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 >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贺兰尧默默支撑起身子,宽大的衣袖滑落,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映着一道道青紫与鲜红。

他微微蹙眉,顾长越俯身凑近,一股温热的酒气逼近,贺兰尧默默屏住了呼吸。

顾长越直视他的双眼,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如你所言,我不喜聒噪。”

“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会姑息你的包庇之罪。”

“在我身边,你最好老实安分些,否则,你会知道数罪并罚的下场。”

“……”

贺兰尧望着他的眼睛,听着他一句句寒彻入骨的话,缄默不语。

而沉默过后,顾长越竟就无视了林祐,拎着酒壶兀自离去。

过了好半晌,没见顾长越折返,也没听捕快拿人的声音,林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贺兰尧:“他……他就这么走了?”

见贺兰尧没反应,林祐唤了他一声:“遥儿?”

“……”

贺兰尧仍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林祐一时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陪他在地上待着,直到贺兰尧缓缓从地上起身,他才跟着起来,凑到贺兰尧面前问道:“顾大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他问后不久,贺兰尧忽而回头,冷眼看向他。

林祐被他盯得发怵,心虚道:“许范他……真的死了吗?那与我又有何干呐,顾大人该不会是查错了吧。”

见林祐还在为自己狡辩,贺兰尧瞪了他一眼:“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这一眼让林祐彻底没了支撑,踉跄着往后倒去,贺兰尧头也不回,兀自离去。

青阳和林小白一直等在房门外,见了贺兰尧回来后,刚想上前,贺兰尧却径直路过了二人,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两个人相视一眼,各自不解摊手。

一夜无眠。

翌日,林小白来唤贺兰尧时,见他早已梳洗完毕坐在桌前饮茶,看上去同往常无异。

“小姐,这是您婶母送来的金钗和绸缎,昨日没来得及给您,今日一早便派人送了来。”林小白将锦盒放到桌上。

林祐的妻子孟秋,几年前生了场病便得了眼盲,故而平日里行动不便,昨日并未随林祐出门迎接。

贺兰尧对这位婶母兴趣不大,只淡淡扫了一眼,问道:“叔父可在用早膳?”

林小白取锦盒的时候路过时看了一眼,见书房门紧闭,一问才知林祐一大早就被顾长越唤去议事了,到眼下都还没出来。

贺兰尧闻言一顿,继而放下茶杯道:“我去瞧一眼,你不必跟来。”

不待林小白应声,贺兰尧便一路穿过长廊,自西厢行至书房外,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听里边的动静。

书房外有一株很高大的玉兰树,正开得茂盛,风一过,宽大的花瓣便悠悠下落,贺兰尧的身形匿在其间,不仔细瞧几乎发现不了。

屋内,林祐经过一晚的辗转难安,终于放弃了抵抗,不消顾长越问话,他便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地主动坦白。

“大人明鉴,当晚我确实去寻过许大人,谁知许大人不在房内,原本手头也不是什么紧急之事,便想着翌日才去寻,但正巧路过库房时听到有动静,便大着胆子进去瞧看了一眼……”

林祐一边叙述着,顾长越忽而打断追问:“当晚是几时?”

林祐被打断了思路,想了想道:“子时过一刻。”

“又不是什么紧急事,这么晚去找他做甚?”

“呃,不算紧急,但是尽快处理为好。”

“库房有动静,第一时间不去找巡逻的守卫,而是自己一个人进去面对危险,林大人莫不是文官做腻了想混个武官当当?”

“……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

顾长越冷哼一声,道:“继续。”

林祐战战兢兢地说着,一面应对顾长越时不时的质问,不到片刻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顾长越贴心地放他喝口水休息一会儿,等气顺了再继续。

而后便是林祐如何发现许范,意外与人搏斗被打晕,跟着官银一道被运走,中途醒来反击许范趁机换了官帽,以至于山匪天黑错认了人,在杀死许范后将人抛尸山间的过程。

贺兰尧在外听得入神,正疑惑林祐的立场时,后背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贺兰尧旋即转身,见一位中年妇人正立在自己身后,一双雪白的瞳孔不知在望向何处。

妇人冲他招招手,随后很是熟练地转身离去,贺兰尧迟疑片刻,随即默默跟了上去。

妇人走得不快不慢,一路没有出声,等到贺兰尧跟着她来到一间屋子后,她才缓缓开口道:“你是遥儿吧,我是你婶母。”

贺兰尧方才便猜到,这府内眼盲的只有她一人,只是未曾见面却能知道他是谁,不禁好奇道:“婶母看得见我?”

