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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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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尧望着笑吟吟的顾长越,忽而红晕爬上了耳根,他撇开眼:“混说什么……”

左右夜半无人,顾长越被他的神情勾得心痒难耐,大着胆子对着贺兰尧的脸亲了好几口:“没有混说,我认真的。”

贺兰尧所剩不多的怒气就这般被顾长越消磨殆尽,最后只得无奈一笑:“好了,回去吧。”

顾长越笑着点头,拾起地上的剑,牵着他一起回到小院。

如今的院中只有他二人,贺兰尧便不必再扮女子。

二人手牵手,一同穿过月华如水的庭院,步入檐下。

屋内,两道身影相挨着在桌边落座,交谈片刻后起身,途经屏风,在浴桶旁相贴在一起。衣带轻解,肩衣滑落,两厢厮磨着步入水中,在一片氤氲水汽中低声呢喃。

浴桶不大,正好能容纳两人,顾长越搂着贺兰尧,一下一下往他肩头舀水,看着水珠顷刻滑落回水面。

顾长越虽从始至终没有过问一句方才的事,贺兰尧却知他此刻定是好奇得很,素手抚上他的喉结,指腹轻轻摩挲,一面淡淡开口:“他名唤费呈,是我的师父,也是我此生必须手刃之仇。”

顾长越显然有些意外:“先前在龙骧阁时,你说他是天下第一暗器师,我便猜到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只是为何会变成这般?”

他说话时喉结处不断传来酥麻震动,贺兰尧闭上了眼,在他肩窝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起伏,顾长越静静等了一会儿,良久,才听到对方缓缓开口:“二十二年前南晟入侵北晋,驻南军战败失守,一夜之间连让三城——言川、江垣、淮宁,如今已并为南晟之北州。三城的百姓无所依从,至今流亡青州、胭州一带。”

贺兰尧的声音轻缓低回,在讲述一段遥远的记忆。

这段历史刻骨铭心,顾长越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灯火破碎的城池:“北晋外强中干,驻南军败退后已是穷途末路,等不到有力的援军,只得断尾退守鸣凤关,眼睁睁看着三城变成地狱。”

贺兰尧沉默了,过了片刻后,道:“这场灾祸,我并未亲身经历。”

顾长越闻言略微一顿,感受到他的疑惑,贺兰尧适时开口:“你先前定然是调查过我的,也是知道一些事。”

顾长越没有隐瞒:“关于你的事知道的人甚少,我也只是探听到淮宁叶家富甲一方,乐善好施又仗义疏财,广交江湖豪杰,故而在淮宁一带声名显赫。”

“淮宁失守后,叶家最先遭难,一夜间被屠尽满门,但有人称当晚看到一女子被护送着逃出淮宁,不知去向,依据那人的记忆,此女子正是叶家叶怀安之妻,贺兰柔。”

顾长越还打听到,这个贺兰柔原先并非北晋人士,是在一场边境动乱后才出现在淮宁,其容貌冠绝天下,露面后便招致无数人的窥伺,周遭也有不少江湖豪杰围绕,哪怕是嫁给叶怀安后,那些人的目光也从不收敛,故而她成婚后极少踏出府。

这些便是顾长越打探到的所有信息。

贺兰尧没有指出不对,只是补充了一句:“那场婚宴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戏,我娘她那时并没有与我爹结发。”

听到这,顾长越不由想起儿时话本上看到的一些豪侠美人恩仇录:“这么说,我那不曾有幸拜会的泰山泰水,竟和我们一样是阴差阳错。”

贺兰尧微微一笑:“或许我们会比他们幸运些。”

“我娘她离开淮宁本想去往青州,然而路上遭了些事最后却到了胭州,在那里正好遇见了费呈。”

提到那驼子,贺兰尧的语气便立即阴沉下来,顾长越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忽而抱着他起身:“水凉了,咱们去榻上。”

一番快速擦拭后,二人吹熄了蜡烛,径直躺进了被中。

周身被温暖包围,贺兰尧感觉好些了,复才开口:“叶家被屠满门,罪魁祸首并非南晟士兵,而是那些觊觎我娘的人。我娘好不容易逃过了那些人,却还是没能逃过他。”

“她被那老东西卖去了……春衫阁。”

春衫阁这名字,一听便知是风月场地,貌美之人若无自保能力,流落后大多只能如此。

“我娘到了那处才发现,肚子里已经有了我。”贺兰尧枕在顾长越臂弯里,望着床头垂挂着的流苏,每说一句都带着微颤:“爹娘之间的事已无从知晓,我只知我娘她本想一死了之,可是为了我却选择留在了那处,自那以后,一待便是八年。”

一想到贺兰尧在那种地方长大,顾长越心疼地吻上他的眼角:“后来离开了么?”

