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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白月光死遁后他疯魔了 > 第28章 林间兔

第28章 林间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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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遇水一颗心脏向下微沉。

虽说直觉告诉她,李逢山生而为善,决意做不出手刃同门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可眼下变数实在太多,李逢山连从长眀谷叛逃这种事情都做得出,以至于她也有些摸不准,树下的师兄还是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师兄。

然而口称李逢山杀人的毕竟不是别人,而是满口胡言的地藏,这话的可信度便只剩下两成。

兔子的嗅觉最为灵敏,鹿遇水抽抽鼻子,空气里只有绵绵梅雨的潮湿气息,没有半点血腥味道,李逢山没杀人,至少直到现在未曾见血。

鹿遇水扭头瞪了地藏一眼,毛茸茸的身躯向前蠕动半分,下颌搭在鸟窝沿上,被扎得有点痛,又缩回来。

剑穗连成的红线不过咫尺之遥,鹿遇水兔耳朵动了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阵法也是一门相当高深的学问,鹿遇水学得稀烂,全靠系统辅助才能在考试时低空飞过,但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她多少对法阵的种类有所了解。

李逢山给她留下的法阵是最基础的那款,以她为阵眼,外人的入侵并不会激活法阵——所以方才地藏毫不客气地拎着她的耳朵把她原地拎起,法阵依旧处于待命状态——只有身为阵眼的玉兔离开红线,法阵才会被激活,起到预警的效果。

地藏显然也对这法阵的功能有所了解,因此只伸手进来撸她的毛发,并未将她给抱出去,惊扰到下面与同门战得正酣的李逢山。

地藏玩不到尾巴只能玩耳朵,他手腕仍不怎么灵活,二指夹住玉兔温热粉嫩的耳廓,从上到下逆着毛摸,再打个卷,把兔耳对折。

鹿遇水不堪其扰,被他烦得不行,扭头就是一口。

地藏也不躲,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任凭她把他的手指咬破出血。

“哎哎,喝掉啊,别吐,别浪费了。”地藏如是说。

那句话就像一句隐喻,轻飘飘从她耳边滑过,她没有听出来。

鹿遇水松开牙齿,又咬下第二口。

这次地藏终于松了手,不玩了,无趣地靠回树干。

“你猜得没错,我也想杀他,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嘛,我最擅长了,”地藏自说自话,“只可惜现在不行,本来胜算就不大,现在又失了左手,贸然上去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鹿遇水回头瞥了眼地藏年轻的脸。

初遇时的地藏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眼下一百多年过去,面前的地藏竟似乎长开了些,隐隐已有青年雏形。

修仙者以驻颜术维持容貌,地藏却在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成长,鹿遇水莫名有种错觉,似乎旁人的衰老只与时间有关,而地藏的衰老却关乎死亡。

每一次死而复生,都会让他的年纪变得更大。

再死个百八十回,也许你就真能老死了吧。鹿遇水想。这样你也不用再追在李逢山屁股后面,一心求死了。

许是她盯着地藏的时间久了些,地藏突然把脸转过来,与她四目对视,漂亮的桃花眼微勾,露出一个美丽的、却令人胆寒的笑容。

“我饿了,突然想吃兔肉。”说着凑过来闻了闻她。

鹿遇水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发难,被他眼里的精光吓得寒毛直竖。

“你同我说,火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地藏笑嘻嘻地舔了舔嘴角,道,“可我突然觉得,你生吃起来味道也不坏。”

地藏仅剩的右手重新捉住鹿遇水的一对兔耳,这次倒是没提起来,而是不由分说,将她死死按在鸟巢里的薄垫上,那力道极大,像死神的手掌,宣告着她这一世短暂性命的终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从人变成兔子,但这世上离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能变成兔子,想必也能变回人,对不对?”地藏以一种极低的声线危险地说,“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被我吃了,要么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快选,3,2——”

鹿遇水几天前才原封不动地听过地藏的这套‘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理论,结果是无论哪个选项都是差不多的垃圾,这次她长记性了,根本不等地藏数到一,想也不想,直接拼命一蹬。

兔子腿上力气出奇的大,能把她自己撞得差点脑震荡,自然也能挣脱地藏仅剩无二的手掌。

就是方向不大好控制,玉兔越过鸟巢边缘,背脊在一小节干枯的树干上撞了下,蹭得皮毛生疼。

树下果然没有血,鹿遇水自由落体,满意地看到李逢山一个人都没有杀。

又或者说,她甚至没在李逢山身上察觉到杀气的痕迹。

那同门师弟的确是在与李逢山拼命不假,可师兄却仍有余力,处处手下留情。

与其说是生死局,倒不如说更像是同门间的切磋。

哪怕叛出长眀谷,换上朴素的袍子,生活简陋,风餐露宿,师兄仍是她原原本本的师兄,半分也没有变过。

鹿遇水勾起嘴角。

红线法阵嗡一声荡开预警,李逢山马上警觉抬头,见到玉兔正从高处坠落。

原本给成湛喂的剑招顿时收势,李逢山心上一紧,本能地挑断长眀谷新首席的手筋,然后飞身而起,将坠落的玉兔抱了个满怀。

不过一刻钟,不过一刻钟!