孟秋摇摇头,莞尔道:“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你与旁的人都不同。”

贺兰尧没说话,只见孟秋毫无阻碍地为他取来茶水和点心,贺兰尧四下扫了一眼:“婶母身边没有留丫鬟么?”

孟秋莞尔道:“下人们伺候总归没有自己做来得舒心,我虽然眼盲,但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我熟记在心,有下人在反倒碍手碍脚。”

说着,孟秋又取来一篓针线,当着贺兰尧的面开始做起了针线活。

“你瞧,这些鸳鸯、鸿鹄都是我绣的。”孟秋将篓子里的香囊递给贺兰尧看。

“好手艺,婶母算得上女红良匠。”贺兰尧简单扫了几眼,随即抬眼看向孟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婶母特意唤我过来,应当不只是喝茶这般简单吧?”

孟秋没有表现出惊讶,相反,倒是很高兴贺兰尧猜到了她的想法,拿着手中的香囊,慢慢绣针道:“从前还没眼盲时,婶母同你一样,也常常躲在那棵树后偷听。”

闻言,贺兰尧的目光渐渐收敛。

许是感受到贺兰尧的变化,孟秋莞尔一笑,继续道:“他们男人啊,忙起自己的事来就顾不上你了,一个人跑去天都,把我扔在空落落的府里,几年不回来看一眼,日子久了我都快记不得你叔父长什么样了。”

贺兰尧默默取过茶杯,浅抿一口。

孟秋的声音十分温柔,说起往事时,尽管都是在数落林祐的不是,但隐隐带着一丝怀念:“……偶尔他会回来待一段时间,但几乎只待在书房里同其他人谈事,我按捺不住,便躲在树后偷听,想听听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婶母听到什么了么?”贺兰尧好奇道。

“听到了,但听不懂也就忘了。”孟秋重又拿起针线,颇有些得意道:“不过是些朝堂上的事,勾心斗角的复杂得很,我一个妇人,听也听不明白,还是针线活有趣得多。”

贺兰尧放下茶杯,淡淡道:“适合自己,便是好的。”

“说的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才不用想着那些臭男人。”孟秋笑了笑,把一只未绣花的香囊和针线递给贺兰尧,道:“遥儿也是,顾大人要做什么是他的事,咱们也没必要非得哄着他,好看的绣花可比只会摆冷脸的男人有趣多了。”

贺兰尧眉梢微挑,见孟秋笑得温柔,便默默接下放置一边,无甚感情道:“谢婶母好意,绣线美,但不适合我。”

孟秋却不以为然,笑着给他示范道:“不试试如何知道,你瞧,红线来回一勾,便是花瓣的形状,简单得很。”

孟秋用她那没有十年功夫做不出的勾线动作给人示范了一遍,贺兰尧沉默不语。

“试试嘛,左右四下无人瞧看,遥儿就当陪婶母说说话了。”孟秋很是热情,摸索着将香囊重新放到贺兰尧手中。

在那双空洞眼神的注视下,贺兰尧默默拈起针线,往香囊上狠狠一扎。

“……”

“很好,接下来只需把针线慢慢抽出。”

孟秋给贺兰尧取来绣样,贺兰尧看了眼自己冒血的指尖,默默把血染到布上,依据血的边缘绣出花瓣轮廓。

院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午后温暖的风路过长廊,吹拂进屋内,二人慢悠悠捻着针线,静谧无声。

虽然贺兰尧不怎么说话,但孟秋却能感觉到他的心逐渐平静,丝线穿透布料的声音时顺时顿,她忽而放下香囊,起身走向一侧。

贺兰尧把布料的空隙当靶子,同飞镖时一样,十分专注地用针对准空隙,一针下去,命中靶心,却因着布料的柔软,有一定几率扎中指尖。

“遥儿,来。”

