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懂得知恩图报？”
“我一直都很有道德。”
“去哪？”
“我小姨原来的城市，郁荔两岁之前我在那边住的来着，熟得很，带你玩。”
“心血来潮？”
“嘶，”宋向燃浅浅措辞，“一半一半，本来就打算去那边玩一下来着，带你一起。”
“走这几天得麻烦小姨帮我把菜偷了……”
江曜刚堆积起来的感动被乱入的农场击得粉碎。
“拿我书认真看。”江曜把自己的生物书摞到宋向燃眼前。
“哦——”
宋向燃一整个月加起来都没有考试这两天努力。
做了万全准备的人上考场上那个精神气就和别人不一样。
在学渣考场里散发自信光芒的闪耀男人。
“放开玩，我这次绝对稳——”宋向燃出了考场和江曜碰面的时候拍拍胸脯。
“不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的辅导能力。”
“是不是一起上厕所的好哥们了？”
“是是是……”
考试结束的时间比一般放学时间要早，澄江一高历来都是考完就放假。
宋向燃拉着江曜就去买明天去玩的车票。
美滋滋揣着车票去店里打工。
老板娘的女儿在，正好他要请假。
“刚想着晚点得等到你们才能下班来着。”姐姐比宋向燃先开口，但是说话对象并不是宋向燃。
宋向燃也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没再张口。
“我们来早想国庆请个假。”话语权给到江曜那里。
“我也是想说这事，十一假期店晚上就不开了，你们本来就不用上班，不用请假。”
“好，谢谢姐了。”
宋向燃钻进后厨去和炒菜师傅取经，前面只剩下江曜和姐姐两个人。
姐姐可算得了空子，试探地问江曜：“十一有时间么，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不了，有约了。”江曜笑得很随意，但是带着一丝丝疏离。
“啊？”老板娘的女儿没想到，怀着希望又问道：“是和同学一起么？”
“不是，”江曜顿了一下，“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啊？”姐姐被这个回答惊到有些发蒙。
宋向燃恰好从后厨溜出来，手里用筷子夹着一块糖醋排骨。
“嘿嘿嘿，叔叔给开的小灶。”邀功似的往江曜这边跑。
看到江曜盯着桌面笑得很开心，有点纳闷：“干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把手里的肉往江曜嘴边递。
“不会是因为明天出去玩太开心了吧。”
“嗯。”江曜做出肯定回答的第一个问题，把肉叼过来，太大了有些咬不住。
“你没长手么？不会用手接一下再吃？”
“那样还得擦手，我懒。”
宋向燃没再理他，回头和姐姐说话。
“叔叔糖醋排骨真的很好吃，要不要给姐姐拿一块尝尝？”
“啊？不用了。”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之前她悄悄问过宋向燃江曜还有没有女朋友，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没想到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明天还要一起去玩。
“你俩既然都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少女的情丝在还没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就被斩断，忸怩地想要逃跑。
宋向燃连拜拜都来不及说，她人就已经走了。
“你和她说啥了？”他傻是傻，但是起码的判断力还是有的，能看出女生大概是受了打击，怀疑不会是姐姐表白被拒了吧。
“我就拒绝了她十一约我去玩，毕竟我都有约了。”
“你是在说你很抢手么？”
“那怎么敢，明明是我怕咱宋哥太抢手，我一犹豫就和别人跑了。”江曜心情出奇的好，就想给宋向燃点阳光也让他灿烂灿烂。
在这种事上，宋向燃向来不负众望。
“咦嘿嘿嘿～”
可能是看惯了，江曜居然觉得他这贱样也挺好的。
第二天，两个人约好车站见面，宋向燃以为自己走的都够早了，结果江曜还是比他早。
“我靠，你怎么来这么早？”
“兴奋地睡不着，就提前点来了。”
“哎呀，兴奋什么，你好好表现，哥哥以后还带你去玩。”他以为江曜不常出门，还哄着他。
“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行。”
