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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生非彼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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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毁尸案之后已经过了一月有余,陈静琰趁着这段时间已将长安城各坊市、街道、店铺熟记于心。

闲来无事时,他便研究师父净玄大师给的古籍《山海经》。

古籍重在一个“古”字,上面记载的很多东西已不可考,但又并不能说明这些东西不存在。就比如前些日子出现的蛊雕,这本古籍上就有记载,说“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这倒是一点都没错,原来师父让他看这书是有深意的。

这一日,上午他研究完古籍,下午便去了西市一家酒肆。这家酒肆是胡人开的,规模比施固家大很多,店中还有不少胡姬,饭食也是做得极有特色,生意一直很好。

陈静琰是个穷人,这样的酒肆他原本是消费不起的,可前两天在大街上居然碰到个贼,他只是顺手将贼擒下,哪曾想那失主执拗,坚持要给他一笔钱财,他只好收了。

这笔钱数量不少,他捐了一部分给大兴善寺,另一部分留着今天特意来这好评如潮的酒肆看看。

胡姬笑意盈盈地将人迎到二楼,陈静琰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着,又要了一壶葡萄酒,点了些西域特色的菜,这才侧头看着楼下人流如织的街道。

他想这样穷下去不是办法,没事时帮人抓个贼、算个卦、教点防身术、捉个妖之类总能挣点钱。总之什么都能干,这些年跟着师父天涯海北地流浪,倒是学了不少本事,虽不算多精,可关键在于广啊。

长安百姓富庶者不在少数,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有钱途,以往时候净玄只管带路,吃饭问题多是由他解决。结果上次临走的时候,他把所有积蓄全都给了师父,所以现在是口袋空空。

“客人请慢用。”胡姬拿了一壶葡萄酒,又端来几样小菜,简单介绍几句后便去楼下招呼客人。

陈静琰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他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梦中他腰缠万贯,能买下大半个长安城,出门坐的都是宝马香车,吃的全是山珍海味。

“哎,太不切现实了。”

“少年人,你叹什么气啊?”

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店内客人并不多,同他说话的是隔壁桌的一个中年男子。这人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原人,但说话却一口地道的长安腔。

“看您不像是中原人,来长安做生意?”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道:“那你就错了,我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只是家中母亲是小勃律人,所以我才生了这副模样。”

陈静琰有点尴尬,道:“冒昧了。”

中年人摆了摆手,“无妨,我经常被人认错,不必放在心上。少年人不是应该朝气蓬勃吗,怎么你却在这里叹气?”

“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意。”陈静琰晃了晃杯中酒,朝着那中年男子笑了笑,“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中年男子爽快,索性把自己的酒也全都拿过来,豪气地说:“相见即是缘,我与小兄弟喝一场。”

两个人推杯换盏,这酒一喝,话题自然也就打开了。

“我年轻时曾去过蜀地,也不记得是哪座小城,当地百姓信誓旦旦地说有神龙现世,而那神龙就在江里。”中年男子失笑,“我那会天真,当真去江边等着,等了一个月,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事后想想,当今天子才是真龙,是真龙又怎么会在江里,你说可笑不可笑?”

陈静琰给中年男子添了一杯酒,笑说:“谁年轻时没做过几件傻事呢?”

连着说了不少见闻,陈静琰才知道原来这中年男子家资丰厚,这些年走南闯北游历过不少地方,见识远非常人可比。

不过他虽踏遍天下,却仅限于大唐境内。

中年男子又闷了一口酒,说道:“我母亲四十年前从小勃律来长安,这一来便再也没回去过,以前她总在我面前讲她的家乡,直到去世前都还念念不忘。我以前总不在意,可这两年却想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替她完成心愿。所以常来这酒肆中,看能不能碰上几个小勃律人,给我说说那里人情风物也是好的。”

小勃律是西域小国,与大唐隔着茫茫沙漠,他的母亲离乡千里,又几十年不得回,想必去世时心中十分遗憾。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我原以为此生最多也就想想罢了,可近来却做了一个梦,梦里母亲带着我回了她的家乡,她的族人都在城外等着她回去……”

