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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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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子逃走后,牢狱里多加派了些人手,言吉活最少,便领了这活,有空没空在里头巡视。

顾长越不敢再将贺兰尧单独留在屋内,索性把呈报卷宗都搬了进去,一手揽着人,一手蘸墨写字。

然而小满一过,天气便热了起来,两个人挨紧了难免生汗,于是贺兰尧尽量不那么明显地拒绝顾长越,默默坐去了桌对面。

顾长越只认真看了会儿呈报,一回神手边空空,人又不知何时跑去了对面,委屈地停笔不干:“不是让青阳去取冰了么,怎的还没送来?”

北晋位置偏北,冬季河面都会结厚厚一层冰,有点家底的人家基本都会在地窖存储冰块,足够应付夏季的使用。

顾长越唤了人去问情况,顺手把位置又挪到贺兰尧身边。

见人目光又不自觉移开,身形蠢蠢欲动,顾长越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佯装恶狠狠道:“不许躲,再躲就把你扒个干净。”

贺兰尧被按在怀里,瞬时被热气包围,难耐地动了动,皱眉道:“热。”

“谁叫你乱动,老实待着就不热了。”顾长越虽这么说着,一只手还在给他打扇,扇动的风声呼呼作响,愣是将贺兰尧的发吹得飞起。

“……”贺兰尧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抬手制止了他:“还是办正事要紧。”

顾长越减轻了些力道,换了个角度慢慢扇:“无妨,这案子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

“是什么事?”贺兰尧想起先前顾长越说自己也知道些。

顾长越伸手挪了呈报过来,道:“阿尧还记得先前那个夫子。”

“泉州四子,向沂?”贺兰尧捻了纸页翻看起来:“还真是他。”

顾长越点点头:“驼子被我们抓走后,这个向夫子不久便到大理寺递了诉状。”

“泉州向沂,告泉州牧郑峤,未明真相,以冤系狱……”贺兰尧细看了向沂的诉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悲愤和痛苦,读之仿若身临其境。

“刘伯纶忽而身亡家中,路炀得知后悲气郁结于心,半日后便随之而去,泉州四子一时间只剩两位。”顾长越道:“此事一出,惊动半个北晋,刘伯纶死得颇有蹊跷,因而有人怀疑是为奸人所害。”

“为人所害,便怀疑是向沂?”

贺兰尧继而又看了顾长越的批示,朱笔只寥寥落了二字——存疑。

“四子隐居山野,平日里少与外人接触,刘伯纶被害当日,恰好向沂歇在他院中,因而他的嫌疑最大。”顾长越道。

贺兰尧不语,翻过书页,其上记录了刘被发现时的死状:“跪姿,面向东南,俯身磕头状——这是在忏悔?”

“这便是蹊跷之处。”顾长越道:“四子之间情意甚笃,尤其是刘与向,二人平日里常抵足而眠,亲如手足,若说刘死前在忏悔,对方便绝不可能是向。”

“郑峤单论这一点就将向入狱,怕是私仇。”贺兰尧道。

“那也未必。”顾长越微微一笑:“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真相究竟如何。四子之事影响甚广,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泉州。”

“你当真要去?”贺兰尧忽而抬头看向他。

前脚驼子见了向沂,后脚向沂就来了大理寺,要说此事与萧谨无关,怕是三岁孩童都不信。

二人与驼子周旋的这几日,局势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东宫彻底失势,原先还在制衡的几位皇子,几日的功夫被贬的被贬,入狱的入狱,如今只剩下萧誉和萧谨两党。

这时候偏偏牵扯上大理寺……

顾长越知道贺兰尧在担心什么,温声道:“左右都逃不过,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贺兰尧望着他的眼,琥珀色的眸中浮动柔和的波光,洞悉一切却又置身于外,坚定得毫无杂质。

“我与你同去。”贺兰尧覆上脸侧的手腕,那手随即与他紧握,顾长越莞尔一笑:“嗯。”

二人一说定,顾长越揽着贺兰尧的手紧了紧,对方没再躲开,他不由笑道:“怎么这会儿又不嫌热了?”

