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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盗墓笔记bg]隐秘的时间之后 > 第66章 闹场

第66章 闹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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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个激灵,几乎是立即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些奇闻逸事里,爷爷有提过“天灯”这个概念。

当年,老九门里的老大,在北京城扬名立万,靠的就是在新月饭店唱卖的时候点了回天灯。

那故事,自己原本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现在老太太一提示,这才想起来。

“在唱卖拍卖的时候点天灯,好像是包场子的意思。”,他道,“一个包厢内,左右两个主位,右边的就是掌灯位,有人坐到任何一个包厢的右座上,就表示,无论这一轮卖的什么东西,无论最后拍到多少钱,我都自动加一票,相当于是其他人不管怎么玩,这东西我要定了。这一般是王公贵族泡妞的手法,满清的时候很常见,反正政治联姻都是不惜金钱的,所以王公公子追郡主都喜欢到这儿来,有时候碰巧两个郡主不对眼,两边的凯子还得斗灯,这就不是看谁出的价高,而是看谁的男朋友顶得住了,斗灯的时候没有时间限制,但可以撤灯,但如果一方撤灯,那真的是脸面扫地。而挂独灯的时候,就非常残酷,一点上就得扛着,得一直扛到拍卖结束,谁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叫到什么价,而其他拍卖者,得到藏品的唯一机会,就是把这只灯点爆,拼命出价,把价格抬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使得点天灯的人无法承担此价格,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顺延由上一位出价的那位得到拍卖品,而点天灯的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某种代价,有时候是钱,有时候可能就是手指之类的器官。

总之,这种代价极端惨痛,因为后台老板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用来游戏的东西。所以点天灯的人,必须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胖子就道,“这个你胖爷我也听过,那你打算怎么办天真?”

吴邪皱眉。

“这一轮一件货的拍卖就是点一盏灯,当年老九门的老大点了三盏就烧掉自己半年的收成,我这次整个拍卖会只拍一件极品,霍老太志在必得,不拍到最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这盏灯烧起来恐怕真的倾家荡产都不够。”

说着,吴邪赶紧喝了一口茶把冷汗压下去,心说这次玩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撤?待会儿赖皮会有多少风险,会不会被切掉小手指寄回家要钱?胖子、我、闷油瓶三个人打出去的成功概率是多少,也许,暂时是能逃出去的吧。’

想着,吴邪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在混乱。

没等理出哪怕一丝线头,一伙计拿着锣绕场敲了一圈,瞬间整个场子鸦雀无声。

拍卖会,正式开始。

旗袍女说什么他完全没听,只恍恍惚惚听到每次叫价最低是十万,最高是一百万。

那脑子嗡地一声。后面的,就更听不清楚了。

整个过程足足有一小时,吴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而让他忽然就清醒过来的是闷油瓶。

闷油瓶忽然将手按到吴邪的肩膀上。

吴邪吓得惊了个哆嗦,回头看他。

但闷油瓶没有看自己,而是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楼下。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像极了一个冷血保镖。

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教得太过了,但闷油瓶的手很用力地捏着肩膀,显然有什么意图。

不过这么一捏,吴邪可能是条件反射,忽然真的就镇定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好像叫价停止。

胖子此时的精神气儿完全嵌入到气氛中去,拿着毛巾擦汗,看来是看兴奋了。

吴邪定了定神,端起茶问他,“什么情况?”

胖子道,“他奶奶的,快一个亿了!”

“噗!”

吴邪一口茶喷出,胖子不以为意,用手一擦,继续说,“现在休息时间,等下有下半场,加码提到两百万一次,娘的,你胖爷爷我算长见识了。”

说着,他指了指台上主持的旗袍女,对方正在台的中间清点刚才的记录。

“这闺女神了,这儿叫价就摇铃铛,刚开始所有铃铛都响,所有人都追价,场面乱得一塌糊涂,可这闺女没一次听错,就半秒钟不到,哪个铃铛响,哪个铃铛先响的,她立即知道,这耳朵是神仙耳朵,她要嫁人,她老公绝对不敢给二奶打电话。”

台上,旗袍女微微蹙眉,比嘴,深吸一口气,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胖子又指了指粉红衬衫。

“这小子也厉害,一直玩手机,连头也没抬过,就在休息前最后一下铃是他摇的,看样子志在必得,连竞价的力气都不想出。不过,老太婆一次都没出,看样子,是准备加码后玩大的。”

吴邪听得心慌。一旁,小女孩完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看向自己的奶奶。

老太太沉稳如山,丝毫没有动容,恍如一副看戏的心态,完全与她无关。

‘真是没江湖道义。’,吴邪心里暗骂,‘也不会悠着点儿,看我要点天灯也不可怜可怜我。他娘的一个一个花钱都不心疼,不过也没有意义了,反正就是十分之一自己也拿不出来,十个亿和一个亿对于我是没区别的。最后丢脸不说,就算他们手下留情不切手切脚,随便让我赔个一百万我也拿不出来。那就不用想了,反正也拿不出来,这皮,是赖定了。’

想着,他把自己的想法给胖子耳语一遍。

胖子一惊,“我说老太婆那么沉得住气呢,敢情咱们买单。”

“这一次这老太婆存心要我们好看。”,吴邪道,“这祸闯得大了,我看什么线索不线索咱还是算了,保命要紧,胖子你寻思一下,找机会开溜吧。”

“开溜?”