孟秋忽然制止了他的动作,伸手握过他的手,给他包扎指尖。

贺兰尧望着孟秋,一时恍神。

记忆里,也曾有人这般温柔给他处理伤口,但那人已经抛下他离世多年,他也许久不曾感受过这般滋味了。

孟秋为贺兰尧包扎时摸到他掌心的茧,不由得心疼道:“哪有富人家的姑娘手里有茧的,这么些年吃了不少苦吧,唉,亲爹不管,又没有亲娘照顾,日子不好过啊……”

贺兰尧看着自己被小心包扎的手,感受到尚存的温暖,轻声安慰道:“顾府不愁衣食,我过得很好。”

“那便好,昨日听顾大人喝多了酒,还以为你……唉,不说了,过得好就好。”孟秋一时触景感伤,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也不知芸儿过得如何……”

这厢二人的对话逐渐多了起来,从林府聊到顾府,从前宅聊到后院,在闲聊的过程中,孟秋的香囊绣完了,贺兰尧看着自己手中勉强看得出花样的香囊,也默默放下了针线。

孟秋笑着道:“今夜把香囊悄悄挂到床前,隔日顾大人起来瞧见了必然会欢喜。”

贺兰尧并没有这个想法,但孟秋这般说,他也没拒绝,正要把香囊收起来,谁知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期间还伴随着铁索碰撞声。

“衙门的人来了。”

这声音贺兰尧再熟悉不过,是顾长越派人来拿人了。

但没有听到任何冲突的声音,想必林祐当是自愿跟人走的。

与此同时,孟秋脸上的笑容一僵,凭借感觉,她好似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待二人出去查看,远远的就见顾长越出现在院中,身后跟着被头戴木枷、被左右壮汉押着的林祐。

“是……是夫君吗?”孟秋追着跑出了屋子,听着脚步声一路奔向林祐。

贺兰尧急忙跟上去,被顾长越拦在原地。

孟秋不管不顾向林祐扑去,结果毫不意外被人拦下,拼命大喊:“夫君!”

“秋娘,你快回去,去找芸儿!我……怕是不能陪你了……”林祐脑袋卡在木枷上,憋得涨红的脸上划下两行泪。

顾长越上下打量了孟秋一眼:“这位是你妻子?”

“是……是,她一介盲妇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林祐想要跪下来求情,却被壮汉架着根本碰不到地面。

顾长越随即将目光转向贺兰尧:“你方才同她在一起?在一起做什么?”

贺兰尧稳声道:“是,绣花。”

闻言,顾长越定定地看了贺兰尧一会儿,紧接着大手一挥,陆庭带人去方才的屋内将所有针线一并取来。

顾长越随手拾起几只绣花精美的香囊,拿在手中翻看了几眼,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其撕烂。

在众人惊吓意外的眼神中,顾长越拨开夹层,取出其中藏着的密函。

顾长越打开扫了一眼,眼皮抬也不抬:“一并带走。”

“秋娘!”

“夫君!”

底下人说着动手来押孟秋,贺兰尧忽然上前拦在中间:“顾大人。”

顾长越抬头看向贺兰尧,冷哼道:“你想求情?”

贺兰尧自知身份使然,顾长越根本不会理一个罪犯同族的请求,但他还是尝试道:“婶母看不见,这密函她也许并不知情,还请大人明鉴。”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究竟知情与否,还是得审上一审才能下定论。”顾长越顺手把物证交给陆庭,紧接着就要带人离去,忽然间,他顿了顿,转身看向贺兰尧。

贺兰尧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何意,紧接着便见顾长越又让人拿来那一篓针线,拣起其中那只用血和线绣成的蹩脚香囊。

顾长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贺兰尧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

而孟秋在认清现实后已经打算同林祐同生共死,在感受到周围氛围的异样,忽而开口同顾长越请求道:

“……一切的罪孽都是我夫妇二人所为,遥儿才来肃州,方才也只是同我说了几句话,对这些事丝毫不知情,还请大人莫要错怪枕边人,那香囊……是遥儿特意给大人的。”

顾长越眉头一挑,打算动作的手一顿,看向贺兰尧:“哦?给我的么?”

贺兰尧面无表情,沉声道:“是。”

紧接着,随着“呲啦——”一声响起,香囊在顾长越手中碎成了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贺兰尧(默默磨刀):忍不了一点

顾长越(捂脸):听我解释!

哇,又多了一些看文的小天使!比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