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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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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

沉静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将床上两人都吓了一跳,以至于幼诗差点咬到盛灿。他们迅速拉开距离,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长裙身披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前,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身后还有个男人正冲他们使眼色。

那一刻,于幼诗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美杜莎。

盛灿瞬间绷紧身体,僵硬地唤了一声:“妈。”

于幼诗当场愣住了,讷讷道:“你妈是卢雅?”

卢雅,雨荷舞蹈团的首席,芭蕾舞出身,出演过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

于幼诗曾在电视上看见过她的访谈,但从没想过她竟然会是盛灿的妈妈。他立刻推开盛灿,下床站好,还拽了拽盛灿让他也下来。

盛灿从床上下来,脸色也不好,沉着脸问到:“你们怎么过来了?”

卢雅的视线比她儿子还像蛇,在两人身上盘踞了一圈又一圈,才阴森森地说道:“我不来,任由你们占着老房子干这些不知羞耻的事吗?”

“爷爷给我了,这房子就是我的。”盛灿丝毫不示弱,盯着她的眼睛:“还有,你说话别太难听。”

“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卢雅轻蔑地笑了笑,“你的房子?那你报警赶我出去啊。”

于幼诗被卢雅的气势镇住,完全不敢看她,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把眼睛往盛灿身上放,只好盯着床单上的星星一动不动。

……这对母子说话都背着火药桶吗?

盛皓温柔地帮卢雅顺背,温声道:“来的路上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吗?咱好好说。”

“你看他这不成器的鬼样子,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搞同性恋。”卢雅语气略微有些尖锐,“看他的样子就恶心,我能不气吗?”

这话过于刺耳,于幼诗忍不住皱眉,但他现在作为寄居在人家家里的外人,没有发言权。

但盛灿不一样,跟卢雅斗智斗勇惯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讥讽道:“嫌恶心你还上赶着来找我们,这不是闲得慌吗?还是舞团又不要你了,你终于有时间管管我这便宜儿子了?”

他深知卢雅嗜舞如命,最容不得别人多置嘴舌。

果然,话说到这份上的卢雅显然心情更差了,原本还站在门口保持着距离,这下直接踩着高跟鞋踱了进来。

鞋跟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几乎要和于幼诗的心跳融为一体。他余光瞟着卢雅,暗叹舞蹈演员就是与众不同,走起路来沉着优雅,确实挺高傲的。

卢雅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同他对视了一眼。于幼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盛灿向前一步,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皱眉道:“你们到底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不刷视频的吗?”

“我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卢雅掀起眼帘,冷冰冰地看着他,“你易阿姨拿着手机过来问我,视频上的是不是你。”

她冷笑一声:“我卢雅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丢死人了你知道吗?”

盛灿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嫌丢人,可以直接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屁都不带放一个,这辈子都消失在你面前。”

闻言,卢雅盯了他好一会儿,眼中意味不明。她不愧是个白天鹅,即使盛灿比她高了半个头,也绝不仰望,只微微掀起眼帘,静静地注视他。

盛皓走了过来,揽过妻子的肩,轻声道:“别上火。”又扭头看向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儿子,皱眉道,“盛灿,你跟妈妈说话的语气不要太冲了,妈妈是关心你。”

盛灿差点笑出声,嘲讽道:“她关心我的方式就是大半夜赶路过来骂我恶心吗?如果不是于幼诗还在场,她巴掌都已经抽我脸上了吧。”

“盛灿!”盛皓加重了语气。

“别理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卢雅瞟了跟堵墙一样杵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精准定位到了被他护着的那个人,道,“你就是于幼诗?”

于幼诗搞不准她想干什么,警惕地点头:“是的。”

盛灿心里一紧,又往她视线的方向挪了一步:“你跟他说话干什么。”

卢雅哼笑:“护这么紧?我能吃了他不成?”

于幼诗默默拉开他,道:“阿姨您好。”

卢雅点点头,笑着却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发麻:“我看见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眼熟……那时候就是你救了盛灿吧。”

“嗯,是我。”

“唉……”卢雅叹了口气,“当时你救了他,给我留了这么大个麻烦,折磨了我十多年,好不容易他现在能正常点了,你又勾引他带坏他,给我和他的人生中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污点。”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些都只是个玩笑:“你自己烂了臭了都无所谓,为什么要拉他下水?是我们家跟你有仇吗,能让你这么害我?”

这是人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吗?

