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捷看了一眼岛屿一样大的海龟影子,又看了看成片成片的水鬼,剩下的一半酒气也没了,整个人一瞬间无比清醒。
他左手翻出弓,右手拉弦,“咻”的一声,三支玫瑰箭失飞了出去,落在几只浮出水面的水鬼身上。
“嘭”!
玫瑰炸了开来,把那几只水鬼也炸成了碎片。与此同时,海面上竟以那几支箭失为中心,燃起了大火!
靠近海面的水鬼全被卷进火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灰。
唐堂看着这“水火相容”的场面,微微愣怔。
千捷收起弓,晃晃手中的玫瑰箭矢,得意道:“怎么样,堂堂,我厉害吗?”
唐堂:“.....厉害。”
水鬼的确在肉眼可见地减少,但高温煮沸了海水,水下的海龟也被热源吸引,浮了上来!
巨大的海□□猛然从书中钻出,黑黝黝带着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千捷。
大海龟钻出来的一瞬间,海面上的火就熄灭了。
海龟低下长长的脖子,脸几乎贴在了千捷身上。
千捷眯了眯眼睛,手指尖把玩着一只盛放的玫瑰弓箭。
两人似乎就要这么干瞪眼瞪下去,海龟突然抬起头,仰天长啸一身,有猛然低头,张大嘴巴,似乎要将千捷一口吞下!
千捷瞳孔骤缩,握着箭的手一翻,玫瑰花上便闪出了火焰,对准巨龟。
“咚”!
碰撞声在千捷耳边响起,但他却毫发无伤。
因为有人将他护在了身后。
蓝秋寒一手将千捷揽在身后,一手牢牢撑住巨龟向千捷袭来的大嘴。
对峙的两方谁也不得动弹,但看着蓝秋寒泰然自若的样子和巨龟那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停的身躯,谁占上风应该很明显了,
不对,应该说,力量悬殊应该很明显了。
蓝秋寒抬手一推,便将巨龟的头推回到空中,转头问千捷:“艾布纳,你有没有事?”
千捷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我能有什么事啊?一只海王八而已,你要不来我已经把它弄死了!”
蓝秋寒刚想说“那就好”,就听千捷又开口:“但是!我打得过归我打得过!你来晚归你来晚!说,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这只丑王八马上都和我跳贴面舞了你才来!”
蓝秋寒:……
巨龟的头被猛得推开,大叫了一声又想向蓝秋寒袭去,但头都没来得及低下,就感受到一股张大的威压打在自己的头顶上,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垂下头。
巨龟看向威压的来源——船上那个小孩!
唐堂冷眼盯着妄图袭击他们的海龟,下令道:“退下。”
话音刚落,巨龟便缩回脖子,退后和游轮拉开了一点距离。
千捷一锤掌心:“啊!对呀!我们还有堂堂这个海王在呢!”
唐堂:……
海王什么的大可不必。
唐堂伸出右手,指向海面,对巨龟下令:“将所有水鬼清理掉。”
巨龟收到命令,又嚎了一声。不过这次的嚎叫明显和刚刚对着千捷和蓝秋寒的嚎叫不一样,倒更像是答应。
它把头埋进水下,张嘴将那一片的水鬼都吞下了肚。
那海龟埋头的时候激起了不小的水花,船边的三人无一幸免,都成了落汤鸡。
千捷赶紧揉了把脸,鬼叫道:“哎呀!真讨厌!这水脏死过去了!又脏又臭!还把我妆都给弄花了!”千捷越想越气,转头道:“艾利克!等这丑王八把水鬼都吃掉了就给我掀了他的王八壳!”
蓝秋寒无奈道:“没问题,艾布纳。”
“真是恶心死了!”千捷抖了抖自己被海水浸透的衣服:“还好现在甲板上没什么人。你们看好这大王八!我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说完就蹬蹬蹬地跑走了。
听了千捷的话,唐堂也发现他们整出了这么大动静,似乎也没人过来:“秋寒哥哥,甲板上的人都去哪了?”
“进船舱了,换了个地方开派对而已。”蓝秋寒身上也湿漉漉的。他脱下滴水的风衣,解开衬衫两颗扣子,拢过长发将水拧干:“堂堂,你也湿了,要去洗个澡吗?”
唐堂摇头:“我是鱼,湿着身还能让我更舒服一点。”
蓝秋寒看了看散发着异味的海水,皱了皱眉:“这水这么脏,对你的身体没影响?”
