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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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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头转向了卫含章,“卫将军?”

“臣愿一往。”

俞寒查明了情况,那在吴国大军来犯的情况下,李愚对军务地形熟悉,但此一遭事怕是心性受损,没有与吴军决一死战的气性了;孟峥确实既不熟悉东南地势又不熟悉吴军,且李愚余下部将也不好笼络;俞寒,自己倒是知道他可行,但这么些年他名望不显,朝廷不会全信于他。此一行已是兵行险招了,若再不上下同欲,稍有差池可能就真的捐躯报国了。

“卫侯有多大的把握?”晏故道。

这一行虽然凶险,但若能得胜军功是实在的,那到时将功补过或能保下李家和晏家的荣华。更何况上战场的多是李家人而非他晏家人,若有个万一,那直接折损的也是李家人,而晏家作为烈士之亲故,多少得沾点光。

所以要将机会拱手给卫含章的话,绝不可能。

多少他都要讨点利息,谁叫那人颠倒黑白,在堂上大做假证,还一副言之凿凿、正义凛然的样儿。

但这话挑动了宁怀沙的神经,什么叫卫侯有多大把握。他本就想请他家侯爷在京城中多将养一阵子再说,让卫含章去赴东南已然心间不痛快了,还想令人立军令状?那姓晏的咋不上天呢?

“李将军有多大的把握?”宁怀沙侧头冲晏故咧嘴一笑。

“八成。”晏故斩钉截铁。

谁知“噗通”一声,李愚跪下,垂首低声道,“殿下,臣至多三成。”

孟峥没忍住,拉着俞寒往卫含章身边挪了一步。越国三军,怎的主将有李愚一席之地?

满朝哗然,议和之声顿起。

宁怀沙知道拦不住他家侯爷了,有这人在一天,越国就不必要去向人乞怜求和。

“臣请战,战必胜。不胜,军令处置。”

都是朱紫之装,有些人偏就能让人安心。

下朝后,群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时不时接头窃语几句,好消化今日朝上一系列的风云巨变。

叶衍华推拒了想跟他说上几句的别的臣子,走到了卫含章身边,“侯爷,借一步说话。”

卫含章没想到先找上他的不是自家老师,而是这位叶大相公。他点点头笑着并拢手指向出宫的回廊边指去,“大相公请。”

回廊曲折,一人似翠竹,钢劲坚韧,另一人如老松,虽被雪亦从容。

“侯爷,此战凶险。”这人一改在朝堂上中庸的说话之道,不东拉西扯,上门就点明要义。

卫含章有些讶异,这位不成是来关心自己的?

“大相公说笑了,兵者,国之凶器,动之哪有不险的。”但那点关心有个屁用,越国拿不出其它良将,该拼命时还得拼命,难不成能将这七老八十的叶相拖去抗刀子?

“侯爷,这一战格外险啊。你也见了,今日朝堂上言和之声甚重。”叶衍华见这人万事不萦于心的样子就揪心。唉,只能说不愧是江千教出来的人,跟他一个德行。

“卫某人以为大相公也是其中一员。”卫含章冲这位老丞相笑着欠了欠身。

叶衍华知道卫含章误会自己了,正色道,“老夫非是不想战,是非想你现在去战。含章,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了,跟你说心里话,你不觉得吴军来得刚刚好吗?现在越国君危国疑,储君又是这般模样,未战而朝堂已失也。再者,先前陛下已点过十万兵马给曹、晏二人了,现下是无兵马无粮草,含章你就是武曲下凡也是一团血肉啊。他们算好了的。”

叶衍华有隐晦的意思在里面,吴军既来战是一定的,但什么时候卫含章去,这里面未必不可计较。

卫含章知道他是真心在为自己考虑了。

于是端身正色,言心中真言,“大相公正因如此,卫某才不得不立马动身前去,战必胜之仗如何对得起陛下拜相封侯呢?况都是血肉之躯,我不去,刀兵就加在百姓身上。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受得,我这持刀披甲之人如何受不得?”

