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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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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子登时惊醒,双眼瞳孔放大:“你……你……”

他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然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霜白的月光透进窗口,正好照在贺兰尧面无表情的脸上,随着他的走近,月光滑过刀刃,在地上无声断成两半。

明明那样美的一张脸,在阴冷的月光下,却好似冤魂索命,让人不寒而栗。

驼子紧盯着靠近的人,恍惚间他唤了一声:“柔娘……”

贺兰尧适时停在了原地。

驼子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贺兰尧,声音不由得哽咽:“……你终于来带我走了,好,我跟你走,左右我的债是还不清了,就拿这条贱命还了,也好一了百了……”

贺兰尧静静看着他声泪俱下,看着他自述罪过,涕泗糊了一脸。

终于,在驼子哭得喘不上气时,贺兰尧忽而出声:“说完了?”

驼子睁眼看向贺兰尧,浑浊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见贺兰尧缓缓举起了手中砍刀,驼子眸色彻底暗了下去,重又闭上了眼。

握着刀柄的手指一用力,贺兰尧眸色深敛,下一秒刀刃破风而下。

疾风快速打在脸上,驼子咬牙保持着身形,然而随着铁链断裂声在耳边炸开,他感觉到浑身一松,麻痹的手脚知觉回转。

他睁眼,贺兰尧随手将砍刀扔在一旁,转身就走。

“站住!”驼子愣了一瞬,随即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贺兰尧停在门口,身后驼子望着他的背影道:“你还要回去找那个姓顾的,你就这般信他?你可别忘了他如何瞒的你骗的我,此人心机手段颇厉害,你跟着他,迟早落得跟我一样的地步!”

贺兰尧背对着他,看不到神情,只冷冷开口:“大局如此,今日只暂且饶你一命,我的事你无需置喙。”

“你与他牵扯不深,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他把你彻底拆吃入腹,届时想逃都难!”

“够了!”

贺兰尧双手攥拳,狠声呵止了他,转身一双猩红的眼盯着他:“当初你事情败露之时,可不是这般说辞。”

十年前那个雨夜,当真相败露后,面对贺兰尧的厉声质问,驼子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也是像这般拼了命劝说,在罪孽中试图找寻借口将人留下。

如今利刃扎到了自己身上,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贺兰尧离开顾长越。

驼子被他的眼神逼退,低着头沉默了。

牢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良久,驼子默默开口:“我入天都本就是为了你,眼下是时候离开……”

“什么萧谨萧誉老头子我都不管了,七日后我在城门口等你,咱们一起离开天都,届时你提着我的脑袋去祭你娘,最后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这天下又不缺你一个,让他们去斗吧,好好活着才是正道!”

“顾长越,不是归处。”

驼子忽而挺了挺身板,向贺兰尧迈了一步,盯着他的眼道:“记着,这些年你实力确实长进不少,但若老头子我认真起来,你未必能得手。七日后是你唯一的机会,我等着你。”

驼子也是没了法子,才想到这般威胁他。

然而贺兰尧目光却倏地紧锁,披风下的手无声握上了剑柄,一字一句道:“既如此,何必等到今后。”

话音未落,驼子瞳孔一紧,寒剑眨眼间逼近面前。

本就是碍于萧谨才放过他,既说要离开,那也就没有留他的必要了。

贺兰尧几招逼得驼子退回牢中,后者也认真起来,运功一拍案,大大小小的刑具飞速袭向牢门。

贺兰尧旋身躲过,披风被尖锐的针头划出一长道裂口,布帛撕裂之声在牢房内格外刺耳。

二人的动静不小,牢外的狱卒惊得赶忙去找顾长越,数十人欲冲进牢房,贺兰尧适时一拍铁门,将众人挡在门外。

“快快!快撞开门!夫人还在里面啊!”

但一想到里面关的是何等厉害的人,狱卒们吓得欲上不上,徘徊在门外手足无措。

牢房内,贺兰尧每一招都用了全力,与驼子斗了数十回合后,自己的速度已有些减缓,然而对方却似丝毫没受影响,身法愈发鬼魅,快成一道残影。

驼子用影子扰乱贺兰尧的视线,一边笑道:“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斗不过我!”

贺兰尧不敢大意,仔细判断驼子的路线。

驼子的步法乱中有序,与顾长越的身法倒有些相似,因而贺兰尧很快就明白过来,挥剑破解。

驼子对他的领悟力惊讶到,这步法是他花了数年时间研究出来的,江湖上至今还没人能破,竟不知这臭小子还有这等本事。

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本事不小,看来为师还是低估了你。”

驼子彻底认真起来,贺兰尧挥剑以作回应。

二人过招几回,贺兰尧剑刃穿过驼子肩上一寸,驼子原本处于防守位置,侧头躲避,谁知下一秒,他勾唇一笑,一歪脑袋,竟是用脖子夹住了锋利的剑刃。

贺兰尧被他突如其来的怪招意外到,驼子瞬间转守为攻,一掌劈开他的手,持剑反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贺兰尧节节退后,恰时铁门忽然被一道大力踹开,顾长越冲了进来,打破了二人的对峙。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驼子鬼魅般闪至贺兰尧身后,趁机偷袭一掌,断了他的行动,贺兰尧吐出一口血,冰凉的剑刃架在了脖子上。

“阿尧!”顾长越冲上前救人,却被驼子呵停在原地:“站住,否则我废了他!”

不待顾长越停下脚步,驼子又是一下卸了贺兰尧的胳膊,顾长越急得目眦尽裂:“你再敢动他,我必让萧谨提头来见!”