贺兰尧下意识瞥开眼:“习惯了。”

顾长越笑着捏了把他脸颊的软肉,没有揭穿他。

.

泉州不算富庶之地,但贵在人杰地灵。此间山水灵秀,四季风貌无限,因而隐士多爱居于此地。

春日繁花过后,踏入山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苍翠欲滴。

茂密的山林间偶现檐角,更衬得天地自然间文心一点。

经过几日的车马劳顿,抵达泉州时,贺兰尧和顾长越并未先去驿馆,而是径直驶入山林,打算直接去刘伯纶家中查探一番。

马车艰难地驶在小道上,远远就能听见宅院里传出的哭丧声。

贺兰尧走下马车时,天上正好下起了微微细雨,满山雾霭将目之所及笼上一层白纱。

“当心!”贺兰尧跳下马车时,身形忽而歪了歪,吓得顾长越一把抱紧了他。

膝盖处传来阵阵隐痛,贺兰尧默默忍下,示意顾长越没事:“听声音,来吊唁的人不少。”

顾长越抓紧了贺兰尧的手:“无事,我已提前让人封禁了刘伯纶的房间。”

说罢,二人一起往山上的院落走去。

果不其然,那些慕名来吊唁的宾客都聚在院中,雨水打湿麻衣,满院的白幡随风晃动,哭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二人立在院外看了一会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随后一人注意到了他们,默默走出人群,来到院外迎接:“二位大人。”

官员在外行事,除了对接的下级,少有人知道长官究竟长什么模样,更何况身边跟着的人。

因而只要不在天都,贺兰尧便不必顶着林遥的壳子,只随便安个名头便可。

眼前之人正是泉州安乐郡守,是此地的地方官,听闻天都有两位大人要来此查四子一事,便早早在此等待。

顾长越免了他的礼,让他领二人去刘的房间。

四子生活清简,院内只几座茅屋竹间,三人穿过前院,穿过一道石阶便来到卧房外。

顾长越让郡守离开后,径直推开了竹门,二人一道走了进去。

屋内尚还留着血迹,除却拖拽尸体的痕迹外,其余还算保持原样。

顾长越第一时间去到血迹旁查看,而贺兰尧则慢步至窗边,细细看起了灰迹。

顾长越看了几处血迹,基本得到些线索:“刘伯纶跪向东南,但血迹却在桌角,且有拖拽挣扎痕迹,可见远不及表象所现。”

“屋后还有一扇门,有人经过的痕迹。”贺兰尧顺着墙沿来到那扇门前,轻轻推开,露出其后半人高的杂草丛。

顾长越跟着来到他身边,探出门瞧了一眼:“这门后就是丛野,没有任何遮挡,若有人路过,直接就能推门而入。”

雨幕渐渐密集,贺兰尧看着门外沾染的泥印,又看了眼二人鞋边的泥土。

顾长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想起了一事,拉着贺兰尧就往外走。

“二位大人可发现什么了?”郡守一直等在门外,见二人牵着手出了屋子,一时有些瞠目。

顾长越无视了他的眼神,道:“证物都放在何处?”

见他望了过来,郡守赶忙回避了目光,回道:“在府衙内,下官这便带路。”

郡守办事速度很快,三人绕出院子就有人备好了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衙门。

刘伯纶身亡当晚所着衣物都存放完好,顾长越和贺兰尧一进室内,就最先查看了刘的鞋底。

“没有泥印,当晚他未曾出去。”贺兰尧道。

顾长越点点头,回头命人传唤了向沂。

为便于随时询问,此次来泉州,二人把向沂也带了上。

待披散着发的人被带来后,几人寻了个安静的监室。

贺兰尧见向沂走路时姿势有些奇怪,便趁着他坐下时打量了一眼他的腿。

顾长越直接开门见山:“刘伯纶遇害当晚,你可在自己房内?”