两人语调舒缓,闭话家常般到了宫门口,卫含章立身定住,给这位前辈行了一礼,“大相公,卫某就不送了。还要去同殿下商议用兵事宜。”

叶衍华也向他回了一礼,然后看着那翠竹般的青年人转身背道向宫门深处而去。

东宫正殿

“不知娘娘召臣前来是为何事?”卫含章到了东宫不仅见到了太子及其幕僚,还有张皇后。

“私请卫侯前来实为冒犯,奈何侯府无女眷便只得亲谢过卫侯了。”

上京城中流行“夫人外交”,卫侯府没有女主人确实在后宅这一块儿吃了不少亏,不过嫖姚侯近些年都少在上京,手上又握着要命的权力,有些时候家中明明白白的没人,也是好事,至少别人惦记无门。只是算下来,这位张皇后虽然有私心,但真为他顾念过终身大事的,除却那俩别有心思的不提,也就她了。

卫含章躬身行礼,“皇后娘娘您是中宫,是君上,臣为您和陛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您何需言谢?”

张皇后摆手遣退了宫人,雍容沉重的冠冕遮不住她含愁的目光。

“卫侯不必自谦,本宫都知道。先时若无您规劝陛下,本宫怕早是冷宫弃后,今日若无您护佑璘儿,怕也是东宫震荡。”

卫含章退后两步,再一行礼,“皇后娘娘,您这话严重了,臣没有这样的德行,也没有左右陛下和东宫的能耐。”

昭定帝许他的不跪之赏毕竟还在哪儿,他连皇帝都不必跪,若跪皇后,反会让张皇后内心更加不安。

张皇后闭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头上的珠翠步摇似乎都因为她的深重愁绪而被满压的一动不动,“侯爷,本宫与太子不是不念恩情之人。本宫出身在张家,张家善机巧之术,却不会做机巧之人,本宫的父亲做到尚书之位已是陛下抬举,当年本宫亦是配不上陛下的。所以本宫不知道何德何能受陛下亲青睐,直到看到宁相送予陛下的那些人,才大抵明白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年岁日久,张皇后能知道昭定帝在想什么、宁怀沙也能看破昭定帝那点心思,卫含章自不是没有意识。只是,左湖是家室儿女俱全的人,又身居万人瞩目之巅,卫含章相信他不会做出出格之事,于是便只要求自己注重言行,不可再像先前一般轻狂无度。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人家夫人找上门来问罪,出息。

卫含章深吸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未发生过之事,即是没有之事。”

张皇后又摇了摇头,望向了天边,“原,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他要废了我,一直想废了我。”

卫含章说不出话来。祸根是他自己,尽管他从未有过逾矩之想。

“三宫六院,他理睬甚少。在明贵妃来之前,多宿于我与怡贵妃处,世人皆道他情深,我却日日惶恐,每每不得安睡。”

张皇后不责问他,就只缓缓诉着自己确实的满腹苦楚。

这事极度荒谬,看着张皇后,卫含章无端有一种自己是个欺压人家正室的祸水妖精一般。

“皇后娘娘,此去东南,臣请太子殿下同往。”

“不必了,璘儿不是做国君的料,除了还算仁孝,便更擅长机械土木之事。我无意强求于他,张家也不想位极人臣,只是不愿落入他人之手而已。”张皇后心领卫含章的好意,但她更清楚什么是张家和她握的住的。

卫含章明白了,“皇后娘娘,国储之事臣无论如何都不会插手。但若殿下自退一步,有臣一日,便竭力护着殿下与您一日。”

“多谢卫侯,我张家愿为卫侯此去东南再散一次家财。卫侯此去保重。”

卫含章又行一礼,“皇后娘娘亦请安心,您担忧之事不会发生。即使有那一日,臣先自裁以谢罪。”

“不必,你退下吧。”张皇后自然怨过令自家夫君分心之人,但让国之大将为儿女之事葬身,她做不出来。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张皇后长叹一声。她知卫含章有愧于自己母子,所以行至绝路时总会请他帮一帮,卫含章确都尽力而为,但这一看,卫侯不可怜吗?

持兵戈十余载,一身伤病,孤身孑然,徒有虚名。

————

十日后,东南军报。

卫侯拢东南溃散兵卒共十万,聚于平度州同吴军对垒,败吴军先锋魏计文,缴获不知名武器三。

捷报慰人心,集贤阁众臣悬着的心松了下去。

于是阁中的紧张氛围散了些下来,对于发兵征战非是本职又对此道实在不通,但因为品阶高的原因不得不在这儿听众人叨叨的李清霜,终于敢正大光明地去摸盏茶来喝了。

宁怀沙却看着案桌上陈放着三支管状机械瞳孔一缩。

枪?!

吴国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一会儿是阿芙蓉一会儿是枪,生物化学上最恶心人的东西和□□时代的原罪都被他搞出来了,他怎么不干脆直接一点造出原子弹核弹让大家同归于尽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臣闻兵者国之凶器,圣人所慎。”——《后汉书·杜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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