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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秦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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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桉察觉到异样,偏头和我对视,那意思仿佛在说:快吃,吃完了回房间躲着,远离这群聒噪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就觉得好玩儿。

陈屿桉一贯讨厌聒噪的人,太过能言善辩只会让他觉得虚伪和烦躁,从前他无所畏惧,碰到这样的人不分时间地点开口就是一句:“你能消停点么。”现在反倒被身份给束缚住了,不管心里再烦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完。

我低头偷笑的时候,今溪倏忽叫了我一声。

我循声望过去,撞见他丝毫不见破绽的笑脸,直觉不太对劲儿。

果不其然,她用一种仿佛真心发问的语气道:“你和陈总当年分开,我还以为你们没联系了呢,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又在一起了。兜兜转转又重逢,你们没结婚的打算吗?”

我心里骂,结不结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挤出一抹笑哼哼两声应付了事。

偏偏孙恒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也顺着道:“哟,你们之间还有这段故事呢。”

他想探究个一星半点,可陈屿桉始终低头吃东西,丝毫没有搭理他的话。

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情已经跌落谷底,可孙恒长辈的身份揣得太久就忘了分寸,非要问个所以然。还说:“初恋可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感情啊,况且认识陈总这么些年来,他身边除了那个表妹就没别的人了,这么好的男人,秦编剧可得好好珍惜。”

今溪附和:“您不知道,他们的感情非同一般,是共患难过来的。”

我心里不安感逐渐升腾。

姚玫见状不对劲儿,企图将话题岔过去,可孙恒好奇心上来,不管不顾地问什么意思,还劝导我们在座的年轻人不要这么死心眼,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提起来得学会释然。

这番言论令人生理不适,我搭在桌面上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火气逐渐升腾。

姚玫的脸色也差到极点,用手肘捣了下旁边的张耀亭,让他出声制止一下。

张耀亭还没来得及张嘴,今溪就先截断了话茬:“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这个干嘛。”

话是她先挑起来的,转头做好人的也是她。

我拧眉,烦躁地吃不下去。

孙恒喋喋不休:“哎,话说一半就没意思了啊——”

陈屿桉手里的汤匙掉在碗里,“咣当”一声响。

屋内静了半晌,齐刷刷看向他。

他却像没事人,抽出纸巾擦擦手背上被溅起的汤汁,催我吃饭,“你胃不好,把粥喝完。”

随即转头看向孙恒。他的态度还是客客气气的,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听说您最近在搞海边酒店的生意,那边我有些门道,需要的话,我帮您一把。”

陈屿桉表面上是好心帮忙,实则在提醒孙恒注意自己的身份,往后他还有的求陈屿桉,别因为几声毫无血缘关系的“叔叔”就自己把自己架到高位上。

在这个圈子里,年龄大不是资本,手里有多少钱和权还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陈屿桉虽然是个后生,但能混到这个位置上,靠得也不是他那个心狠手辣的爹。他如果没点真本事,早在陈帆去世那晚就被撕碎了,哪里还有机会分到半个陈氏和那位夫人制衡。

孙恒笑容僵硬了几分,含糊道:“这些事我也不经手,都是家里夫人在筹划,具体的我回去再问问。如果真有需要,还是得麻烦陈总。”

陈屿桉说了句“没事”,捡起掉在碗里的勺子继续喝汤。

我视线扫过今溪,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偃息旗鼓了般坐在位置上吃菜。

我抿着嘴,遏制住笑意,只觉得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这顿饭吃得满是硝.烟,因为有不想看见的人在,我没有什么胃口,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陈屿桉率先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席,和我一起去酒店附近的那片沙滩上溜达。

夜晚的风凉爽舒适,吹散了夏日里的燥热。

他拎着我的凉鞋,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我回头,看见他踩着我的脚印玩,心中忽而一动。

“陈屿桉。”

我向他伸出手,让他走快点。

陈屿桉同我十指相扣,长腿一迈就到我的身边。

我想了想,还是跟他说:“我不太喜欢今溪,上次她想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

“嗯,”陈屿桉点头,“能理解。”

我笑他,“你能理解什么?”