贺兰尧摇摇头,神情忽而变得痛苦:“我八岁那年,阁内忽然来了个佝偻的怪人,他见过我娘后,我娘就让他带我走,然后,她便自尽了。”

顾长越心被狠狠捏了一把,不断吻他的眼角:“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她留下的信里,说,她这一生最渴望的便是自由……”贺兰尧偏了偏头,埋首在顾长越肩窝,隐隐传出一声轻泣:“她感念我爹的收容,只是从未想过会有我……”

顾长越搂紧他的肩,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我也从未想过此生会有你,我感念她将你送来我身边。”

贺兰尧依旧埋首,蜷缩在顾长越怀里,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院外夜风穿林而过,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声响。

顾长越尽可能地温暖着怀中人,不停吻着他的发,温声道:“其实你我本该更早相遇,那时我就在青州。”

贺兰尧脑袋微微一动。

“我是言川人,城门失守后,我便随爹娘还有两个兄弟逃去青州。”

“但是青州情况并未好到哪儿去,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我爹娘虽有些余粮,但养不活我们兄弟三人,兄长至少能干活,弟弟尚在襁褓,最后就把年仅三岁的我留在了青州。”

顾长越说起往事,听起来倒不似那般痛苦,仿若只是回忆里最微不足道的记忆:“说起来,我好似也不在他们的期待中”

贺兰尧抬起头,顾长越微笑着帮他拨开有些凌乱的发,贺兰尧望着他的眼,开口道:“不必用你的苦难来安慰我,我会更难过。”

顾长越凑上去吻他的鼻尖:“知道难过就好,从今往后你我相依为命,不许扔下我。”

贺兰尧说不出话,只能由着对方不住亲吻,渐渐地神思变得模糊,酥麻感再次席卷全身。

临到关键时刻,顾长越却忽然扯过被子盖住了二人,在额上落下一吻:“好好歇息,明日我帮你去会会他。”

明明是心绪沉郁、无法安眠的夜晚,在顾长越的哄睡下,贺兰尧却出乎意料地睡得安稳。

翌日二人重又蹲守在驼子的必经之地,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出现。

道路两旁灯影煌煌,二人隐匿在矮墙下,风吹得阴影微微摇晃。

顾长越挨着贺兰尧,低声猜测道:“他昨日被你割了一道口子,怕不是养伤去了。”

贺兰尧也不是很确定:“伤口没那么深,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影响。”

“莫不是看出了咱们的意图?”顾长越微微皱眉。

“不至于。”贺兰尧直截了当道:“他没那个脑子。”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声低笑。

“笑什么?”贺兰尧不解地回头看他。

顾长越忍住笑,对上他的眼,一脸认真道:“只是觉得阿尧格外可爱。”

怎么感觉眼前之人越发不着调。

贺兰尧无奈抚上他的脸,仰头凑上前。

顾长越也闭了眼微微侧首,然而等了许久还没触到那份柔软,疑惑地发出一声:“嗯?”

“嘘。”贺兰尧制止了他,示意他睁眼。

昏暗的街角,月光投射的青石板上,忽而显出一道阴影。

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形轮廓渐渐由远及近,逐渐在光下显露出面目。

驼子一手捂着脖子上的绷带,一手提着个木盒,蹒跚着步子向矮墙这边走来。

“……”

二人隐匿了身形,听声音判断驼子的位置。

贺兰尧用眼神向顾长越示意了一下,后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铁网。

说起来,这铁网原先还是顾长越为了克自己的镖所制,贺兰尧后来又稍稍改进了一下,眼下用来对付驼子正合适。

顾长越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紧接着便屏息凝神,打算趁驼子靠近时动手。

然而就在二人都绷直了脊背,判断驼子还有多久就快靠近时,墙外的脚步声却忽然一拐,踏入了幽深空荡的巷子。

驼子消失的巷口就在矮墙的斜对角,贺兰尧和顾长越探出脑袋,见人没有像预想中地路过,于是二人对视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深巷内岔路不少,有些路段窄得仅能容纳两人通过。

二人听声辨位跟了有一段路,随着巷内回声渐大,便只能靠顾长越盯紧驼子的背影。

顾长越走在前头,与贺兰尧十指紧扣,跟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后走出巷口,亲眼看着驼子走入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里似乎还传出女人的声音。

顾长越适时问了一句:“他不会给你寻了个师娘吧?”

贺兰尧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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