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江曜完全不拖拉,直接迈步往外走。
“哎哎哎——”宋向燃被拽着从椅子上往下滑,连忙往回收腿,两个人僵持着。
“要不你把鞋脱了得了,睡觉也不用穿鞋。”
“能脱早脱了,我穿的高帮帆布鞋……”
“那不赖我。”江曜又作势要往前走。
“哎,别别别,哥哥,”宋向燃尔康手地挽留,接着江曜唱的词往下唱,“我想念你的吻,和身上淡淡烟草味道——”
“真这么想?”
“??”宋向燃看他不正经的嘴脸,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
“你不仁——”他费劲巴拉起身和江曜并排站着,江湖大侠似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浮灰,“休怪我不义——”说完就往侧边猛地抬脚撤步。
江曜没防备,被拉着下了个大横叉。
“卧槽!!!”江曜双手向前撑着地,罕见地爆了句粗口就没了动静。
好像没控制好距离,宋向燃看江曜这姿势,应该是真·扯蛋了。
“曜哥,你还好么?”
没回应。
“曜哥??”
江曜化身一座雕像,保持着那个看着就疼的动作。
宋向燃沉不住气,还自由的那双脚往他身前方向迈,低头想看看他还O不OK。
石化的人突然活过来,精准地捞过宋向燃靠近的脑袋,对着脸蛋就是一口,用牙咬的那种。
“啊——”
“你他丫的是真下得去嘴啊——”宋向燃捂着脸,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转。
江曜动作极为缓慢地站起来,脸上带着让人发毛的笑。
宋向燃还没说完,江曜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一个后拉。
本来捂着脸的手又变成捂裆。
“!!!”痛的失语。
江曜乘胜追击,趁宋向燃这个姿势不好反抗,对着另一边脸又是狠狠一口。
两边脸蛋疼,腿抻的也疼。
“你,好狠的心……”宋向燃就那么干站着缓解疼痛。
江曜没让他在那劈叉,架着咯吱窝给放到座位上。
疼痛的鲜明程度让宋向燃本能的选择捂裆,整个人微微蜷缩苟在位置上。
不仅身体上有疼痛,心理上更深受打击。
周围同学的目光要给宋向燃扒层皮下来。
“少侠真是练得一幅无坚不摧的脸皮。”
“和你一起,负责丢脸的必不是我。”江曜站着低头看他,在没有道德的制高点试图制裁宋向燃。
忍无可忍却不得不忍,两边脸通红还带着牙印的宋向燃拉起校服把自己盖上了。
“下次给你读个鸵鸟的故事。”
“什么鸵鸟?”宋向燃在衣服下面动了动脑袋,漏出两个呲了毛的小揪揪。
“就你这样把头往沙子里埋的鸵鸟。”
“那我下次给你讲黑心大马猴的故事,”宋向燃也不等他问,自己解释,“就你这样爱劈叉还报复心贼强的黑心大马猴。”
“这么有创造力的故事呢?等我去叫几个人来一起听听。”
宋向燃听他又要走,支棱起的那点反抗精神瞬间消失。
“别别别,哥,我亲哥,再劈真要死了。”
“等我把鞋带解开去给你买钙片。”江曜屁股总算落座,让宋向燃松了口气,弯腰下去解越缠越紧的鞋带,“给你补补,好有点骨气。”
“切~”宋向燃抖抖脚示意一下然后把脚抬到台子上再往江曜眼前伸,这样不用江曜弯腰,但嘴上依然哼哼唧唧,“那你顺便买点维C,再坏就好得坏血症了,你自己补补吧。”
“还这么能顶嘴呢?”
“您瞧瞧我这张嘴,嗨呀!!”宋向燃又躺下盖住自己,真成了鸵鸟。
B市九月底的天气真的很好,窗外的绿没有初夏的那般葱郁,却沉淀着整个盛夏,彼时依旧艳阳高照,穿过阳光的风再吹向少年时都带着适人的暖意。
宋向燃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半路嫌衣服闷得慌自己钻出来透气。
观众台上来来往往互相串着玩的不少,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嘈杂,他睡得还算安稳。
再睁眼就是结算完颁奖的时候了。
他习惯性地伸懒腰,腿毫无阻碍地蹬出去,发觉原来被绑在一起的脚自由了。
江曜坐在他旁边玩手机,“醒的挺是时候,都省了人叫你。”
“我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优秀基因。”
“是不是还没醒,怎么还胡说八道?”江曜用手在宋向燃眼前摆,测试清醒程度。
“说什么屁话,咱们班是第一吧,啊?”宋向燃东张西望。
“对啊,别看了。”江曜上手控制住他小狗觅食似的头。
“我就知道,咱班顶呱呱~尤其是咱曜哥~”
“你这嘴怎么时好时坏的?”