思之切,梦之真,想来便是这样。

陈静琰默默抿了一口葡萄酒,中年男子醉醺醺地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傍晚回大兴善寺的时候,小和尚同惠居然在寺院门口等他,陈静琰有点摸不清楚状况。

同惠一张脸还是冷冰冰的,见人过来只是眼皮轻轻抬了一下,道:“施主,住持方丈说要见你,让你回寺后直接去找他。”

陈静琰这回不用人带,自己轻车熟路摸到住持的小院。禅房内传来一声一声清晰的木鱼敲击声,他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想着就这么闯进去是不是太不礼貌?

“进来吧,不必拘束。”

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陈静琰推开门后便看到住持面前放着一摞方形黄纸,他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直接问,只是道:“大师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住持慈眉善目,抬头看着他:“你来长安城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嗯。”

“近来寺里香客日渐增多,凡尘俗世想必让人烦忧的事也越来越多,寺里如今人手不大够,如果你有空闲的话不妨去前院看看。”

陈静琰点头应“是”,只是不知住持有什么深意,难道真的就只是让他帮个忙?他觉得不大可能,大兴善寺内僧人众多,为什么偏偏让他去?

怀揣着很多个想法,陈静琰回了自己小院,躺在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施固又一次站在乐游原上,每年三月三上巳节这里游人如织,今年他没有约朋友,只是一个人茫然地随着人流走。

不知不觉地,他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座小山丘下,山丘上有一片树丛,正值春日,满世界都是粉色的花。

施固慢悠悠往山丘上走,然后在人海中一眼便看到阿芝,阿芝还是当年那副清秀乖巧模样,让人看一眼便深深烙在心间。

他看到阿芝和她几个朋友坐在花树下,周围落了满地花瓣,微风一吹,花瓣和花香满世界飘。阿芝把发梢上的花瓣轻轻抖了抖,回头将盒子里的吃食都摆出来,又拿了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便和朋友们说说笑笑。

施固看傻了,呆愣愣地站在那没动。

“阿芝,你看看后面,那个人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

阿芝满面困惑地回过头,正好看到施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双手怎么放都不是,整个人无所适从得不成样子。

“怎么办,她看我了,我要怎么做?”施固内心很慌,越想越是不知所措,一张脸憋得通红,头抬起来又低下去,话都不会说了。

“你是饿了吗?”阿芝拿了块糕点过来,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还冒冷汗,是饿着了吗?”

“我……我今天还没吃饭。”施固讷讷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那糕点,其实他刚刚才吃了饭,只是想多与阿芝说几句话。

阿芝道:“朋友那里还有,你慢慢吃,不够我再去拿。”

施固只管点头,等阿芝回到花树下,他又止不住往那边看。

“阿芝,你是不是变笨了,那个小郎君哪里是饿着了,我看八成是看上你了,哈哈哈……”

“你们……”阿芝被朋友们一捉弄,脸跟着也红了几分,小声说:“你们不要胡说,他就是饿了。”

“对,就是饿了,我们阿芝心善。”

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有个年纪稍长的用手指戳了戳阿芝的额头,调笑道:“可别被骗去当了人家夫人!”

“哎呀,你们不要说了!”

“这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消散了,施固的眼里只剩下阿芝。

上巳节很快过去,阿芝和朋友们也离开了乐游原,施固在后面慢慢跟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大宅。

宅内宾客满堂,各处都装饰着鲜艳的红色,他一进门,便有人笑意盈盈地拉着他往大堂走。

“怎么才来,都等着你呢!”

施固看着自己满身大红的喜服恍惚了一阵,想起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这才跟着那人走。

“新娘子都等不及啦!”

阿芝也穿了件大红喜服,正和他面对面站着,周围的欢呼一声接着一声,一切声音于他而言如空气,他只听得到盖头底下阿芝轻轻的笑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众人簇拥着将两人送入婚房,施固此时才细细地看阿芝,阿芝一张脸白皙若雪,双颊微微泛红,唇上点缀着一抹朱红,此时此刻有种别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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