今溪暗箱操作那些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虽说她现在没有再搞一些有的没的,可话里句句带着挑事的苗头,让我心里也不舒服。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像从前那样,不至于将我彻底打趴下,但一定会让我不快活。

陈屿桉说:“你讨厌一个人的样子很明显,全在脸上写着了。”

他捏捏我的脸颊,半真半假地道:“要不要我帮忙?”

我当然知道他嘴里的帮忙是什么意思,报复心在那瞬间一下子达到顶峰,可紧随其后我摇摇头,说:“没必要。”从前被她针对,我会手足无措,现在全然不了。

她那些不成熟的算计在我眼里就像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真的让我不爽了,我可以自己反击,尚且轮不到陈屿桉出手。我努努嘴:“你别把我当小孩儿,被欺负了我自己知道还手。”

陈屿桉就笑,连声说好。

在前方不远处能看到几道耀眼的光束还有高亢的歌声,每到盛夏海边都会不定期举办小型拼盘演唱会,隔着段距离也能听见场子内粉丝们的欢呼声。

我拉着陈屿桉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聊大学时那次想去看演唱会结果没去看成的遗憾。

陈屿桉说:“上回在国外,我已经托人去问票了,还是没看成。”

我喟叹:“人生嘛,还是要有点儿遗憾才算美。”

陈屿桉扭头看我,眸子里仿佛盛着满天星光。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要成为你的遗憾,我想和你有个圆满的结局。”

我心里仿佛有了预感似的,一时间屏息凝视,心里惴惴不安。

陈屿桉手抄进裤子口袋,停了半晌才掏出那个丝绒盒。

我心脏登时跳到嗓子眼,欣喜和恐惧全部涌上来,内心拼命叫嚣:不要、千万不要说...

海风咸涩,沙滩上寂静一片。

陈屿桉没有打开那个盒子,而是囫囵塞进我的手心里。

他应该是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没有将话挑明,而是道:“给你的礼物,收着吧。”

我的掌心被盒子硌的生疼,似乎有话哽在喉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陈屿桉拍拍我的手背,无名指上闪着光,我才发现他已经戴了一枚。

他看着我,无比虔诚地说:“如果你愿意,这就是我们的新婚戒指,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是我们相伴一生的链接。很难抉择不回答也没关系,毕竟答案不重要,你的心最重要。”

我仔细思忖了一番,发现不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都逃脱不了被绑在他身边的命运,陈屿桉早就挖好坑等着我跳进去,他还要装的深情不得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兀自长叹一口气,打开丝绒盒子看了眼里头的戒指,想了想,还是决定为他退让一步。

“给我个适应的时间,行不行?”

“行。”

陈屿桉回答的很爽快,接过戒指犹豫了片刻,还是戴到了我的无名指上。

他的表情像是终于如愿以偿,却要努力压抑着如潮的喜悦,左右端详我手上的戒指,最终还是破功,笑着称赞:“我的眼光真好,我选的戒指好,选的女人更好。”

我踢了踢他的裤脚,低声吐槽:“烧包。”

*

从海边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再见到孙恒和今溪。

姚玫说他们本就不是一起来的,孙恒在这边谈生意,偶然碰上在这儿拍杂志的今溪,又想着她也算是因为张耀亭今年的影视项目打开的知名度,便带着她来拜访。这些都是后来孙恒跟她解释的,想必他回去思索了一番也是觉得自己作为长辈,来参加晚辈的婚礼带个陌生女人影响不好。

至于今溪,那顿饭吃完之后的当天就赶到别的地方工作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来给我的陈屿桉送礼物,对那天她在桌上的几句“无心话”表示歉意。

是不是无心我不清楚,但她给陈屿桉要联系方式就有点儿居心不良了。

陈屿桉立在门边,无视她的示好,转头叫我,“浓浓,收拾好没?该下楼吃饭了。”

我从卫生间里应声,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陈屿桉说完这句话,冲今溪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请让你的经纪人联系我助理。”

今溪讪讪地笑了声,我趴在墙角,看她把手机收起来,似乎想说句漂亮话再离开。

陈屿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了当的把门关上。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故意揶揄他,“陈总,你真不懂怎么怜香惜玉。”

陈屿桉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说:“我的香和我的玉都在这儿,我怎么就不会了?”