向沂从泉州狱中逃出后,躲着衙门的追捕,一路小心谨慎,若是旁人问他此案之事他决然不会开口。

但面前坐着的是名声在外的大理寺卿,是他眼下唯一能为自己和兄长昭雪的救命之人,他便一改态度,十分配合地回答:“老朽并未在房内。”

贺兰尧适时开口:“夫子去了医馆?”

“正是。”向沂回道。

顾长越不禁看了眼贺兰尧。

“来人。”顾长越问了医馆的名号,派人去唤证人。

“老朽年少时落下了腿疾,每到阴雨天便疼痛难忍,那日夜里恰逢病发,兄长又已熟睡,故而独自一人去了医馆。”向沂交代了那日自己的动向。

一旁师爷记着他的陈词,待医馆的人来了后,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眼下便基本可以排除向沂的嫌疑。

“若他有意要害刘伯纶,当晚在屋内便可悄无声息完成,必不会在门口留下泥印,那印记只可能是旁人所留。”贺兰尧分析道。

顾长越点点头:“郑峤草率定案,证供上验尸结果尚不明确,看来得再亲自去看看。”

贺兰尧闻言起身,顾长越也起身跟上,然而走了几步,贺兰尧身形却忽然顿了顿。

顾长越环住贺兰尧,见他神情不甚自然,眨了眨眼,玩笑道:“听到验尸,阿尧莫不是怕了?”

贺兰尧看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带路。”

顾长越笑了一声,牵过他的手:“得令。”

贺兰尧原以为会回到那处院落,然而顾长越却带着他穿过几处长廊,一路行至衙门专门存放尸身的冷室。

室内温度十分阴冷,木台上摆放着一具白布遮掩的尸体。

见状,贺兰尧不禁出声道:“所以院里的是空棺?”

“林间太过潮湿,如今又已入夏,尸身不到三日便腐了。”郡守顺手关了门,一边同他解释道。

顾长越松了手,独自行到台边,一手掀开了白布。

贺兰尧没再往前走,只立在原地,看着顾长越的神情变化:“如何?”

顾长越取了布巾包裹手,小心翻动了下尸体,细细查看了一会儿,道:“伤口颇深,应是利物击碎头骨,与那处血迹一致。”

顾长越只是简单描述了一番,伤口的真实模样还要再残忍些,可见这个凶手怨气颇重。

贺兰尧沉默片刻,开口道:“跪姿向东南,刘伯纶在东南方可有仇家?”

郡守想也没想,否定道:“不可能有仇家,四子德高望重,平日里又与世人来往甚少,刘夫子更是足不出户,怎么会有仇家,除非…….”

他话至一半,忽而从脑海里冒出个名字,当即脸色一变。

“我怎么听说,郑州牧自上任之后,他在泉州的名声便大不如前。”顾长越缓步来到郡守面前,盯着他的眼莞尔道。

郡守不由得后退一步,道:“……这,文士的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泉州官衙如何走?”顾长越似笑非笑道,郡守当即喉间一哽:“出…..出了郡衙,往……往东……”

只是问个话,郡守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顾长越哪里还能叫他带路,故而也不吓唬他,回头对贺兰尧道:“走了,带你去官衙逛逛。”

郡守见他真要去,吓得赶忙出声:“顾大人,郑大人可是堂堂州牧,您就这么去……这……”

显然,这位郡守对顾长越的事迹还是知道得太少。

顾长越但笑不语,转而向贺兰尧伸手,后者在郡守惊诧的眼神下,自然顺势搭上了他的手,二人就这么往外走去。

“州牧又如何,就是皇宫,只要我想去也无人敢拦。”顾长越让郡守安心待在衙门,随时等他回来。

他牵着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谁知手中忽然力道一重,贺兰尧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阿尧!”顾长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足尖猛一蹬地,旋身抱住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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