胖子又愣了一下,似乎还有点不舍。

“没那么严重吧,而且,我们赖皮又能怎么着?我们也是被这老太婆忽悠了,况且咱们只看了上半场,说不定待会儿还有好戏,真这么大的代价不看完不亏死了。”

“好戏你个鬼。”,吴邪怒道,“我们不走才真有好戏。如果不严重,咱们逃了也就逃了,以后还有得是机会,但如果严重,我靠!”

胖子点头。

“得,那你胖爷我去转会儿,看看有没有办法溜出去。不过,要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跳到台下去,把那女人和货当人质,这闺女耳朵那么好使,应该挺值钱的。”

刚说完,台下的旗袍女忽然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的方向,眉头再一皱。

吴邪一和她对视,心里就咯噔一声。

“不会吧,这也听得见?”

于是忙对胖子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同时暗暗指了指下面的旗袍女。胖子哑然失笑。

“你丫还真当真,耳朵再灵也不会灵成这样。她这是非常仰慕你,偷偷看你一眼。”

说着,胖子掐着嗓子轻声道,“大妹子,我们等下要跑路了,你听得到不?你听得到就来逮我们,待会儿可就晚了。”

瞬间,对方脸色看着更加奇怪。

吴邪一顿。

“靠!不妙,他娘的,好像真听得见。”

于是忙让胖子闭嘴,可惜已经晚了,对方忽然一指,喝了起来。

“抓住他们。”

边上的伙计立即朝楼上包厢的方向一看,直往楼梯上冲来。

“完蛋!她丫的真听得见!”

此时心念急转之间,闷油瓶闪电一般从吴邪身边掠过,直接从二楼的廊台上直跳而下,一脚飞踹向几个正准备冲上楼的伙计。

“我靠!这么高你疯啦!”

四处惊呼一片,吴邪一呆,闷油瓶落地翻起,又一阵惊呼,转头一看,粉红衬衫单手撑着廊台的栏杆,也翻了下去,拦到闷油瓶面前。

胖子大吼一声,抄起一只凳子,一脚踹倒屏风就朝冲进来的酒店伙计扑过去。

那场面直接就乱了。

楼上,张日山来到房间,里面,尹南风正看着面前屏幕上的实时画面看得有趣。

门外的女人走了进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垂了垂眼,抬手示意对方先下去,转眼一看旁侧的身影。

“张会长今天可是让我损失一大笔,虽然我姑奶奶尹新月是交代过,这里的一切由你负责,但,玩笑也要有个度。”

张日山垂眸一笑。

“当然,之后找人统计一下,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尹南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哦?看来你这买卖,可做的真划算。”

此时,楼下的情况一时之间还不明朗。

胖子已经大打出手,桌子全部掀翻,碗碟碎了一地。

先冲进来的四个酒店伙计,瞬间被胖子撂倒了三个。

但胖子自己也挂了彩。

另一个看胖子如此生猛,不敢再靠前,疾退出门口,大叫。

“保安!保安!叫保安上来!”

小女孩被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中年妇女后头,老太太依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吴邪左顾右盼,想应该去帮那边?

看了看楼下,颇有点高度,自己这么跳下去估计够呛,还是跟着胖子先打保安比较稳妥。

就在四处摸着想找个家伙防身时,忽然,门外的两个保镖冲进来,挡在吴邪和她们之间。

“婆婆,这什么意思?”

“你们疯就疯了?得罪这儿的老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吴邪一笑,之前心中憋着股怨气现在一气儿全发了出来。

“现在的局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事既然已经闹开,我吴邪也是闹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忌的人,如您所说,这饭店开太久,老板当的太安稳,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就给这儿的大佬刺激刺激。”

说着,喝了口茶,把茶杯一摔,就想起身加入混战。

可刚想离开凳子,立即想起和老太太的约定,立即看表,发现已经4点25了,忽然心中一动,问胖子。

“胖子,还能不能坚持五分钟?”

胖子堵在门口,一个头槌把最后那个伙计直接放倒。

“怎么,你还想上个厕所是干嘛?”

“咱们都坐了这么久了,祸也闯了,气也受了,不能前功尽弃,就五分钟,给老太太看看,啥叫风骨。”

胖子一乐。

“天真,在斗里你他娘的蔫不拉唧的,遇上人颇有点气派,有你胖爷我年轻时候的风韵,行,今天你胖爷我就发发威,让你风骨一回。”

说着,把包厢大门一关,把那些桌子椅子全抵过去撑住。

外面很快就有人撞门。

胖子往后门一靠,开始看表。

吴邪心跳加快,心说这次真的扬名立万了,估计接下来的事把爷爷从祖坟里刨出来都摆不平。

同时一边看向楼下,下面也乱作一团。

冲上来的伙计给闷油瓶撂倒一片。

粉红衬衫护在玻璃柜前。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暂时未交上手。

吴邪知道,闷油瓶在这种地方也没法施展他的身手。

如果对方是粽子,那这家伙下多重的手都没关系。

但对于这些活人,上去一个一个把脖子拧断总不可能。

不过,现下的情况,逃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等下时间一到,自己和胖子就从这里跳下去,大不了受点伤而已。

想着,心也安了下来。

可谁知刚想舒一口气,老太太直接转头就对两个保镖道,“把他从凳子上给我拽起来。”

吴邪一愣,两个小年轻立即就朝他扑过来。

那真的是生拉硬拽。

“婆婆,你不能耍赖?!”

老太太一笑。

“你能砸场子?我就不能砸你?到底谁比较耍赖?”.

说完,老太太手一指,“动手!”

