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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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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斐利斯离开后,两人继续踏上行程,即使已经得知了自己哥哥的消息,但他们的冒险远远没有完成。

在路上他们听说了西方出现了一个自称魔王的家伙,掳去了一些精灵,压迫他们和当地的人类为它建造城堡。法格纳决定到那里去,去想办法解救那些无辜的人们和精灵。

却在即将踏入那片传闻中被魔王控制的土地前,他们被人拦住。

“你好,法师,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法格纳远远朝那边警惕的喊道。

穿着宽大法袍的黑发青年一手高高托起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垂在胸前的长长辫子上悬着一串五彩的魔石在风中互相碰撞,“远道而来的勇者,你们就打算这样赤手空拳的去对付魔王吗?”

法师宽和的看着他们,“只要世间的困难不会消失,魔王就永不会被终结,天真的勇者,来听听一个老人的智慧吧。”

法格纳和雷诺小声嘀咕:“他看起来很像是流传的故事中那位强大的预言者。”

“猜的不错,不如听听他的话吧,一个出名已久的大法师总不会对我们做什么。”雷诺欣然建议。

最后,勇者和他忠诚的伙伴踏入了魔王的领地,带着一把被法师称为“可以将魔王一点残渣也不剩的消灭掉”的宝剑。

……

薇薇安乖顺的跟在赵宣后半步的位置,陪着他在无人的林间散步。

无数有关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隐秘被她一一道出,那些阴谋诡计详细的如同全都出自她之手,其实她很少离开森林,而无处不在的河流见证了一切。

“大人。”薇薇安柔声喊道:“听说在精灵国度之东,有一个恶龙冒称魔王之名,掳去了许多精灵之国的国民。它还大言不惭狂妄宣告,它才是真正的魔王,要我们都臣服于他。”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做?”赵宣停下来,注视着薇薇安放低的姿态,略一挑眉,反问道。

她感到那双凛冽的银瞳在她身上寸寸划过,像在看一个死物,薇薇安心中一空,面上故意显露出惶恐不安的柔顺神情,“不过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自大蜥蜴,不劳大人动手,我去将它为您带来?”

赵宣则声音淡淡,“我知道你还没接受自己的境地,立刻要你从高高在上的泉水夫人转变身份也不现实。”

薇薇安不安低头。

平淡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传来,“但你要记得,是我让你成我的眷属,你才能保留自己的自主意识站在此地侃侃而谈,不然,我彻底将你转化便是,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卖弄你的蠢相了,那只会让我更快的厌烦。”

“而且你那小心翼翼试探我的行为,难道是认为那让你堕落的力量也使我改变了吗?让我成为了一个冷酷的怪物?”

薇薇安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幸运,她竟然曾算计过这样一个可怕而能够轻易看透人心的恶魔,甚至当初亲手将他从王国中抱了出来扔进荒原,希望那天生就具有强大力量的孩子不为人知的悄悄死在那里。

“我很清楚自身的变化,那些情感上的污染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就像你是仙子还是魔物,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一样。”

赵宣轻轻用手指划过她那双象征着入魔的漆黑眼睛的周围,触碰在她脸上温热的触觉让她僵立着,背后隐隐发麻。

薇薇安不由的想到:原来这重生的魔王竟然还保留着和人类一样的体温吗?

那这是否代表着他还有人性一面的保留?

……

精灵国度之西。

漆黑的夜幕之下,残月隐藏在破碎的树影之上,陡峭锋利的岩峰之上,悄无声息地站着两个人影。

靠前的那个人影笼罩在一件宽大斗篷之下,看不清身形,唯有在风吹过头顶树梢时,在隐约的月光下露出出点点银光,旁边靠后一点的人影纤细,身姿优雅,在黑暗中模模糊糊,虚实不定,存在感极低。

此时的法格纳等人已经知晓那所谓的“魔王”只是一只恶龙,他已经和它交手,用手中力量强大的武器刺瞎了恶龙的一只眼睛。

赵宣注视着下方燃起篝火的营地,那些都是追逐“魔王”而来自持强大的冒险者,营地周围除了两三个守夜的人外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他沉默的注视着那个方向,仿佛是在等待。

遮住弯月的乌云淡去,撒下月光如水清明。

他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位置。

“出来吧”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他视线落点一片寂静,片刻后走出一个削瘦的黑袍男子。

他一头红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袍也是破破烂烂,隐约传出一股血腥味,看他走路的动作,似乎腿上还有伤。

男子浑身颤抖,低着头,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一次比一次慢,在距离赵宣还有五步远的地方,“扑通”跪在了地上,他慢慢匍匐下身躯,手心向上,于此地作出了最为庄重的礼节。

他声音颤抖,缓缓道,“……我主。”

“……”

赵宣面无表情,转头向薇薇安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传教了?”

