道:“沈娘子,你可是要想清楚,我们奉天宗只要一个交代,他一人之命可抵你雪月派满门,包赚不赔呐!不然,过些时日,盟主亲自前来,可就没我这么客气了!”

沈秋辞眼神森寒,完全没了往日温柔似水的神色。跑马场内,气氛凝肃,她负手一挥,宽大的青衣袖摆散开,一副青蓝玉璨仙琴显现在手中,是她的一品灵器“春见寒”,顾名思义,春寒见逝思方尽。

她轻轻拂过琴弦,望着花湘影,阴声道:“弦杀出琴,那是一定要见血的。”

花湘影见她现出灵器,以为她真要动手杀了谢还灵,心头暗喜,嘴上继续挑拨离间,道:“好!沈娘子,今日只要你动手,取了他的人头,我便饶这群雪月派弟子一命,如何?”

沈秋辞陡然色变,挑眉道:“什么意思?!”

花湘影莞尔道:“什么意思,沈娘子,不瞒你说,近日盟主下令,众仙盟百族,各大门派都得献纳百名弟子给盟主进行炼化。这桃花谷么,是名门大派,当然得做个表率!我看啊,桃花谷就奉送一千名弟子,作为贡礼,敬献给盟主吧!”

难怪她方才一进桃花谷的跑马场,便开始对着雪月派弟子指指点点,俨然是真的把这些人当做进贡的献礼,送往奉天宗炼化成血尸。

谢还灵怒声道:“什么贡礼?!他们都是我的师弟!”

花湘影不紧不慢,缓步走到沈秋辞身前,笑道:“沈娘子,我劝你呢,还是尽快动手,留着这种无知小儿,也是个祸害。这数百年来,都是奉天宗统领仙盟百族,而今这个罪孽之徒,当着我的面,说出分裂两家的话,可是大大的不敬!本来我以为,你不会交出这谢氏余孽,但是看到你刚才对我的命令,如此乖张温顺,想来那一千名雪月派弟子,也不是大问题,毕竟一群废物对你......”

话音还落下,沈秋辞就扬手拨动了琴弦,弦杀如掌,重重击在花湘影心口。

这一扬琴好似蓄力已久,就等着这一刻爆发,花湘影被突如其来的弦杀击得跌了几个踉跄,‘嘭’的一声重重撞在木柱上,双目布满血丝,嘴里吐出一口血,发指眦裂。

花湘影原本言笑晏晏的表情,在这一刻,彻底没了笑容,她终于明白,沈秋辞现出灵器,根本就不打算取谢还灵的人头,而是打算攻击她。

跑马场台下数十名奉天宗弟子‘啪’的齐齐抽鞭,沈秋辞抬手仙琴腾空而立,五指扬手一拨,又飞出一道清冽肃冷的弦杀亮光,霎时击倒一片。

花湘影也不是吃素的,趁着空隙翻出后背琵琶,双手一捻,数十道琵琶弦音,犹如细长透明的刺针,朝着沈秋辞疾射冲去!

突然,沈秋辞回头,扬手一挥,春见寒的弦杀之势比惊雷闪电还要快,肉眼可见只一瞬,就击掉了花湘影袭来的杀气。与此同时,她几步上前,抬腿挑开了花湘影手中琵琶,霎时揪住她胸前衣领,直往木柱上撞去,暴怒道:“我雪月派界地,岂能容你造次!”

说完,沈秋辞抬手欲要抓花湘影脖间,花湘影伸出一掌,击开沈秋辞的抓来的手掌,道:“贱人,你敢打我!盟主已经下令要取了你的命,今日你敢杀我,来日你们雪月派上上下下必要遭殃!”

花湘影没了武器,见她杀意滔天地抚琴在前,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仓皇作躲。

沈秋辞眼中削寒,破口大骂道:“取了我的性命?是要砍了我的头,还是屠我雪月派满门?那姓慕的又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搁在从前,给虞晚人当踏板都不够格,你把他当什么免死金牌?怎么素怀容说保你,你就真以为自个儿见不着阎王?!”

一旁,孟花啼挡在谢还灵身前,二人看得这场交锋震惊不已,这是她们十多年来,第一次见沈秋辞发怒,以前火气再大,也不会破口骂人。

今日这一幕,属实是触及底线,让人心头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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