吴邪心里大骂,一边用屁股用力挤着凳子后退,一边大叫胖子。

胖子一看,只得放开一边,抡起凳子冲过来。

这一来,就和霍家人起冲突了。

外面吃饭的几个中年人一下把胖子抱住,扭打在一起。

两个保镖拽住吴邪的袖子。

吴邪拼命挣扎,立即抱住一边的围栏,实在不行,直接咬吧。

于是闹了半响,老太太有点不耐烦了。

“别管他,把他的凳子抢出来。”

吴邪立即闭紧双腿,把凳子死死夹住。

就在自己的大腿几乎被两人掰开之时,胖子赶到了。

一把撕掉自己的衣服才从人堆里冲出来,一上来直接一个泰山压顶把所有人全部压在下面。

吴邪一口老血差点被他压出。

“胖....胖.....”

胖子大叫,“叫这么亲干嘛!”

吴邪哑着声音,“减.....肥.....”

那两个保镖身手应该相当好,但给如此巨大的重压忽然压下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挣脱。

吴邪更是被挤在他们下面,几乎窒息。

这时,被堵住的门口终于被撞开。

几个保安操着警棍冲进来,已经是暴怒状态。

吴邪实在没想到,这短短的五分钟,事情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化,肠子都悔青了。

几个保安直接冲到胖子面前,迎头几棍打在胖子头上。

胖子哀嚎一声,回头闷声用手护住,挡住雨点一般下来的棍子。

“天真!到点了没有?”

刚说完,声音立即又被棍子打了回去。

吴邪伸手去看表,但是怎么也看不到。

看胖子的样子,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到,立即大叫。

“到了!!”

胖子大吼一声,冲出去,将几个保安全部推翻在地。

身上的重量一松,吴邪立即膝盖一顶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翻出去,站起来拉住胖子。

“快走!我们下楼!”

胖子一把拍开。

“走个屁!”

说完,一把抄起一边的根雕桌,对那几个保安大骂。

“我操你们爷爷的,老子他娘的和你们顶上了,今天我就从你们正门杀出去,看他娘的谁嫌命长!”

胖子抡起根雕的桌子,直接左右开摆。

有两个人没反应过来,立即给胖子拍了出去,滚倒在地,没声了。

那动静,完全是之前胖子在海底墓里拍飞海猴子的力度。

海猴子皮糙肉厚拍不死,人可不行,等下别闹出人命。

想着,吴邪立即对胖子大叫。

“胖子,下手轻点!”

但胖子完全听不进去,几乎是对着那些保安冲过。

几个保安也算心里素质过硬,硬是抡起警棍迎上。

胖子根本不躲,咬牙给敲了六七下,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拍到地上。

根雕桌都拍得开裂。

喧闹过后,场面上一下安静了的许多。

胖子喘着粗气看着刚才抱住他的霍家人,所有人都后退了几步缩在墙边上。

看了看地上碎成一片的碗筷,俯身从里面拿出半瓶他们刚才喝的茅台。

瓶子碎了,还有个底没洒出去。

胖子喝了一口,吐掉里面的玻璃渣。然后对吴邪摆手。

“咱们走!”

吴邪抡起一张凳子,胖子把根雕桌上肩,吴邪立即对一边的老太太点头致意。

“婆婆,我走了,改天登门拜访。”

说着,跟着胖子走出包厢直往楼下走去。

老太太沉默不语,垂眸,嘴角挑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另一侧,包厢里的人一直看着,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老板。”

‘琉璃孙’摸了摸下巴,耳脸贴合处,依稀能看到一丝细缝。

说实话,吴邪以前一直不知道打架有什么快感,但一路把人全撂倒,在众人惊恐的目送中扬长而去确实很刺激。

现在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做恶人。

两人来到楼下,那放着玉玺的玻璃柜子已经被打破,东西被拿了出来。

闷油瓶正仔细端详着那只玉玺,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粉红衬衫正从地上爬起,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看样子也被秒杀了一回。

不过,吴邪和胖子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见他一边咳嗽,一边在笑,看了他们一眼,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吴邪奇怪,上到台上招呼闷油瓶东西拿了快走,刚转身,就看到粉红衬衫跟了上来。

“朋友。”

吴邪和胖子齐看向他。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指了指玉玺。

“我不拦你们,给你们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要销赃,打我电话。”

吴邪一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心说,‘我靠,果然不是正经人。’

结果胖子还真上去把名片拿了,粉红衬衫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吴邪急得要命,推着两人冲了出去。

等出了饭店门口,外面站满了人,都是伙计和保安,连停车场的保安都来了。

胖子拿起玉玺佯装要砸,所有人立刻让开一条路。

三人夺路而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本身体力就有点透支,还连跑了几条街,吴邪累得气喘吁吁,脚都软了。

但远远还能看到身后有人跟着。

“那帮人混社会出身,都鬼精的很。”,胖子道,“而且他们肯定不止这么点,琉璃孙那批人也不好惹,刚才一直没出手,肯定是等着黑吃黑呢。要不分开跑吧。”

吴邪立马摇头。

“不行!我在北京又不熟悉,小哥就不用说了,等下分开,恐怕隔几天要到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去找他,他们现在不敢对我们下手就是因为这货在我们手上,要是分开,没货在手上的人肯定遭殃。”

“那怎么办?”