“大人,这不是我做的。”

看她脸上的惊讶和疑惑不似作假。

赵宣看向当事人,向他走近,“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男子颤了颤,头垂的更低了,“我感受到了……在您诞生之时,那座黑色的大日,在那一刻我看到了——罪恶的王于其间诞生……在您到这里时,我就感受到了,无尽的欣喜冲毁了我的理智,等我重拾意识时,我就已经在这了,请求您的宽恕。”

“你看到了?”赵宣好奇地问道。

“……是。”

赵宣却忽然变脸冷冷道,“不过是吸收了我一缕气息,就如此狂妄?你跑过来是想做什么?……想要吞噬我?”

面前的身影猛地一震。

男子收紧了拳头,此时临衍已经走的离他非常近了,站在他侧边,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男子削瘦抑郁的脸庞上是一副咬牙切齿的隐忍表情,一只眼睛完好,另一只紧闭,往下流下一道血迹。

“你的名字。”

“……切拉尔。”

“那么切拉尔,告诉我你是谁?”临衍问。

毫无预兆的,在他问出话的下一刻,他手中一空,在他面前跪着的黑袍男子散成一团黑烟,被山风一吹,便再无踪迹。

赵宣毫无波动的收回手。

薇薇安了然,“是幻术。”

他嗤笑:“不过是一个连真身都不敢拿出来的懦弱之兽,还敢妄自称王,可笑。”

……

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面高高耸立的石墙。

最前方法格纳的面容冷厉,往日温和的湖蓝色眼眸此时如冬日碎裂的坚冰,被其注视之人能明显感觉到周身的锋锐之意如同刀割。

他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金色宝剑,金属的冷意透过她手心的皮肤游蛇般刺入他的心脏。

他挥下利刃,耳边是剑身上被附魔的魔力呼啸,随着他挥下的动作,三层月牙状的巨大剑锋从剑身脱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随着远处的城墙碎裂的悲鸣,等灰尘落下,露出墙上被劈出的大洞。

法格纳带领一众勇士攻入了恶龙藏匿的巢穴,在如迷宫一样的阴森城堡之内,四处寻找恶龙的踪迹。

那恶龙已受了伤,瞎了一只眼睛,而且被精灵女王托付的秘宝封印住了龙形,它已是强弩之末。

在法格纳看到它时,满身伤痕的红发男人被两支长枪穿插着固定在高高的石座之上,鲜血沿着石阶蜿蜒留下,如一片艳丽的红绒幕布,为了讨伐这恶龙而失去同伴、亲人、兄弟,悲痛万分的人们将刀兵加与其上,这一幕宛若审判。

……

恶龙被捆缚锁链置于高台之上,金发的青年一件件宣判他的罪行,从每一个无辜的生灵,到声名卓著的英雄,所有因它而死去的人,每一个都有名有姓。

在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那被困在层层锁链下的奄奄一息的红发男子忽然挣扎起来。

“恶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法格纳将剑架在他肩上,冷声道,“你罪业深重,不可饶恕。”

而切拉尔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动作,他闭上眼,似乎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而后渗血的嘴角扯出一个肆虐的笑容,他在所有对他视以怒目的人们的注视下放声大笑。

“……你一定在看着这里……我向你祈求!”

“祈求你来拯救我,我将视你为我此生、永生决不背叛的主人!我自愿带上枷锁,愿将缰绳交于你的手中!”

“你在说什么?谁要救你?”法格纳将剑切入他的脖颈,想要制止他的话。

红发男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他脸上,因疼痛而扭曲的一张脸上满是快意,他牙龈含血,眼底轻松,“太晚了,那位大人已经来了……”

“法格纳!”站在高台一边的雷诺忽然拔剑冲上去,但确实如切拉尔所说,他们晚了。

一道水流凭空缠上被绑缚着的男人周身,“刺啦——”水汽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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