于幼诗满目疑惑地看着她,甚至没感到生气,只觉得不可思议——天知道他小时候看电视还会因为这个漂亮阿姨感到脸红,然而初次见面的漂亮阿姨貌似想拿把铁锹给他埋了。

“你有病吧啊?”盛灿早习以为常,把于幼诗拦到身后,“是我先追他的,跟他没关系。”

卢雅阴恻恻地盯着他,猝不及防地,她突然从口袋里抽出手,盛皓连拦都来不及,下一秒就听见“啪”的一声。

“越来越没规矩了,谁教你跟我这么说话的?”女人平静道:“你这个贱骨头是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你觉得自己很光荣吗?”

这一巴掌没收力,盛灿被打得侧过头,耳洞里嗡嗡的,左脸发热——不过卢雅打他向来也不收力。

这场面看得于幼诗愣了一瞬,眼睛眨巴两下,卢雅挥臂带起的风似乎还残留在他的面前,心跳突突的,直到一股寒意卷上后脊,他才猛然回神。

“你没事吧!”他上前一步捧起盛灿的脸,面色焦急。

谁知盛灿还犯倔得不想让他碰,往后躲了一下。

于幼诗皱眉按住他的手,强硬地掰过他的脸——还好,没留伤口,只是嘴角好像破了。

看着那张泛红的脸,于幼诗只觉得心里窝了一股火,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身道:“阿姨,恕我直言,有您这种母亲,盛灿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运气和他自己努力后最好的结果了。”

他不能多说,他是个外人,但他看不了盛灿被如此对待。

盛灿是他的恋人。

而盛灿站在他身侧,低着头,留海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但大概率会很难过吧,毕竟在恋人面前被亲妈数落,还被打得不轻。

房间里的灯光莫名有些刺眼,四个人陷入了僵局。

盛灿能看见于幼诗身侧握紧的拳头,貌似是紧张得有些草木皆兵了。也是,原本舒适的避风港莫名成了战场,换谁都很难放松下来。他出于本能的想要安慰这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卫兵,于是微微躬身牵住了卫兵的手腕。

感受到他的动作,于幼诗抓紧的拳头轻轻放开,滑进他的手心里。

卢雅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盛皓在一旁隐晦地朝他们摇头。

女人嗤笑一声,双臂在胸前交叠:“演戏给我看吗?看你们情比金坚?”

可惜没人回应她。

她摇了摇头,嘴角挑起嘲讽的笑容:“于同学,如果你稍微懂点礼貌,就知道现在应该从我家出去了。”

盛灿是真的觉得她不可理喻:“这么晚了你让他去哪?”

女人耸耸肩,倒和盛灿平时送检的样子如出一辙,笑道:“你们那么小都能在外面待上一夜还平安回来,现在都这么大了,我相信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应该更不在话下。”

盛灿还想说什么,于幼诗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了,我这就走。”说完,拿起外套和书包,绕过他们向门外走去。

等他出门后,盛灿深吸数次,道:“我跟他一起走。”

“盛灿。”看着他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样子,卢雅维持着没有温度的微笑,宣告着自己耐心告罄,“我倒了一下午的车和飞机来这里,已经很累了,你不要再给我添堵。”

盛灿看了他一眼,冷笑:“你是自己给自己添堵。”然后头也不回地跟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卢雅沉声道:“站住。”

盛灿没有回应。

“我说站住!”

这下连已经走到门口的于幼诗都条件反射地停下,回过头看她想干嘛。

“就今晚。”卢雅妥协了,“于同学可以住这儿,但必须住客房,你们两个必须分开。”

其实于幼诗很想拒绝,今晚待在这里无论如何都是一直精神折磨,但看着盛灿略含希冀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把对方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于是,当半夜一点还睁眼盯着天花板无所事事的时候,于幼诗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有点认床。他翻了个身,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天亮。

客房很久不住人,四周都是空旷冷清的气味,夜色毫不留情地碾压他的神经,身边失去了热量来源,让人很不适应,手脚冰凉,只能徒劳地将被子裹紧了一些。

于幼诗叹了口气——或者说,他认的是盛灿睡过的那张床。

他泄气般闭上眼睛,脑子里是排队跨栏的小羊——1,2,3……

指针一下一下地走着,月亮从侧面移到了窗户的正中,第1074只羊光荣退岗,于幼诗忽然掀起被子直挺挺坐起身——睡不着。

他抱着脑袋疯狂搓着头发,无声泄愤,等心情稍微平复一点了,又猛地转头盯着自己背后的墙壁——对面就是盛灿的卧室。

该不会他在这边失眠,那臭小子在另一头睡得挺香吧?

他想给盛灿发个消息,但对方的手机被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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