胖子皱眉,他现在冷静下来,有点犯嘀咕。

“你胖爷我在北京城目标很大,多少他们都知道点我,老子铺子算是回不去了,完了,看来这下不得不南下了。”

吴邪道,“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下,看看到底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我们可以先找个酒店。”

“我操,酒店,那不是等着别人来逮我们,有破庙就不错了,逃难最理想就是住桥洞,没差的。”

吴邪看向闷油瓶,想问问他的想法,但一想问他肯定没用,这家伙就在斗里机灵,在地面上属于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于是立即闭嘴。

正犹豫着,忽然,一边传来了喇叭响。

转头一看,一辆红旗车停在路边,窗户摇了下来,竟然是霍老太边上的那个小女孩。

小丫头朝三人做了个鬼脸。

“快上车。”

吴邪和胖子一对视。

“有戏!先上了再说。”

于是三个翻过护栏。

门刚关上,车就发动了,小女孩立即对司机道,“回公主坟去大院。”

胖子挤在女孩子边上就问,“妹子,咱可在风尖浪口上,能去远点的地方不?”

“放心,那地方,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

说着,小女孩看向吴邪,乐盈盈地一笑。

“吴邪哥哥,初次介绍,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呆哦。”

吴邪奇怪道,“你,见过我?”

“当然,哎呀,难道你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

吴邪再次打量她,但是脑海里一点记忆也没有,又想了想霍秀秀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老霍家的后代,不过为什么姓霍,难道老霍家都是上门女婿?

但看这背景,不太可能啊。

于是想来想去,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只得老实摇头。

“哎,算了。”

小丫头嘟起嘴,忽然就不说话了。

“真是让人伤心。”

吴邪看了看胖子,有点莫名其妙。

胖子刚想逗几句,一声巨响,车子剧震,几乎是骤停,接着,胖子那边的玻璃全碎了。

吴邪脑袋一下撞到车窗舷上,差点没晕过去。

没等反应过来,后面又是一下,车子被撞得屁股离地,在地上弹了几下才落稳,后窗玻璃也碎了他一头。

“卧槽,怎么开的车?”

胖子脸上给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下巴到嘴角划了一道小口子,只破了皮,但也够他疼的了。

吴邪揉着脑袋,就看后面。

只见后面撞他们的是辆面包车,撞在车侧面的是辆皇冠。

车上的人陆续下来。

皇冠的司机怒不不可遏,在那儿用地方话大骂。

吴邪脑袋嗡嗡直叫,想推开车门下车,看看撞的程度如何,却发现车门是锁上的,接着他就看到,那些从车上下来的人,开始一个个从背后抽出钢管。

吴邪看得瞠目结舌。

“啊哦,看来他们很喜欢他们的车。”

“不是,琉璃孙的人,我靠,动作真快。”

说着,胖子指了指后面,只见琉璃孙就在那群人后面的地方看着。

“看来拍卖会还没结束呢,还有人想出价。”

说着,胖子一拍驾驶员的座位大吼。

“车还能开吗?”

话音未落,车就发动了,显然驾驶员也不是傻子。

后面围上来的人一看这动静立即冲了过来。

有一个人跳上被撞扁的后备箱,从后面一抓住吴邪的后脖子,想把他拖出去。

可惜这倒霉蛋硬是被胖子拖进半截身子到车后座。

车子撞翻了几个人冲出人群,那倒霉蛋已经被胖子打得连他妈也认不出来,被甩到大街上。

接着,几乎是同时,车子又撞上了一边的隔离带,这一次引擎盖都被撞起。

胖子大怒。

“你爷爷的,你这司机是不是没证啊。”

那司机也非常郁闷。

“车轮轴刚才被撞弯了,没法控制方向!”

说着,刚想把车从隔离带倒出来,但是没用。后面的人立马冲了过来。

胖子大骂一声,和闷油瓶踢开两边的门就出去。

吴邪和霍秀秀也走下车。

“丫头,车里有武器吗?比如铁棍之类的?”

霍秀秀对胖子怒道,“你当我们家是什么人?”

胖子拍着脑袋。

“你胖爷我怎么就会上你这破车。”

说着后面冲上来的人就到了。

此时他们也没时间抱怨。

一番乱战,胖子双手挡住一记钢管,直接一脑袋把冲在最前面那人撞翻,然后抓住钢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夺了下来。

接着,所有人一涌而上。

司机还在拼命地发动车子,霍秀秀缩在三个人后头,倒也不慌乱在拨电话。

吴邪看她估计也帮不了什么忙。

自己小的时候也打过架,但那时候太小儿科了,基本靠声势吓人。

刚才面对保安他还能保持镇定,现在看到呼呼做声的钢管,一下就身体僵硬,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有两个人直接朝闷油瓶就去了。

其中一个铆足了劲抡起钢管就朝闷油瓶的脑袋砸去,那一下要是砸到肯定颅骨爆裂,但几乎是一瞬间,那钢管一把被闷油瓶捏住,而且没有任何缓冲。

钢管高速落下,之后完全静止,那家伙一定感觉自己砸在一根钢筋上。

闷油瓶顺势把钢管往下一拉,那人给他拉了一个趔趄,同时闷油瓶肘部往前一翻,对方脑袋就撞在闷油瓶肘上,摔翻出去。

另一人从边上砸他的腰,闷油瓶抽出前一个人的钢管,直接挡过。

钢管交击,火星都打了出来,对方直接被震了出去,钢管落地。

此时场面混乱,要是平时的情况,看到这阵仗肯定没人敢再上去,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又有三个人冲了上来。

其中一个直接就冲到了吴邪面前,二话没说,钢管一砸。

吴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作出反应,竟然躲了过去。

那钢管几乎贴着他的鼻子刮过,但脚一下踢到隔离带里的灌木,整个人就翻进了灌木丛里。

吴邪立即翻起来,就见那人竟然冲向了霍秀秀,不由心中一惊。

要是这丫头被连累了,在霍老太面前自己实在说不过去。

当即大吼一声就冲过去。

刚吼完,背后就中了一棍,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胸腔一荡,几乎痛晕过去。

就听到霍秀秀的惊叫,吴邪立即抱头,知道下一棍肯定是自己的后脑。

没想到,一声惨叫直接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胖子两手两根铁棍,脸上已经挂彩。

对着刚才打自己的那家伙,打鼓一样地乱敲。

一边敲一边对着闷油瓶大叫。

“小哥,擒禽贼先擒王,我顶着,你杀过去。乱军之中取上将人头!”