驼子一手制着贺兰尧,一手提着剑作势在他身上比划,笑道:“呵,你以为一个萧谨就能威胁到我?老头子纵横江湖多年,还没遇着能让我甘愿放手的。”

趁着二人说话之际,贺兰尧咬牙试图反抗,然而右手没了知觉,很快又被人按住,手臂上又被划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衣袍滴落。

“别乱动!”顾长越急得大喊,转头又死死瞪着驼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别伤他。”

驼子呵呵笑了,提着贺兰尧对顾长越道:“老头子教训徒弟,你瞎起个什么劲。”

顾长越眸色凌厉,见驼子咬紧后槽牙道:“我放你走,绝不会有人追赶。”

说罢,周围的狱卒纷纷退后,给驼子让开一道路。

驼子一挑眉,目光落到顾长越身上:“老头子被扎了一刀,眼下还疼着,又被五花大绑了这么久,这笔帐,还不知该怎么算。”

“我还!”顾长越毫不犹豫抽出佩剑,眼看要往身上捅,贺兰尧拼命挣扎起来。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脱,用另一只手抓住剑刃用力往脖子上带,驼子吓得抓紧剑柄,贺兰尧死死盯着他,低声又狠戾道:“有种杀了我!”

剑刃离贺兰尧的脖子只有咫尺,猩红的鲜血顺着剑刃直往下淌,驼子心口高高吊起,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何反应:“小子,你……”

趁此驼子被牵制之际,顾长越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击退驼子,反手夺下剑将人紧紧护在怀里,心疼地捧住怀中人的脸:“阿尧,阿尧……”

驼子见势也不再多留,运起轻功逃蹿而出,临走前深深看了贺兰尧一眼。

也不知淌了多少血,贺兰尧只觉得冷得很,无力地靠在顾长越怀里,感受到身下之人不住地微颤。

顾长越小心握住贺兰尧脱臼的胳膊,一用力给人接了回去,随后撕下布条给他包扎伤口,转头让人去唤大夫。

披风被划破一大片口子,鲜血染红另一半。

顾长越脱了外袍盖在人身上,紧紧抱着他,不时后怕道:“吓死我了……这个疯子,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垂首吻去贺兰尧嘴角的血,随即抱着人离开了牢房。

回到屋内,正好大夫赶来为贺兰尧处理伤口,听到无甚大碍后,顾长越才松了口气,无奈道:“我自会派人放了他,阿尧何必急着亲自去一趟。”

屋内烛火惶惶,昏黄的光照着贺兰尧低垂的眼睫轻轻颤抖。

顾长越欲抱他去休息,伸手时还未触碰到他,就见一颗豆大的水珠落下眼睫。

顾长越登时麻了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阿尧,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怪你……这……”

他的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得愣愣接了那颗水珠,落在掌心发出“啪嗒”一声。

贺兰尧倾身倒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声音无力而沙哑:“别走。”

顾长越回抱住他,柔声哄道:“好,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他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原先那背只是随着呼吸起伏,而后开始微微颤抖,伴随着极力克制的低低的呜咽声,听得顾长越快要呼吸不过来:“想哭便哭,我一直在。”

许是伤口的疼,减轻了心口的难忍,贺兰尧泣了一会儿后渐渐平息。

顾长越松了松臂弯,却引得怀中人抱得更紧,他不禁担心道:“抱这么紧,伤口该疼了。”

“不管……”贺兰尧埋首在他怀里,片刻不愿离开,顾长越无奈,只能由着他。

灯火如豆,灯芯被消耗得差不多,不一会儿屋内光线便暗了许多。

静谧的环境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怀中人力气渐小,顾长越便抱着人躺上了床榻,轻手褪下二人的外衫。

那敞开的领口,其下一寸一毫都曾是他经手之地,但眼下他不得不按捺住心绪,轻车熟路将人揽入怀中,安心将人哄睡。

然而顾长越垂眼看去,贺兰尧却一直睁着眼,失神地望着某处。

“怎么不睡,太疼了么?”顾长越亲吻他泛红的眼角,将手垫在他的胳膊下,尽量让伤口不被压着。

贺兰尧轻轻摇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片刻失神后,张嘴唤了他一声:“长越。”

顾长越蹭了蹭他的发以示回应。

“老东西说,他要离开天都。”贺兰尧道。

顾长越紧了紧掌下的手,道:“嗯,随他去,左右今日这账我迟早讨回。”

“他要走,萧谨不会拦他。”贺兰尧沉默了片刻,继而抬眼看向顾长越:“若我要离开,萧誉怕不会轻易答应。”

“不答应又如何,腿长在你身上,更何况还有我,由不得他不答应。”

顾长越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揽着贺兰尧的手紧了紧,他转而面向怀中人,微微勾唇:“但若我是萧誉,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贺兰尧仰头凑到他面前,目光自上而下缓慢划过他清俊的面庞,眼神里多了无限留恋缱绻:“倘若我真的要走……”

“那我便跟你走。”顾长越垂首狠狠吻上他的唇,将人重新按回怀里:“便是搭上我这条命,你也休想离开我半步。”

贺兰尧枕在他臂弯里,眼中只剩下那张脸。

顾长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贺兰尧只说了半句,他便不再容许他开口,吻在唇角的力度温柔却有力,叫人拒绝不得。

唇舌缠绵间,顾长越轻柔地按着他的穴位,困意很快袭来,他慢慢放轻了力道,直到怀中人合起了眼。

烛火兀自熄灭,夜风将人息隐没。

夜晚在这一刻陷入极致寂静,顾长越躺在贺兰尧身侧,细细理着他额角的发丝。

顾长越看着熟睡中的人,不由得失了神。

原以为那日的拥有过后,就可以安心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的心上人飘零半生,经历过太多背离,在一起后也不知有多少日夜是在患得患失中度过,面上还要装作无事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信我……”

睡梦中的人无法回答,顾长越叹了口气,默默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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