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收到赵蕴希的信息后,愣怔怔地盯着手机看了许久。
他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要自言自语,又在信息框里迅速打下几个字,还没打完,又按了删除键。
最后,他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拨过去一个号码。
“嘟嘟”地声音大概响了半分钟,对方才接了起来。
“喂,寒哥,正吃饭呢,找我什么事?”
齐寒舔了舔嘴唇,声音略带嘶哑:“赵蕴希是不是向你提离职了。”
郑坤一愣,表情带着苦涩,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刚加完班准备回家,突然收到了赵蕴希的一条微信消息。
“郑总,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反思了许久,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所以想提出离职。已经和部门经理打过招呼了,他让我也跟您说下。关于交接的事情我会做好,这个您放心,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一大段的辞职申请,毫无破绽。
郑坤手一抖,又仔细读了一遍之后,立马电话打了过去。
“怎么突然想离职,是不是因为今晚加班的事情?没关系这个可以商量的,以后你要是不想加班就不加,我们现在也不好招人......”
赵蕴希听着他解释了一大堆,有点想笑。
这要是以前不知情的情况下,领导如此真诚挽留,她准得受宠若惊。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内幕,她的心里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郑总,您不用挽留我,我心意已决......”
就这样挂了电话。
郑坤本来想等下周一再当面找她谈谈,看看还有没有回转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齐寒就打了过来。
“她昨晚是提了离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寒哥,这真不怪我,我肯定没露出破绽,前一天都还好好的......”
“好了。”齐寒打断他,语气逐渐平和,“我没有说怪你,你再想想,这件事最近有没有被其他人知道。”
郑坤挠了挠头:“非要说的话,就是前些天和蒋蓝吃饭的时候好像跟她提过,那天我喝多了......”
一直听到最后一句,齐寒都没有再说话,他的胸口开始慢慢起伏,紧抿着嘴唇,直到对面喊了好几声,才开口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郑坤似是没明白他要解决什么,但也没敢多问,最后安抚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齐寒没有吃饭,直接披上外衣,来到公园门口,坐在附近的椅子上,开始一根一根地抽烟。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很多人都提前买票回了家,此时街上显得异常清冷。
他的手指细长,想问题想得出神,火星烧掉了烟的大半截,直到微微烫手才发现。
路边的树木已干枯,地上只有几片落叶,一片萧瑟地模样。
兜里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久,他也没有去看。
就这样坐着,直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才慢慢转过头去。
“找了你半天,怎么躲在这。”
方竹另一只手顺势拿掉了他的烟,摁灭在地上。
他看着地上的烟头,眉头微蹙:“抽这么多烟可不好。”
坐下之后,方竹递给他一瓶水。
“有心事?”
“没。”
齐寒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方竹叹息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
又沉默了几分钟,齐寒才想起来问:
“你来找我?”
“嗯。”
方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张彩页,显然是从某个杂志上撕下来的。
上面只有一张模糊的图片。
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颗黑色石头,上面有着奇怪的纹路,用一个玻璃罩照着。
齐寒仔细端详了一下,抬眼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以后再说。原先的图片下还有一行小字:奇石拍卖会将在今年三月初举行。”
“这是那块陨石?”
方竹点点头:“也许就是我们第一次在堪龙江附近撞见的那块。”
齐寒又看了眼那半张纸,发现这种排版不像国内的,疑惑道:“这不是国内的杂志?”
“不是,我查了发行处,是西南那边的邻国,南寨国。拍卖会是在当地的一个小镇举行。”
齐寒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
方竹淡然道:“撕下之前的杂志我看过,上面写得很清楚。”
齐寒叹了口气。
“你打算去吗。”
方竹却反问:“你不去吗?”
好一阵沉默。
方竹站起身,把手插进口袋里,低声道:“你决定好了告诉我,还有时间。”
说完,向着马路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很快,齐寒在他走出十米处的距离时叫住了他。
“等下,我决定去了。”
方竹转过身,难得笑了笑:“在那之前,你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吗?”