当时,闷油瓶身边至少围了六个人,被胖子一说直接看向远处观战的‘琉璃孙’。

吴邪以为自己会看到闷油瓶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去制止对方,没想到,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对方也许永远也想不明白,那根钢管是如何从四十米外飞出准确地打到自己的脑袋上的。

原本以为,闷油瓶会一路快杀过去,一路冲倒拦截者,然后犹如幽灵一样出现在那老头前面,但是他没有。

他选择了最经济省时的办法。

尽管距离很远。

反正吴邪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但是这种钢管,这种打击程度,估计是好不了。

还好是在脑门,如果是在后脑可能直接就打爆了。

最开始那些人还不知道,直到后面‘琉璃孙’身边的人大叫,所有人才慢慢停下。

一看自己的老板趴在地上,一个个的立即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后面那人扶着‘琉璃孙’就吼了一声,他们才全退了回去,纷纷上车离开。

一分钟内,所有人跑得精光,只剩下一边围观的群众和吴邪他们几个。

胖子满头是血,一边,车子撞得前扁后凹,上面全是被钢管砸的凹坑。

看着面包车和皇冠车绝尘离去,吴邪感觉好像做梦一样,此时背上的剧痛才开始发作,几乎要趴下。

胖子解开自己的衬衫捂着自己的脑门,拍了拍他,示意吴邪往车边靠。

“我们也不能待在这儿,丫头,问问你家马夫车还能开吗?不开我们得拦的士,这儿看的人里,肯定还有不少琉璃张,琉璃赵。”

司机点头,他也挂了彩,眼角破得很厉害。

“开是能开,但是过路口肯定被交警拦下来。”

“打的,公交,随便什么。你胖爷我不想和小伙伴打交道。”

霍秀秀还在那边打电话,此时把电话一挂,就对那司机道,“小黎,你在这儿处理车。”

然后,又对三人说,“跟我来。”

胖子把钢管夹到西装里,从车的座位下拉出那只玉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三人跟着秀秀冲人围观的人,一路跑入辅路,顺着一条小道穿过一个街区,来到另一条路上。

此时,零零散散地还有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这回连掩饰都不做了。

好在一到另外一条路上,就有另一辆红旗车停在路边。

这一次,前后都有两辆JEEP,漆着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颜色。

四人急急地上车,胖子就道,“丫头,你怎么早不找开道的。”

“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猴急。”,霍秀秀说,“连看看形势的欲望都没有。”

小丫头坐在前座,此时才开始有点小小地发抖。

不过吴邪看得出,她一直都在克制,一边抽出很多的餐巾纸递给胖子。

“我和我奶奶也不可能随时带一队人马出来。”

“这琉璃孙认识你奶奶吗?”

小丫头点头。

胖子被吴邪给自己擦伤口的动作刺得缩了一下脖子。

“这老小子敢冒这种风险和老九门作对,看样子他真的很需要这玩意儿。”

“也许他只是想把这东西抢回去送回给饭店的老板。琉璃孙是有钱人,有钱到不知道钱的概念,他要得到一个东西一定会是想买,抢劫不是他的强项,他现在来抢应该是迫不得已,一定是怕这东西如果给你们带走了,他再有钱也弄不到了。”

说着,霍秀秀看着胖子塞在衣服里的玉玺。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这种人也会这么想要。”

二十分钟之后,车进入了一处神秘的大院小区内。

小区里停着不少红旗车,最里面竟然还有几幢四合院。

几人下车,先到社区里的一个卫生院做了简单的包扎。

吴邪背上一大块乌青,钢管头砸到的地方最严重。

胖子头破了,不过倒是还好,看上去很吓人但也只是擦伤,被钢管的螺纹划了道口子,消毒之后贴了块膏药。

搞完之后,霍秀秀带着三人在小区里穿行,走了半天进了一胡同了,一直往里,里面竟然有曲径通幽的感觉,各种参天古树从边上的四合院里长出来,好像是进了什么寺庙一样。

‘真没想到,一个小区里还藏着这么牛的风景,真是大隐隐于市。’

想着,几人直至走到胡同的尽头,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吴邪一眼看到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显然比他们先回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下面有一口井,一边还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贵的植物,感觉以前是小康之家的宅院。

“奶奶,他们来了。”

老太太问秀秀有没有受伤,秀秀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这才转向三人。

“还好我们家秀秀没受伤,否则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说着,就让他们坐下。

吴邪呵呵一笑。

“这一次坐了,总不会再点我的灯了吧?”

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我霍老太同一招不玩两次,而且说什么是什么,反正也用不着我来收拾你们,找你们来,是我愿赌服输,免得你们败了我的名声,趁你们脑袋还在脖子上,我把我们的事了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知道老太太这是知道他们闯了大祸,急于加快速度想和他们快点撇清关系。

也罢,反正各取所需,这么乖张的老太太,自己也不想多来往,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于是单刀直入,吴邪就道,“那您愿意告诉我们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们那张样式雷吗?”

