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停留在粗壮的树干上，萧燚就在窗子里面跟它对视着。
他其实很想跟关越视频通话来着，但关越当时拒绝了，他怕贸然拨过去会打搅到……等等，这不是萧军山的说辞吗？
萧燚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发消息。
名称：在吗？方不方便通个视频？
久无回音。
他耐心又焦灼地等了三十分钟，消息提示音还是没有响起。
萧燚放下手机的手在中途折返——算了，等不了了——他打了关越的电话。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关越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入耳膜，伴随着热烈的音乐声。
“萧燚？等一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好。”
“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关越那边传来门一开一关的声音。
耳朵里的杂音一少，关越的声音便尤其的显。
他音色很清朗，发音圆润清晰，语速偏缓，透着股慵懒的劲。
萧燚一开口：“你声音很好听。”
关越一时无话，“……我们上学期几乎每天都在一块，还没听腻呢？就连李一哲最近都对我冷淡好多，整天都让我滚。”
“那是他喜新厌旧，新的还不如旧的。”萧燚有个存了几天的问题，“那天你叫的虹姐，是你亲生母亲吧？”
关越：“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妈长得也不是很像，至少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那种。”
“眼神，”萧燚听着关越“啊”的一声，笑说，“你俩眼神真的一模一样，都很清澈。”且，勾人。
“眼神清澈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们母子，你这个理由可站不住脚。”
“为什么叫她虹姐？因为她漂亮吗？”
“因为她不服老啊，她说她自己长得太年轻了。被叫老妈太违和。”
“你在跳舞吗？”
“正在学一支超级超级超级难的新舞，学好了下次跳给你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闲话，竟也不觉得无聊。
萧燚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看消息了吗？我原本想给你打视频，但没征得你同意。”
“啊，”关越打开聊天界面，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之前的消息了，他于是说，“可以啊，不过白天我跳舞，你晚上八点多再打给我吧。”
“白天跳舞？那你寒假作业不是一点没做了？”
关越一拍脑袋，含含糊糊地说：“没有啊，就多少还是做了一点，就是不多。”
“那视频连线再一起写一会儿？”萧燚顺理成章地补充，“正好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免得你一直没时间写。”
“行吧。”
一直到除夕之前这十天左右时间，萧燚都是早晨锻炼、背记、复习、预习，下午做作业、陪家人，晚上是完完全全地就跟关越视频连线，顺道复盘一天的学习。
关越则是起床简单地垫吧一点早餐就去跳舞，下午五点左右回家，吃过晚饭等关北望和虹姐散完步进了房间才给萧燚打电话。
他现在是干什么都习惯躲着关北望了，但从不瞒着虹姐。
他们视频电话的内容主体就是学习，空闲时聊个几句，这么一天天下来，过得还很充实。
跨年那天晚上十点多，萧燚被萧军山拉去郊外放烟花。
萧军山点了一箱，说这是给陈黎安和妹妹萧辰的烟花，能祝她们来年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萧燚听了，也拉来剩下一箱点燃，他在烟花炸开前掏出手机，录下了一整片绽放的花火发给关越。
名称：[视频]
名称：牛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收到消息的时候关越正和虹姐在客厅里看春晚，他摊在虹姐的右边，关北望端坐在虹姐的左边。
关越打开一看，漆黑的夜幕无星也无月，绚烂的烟火一簇一簇冲上天际，极致的黑与极致的多彩泾渭分明，边缘勾勒出遥远的祝福。
他一下坐直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做没看见明早再回？还是说句客套的“谢谢”？
虹姐感到他的坐立难安，跟他摊在一块，问：“怎么啦？”
手机还未息屏，虹姐大眼一扫：“你也跟人家说‘新年快乐，事事顺意’呗，还愣着干啥呀？”
关越一直没有动作，虹姐撑起来：“要不我帮你回吧。”
这下关越动了，他抗拒地摇摇头，结巴道：“我…我就是…”
虹姐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宝宝，你总是想着给别人搭把手，可是也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我知道你帮萧燚的不会少，但他也陪你学习这么多天，一句祝福是理所应当的，别有负担。”
“回一句吧，宝宝。”
关越打着字，简单的八个字却删删减减，错了好几个音标。
终于打完字，却又不敢发出去。
他内心很有些焦虑，连春晚都看不下去了。
虹姐一直顺着他的脊背，也不说话，就是轻缓地抚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越才一狠心点了发送键。
对面几乎是秒回：谢谢[欢呼]
关越长出一口气，这次熟练很多地回道：不客气[呲牙]
虹姐又摊回去了，关越却没法再摊回去。
开学考那几天综合楼漂亮呆了。整栋楼是四合院的结构，中间的花园里几株秀气优雅的西府海棠今年初次绽放，花朵里飞起羞涩的桃红，像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我见犹怜。