齐寒一愣,没有回答。
方竹漠然:“总比那些怪物好解决吧。”
齐寒咳嗽一下,摆手道:“当然。”
“不过”,他补充道,“你记得叫上赵蕴希。”
方竹扬起眉毛,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们俩最近不方便联系,交给你了。”齐寒又接着说,“这个比怪物难搞。”
方竹“嗯”了一声。
齐寒正要点上一支烟,他立即道了一句:
“还是少抽点吧,反应都变慢了。”
齐寒无奈地放回口袋,还顺手将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到家后,齐寒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蒋叔叔他们家当年跟我们借的钱还没还吧?......没事我就问问,先不说了,有空去那边看你们,挂了。”
他放下电话后,翻看了一下旧手机的通讯录,又拨了一个号码。
对面接起来后迟疑了一下:“喂,请问您是?”
“蒋叔叔,不记得我了。”
“哎呦,小寒啊,这都多久没联系了,最近可好?”
齐寒无声地笑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突然打给叔叔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齐寒清了清嗓子,“就是替我父母问候您一下,顺便问问之前借的两百万什么时候能还。”
对面明显沉默了几秒钟,婉转道:“你瞧瞧,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不是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嘛,近些年刚刚回本,等叔叔赚够了钱一定还......”
齐寒打断了一下:“没关系,也没说逼您立马还的意思。”他顿了顿,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只不过,听说您的女儿最近回国了,还没找到工作,现在国内形势不好,您应该清楚吧,她要是能赚欧元我想肯定会还得更快......”
齐寒挂了电话之后,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闭眼缓了一阵。
抽得太多确实有点头疼。
蒋叔叔他们家最近生意赚了多少不知道,但这两百万几年内肯定是还不上的。
他翻看了一下手机,心想,差不多了,随即拉黑了蒋蓝的所有联系方式。
-
蒋蓝在接了父亲的电话之后,快要被气疯了。
她被父亲大骂了一顿,说她整日不务正业。蒋蓝的父亲也不傻,听出了齐寒的言外之意,要求蒋蓝立马去国外发展,否则断绝父女关系。
她又给齐寒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已关机状态,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拉黑。
蒋蓝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的繁华世界,大口呼吸着。
这是她来到京市后租的一个套间,在最繁华的地段。
尽管她手中的钱不多,还是上学时做兼职赚来的,但从小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她不想委屈自己。
自从家里破产,她就知道光靠她一个人是拯救不了这个家庭的,必须找一个靠谱的队友。而齐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她以前用尽各种方法都没能成功,曾经也想过换一个目标,但无奈现在的男生普遍质量太差,即使出国,也没找到能和她般配的异性。不是长得太丑还蜜汁自信不打扮,就是小气得要死谈恋爱还要花女友的钱,剩下难得看得过去又大方的,基本都是海王。
因此,只要让齐寒保持多一天的单身,她就多一天的机会。
我一定会成功的。
她用力地攥起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
-
年前最后一周,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企业招聘面试了,赵蕴希这段时间一直在修改简历,准备年后的面试。
可是就在过年前的前三天,她突然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
对方称是在招聘网站上直接搜到的她的简历,觉得很符合他们的要求,想要约个时间面谈。
赵蕴希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这次肯定不会再是齐寒搞的鬼,但这家公司她没投过,也不了解情况,想着最好年后再去面谈。
但对方表示最好年前来约见一下,他们用人比较着急。
赵蕴希想了想,就算公司不合适也可以增加个面试经验,便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去网上查了一下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也是正规企业。
那就去看一看吧。
她拿出简历,开始准备第二天的面试。
面试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她依旧提前十分钟来到了约定地点。
赵蕴希抬眼一看,发现这座大楼不同于一般的企业大楼,看起来非常的破旧,墙壁漆黑一片,上面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裂缝。
很像是那种破旧的居民楼。
租这样的地方作为办公地,这家企业肯定没啥钱。
赵蕴希撇了撇嘴。
但既然已经约定好了,她还是整理下着装,走进了大楼内。
楼道更是漆黑一片,走近电梯处,四下无人,只有一个搬运工人正在等电梯。
她按下电梯之后,也顺便帮那个工人按了楼层。
