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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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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李被打伤了!

天子脚下,皇城边上,岂能有随意打人之理?

明婧微怒,眼底闪过寒光,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弗筠听到樱李被打,吓得用手帕捂住口鼻,险些哭出。

明婧余光注意到杜弗筠的一举一动。

她曾经听见这样的话,也会如此反应,可惜她现在不是当初的明婧了。

没有父母庇护的人,想要报仇雪恨,只能自己成长起来,独自面对一众难题。

绛珠急得掉眼泪,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樱李姐姐本在前厅招待客人,没想到一个纨绔子弟看中了樱李姐姐,便上前调戏樱李姐姐。樱李姐姐哪肯啊,坚决不屈,可那个纨绔子弟执意要将樱李姐姐搂入怀,樱李姐姐在反抗的过程中不慎将其推至桌角,他磕破了皮,见状便让身边护卫打了樱李姐姐一顿。听言大哥去帮忙,可惜寡不敌众,没能阻止樱李姐姐被打。”

明婧皱了眉头,酒楼的护卫是摆设不成?

“其他护卫呢,为何不帮忙?”明婧问道。

绛珠又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护卫们知道他的身份,不敢与其动手,这才愣住不上的。”

真是欺人太甚。

身份高贵就可以仗势欺人吗?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道理。

明婧管不了杜弗筠了,跟杜弗筠致歉:“我先去永宁楼看看情况,没法招待弗筠,还请见谅。”言罢,明婧叫了圆珠一声,“去送送杜姑娘。”

杜弗筠通情达理,明婧念着一个婢女的安危从而撇下自己,她不会因此生气。

“阿婧仁慈,换做我也是一样的关切,也会如此做。那我便回府了,有空的话我给你写信,请你来侍郎府,我会好好招待你。”杜弗筠说完微微欠身施礼。

明婧回之一礼,便跟着绛珠出了花厅,走向角门,准备从侧门出去。

杜弗筠是客人,须得从正门出,于是二人在出了花厅便分道扬镳。

侧门上有早早给明婧备好的马车。

平时出门,为求方便,明婧便从侧门出,这一点跟在扬州无异。

大户人家的门,除了有客来访或者节庆等的大事,平时不会轻易开门。

明婧扶着绛珠的手上了马车,之后绛珠退下,和圆珠一块儿回了院子,去忙自己的事。

永宁楼那边,经五城兵马司调和后,纨绔子弟没有受到半点处罚,南城指挥使还奉承着纨绔子弟,恭维道:“都是那等小民的错,傅公子息怒,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这样不值当。”

傅公子名为傅说,是当今太子妃唯一的弟弟。

太子妃的弟弟,未来的国舅,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才正六品,怎么敢得罪狠了。

南城指挥使刚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樱李等人一眼,呵斥道:“尔等不安分的小民,若再闹事,别怪本官不顾人情,将你们捉拿归案。”

这样颠倒黑白的话,饶是脾气再好的垂枝都愤怒起来,暗暗咬牙。将樱李护在怀里的听言,听到这句话,一双手攥紧握成拳。

傅说只有得意的份,他扬了扬下巴,挑衅道:“小美人儿,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推开我的代价,还不乖乖听话……”

南城指挥使视若无睹。

樱李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四肢无力地倒在听言怀里,嘴角边的鲜血还未干透,听到这句话,又“噗呲”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落至傅说蓝青色的长袍,傅说跳了起来,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竟然敢弄脏我的衣袖!”

樱李实在无力同傅说争吵,她双目微闭,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垂枝看着着急啊,她额前的汗珠因为紧张樱李而流下,滴至光滑的地板上。

听言将樱李交给垂枝,站起身来同傅说理论。

他先是态度谦和地叫了声“傅公子”,道:“樱李做了何事,让傅公子如此辱骂?”

要说傅说傻,那也的确,他下意识地说出自己对樱李心怀不轨;要说傅说聪明,那也不一定,他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还是身边的小厮为他出谋划策,他才能回答这句话:“这黑了心肝的姑娘,她出手伤我,难道不是罪吗?”

听言辱骂的话堵在嘴巴,额头青筋暴起。

想不到这世上有这样的烂人。

荟春园同永宁楼一样在南城,不过几刻种的功夫,明婧的马车停在了永宁楼门口。

明婧不用小厮将梯子拿出来,旁边跟着的丫鬟准备扶明婧下车,明婧却摇头。

她早就不需要别人搀扶才能下马车了。

刚下马车之时,明婧的内心是忐忑的。

她想让自己变得坚强不假,但她只能做到微乎其微的改变,遇见这样的恶人,明婧不知如何面对。

明婧深呼一口气,想到曾经樱李在外对她处处维护,心生勇气,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永宁楼。

刚走进永宁楼,远远的,明婧就听见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虽说都明白谁对谁错,但碍于傅说是皇亲国戚,不敢言语。

明婧绕过人群,走进几步,就听见傅说用猖狂的语气说着“黑心肝的小姑娘”,明婧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用带有怒气的话重复着那句“黑心肝的小姑娘”,环顾一周,扬声问:“敢问公子,这黑心肝的小姑娘作何解释,为何樱李就是黑心肝的小姑娘,樱李究竟做了什么事?”