老太太站起来,做了一个随她去的样子。

“这事要搁在别人身上,我必不会说,不过你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算外人,不过,其他两位请留在门外。”

吴邪给胖子和闷油瓶使了个眼色,两人点头。

跟着老太婆进到一边的厢房。那是一间收藏间。

满屋的古董,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就是一排一排的架子。

虽是老屋子,但一进去吴邪就感觉脸上发刺,空气里有静电,看样子是恒温恒湿的。

所有的收藏品都包着报纸。

进到几只架子的最里面,靠墙有一条钢丝穿空用来挂字画,但是上面现在挂的都是样式雷的图案。

“这是‘雷八层’。”,老太太道,“你既然懂样式雷,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头。

霍老太道,“这是道光二十五年的图样,设计师应该是雷思起。我这里存有七张,是楼的地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层,最底下一层应该在你这里。”

“这楼有什么蹊跷吗?”,吴邪问道。

“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不过对我,就有特别的意义。”

老太太继续摆弄着那些图样,缓缓道,“这座楼的名字叫做张家楼,在20世纪70年代,这座楼的图样开始在国外陆续现世,被收购回国,你知道样式雷是皇家设计师,不可能为民间设计建筑,但你看这里的图样,完全是民宅的式样,显然这个张家楼和当时的皇帝或者样式雷之间,有什么故事,我有一个女儿,之前在文化局工作,他们有一个项目和这座楼有关,1978年的年尾,他们在广西找到了这座楼。我记得那是1月15号,我女儿出发去广西参与考古挖掘,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说着,老太太转头看着他,表情有一丝萧索。

“我一直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能够锻炼一下她的能力,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地准备和她谈心,没有想到,她回来之后,性格忽然就变了。”

“变了?”

吴邪一听这句话,脑子忽然抽了一下。

“是的。”,老太太继续说,“她去过广西之后,性格一下变得十分古怪,以前她的性格十分的开朗,但是回来之后,她的性格变得很阴沉,基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偷偷看过她几次,发现她自己在屋子里,一直在画什么东西。

我一开始认为是她恋爱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她有一次出差,我进到了她的屋子,看到那些画,我就意识到不太对。全是钢笔素描,所有的图画的都是一座楼,一座非常古怪的楼。我对于很多斗里的东西,有着一股非常强的直觉,她画的那座楼,我一眼看去,就觉得不太对劲,造型古古怪怪,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有一股邪气。我以为她是项目做得疯魔了,当时我和她好好地谈了一次,谈的时候,就感觉她非常不太对劲,整个人的状态,很不正常。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她既紧张,注意力又不是特别的集中。她当时的表现,我后来分析给别人听,有一个朋友总结出了一个形容,让我觉得非常像。‘好像她的房间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她不想让我发现。’”

“难道,她把她男朋友藏在房间里了?”,吴邪道。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摇头。

当时的霍老太,还是青春期少女的母亲。

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对于女儿的各种变化都很关心,吴邪能理解她的这种状态。

“我们家的大院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入的。她在房间里如果藏了一个人,我们肯定会发现,而且,在她出门的时候,我进去过不止一次,里面有没有人,我太清楚了。我非常担心,于是派人去跟踪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可是这个时候,她一次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到现在。”

“她失踪了?”

老太太长叹口气,点头继续说,“为了找她,我开始自己派人调查,我是通过当年的那个张家楼考古项目去查,但我只一查,就发现当年这个考古项目非常的晦涩,不像是一般的考古活动,因为就是通过我的关系,都无法顺利地拿到资料,而我女儿,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忽然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我花了无数的精力也没有任何的收获,我们不知道他们当年去广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在收集所有的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这些图纸,就是我一张一张从市面上收集而来的,到这第七张,整整二十多年了。

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通过这些图纸找到这座楼,看看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但说起伤心难过,其实我也习惯了,我只想在我这把老骨头还没人土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她是死了也好,她是如何了也好,我只想知道一个结果,否则,老太婆我的眼睛肯定闭不上。

所以,这不关乎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小子,你懂吗?”

吴邪下意识地点头。

霍老太叹气,做了一个让他出去的手势。

“你可以带你的朋友走了,作为你爷爷的朋友,给你个忠告,这段时间,你最好离开国内,也请你说话算话,托人把你的样式雷送过来。”

吴邪点头,但却根本不想走。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此时有更多的问题需要解答。

但现在,他必须要先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婆婆。你女儿他们,发现那座楼的地方,是不是在广西的巴乃?”

老太太看着他,脸色一变。

“你,听说过那个项目?”

“事实上,我刚从广西回来。”,吴邪道,“我在那儿,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牵扯到一支考古队,以及一座古怪的楼。”

吴邪把自己在广西的经历大概地叙述了一遍,同时也告诉了老太太,自己的那张样式雷是怎么弄来的。

听完之后,老太太叹了口气。

“这也是机缘巧合,想不到这最后一张,我怎么都淘不到,竟是在那种地方,如果不是你去找出来,恐怕这辈子我都找不到了。”

“所以,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我在广西查到的那支考古队,应该就是您女儿的那一支。”

老太太点头。

“我也亲自去过广西,可为什么我没有查到这些事情?”