小半天的火车，晚上没怎么睡觉的江曜还精神抖擞的，一回家收拾完挨着床就睡了的宋向燃火车开出去没多久就开始点头。
“困了就睡，别硬撑了，猪。”
犯困的宋向燃失去和江曜互呛的能力，脑袋直接枕胳膊上见周公去了。
因为Z市在北方，现在已经冷起来了，两个人出发的时候穿了比较厚的衣服，那么趴在前面的小桌子上显得宋向燃小小一团。
嘴一闭上就可爱多了。
也不知道是睡得太多，还是姿势不舒服，宋向燃醒的挺早的。
起身揉眼睛，发现江曜也在旁边趴着睡着了。
帅哥睡觉的样子可是很难见到的，宋向燃想仔细观察一下。
然后发现——这货他妈的流哈喇子……
偶像剧不是这样的！！！
江曜感觉旁边的人动了，也迷瞪地睁眼，看到宋向燃眼睛瞪得圆咕隆咚地看自己。
刚想说句骚话，突然感觉到嘴边湿乎乎的，垫在脸下面的手也是。
他好像流口水了。
宋向燃从兜里掏纸给他。
“擦干净再说话……”他在努力控制情绪。
控制失败，“噗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你生理现象真不少啊，啊哈哈哈，”宋向燃停不下来，“我上课天天睡觉也没流过哈喇子，啊哈哈哈……”
“……”笑吧笑吧笑吧，江曜妥协地把脑袋扭到一边，不出声了。
宋向燃以为自己把江妈说生气了，又连忙补救。
“你别是生气了，曜哥。”
这样子早就忘了之前说表现好再带人来玩的是谁，自己倒是放下身段哄起来。
“我都流哈喇子，你别和我说话。”
“这是什么话，你再怎么也是流哈喇子里最帅的那个！谁敢笑我曜哥。”
“你敢。”江曜直视宋向燃。
“我那不是见识少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等给人从流哈喇子被嘲笑的事里拉出来，也到站了。
Z市已经是秋风黄叶的场景了，一出火车站的路上就有环卫工人在扫路边梧桐树稀稀落落掉的叶子。
树上的梧桐果成熟了，刺刺的扎人得慌，但是砸开里面是毛毛，挨到身上会发痒。
不多的行李都在江曜手上，宋向燃找了个高度合适的树枝，蹦起来摘了个梧桐果，没什么意义，单纯养成的习惯，八百年忘不了。
“傻不傻。”
宋向燃回头站住看了眼他，又抬头看树，指着个比刚刚自己够的那个还高点的枝上长的梧桐果。
“我要那个。”
“我亲的你，你说要我就给你摘……”
往后从车站出来的人，都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生在够梧桐果，一旁还站这个白色帆布鞋带着米色帽子的男生看着他。
得到梧桐果的宋向燃满足的和江曜去找旅店安置行李。
“走，快晚上了，带你去逛个小公园咱直接去小吃街。”宋向燃推着江曜往外走。
“千里迢迢来逛公园啊。”
“很好看的，现在这个时候刚刚好。”
他们住的离之前小姨家很近，窜天下地的那几年都是在这边过的，这片子宋向燃过了多少年都忘不了。
“到了到了～”
目的地是一片种满银杏树和枫树的公园，石板路弯弯绕绕的，人不少，还有在里面唱歌吹笛子的。
北方的金秋九月。
下面的枫树叶被秋风吹成黄色或者橙红色了，高处的银杏树只有叶子根部微微泛黄，黄色红色绿色叠在一起，像是很用心画出的色彩鲜明的油画。
“好看吧！”宋向燃邀功，星星眼望着他。
“好看。”
“等过一阵银杏树开始落叶，更好看！”
“走走走，我记得里面有个秋千，去玩啊——”
“行啊，这么着急呢？”
“玩久一点那条街上人好多了。”
公园深处，远离人群的地方，充满童真的欢声笑语那里，真的有座秋千。
有一个家长带着孩子在玩。
“等一会就能玩了。”
小孩子很会荡秋千，不用人一直推就能在上面一直荡，宋向燃觉得自己站得腿都麻了。
蹲在旁边开始逗弄路上的蚂蚁，到处堵他的路。
“好了昂，旁边的哥哥都等好久了，该给人家玩了。”那位妈妈发话了。
小男孩听话地让秋千自己慢慢停下来。
“去叫哥哥来玩。”
一步步跑过来站在江曜面前抬头看他，“哥哥，你们玩吧。”说完一秒没耽误的又跑回妈妈身边。
他妈妈和江曜交换了个眼神，牵着小孩的手要走。
“妈妈，哥哥都这么大了还玩秋千啊，秋千不是小孩子才玩的嘛？”离得有些距离，小孩子声音还细，但是江曜听得很清楚。
“哥哥在别人眼里也是小孩。”
“可是哥哥都那么大了，会不会没人推他玩啊。”
“也有人愿意陪他玩秋千的。”
全都落到江曜的耳朵里了。
江曜听不到了才回头去找还在给蚂蚁打墙的宋向燃。
用手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玩秋千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