也许是出于感激,工人小伙儿提醒了一句:“你要去那层吗?那层很久没人租了。”
赵蕴希回答道:“对,我要去面试。”
小伙儿顺着嘀咕一声:“哦,那也许是现租的。”
赵蕴希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公司搬家也是常有的事。
电梯来到九层后,她走下来,摸着半黑的楼道,挨个查看房间号。
小规模的公司,一般都是租这种单层的某个房间作为办公地,公司总共也就几十人或者十来人,能最大限度的节约成本。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直接回去了,这样的地方,给的工资恐怕都吃不起饭。
终于找到了面试邀请函上的905房间,还是一个防盗门。
她小心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即便她声音很小,在这静谧地楼道里也显得异常突兀。
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一脸唯唯诺诺地样子。
赵蕴希愣怔了一下,一般前台或者人力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很少见到有这个年龄的大叔来干前台的。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了口。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嗯,你是赵蕴希吧,跟我进来吧。”
随后邀请她进了屋。
进去之后,赵蕴希被直接带到了一个会议室,并给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让她做一个基础的测试。
男人临走前,还要求她交出手机。
赵蕴希有些迟疑。
虽然以前面试的时候也被嘱咐过不要用手机查信息,但从没有过要求上交手机的情况。
“我可以不交吗?”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很抱歉,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
赵蕴希无奈,只能把手机递了过去。
测试的题并不难,十分钟后,她便填写好了。
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来找她,她便无聊地四处观望着。
会议室的墙面是实体的,不是玻璃,她也观察不到大厅内的情况,只有在外侧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她来到这里之后,便觉得这里的会议室隔音做的太好了,外面员工说话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进来找她,按理说这种测试应该会有人时不时过来看一下进程,她觉得奇怪,便打开一个门缝往外看。
会议室往前再拐一个弯才是员工办公区,她刚才进来时直接走到这里,没有注意到那边,此时再一望去,竟然发现座位上一个人也没有!
听到有人说话,她赶紧又退了回来。
此时回想从刚才进到这里,看似面试流程很正常,但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会议室不是隔音好,而是整个办公区根本没人。
除了刚才接待她的那个男人,她还没有见过其他人。
赵蕴希又看了眼这个会议室,有一个老旧的摄像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另外在屋顶还有一个烟感喷水装置。
她莫名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烟感器被人换成了喷雾器,能够往屋里喷毒。
她正胡乱猜测着,忽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赵蕴希赶紧走过去,想对来人说她要放弃这次面试了,结果却没人进来,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咔嚓”声。
门被锁上了。
这一下彻底不用猜了。
她定了定神,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倒也没有特别慌乱。
她先是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篮球,在手里转了几圈,扔向了摄像头。
“砰”地一声,摄像头掉了下来。
她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搜寻其它的道具。
看了一圈,也只有那张桌椅有些用处。
她将桌椅摞在一起,抬头目测了一下窗户的位置,觉得问题不大。
助跑,起跳,也没有费多大力气,借助桌椅当作跳板,瞬间就蹬上了窗户。
从窗户向外看去,九层楼,确实不低。
不过,这楼凸起的阳台和围栏,倒全是完美的借力点。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看到,不然她第二天又得上热搜了。
《一女子从九层楼跃下毫发无伤,疑似会轻功?》
赵蕴希摇了摇头,觉得这太荒唐了。
正当她观察周围是否有人时,又听到后面的门响了起来。
门打开后,外面站着三个男人,除了刚才接见她的眼镜男,还有两个陌生男人,相同款式的黑衣,寸头,像是两个打手。
他们进来之后,瞪大眼看着赵蕴希站在窗户上,惊讶于她是怎么上去的。
“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眼镜男指着她,大喊道。
赵蕴希看到有人进来,至少知道他们不会放毒,也就放心了。
于是她轻轻一跃,直接落到了地上。
三个男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你怎么能直接跳下来?!”
“怎么不能,还犯法了?”