吴邪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也是多亏了我三叔的朋友。”

的确,整个事情,如果不是从楚哥那儿突破,那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那边查到任何的信息。这也怪不得霍老太手下的人,要知道,秘密可都在那湖下面。

但吴邪心中在意的不是这些。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盘马的那个故事。

那支考古队,是被人杀了掉包的。

碎片,逐渐连成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线索,但这些线索又非常的诡异,他必须立即求证一些事情。

如果自己想的是对的,那整件事情的入口,也许就已经打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您当时查到的考古队的资料。”,吴邪道,“因为在那资料室里找不到。我在查的事情也许和您的女儿也有关系,那张样式雷我会立即派人送过来。”

老太太回答。

“那些资料我有一个大的档案袋,不过,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用处,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现在问我。不过......”,她顿了顿,“你到底在查什么,怎么会查到那一块去?”

吴邪解释。

“说来话长,您先回答我的几个疑问,如果那些如我所想,那我想咱们可能查的是同一件事情。”

老太太看了看他,似乎还是有点摸不透。

“好,你问。”

“您应该查过您女儿的行踪,您女儿失踪,是不是和一次西沙的考古活动有关系?”

“你知道?”

“婆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家的规律,女孩子都要随霍姓?那么,您失踪的那个女儿,该不是叫,霍玲吧?”

吴邪镇定地看着。

“王——令,玲。”

霍老太一顿,显然有点意外。

吴邪看到她的表情,立即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不由心中一叹。

‘真是,峰回路转。’

只是这样一来,那里面的人应该不止霍玲。

陈文锦好像也和陈皮阿四同姓,两人应该也有关系,或者就是和陈姓有关。

陈文锦,陈皮阿四。霍玲,霍老太婆。吴三省,吴老狗。解连环,解九爷。这是不是巧合呢?

解连环和三叔两个人是有很深的渊源,从事情开始之前他们的联系就很深,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考古队应该不算稀奇,但是,霍玲在整个事件中,吴邪一直以为她是局外人,连她都是老九门的后人,这就应该不算是巧合。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老太太道。

吴邪摇头。

“我爷爷不太提你们往年的事情,说起来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真是头大。婆婆,我觉得今天咱们两个碰上真是缘分,要不借一步说话,我得和您讲一件事情,和您女儿有关。”

老太太眼睛忽然一闪,不可置信地看向吴邪。

“你说什么?”

两人出了屋子,一路来到后院。

吴邪不知道往哪里走,一转,前面似乎还有个庭院,好像和刚才的那里一样,就想过去。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这边!”

吴邪又被吓了一跳。

此时,一阵清脆作响的铃声引起了吴邪的注意,但那好像也只有他可以听见。

于是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那个没能过去的院子。

那里似乎,非常幽静.....

胖子和闷油瓶还在院子里待着。

胖子正在无所事事地观察着那些好像是兰花的东西。

“婆婆,我两个朋友都知道那些事情,可以让他们一起进来,有些地方他们可以作补充。”

老太太显然也没有心思太计较,点头。

吴邪给胖子打了个呼哨,就跟着老太太进入客厅。

客厅非常大,典型的四合院客厅,没怎么翻修过,东西都很旧,看上去有点朴素,但是懂行的人知道,这四合院现在可是天价,特别是一些有讲究的。

当然,这房子肯定是翻修过的,不然没那么皮实,但翻修的手法是作古翻修,那代价就大了,也说明这房子是有来历背景的,吴邪甚至还看到在门楣上有一些类似雕梁画栋的东西。

胖子看得直赞叹。

吴邪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也没工夫献媚,一落座,老太太再次正声。

“起来!”

吴邪吓得一僵,心说又怎么了。

老太太不怒自威,漫不经心地看向吴邪。

吴邪一顿,场面不由有些局促的尴尬。

胖子道,“怎么,又不能坐?”

老太太定定地看着。

“这不是你的位置,九门有九门的规矩,你们吴家的人,应该坐那儿。”

顺着老太太视线一扫的方向,吴邪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走过去再次坐下。

“说吧,都知道什么。”

落座之后,吴邪长出一口气,真是捉摸不透这老太太的心性,但现在也不是管这些的时候,立即将自己之前经历过的和盘托出,说了一遍。

除了霍玲变成禁婆的那一段,其他的全说了,而且算非常简略,但这个过程也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

听完之后,老太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色有些阴沉。

吴邪原以为她会非常激动,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很平静。

也许是吓呆了。

“婆婆,我本来打算这些事情尽量不传播出去,因为我不知道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您的这个样子,我一下就想起了我的三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他的痛苦是真的,所以我不忍心瞒着您,您的女儿,很可能也不在人世了。她在广西,就被人杀死了。”

老太太不说话,而是皱眉看着他。

吴邪继续说,“我相信,从广西回来的那个,不是您的女儿,您之所以感觉她变了,是因为她是人伪装的,而您在和她谈话的时候,她给您的感是,她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因为,她就是那个隐藏在房间的人。这个从广西回来的人,她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她已经成年了,只要她避开一切和您亲昵或者大量交谈的事情隋,您没有机会认出她来。”

“等等!”

胖子这时在一边就说话了。

“我靠,你是说,西沙考古的那个霍玲是假的,她不是霍玲?”

吴邪点头。

“这种情况,肯定不止她一个,我不知道西沙考古的班子里,有多少是当年广西张家楼项目的人,甚至连文锦都有可能是假的。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个计中计。”

“可,为什么要这么干?”,胖子奇怪道,“目的是什么?”

“显然其中有两股势力在博弈。”,吴邪道,“有一股势力把自己的人通过这种方式置换到了另一股势力当中。”

霍老太没理会吴邪,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只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才问。

“你刚才说的所有过程中,一直有一个身上纹着麒麟的人在你身边,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吴邪愣了一下,心说你不是在担心你女儿,怎么突然间又问起了这个,一下就没反应过来。

胖子这时候就抢先,立即拍了拍闷油瓶,一笑。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随身带啦,这不就是他吗?怎么,美女,想点他出台啊?”