就只离开他的眼里一刻钟,玉兔的背上便受了伤,嘴上也有血味。

李逢山心上是慌的,看也不看被其他师弟救走的成湛一眼,手上抖得不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李逢山喃喃道,把下颌抵在她头顶。

他看不到伤口的具体模样,又不敢用手碰,只能用舌头,试探性地凑过去,舔舐玉兔背上的伤口。

还好,只是很浅的擦伤,同样的错误他没有再犯第二次。

长眀谷新任首席的哀嚎渐行渐远,李逢山抬头向巨树之上望去,那处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气息残留。

*

同日傍晚。

被李逢山抱着赶了一整天的路,李逢山的胳膊累不累鹿遇水不知道,反正她是累得快原地升天了。

这种被人抱着赶路的感觉有点类似旅游,在景区她可以逛一整天不觉得累,但路上的火车只要坐两小时就精疲力竭了。

我可以自己跑的,师兄,放我下来吧。

鹿遇水蹬蹬腿。

李逢山却反而抱得更紧了,温热的唇印在她眼皮上边一点的位置,给她换了个姿势,说什么也不松手。

包括之后的扎营和升起篝火,李逢山也不肯把她从怀里放下来,鹿遇水只能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舔毛,蹭了李逢山满身兔毛。

直到天色彻底转暗,李逢山才勉强把她放到草地上,又用修长双腿把她圈起来,不让她跑远。

鹿遇水翻了个白眼,躺在草地上装死,听到背后窸窸窣窣,是叠衣服的声响,下一秒,她被打着赤膊的李逢山从背后抱起,放在石头上。

石头上垫了李逢山的衣服作窝,一点都不硌脚,鹿遇水在窝里舒服地打了个滚,转头看李逢山。

然后呼吸一窒。

上仙身躯近乎完美,肚腹上也看不出任何曾被藤条贯穿的痕迹,男人腰身笔直,腹肌轮廓鲜明,常年习武让他肩臂上的肌肉线条极为完美,平日里包裹在布料内丝毫看不出壮硕,完全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款,是纯粹的雄性身材,强烈的征服欲扑面而来,与他浅绿色眼瞳中的淡漠近乎截然相反。

这种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为了让谷中弟子少生杂念,长眀谷弟子服设计得要多禁欲有多禁欲,扣子恨不得扣到喉结,李逢山以前是什么人,是长眀谷首席,是修仙界的标尺,自然从未在她眼前袒露身体,哪怕泡温泉也穿得严严实实,她何曾见过这种光景?

鹿遇水不敢再看,竭力偏开头去,看到男人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只有他腕子上缠了数圈的红线,由她挂在遇水剑上的剑穗拆开重编制成,已经洗得发白了,却不显老化,显是有人时常以法术保养。

李逢山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却听得到她屏住了呼吸,旋即意识到什么,向后拉开距离。

“抱歉,”李逢山低声说,眼里似有窘迫一闪而过,“师妹姑且忍耐一番,待明日再去镇上稍作采买。”

衣服就一套,被李逢山拿来给她垫了窝,那人自然没得穿了,鹿遇水兔爪捂住双眼,悄悄叽了声,忍不住透过兔爪毛发的缝隙,再看篝火下的李逢山。

男人将如法炮制,将腕子上的红线作为预警法阵,在她身周绕了一圈,然后提着遇水剑起身,斟酌片刻,又回头看她一眼。

虽然明知李逢山瞎了什么都看不到,可她还是有种偷窥被拆穿的错觉,忙把兔头藏回兔爪之后。

好半晌,李逢山叹息了声,还是将她捞进□□的怀抱。

“得罪。”李逢山轻声说。

鹿遇水踩着李逢山光裸的肩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想说师兄你人设崩了,你不是高岭之花么,怎么转型黏人精了。

可笼着她身体的那只手实在是太温暖了,脚下的肌肤也是热的,烫得她心上一片熨帖。

有人在乎她,在乎她的安危,却与她皮囊的好看与否无关,仅关乎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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