“我明明一直都是甜心小宝贝~”话说出去没等江曜反应,自己先没忍住,“呕……”
“你是什么傻逼……”认识了宋向燃,江曜才发觉,原来喜欢一个人和想骂一个人,并不是特别冲突,关键是他忍不住。
颁奖进行的很快,体委美滋滋上台给班级捧回分班后第一个奖状,贴在教室后墙上。
“看看,这不一下蓬荜生辉了。”后桌李苏建在那拽词。
“语文怎么学的?”宋向燃回头教育他,“不会用成语少说话,明明是柴门有幸。”他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像乡下大白鹅脖子伸可老长,就差嘎嘎叫吸引注意力。
“别说话了,你还不如人家。”邢夏从前面转过来给予痛击。
“不要抠字眼,重要的是心意心意懂不懂。”普通的菜鸡往往用最优雅的回击方式。
班级里还在为运动会比赛得第一的事笑声一片,班主任已经从前门走到讲台上。
“好了好了,别那么兴奋啦——”老太太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班级从她发话到彻底安静也就半分钟的时间。
“今天表现得很棒,”台下欢呼和鼓掌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转折关系的句子终点永远在后半句上,“明天的月底考显然更重要,小孩们赶紧收收心。”
“啊——”本来的欢呼直接变了调。
“刘妈妈,比赛比的这么好,考试差了点能不罚抄么?”班主任是有着浓浓书卷气的语文老师,男生平日里总是直接叫妈,希望讨点好处。
真正的妈妈永远是最敢于下手教育孩子的那个。
“不可以的哟~”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啊——”台下都已经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嚎得更大声。
“你那成语用的可别让老师听着。”班级里的人还在试图和刘檀商量不要再考后罚写,江曜趁乱和宋向燃讲小话。
“咱是有皇帝气运在身上的,”宋向燃神神叨叨地掐手指,“我还有预感我明天会考得很好。”
命是前脚算完的,假是后脚打的。
“那——宋向燃明天要是及格了,就不罚写了。”
被点名的宋向燃不仅笑僵了,人也麻了。
“圣上,您这是什么命格啊?”江曜用膝盖顶他面上肉眼可见的开心。
一定是老天看他开挂,给他设立的重重磨难。
“早知今日,应该托个梦商量商量给我开个金手指……”
放学铃准点响起。
宋向燃演这么多天皇帝,第一次真正体验到皇帝下朝万人拥簇的架势。
他就是被班里学生拱着往外走的。
“宋哥,哥们50遍罚写还在不在就全看你了。”
“宋哥,生死攸关的大事,手可不能抖啊。”
“宋哥明天几考场,看看有没有一块的帮帮忙……”
“哎,这么不相信我?我分班考语文离及格只差一步之遥好不好。”宋向燃看他们做好要死的准备却又有那么点生的希望,愤愤不平。
“你这一步差挺大啊,就算满分100你也不及格。”全班大概都知道宋向燃光辉的分班考成绩——54分。
“那是失误。”普信的光辉冉冉升起,照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和同学彻底分开后的宋向燃立马换了副嘴脸。
“坏了坏了,这上哪偷那么老些分?”焦虑吃手。
“知道考不到还敢那么自信?”
“男人不能说不行!!”
一到店里宋向燃就摊开所有语文书的背诵篇目,开始勇敢。
江曜已经摸透他了,也不说话,就默默在旁边等着。
然后鱼儿就自己来了。
“曜哥,我不行,救救孩子吧。”
“噗嗤,我就知道还得是这种结果。”
“……”
“非得去学校后街给你买寿衣花圈那天你才肯落泪。”江曜从书包里拿出自己背过来的语文积累本。
“背作文吧,对你来说这个短时间内提升最快,等后面给你讲答题技巧。”
难怪人一到有危险的时候就和同伙说咱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句话是真的有威慑力,现在宋向燃是和四十多个蚂蚱绑一起了。
江曜让他一个人在旁边背,自己把他那份活也干了,又端盘子又结账的。
第二天,直到考语文前的最后一秒,宋向燃还在江曜那听解题思路。
和宋向燃在同一个考场的同学本来打算给他开物理外挂,但是没想到宋向燃考试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疯狂地写。
他感觉自己两辈子加一块心都没这么累,压铃写完的卷满满当当,还挺有成就感的。
一天考完了还有第二天,宋向燃临时抱佛脚粘着江曜嗷嗷地喊救命。
语文考不好是四十只蚂蚱死,生物考不好是自己死,数学老头也等着找机会□□自己,他八面受敌。
“曜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江曜为了捞他晚上直接请了假去宋向燃家。
“生物我看你听课状态不差,看书去,基础知识抓一下。”
生物老师盯他盯的死死的,那听课状态敢不好么。
宋向燃翻着自己笔记也有,没用的涂画也有,有点埋汰的生物书,江曜在那边找等会要给他当示例的数学题。
“曜哥,十一我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