吴邪立即对胖子龇牙,让他注意场合。

没想到老太太一听这话,好像震了一下,立即抬头,看向闷油瓶,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闷油瓶面前。

“就是他?”

两人点头。

吴邪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忽然感觉不妙。

只见霍老太浑身都有点颤抖,对着闷油瓶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说着,她抓起闷油瓶的手,只看了一眼,就后退几步,脸色铁青。

吴邪起先还以为,这两人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其他恩怨?

没想老太婆一下跪了下来,连着边上一直伺候着的霍秀秀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地,跪了下来。

老太太脸上的那种肃穆,以及那跪下的沉重与坚决,真得不能再真。

这是一个现阶段仍旧可以在任何地方呼风唤雨的老太太,她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老九门,是年近暮年的长辈,这里家财万贯的一家之主,随便哪个身份,都能轻易地把人压死,然而,她跪了下来,跪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决绝。

好像只有这种举动,才能体现她的虔诚。

此时,吴邪的吃惊,丝毫不减于其他人。

在老太太跪下的几秒钟里,好像有一只手忽然压住他的肩膀,让他膝盖发抖。

好不容易才忍住跟着跪下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奴性使然,还是因为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那一瞬间,吴邪忽然就有一种感觉:自己和闷油瓶可能是不同的,他的世界我也许永远无法理解。

好在这种感觉在胖子的搅合下稍纵即逝。

他也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嘴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好,这老太太是只粽子!”

吴邪抬了抬眉毛,从震惊中缓过来,两人立即冲过去,想把老太太扶起来。

“婆婆,您这是干什么?”

却见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愿起来。

边上的霍秀秀也完全傻了,可能她从来没见过奶奶是这样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继续陪跪。

然而奇怪的是,闷油瓶也没有任何举动,看着她,犹如一尊雕像。

这样不成体统。

但吴邪也没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也蒙着呢,不过反应比他快。

立即上去,强行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老太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闷油瓶,吴邪扶她坐下,胖子就道,“老太太,你是没见过这么雄壮的手指吓得腿软,还是干吗?21世纪了,咱不行旧礼了行不?您这么玩,您不怕膝盖疼我们还怕折寿呢。”

霍老太就没理会他,只看着闷油瓶,问道,“您,还记得我吗?”

闷油瓶摇头。

胖子就道,“别说你了,前段时间,他连他胖爷都忘了。”

霍老太就咬了咬下唇,“也对,您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您还记得,您可能不会来见我。”

“这么说,新月饭店那边,今天非常热闹。”

几个伙计不说话,琉璃孙坐靠在那里难掩笑意。

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地搓了搓手,摸摸自己的头。

“不错,事情办得非常不错。”

“但那几个人让他们跑了,老板,这样没问题吗?”

琉璃孙笑道,“要的,就是他们跑。现在他们都在那个霍老太那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有的是他们逼自己走,不用我们催。”

“那,那个鬼玺?”

“鬼玺本来就是送他们的。”,琉璃孙道,“网人嘛,鱼饵得够大,网才够宽阔.......”

一边,新月饭店。

“老板,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尹南风点头。

“但....”,对方欲言又止,“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要歇业整顿几天,之后还会有检查,我们联系了很多,都没有办法。另外那位顾客那边,我们还是无法沟通,您看.....”

尹南风仍旧不为所动。

“先继续联系着,尽力就好。”

“可是,我们这次的损失。”

“有的是人补偿,出去吧。”

“是。”

仔细擦拭着手中只有半指大的玉瓷山水纹小瓶,尹南风盯着上面精细的花纹,指腹轻抚上底座的瑕疵,眼神沉寂。

对于现在的一切,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管。

“.....南风......你又调皮了.......”

年幼的女孩独自站在那里,手里攥着面前的人送给她的东西。

尹新月蹲在她身前,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一副孩子模样,杵着下巴看着她。

“你这脾气,谁给惯的?”

她没有说话,不羁的脸上没有一丝歉意。

然而隔着人群,她看到了那个靠在窗边的身影。

对方似乎在看什么,侧着脸,清冷俊逸,一股锋利的精致与冷冽,仿佛从不与这个世界存在,那双眼睛更是纯粹淡漠,澄净的冰冷与震撼,直击骨髓.....

她愣住了。

完全不敢动,但又移不开视线。

好像,自己在凝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

但后来,那股极致的黑暗里,还有,不止出尘的冰冷。

那还是,她的发现.....

“那个包厢,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这是,旗袍女告诉她的话,“监控,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伙计就是感觉里面有东西,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

她抬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

自己走入漆黑一片的包厢,静看着里面的一切.

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酸涩,还是平静......那股情绪很复杂,她无法形容。

‘人死,从不复生,所以我在期待什么?这里,谁都对不起彼此.....’

“不用这么看着我。”,老太太道,“可能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老太婆不禁吓唬,看到一些内容肯定会疯,不过我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有人拿我女儿的命在要挟我,逼我进张家古楼,既然那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就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拿到,才能逼所有幕后的人现身,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只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道,“一拨人害得我女儿生死未卜,另一拨,耍了我这么多年,为了我女儿,为了争霍家,为了九门,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必须进入张家古楼,因为霍家人,有仇,必报。”

“奶奶。”,小女孩担忧地看着,老太太一笑,摸了摸她的手。

“我想,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霍老太道,“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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