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扫了一眼，胸口的魔法符文在发热，提醒他此处的危险。

对面是坐着的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是他的第二大金主，穿着整齐，正试图从阴鸷的眉眼中挤出笑容。他身后站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眼神不善。靠墙还有一排配枪的保镖，零零散散有几个应召女郎，或站或跪。

科波特真是把对他的提防都写在表面上了。

安东尼泰然自若地坐在了为他准备的沙发上，生化武器总是比热武器更吓人，不是吗？

“安东尼·佩特，这是你的真名吗？”

“如果您相信，这就是我的真名。”

科波特眯起眼看着对面的人。他查过这个身份很多次，但从来不相信这是他的真实身份。无他，虽然安东尼和小时候很像，但是长相和年龄不匹配。而且安东尼·佩特失踪过，没有亲人，指不定早就没了，现在的就是个冒牌货。

但确实查不出他的其他身份。

科波特断定对方是个伪造身份的好手，现在也不是揪着不放的时候。他扯起嘴角：“佩特先生真是年轻有为，才二十六岁就能做那么多生意了。”

“承蒙各位先生的照顾了。”

安东尼不想废话，直接把铅箱放在中间的小桌上，把酒杯什么的推到一边。没人敢去触碰，安东尼自己打开了它。

猫眼石直接被甩在桌子上，安东尼揭开隔层，展示出里面的四支试剂。

“Adam-24，”安东尼把盒子往对面推了推，“挥发性很强，把它放进目标的房间，一分钟就能达到您的目的。十分钟后就会消散到无法检测。”

科波特看着眼前的透明液体，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十分无害，但是从加厚的试管和重重封住的管口就能看出些不同。他想要伸手把它们拿起了，但想起什么，又把手缩回去抄着。

“听说哥谭最近出了个稻草人，和你很像，也是搞化学武器的，用什么恐惧毒气杀人。”

确切地说是恐怖袭击，安东尼知道他的战绩，在一个餐厅释放毒气，让人们在绝望中死去，幸存者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安东尼：“同行？也许算是个前辈？”

“他叫乔纳森·克莱恩，也许你听说过。”

安东尼偏偏头：“没有，也许我该见见他，说不定会成为朋友。”

他们东扯西扯了半天，安东尼想走了。科波特却忽然问：“亲爱的安东尼，为什么你和法尔科内合作更多呢？不妨说说你的需求，也许我能为你做更多。”

安东尼想起什么：“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的勾当，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法尔科内是老客户了，默契程度高多了。

安东尼起身告辞，科波特也没有挽留他。等到安东尼出去了，他立刻站了起来，让收下把安东尼经过的地方全部消毒。

“录音如何了？”

这可是最新的韦恩科技，科波特对它寄予厚望。虽然现在和佩特的合作还行，但是指不定以后会拖他下水，录音就是好东西。

“先生，录音...只有杂音...”

“怎么回事？”

安东尼揣着声波干扰器走到街边等待。冰山餐厅处在企鹅人地盘的中央，比起其他街区要和平一些些，至少街头火拼比较少。现在是深夜，街上行人很少，比较近的地方停着些豪车，看着还干净整洁。

但是转过街角，就是哥谭的真实面孔了。小巷里蹲着瘾君子，□□在游荡，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的穷光蛋缩在垃圾桶旁边，混混在兜帽下打量着安东尼，似乎在估量这个人能不能宰。

这时，商务车在他们之间停下了。混混挺有眼色的，看出这是辆改装车，立刻把兜帽往下拉了拉，转身走入黑暗中。路灯上坏掉的摄像头反射出幽幽的冷光。

“先去哥谭医院。”

安东尼小跑进大厅，这里人不多，虽然哥谭经常有人受伤，但更多人会选择小诊所。医院要钱，还要登记身份。

年轻男人面对不耐烦的接待窗口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掏出了一百美元。女人的脸色好了点，在电脑上输入：“莎莉·内皮尔。”

“抱歉，先生，刚才，好吧，大概半个小时前，内皮尔夫人难产去世了，孩子也没保住。”

“杰克·内皮尔呢？我是说，她的丈夫？”

“不知道，找不到人。”

“他们什么时候入院的？”

“嗯...六天了。”

“为什么待产这么久？”

“我看看...内皮尔夫人胎位不正加上基础疾病，生育风险很大。”

安东尼明白了。他先去了停尸房，看莎莉和她的孩子。然后，他取了死去的婴儿的胎毛，催动了魔法石。

魔法石指引着他走出医院，一步步走向混乱的哥谭深处。夏季的哥谭有点闷热，他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把腰间的□□露出来，是不是低头看看手里的石头。

雪白的小石头上有一个绿色的箭头，指向的地方越来越荒僻，直到一片完全废弃的厂区。

耀眼的灯光照到到他，安东尼忍不住怒道：“谁在城市里开车开远光的啊？！”

漆黑的蝙蝠车从他身边冲过，把他的头发吹成一团乱。

“蝙蝠怪物今天吃错药了吗？”

安东尼揉揉额头，继续前进。

“化工厂？”

安东尼实在看不见，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地上有几摊血迹，还有东倒西歪的废弃架子，是打斗痕迹。

“好久不见...”

安东尼站在敞开的大门口，视线越过生锈的仪器，看见那个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男人。

“杰克？”

“不，我是小丑。”

芬妮打开门，高声说：“我回来啦！”

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转头看着她。母亲说：“你差点就过了宵禁了哦，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了。”

“这不是没迟到嘛，你不能怪我。珍妮呢？”

“你姐姐在做实验呢，你还是别打扰她了，万一她又发火了。过来吧，这里有哈密瓜。”

芬妮咔嚓咔嚓地嚼着哈密瓜：“我可以用一下电脑吗？露西亚今天给我推荐了一部电视剧。”

“当然可以，不过要尽快，你应该在十点半之前开始洗澡。”

卡斯特家家教挺严，有宵禁不说，姐妹俩也只能共用一台电脑，而且电脑摆在家庭活动室以便父母随时监督。珍妮喜欢清除记录，但是芬妮今天学会了恢复一部分记录。

芬妮镇静地点开了自己搜的网页，另开网页，捣鼓一阵，真的找出了一部分珍妮的浏览记录。

硫酸之王论坛。芬妮记下了这个网址。她甚至点进去看看，随便瞄到了什么“王水制作比赛”。

芬妮快快地删掉不该有的浏览记录，关机，上楼洗澡去了。她心里一直在想那个比赛。

芬妮并不是真的喜欢化学实验，她甚至才刚刚开始学。

她的姐姐珍妮只比她大三岁，小时候还一起玩，十几岁之后就摆出一副大孩子的架子，不屑再和她一起活动了。谁还不是青春期了，芬妮也怄气不和她玩，但毕竟是妹妹，心底深处还是崇拜姐姐的。

姐姐对家里人炫耀过她会独立配置王水，芬妮暗暗记在心里，想要比肩姐姐，于是才去问佩特老师能不能教她。

于是她想知道珍妮是在哪里学的，万一自己也能学会呢？珍妮不让她进她的实验室，也许她可以去学校借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