唐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就是感觉有点恶心。
生理上没问题,但心理上有点隔应。
唐堂看水鬼被吃的差不多了,便想下今让这龟自裁谢罪吧。却见蓝秋寒撑着栅杆一跳,落在甲板边上。
唐堂疑惑:“秋寒哥哥,你做什么?”
“刚刚你千捷哥哥不是说了吗。”蓝秋寒左手扶住栅杆,右手翻出电锯:“等它把水鬼清理完就掀了它的龟壳。”
唐堂震惊:“真掀啊?”
我还以为你就哄哄他呢。
“要是我今天不掀这龟壳。”蓝秋寒道:“那艾布纳回去后就得掀了家里的屋顶。”
千捷他那屋顶是真的掀,虽然EN里的建筑第二天就会恢复原样,但谁也不想晚上在家里仰望星空。
唐堂:......
听听,这熟练的语气,一听就是被掀屋顶掀麻了!
辛苦了,秋寒哥哥!
甲板上的动静闹的很大,但船舱里的人毫无知觉。
因为他们开派对的动静更大!
四面的音响和动感的音乐本就将地板都震了起来,船上的人们刚刚又在外面喝了点酒,闹的更厉害了。
江远躲过又一个快乐蹦迪的人,蹦跶着向餐桌跑去。
耶!好吃的OvO!
江远抓起一块甜点就往嘴里塞,把嘴塞得满满的。他吃东西时手上总会有些小动作,感觉到左手手心里有个硬硬的小物体,便不自觉地抛玩了起来。
印着鹰和刀的小徽章被抛在了空中,又迅速落回了少年娇小的掌心,就这么一上一下的移动着,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房间边上,倚靠着墙坐在地上的醉汉放下手里的酒瓶,睁开了清醒,没有一点睡意的眼,目光聚在了江远正抛着的徽章上。
“醉汉”缓缓起了身,一摇一晃地朝着江远走去,好像真正的醉汉,混在人群中毫不突兀,甚至都没人发现他藏在袖口的军刀。
离江远只剩三米了,袖中的军刀滑到了手中。男人握紧刀柄调转刀锋,不再装醉,直起身子一个剑步从背后向江远刺去!
原本背对男人的江远突然侧过了身,躲过了刺来的军刀。
江远再次接住掉下来的徽章,攥在手中。右手握住那男人伸出的右手手臂,左手肘向他腹部捣去。
男人左臂挡在腹前想挡住江远的攻击,可江远力气太大,直接将他整个人都击飞了出去,撞翻了一张长餐桌。
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群众当然无法再忽略,有的人被吓得瞬间醒酒,嘈杂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了一半。
男人也一手撑地想站起来,才发现他被江远握住的那只手软了下来,另一只被江远击中的手臂也断了。
他向前倒去,用两条腿的力量将自己支起来,刚刚站起身,就被江远一脚踹中,又倒了下去。
“哎,大叔,我们认识吗?”江远蹲下来问道:“我都不认识你吧,跟你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杀我?难不成是嫉妒我的美貌?”
本来就被一脚踹中胸口的男人闻言差点一口些吐出来: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可以杀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虽然江远的确很好看。
但再好看男人也没心思去欣赏。他没再敢轻举妄动,却也没就此放弃挣扎,只是警惕地盯着江远,心里盘算着逃跑路线。
“大叔,别这么看着我。”江远状似嫌弃地离男人远了一点:“我没想杀你,真的,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江远这话不是典型的问完就杀的前摇吗!
男人甩了甩头,誓死不说!
江远却不知道真的还是装的,误解了他的意思:“大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里人太多了,你害羞了?”
男人:?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害羞的?建议挖掉!
“嗐,早说嘛!”江远单手拽着男人的裤腰,将他提了起来:“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说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男人走出了宴会厅。
没了吵闹的两人,没了众人的呼喊,一时间,宴会厅里只剩下音乐声。
就这么静默了两秒,不知是谁先道了一句劝:“愣着干嘛?人都走了,关我们啥事?接着嗨接着嗨!”
有了这么一句话,宴会厅里便又热闹起来了。
江远提着那个要刺杀他的男人,绕来绕去总算到了他的房间。
“砰”!
男人被猛地扔在了地上,江远和善地道:“大叔,这里没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刺杀我了吗?”
那人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扭过头不吱声。
“说啊。”江远道:“你为什么刺杀我?我可劝你快一点解决这个事,不然我就告诉我哥哥姐姐,让他们来审你了!他们可很可怕的!”
江远这话倒是真的,但是男人似乎还是没打算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