赵蕴希淡定地站起身,眉眼一抬,挑衅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算了,不重要。”眼镜男上前一步,露出猥琐的面容,“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赵蕴希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面色清冷:“不知道,也不重要。”
“呵,还挺自大。”
“看样子你已经有所意识了,我们也就不装了,今天你就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赵蕴希思索了一下,认真道:“我惹的人没几个,惹的怪物倒是挺多,不会是那些怪物让你们报仇来的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屁话。”
“别跟她废话了,来,陪哥哥们好好玩玩。”
赵蕴希心里一阵犯呕,原本以为是想毒害她,结果是来行龌龊之事。
半分钟之后,赵蕴希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四处看看还有没有人,顺便找找手机。
监控室里,一个女人惊讶地看着全身无伤从会议室走出的女孩,她不敢相信,急忙跑了出来。
来到会议室一看,三个男人并排躺在地上,看不出伤口,但已不醒人事。
蒋蓝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开始狂跳,扭头又跑了出去。
她悄悄地溜出来,本想躲在过道里偷偷观察着,却被赵蕴希一眼看到,大喝一声:“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蒋蓝还犹豫着要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没想到几秒钟的功夫,赵蕴希几步上前,直接把她拽了出来。
“我就知道是你。”
赵蕴希冷眼看着她。
蒋蓝仔细上下查看了她一番,确认她真的毫发无伤,甚至连发丝都整整齐齐,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说:
“为什么?!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赵蕴希呵呵道:“那几个人,还不够我活动筋骨的。”
蒋蓝直摇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毁人清白的事,你累不累?”
“我没有!我只是让他们教训你一下,别的什么都没说。”她满脸通红,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天真。”赵蕴希用嘲笑般地口吻道,“在那样的场景下,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格的事。你难道不明白那些龌龊的男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蒋蓝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蕴希也懒得理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来。
不料她却吓得直往后退,惊恐道:“你干什么?!”
“手机——”,赵蕴希懒洋洋地说,“你该庆幸我毫发无伤,但凡今天我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会揍你一顿。”
蒋蓝犹豫着将手伸进兜里,愤恨又胆怯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告诉齐寒吗?”
赵蕴希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随后又以不屑地口吻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靠他啊。”
“我告诉你”,她缓缓走上前,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自己能解决的事,从来不会麻烦别人。”
说完勾了勾手指:“拿来。”
蒋蓝愣怔怔地站在原地,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她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手机。
赵蕴希出来之后,本来考虑着要不要报警,但想到现在的这个情况,三个男人被她打断了骨头,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不说警察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到时候坐牢的没准都会变成自己。
那就算了吧,她打开手机检查了下。
快过年了,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吧。
-
除夕当晚。
赵蕴希一家人坐在电视机旁等待着春晚,其实她一直不怎么爱看这个节目,只是有个机会陪父母坐在一起。
“闺女,你那天的面试怎么样?”
赵蕴希没有把面试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跟他们说只会瞎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般般,估计没戏。”
“也别太挑剔了,你刚刚被辞退,说出去不好听,先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干着,等有经验了再跳槽......”
赵蕴希跟父母说之前那份工作是被辞退的,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找什么理由辞职父母都会反对,索性说成是自己被公司裁掉了。
但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去了。”
她走进屋里,把门一锁,懒懒地躺在床上。
微信里到处都是朋友们互相祝福的话语,她也懒得发那么多信息,只给几个常联系的好友发送了新年祝福。
联系人划到中间的时候,她看到了齐寒的名字。
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这是认识他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新年快乐”这几个简单的字也没有发出去。
他朋友那么多,估计也不在乎我这一个祝福,算了吧。
不一会儿,又蹦出来一条消息,赵蕴希不紧不慢地打开之后,却吓了一跳。
竟然是方竹发来的。
她加上方竹之后,也从来没说过话,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消息框里只有“新年快乐。”这几个字,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出于礼貌,她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加上了波折号。
可等她发完之后,对方立马又回过来一条信息。
“三月初南寨有一场奇石拍卖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后面配上了一张石头的照片。
赵蕴希看着眼前熟悉的,闪闪发亮的陨石,立即回复了过去。
“有,出发时叫上我。”
“嗯。”
三月初,时间还好,招聘旺季刚刚开始,回来时正好找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给齐寒发完最后那条信息之后,她便给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份比之前更好的工作,才不会被他看不起。
这段时间,她对找工作的热情比以往两年都要高。
玩了一会儿手机,见无事可做,她便洗漱完上床开始眯着。
晚上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吵得她睡不安稳,本来快到十二点时已经睡着了,却在钟声一过鞭炮声加剧的情况下又被震醒了过来。
她烦躁地掀开被子,随手翻开手机看了一眼。
又有一条新的消息。
点开之后,齐寒的名字跳了出来。
她随即一愣,看着屏幕上那“新的一年要快乐。”几个字,顿了许久。
“新的一年也希望你快乐。”
回复完之后,她便又蒙上被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