明婧了解过事情的大致情形,但她还是要出声辩驳,只为还樱李一个公道。

众人的目光奇奇向明婧望去。

有的人的眼里居然溢出一丝惊羡。

有清阳长公主做靠山就是不一样,连日后的国舅都敢顶撞。

有人又将目光看向不卑不亢的樱李三人。

果然,有这样胆大的主人,就能有这样胆大的仆人。

“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我为何要告诉你。”傅说面露不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看向明婧。

尽管明婧的声音再轻灵动听,在傅说听来,还是粗鄙不堪。毕竟,明婧是最低贱的商人,他能赏明婧一个眼神,明婧就该谢天谢地。

明婧可不这么认为。

真正低贱的人,不在于身份,而是再于那人有着怎样的心。

动不动就以为别人低贱,自己是天潢贵胄,殊不知这样的人才是低贱到了尘埃里。

明婧没有搭理傅公子,面露关切地看樱李一眼,柔声问:“还疼吗?”

樱李很想回应明婧,可她难忍疼痛,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明婧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她很快为自己擦拭泪珠,复而站起身,转身看向傅说。

“你为何要告诉我?”明婧走近几步,每走一步都耗费了巨大的勇气,终于,她的语气也变得凶狠,怒道:“因为我是这间酒楼的老板,你所打伤的樱李,是我的人。”

“那又如何,还不是她先动的手。”傅说不以为意。

傅说身旁的小厮跟着起哄“还不是她先动的手!”。

“那公子说,究竟为何要殴打樱李,樱李到底犯了什么错?”明婧阖眸,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傅说感觉到明婧声音的转变,背后发凉,他情不自禁地扫了明婧一眼。

果然,这个姑娘睁开双眼,眼神像是要吃人,一直死死盯着自己。

“因为我看上她了,想把她抱回家,她不愿,为了反抗我而将我推开,害我腿上受了伤。”傅说不知怎的,将原因脱口而出,还高抬腿,用手指着那撞到之处。说完后,他后知后觉。

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套话了?

明婧冷笑,跟樱李的鼻青脸肿相比,傅说磕到的脚又算得了什么。

听言阴阳怪气道:“说不定过会儿就好了。”

围观的群众闻言,皆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连南城指挥使也忍不住,虚掩嘴唇轻笑。

笑完后,众人怕傅说怪罪,连忙止住笑意。

傅说大怒,又跳起来,挨个指着在场众人:“方才是你在笑我……”说罢,走了几步又指着别人:“还是你,你个摇尾巴的哈巴狗。”

被挨了骂的男人低着头,连反驳傅说的语气也没有。

“原来公子的脚真的无事啊。”明婧淡淡说道。

傅说猛然回头。

他怎么忘了这茬,光想着找出笑他的人。

“指挥使。”不待傅说反应过来,明婧叫了南城指挥使一声,“傅公子调戏羞辱樱李在前,恼羞成怒命人殴打樱李在后。他口口声声说樱李先动手伤人,可他自己活蹦乱跳的,根本不像受了伤的人,反倒是樱李,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您说,是不是傅公子有错在先?”

明婧有理有据,说得南城指挥使头皮发麻。

他说是,得到民心,得罪傅说。

他说不是,得到的是傅说夸赞一声,失了民心,可能还会得罪清阳长公主,得不偿失。

宦海沉浮,他向升上去,不止要巴结权贵,还要深得民心。

否则收到朝臣弹劾,说起他不为百姓做事,欺压百姓,届时他百口莫辩。

南城指挥使看似进退两难,实则已经有了选择。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公正模样,道:“本官失察,确实是傅公子有错在先。按本朝律例,无故伤人殴打成伤者,笞四十,言语辱骂女性者,割舌。本官念你初犯,又受了些许伤,割舌可免,就笞四十吧。”

话音刚落,未等傅说回神,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将其抓获,拖了出去。

“大胆!我姐姐可是太子妃,我是未来的国舅爷,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抓我?”被抓住双手的傅说发了狂,说道。

官兵不理他。

众人拍手叫好,“刘指挥使真是个好官儿。”

南城指挥使姓刘。

闻言,他讪讪笑笑。

听言朝傅说被抓走的地方吐着唾沫,“我呸,什么国舅爷,还没当上呢就耍威风,要真当上了可还了得。”

明婧终于展露笑意。

她凭自己成功还了樱李一个公道。

“快将樱李带回去养伤。”明婧忙道。

先前是形势所逼,樱李必须在场和傅说对峙,不然没法给傅说定罪。

永宁楼的伙计们低着头将樱李抬进厢房。

“刘指挥使。”明婧叫住转身欲走的南城指挥使,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亲国戚亦是同理,指挥使您说对不对?”

南城指挥使汗颜,知道明婧在阴阳怪气自己先前的处置。为了找回面子,他故作老练,道:“姑娘说得在理,本官也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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