然而景色怡人，花香沁人心脾，考试却如重锤一击杀得学生们片甲不留，裤衩子都支了几个洞，老底都漏光了。
无他，唯难哭人也！
因为题目难，萧燚反而真如他之前所说，恰好卡在了年级第五十。
近期疫情较为松缓，学校开放，这么久以来学生们终于能出去品尝校外的美食一街了。
这天，关越和萧燚就去了学校对门的一家钵钵鸡。
关越生无可恋：“美食都治愈不了我被考题创伤的心。”
萧燚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下个月不是就艺术节了吗？音乐、舞蹈，高一还有大合唱？”
“没事，我寒假学了不少舞，够用了。”关越说完一抹脸，“我寒假作业都写到哪儿去了？”
萧燚又说：“高二有戏剧，李一哲说他演赵氏孤儿里的孤儿，要我们给他多录几段，以后方便他嘲笑他自己。”
“他总算有自知之明了，知道挑自己适合的角色。”他说完把手从脸上拿开，“我的语文和物理啊啊啊。”
萧燚：“……”
他无奈地开口：“语文和物理算我的强项，你有问题的随时问我。有些特殊的方法你也要掌握。”
关越圆眼睛里闪烁着得逞的光芒：“真的嘛？要不还是算了吧。”
萧燚温柔地说：“真的。”
“那就谢谢你啦。”
说来也奇怪，关越之前对别人的帮忙很难安心接受，他怕别人帮他是另有目的，但是自从寒假被虹姐给开了窍之后，至少他对萧燚是全然信赖的，好像萧燚的帮助对他来说不是帮助一样。
戏剧节果然在考后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首先是歌手大赛，然后是班级大合唱，乐器、舞蹈、戏剧表演紧随其后，艺术节的两天期间还将在学校大厅展览书法、绘画作品。
西府海棠的繁华从树上转移到了青翠的草地上。
尚颜倾虽不是班里的文娱委员，但从小跳中国舞，学过美声，精通好几样乐器，这次的大合唱主要由她负责排练。小提琴是也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分身乏术，她甚至还可以担任指挥。
除了大合唱，尚颜倾还参与了舞蹈比赛，还用琵琶与夏南星共同演奏?琵琶行?，可以说是非常多才多艺了。
夏南星看起来不耐烦的样子，居然会弹文文静静的古筝，而且还是十级。
钢琴是关越。
萧燚看到名单的时候都很意外，他一挑眉：“你还会弹钢琴？”
“小时候偷学过几年，功底不深，上个台还是没问题。”关越不敢夸大。
然而排练的时候，关越即使身着宽大的春秋季校服，肥厚的袖子一撩，露出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腕和一截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手指纤长有力，仅仅是坐在钢琴凳前就可以想象到他弹琴时的优雅。
果然，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疾缓从容地跳跃，脚下的蹬踩也跟着有序而动，肢体的动作无一处不彰显自在与自信，音符便也随着动作流淌而出汇成小河，水流不大却也向着一定方向流淌，正如琴音，温和却又有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萧燚对音乐一窍不通，却也能听出几分厉害。
小提琴一加进来，激荡昂扬，更加令人心潮澎湃。
关越优雅开朗，尚颜倾温柔恬静，男帅女靓，他们就如同这乐声一般相配。
萧燚无比希望自己能拉小提琴，这样现在站在关越身边的也许就是他了。
艺术节第一天，关越换上自己的白色燕尾服，尚颜倾穿得是自己的一条黑色丝绒碎钻裙，白与黑，英俊的王子与与美艳的公主，他们同框的画面早已被拍下在各大校园群里疯传。
1楼：[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大家快来看看，一对璧人！给我好看哭了[哭]
2楼：真tm般配。这是什么豪门剧情啊啊啊啊！
3楼：海归的富商之子与叱咤风云的美艳歌女，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但他们仍然背负着国恨家□□患难同存亡……
4楼：3楼笔我已经寄过来了，什么时候开始连载啊？[托腮]
5楼：这不是一般那两个颜霸嘛，我c他俩凑一起这么炸裂！
6楼：好贵。不仅是衣服。还有人。
7楼：我刚去搜了一下，他俩各自的行头都好几千了……
8楼：关键他们穿的还是那些牌子里比较便宜的了……
9楼：有钱有颜有才，我好爱[应援]
……
176楼：c。今天星颜乐器生图[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177楼：这皮肤，我真的哭死。
178楼：尚白到发光好吗
179楼：一班那几位的颜，我真的说不出多余的赞美的话了。已词穷。
180楼：别光看脸啊，这俩一个古筝一个琵琶，玩得都贼拉六啊
181楼：尚是什么宝藏，唱歌第一，小提琴、琵琶、舞蹈怎么什么都会啊
182楼：还有一个不是也挺帅的嘛，名字四个火的那个，这次好像没怎么看见他
183楼：[图片][图片]我不允许你们没看过这两张图！他真的，这么死亡的灯光居然还能这！么！白！而且这张脸灯光下的阴影都好看到爆啊！
184楼：[图片]这是他的字吧？。。。
185楼：是是是！硬笔软笔都有，帅哥的字跟他的人一样都令我疯狂！
186楼：183集美啊，四火骨相真的没有缺点！！我愿称之为女娲毕设！
187楼：这哥们儿字这么有风骨啊？我去！
……
240楼：关这个街舞是压轴哎
241楼：尚和关不用说肯定是一等奖
243楼：这不就是军训上去跳舞的那个男生吗
……
364楼：我说什么，尚歌手、舞蹈、乐器全是一等奖，关舞蹈第一，萧书法特等奖。这年头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哭]
365楼：没有活路了，明后两天要月考[哭][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状态能对了，结果一写，好家伙，这些内容都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