“……”

他这话说的非常有歧义。

他的体力恢复之后就像只上辈子饿死的狼,逮住我这点儿荤腥就不松口。

俗话说:男人上了年纪之后在某件事上就会变得力不从心。

这个规则放在陈屿桉身上完全不算数,他照旧是如狼似虎的样子,唯一的变化是花样变多了,总爱说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从前是我拉着他玩,现在他不仅学会了还懂得举一反三,把我折磨的每回都称得上是死去活来。

我挥开他搭在我脑袋上的手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进卫生间擦面霜。

陈屿桉立在门前,透过镜子看我,看了会儿,突然来了句:“你那个室友,叫今溪的...”

我猛地扭头,脸颊上黄豆大的面霜还没抹匀,戒备地盯着他。

陈屿桉无可奈何地笑:“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来。大学那会儿,我是不是见过她,就在大会议厅,她被一个女人追到学校骂?”

我悬着的心暂且放下,“嗯,是她。”

陈屿桉眉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选演员之前,导演没有做过背景调查么。”

我能理解他的担忧,电视剧各方的宣传做的非常到位,难免会有眼热的对家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变成惊涛骇浪,将这部还没上映的电视剧扼杀在摇篮里。别的问题倒是还好说,但今溪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网友票选出来的角色,一旦翻车,恐怕会遭受到更巨大的反噬。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艺人哪个是一清二白的,选角的时候只需要考虑他的实力即可,没有实力,有人气能给剧增加热度也是好的。至于今溪曾经那点儿过往,恐怕早就被经纪公司给遮掩过去了,只要不是抓着现行或者原则性的错误,粉丝的包容性是不容小觑的。

我跟在姚玫身边这么些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聊到这个就滔滔不绝,“我刚做编剧那会儿,偶然有次去现场探班,看见一个新人演员吊着挺高的维亚,在寒风里冻得瑟瑟缩缩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他挺不容易,拜托姚玫多照顾照顾,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屿桉倚着墙,环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嘴角噙笑:“嗯,你说。”

我双手一拍,那股真心被狗吃了的火又窜上来,“他后来小有名气,竟然乱搞男女关系,财务上还有问题。被脱粉的站姐给曝光了,彻底封杀。你说气不气人?!”

陈屿桉嘴角的弧度短暂的停滞,问:“你说的那个新人,男的女的?”

我没深想,下意识说:“男的。性别不重要,当时他表现的勤奋又可怜,同样都是北漂人,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谁想到是这么个货色。”

话题不知不觉地跑远。

陈屿桉逐渐靠近,温热的胸膛撞到我的后背。

我抬眸瞄他,心里有点儿发怵,“你干嘛?”

陈屿桉阴恻地笑:“背着我心疼别的男人?”

“……”

我一时语塞,那时候我又不知道我们会再续前缘,更不可能替他守身如玉啊,虽然最后也没能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就是了。然后想反驳他难道分开的那些年里就没有过别的想念么,话没出口,我察觉到一个事实,陈屿桉真的没有过开启新恋情的想法,他的时间全部用来寻找我和与陈帆作对上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胸膛,身形一闪准备开溜。

陈屿桉早有防备似的,猛地将我拦腰捞起来往卧室走。

我想挣扎又不敢,怕误伤他的胳膊,只能人有自己被“粗暴”地丢进被窝一顿收拾。

后来这件事以我被摧残到差点背过气去才算完。

...

...

我们一行人在海边留了挺长时间,再回来时已经是七月下旬。

我仿佛得了“旅行综合症”,回到公馆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躺在床上能看一天的电视剧。

陈屿桉硬拖着我到郊外去看那处小院子,我抵抗不得,只好穿上衣服跟他出门。

行到中途天上下起小雨,驱散笼罩了数月之久的热气。

我打开车窗感受细密的雨水拍在脸上的凉爽感,这儿远离市区,人烟稀少,猛地吸一口气都是嫩草的香味。

车缓缓停在自然景区的大门口,从一侧的小门进去才是住宅区。

这儿的安保措施还算不错,建筑是苏州园林的风格,每家每户间隔着段距离,看起来平时不怎么来往。陈屿桉选的那处院子在最里面,去的路上要经过池塘,跨过小桥才是目的地,周围没有任何的住户,最近的那一家也隔着五米远,倒算得上“避世”。

小院的主人年纪不小了,前些年和老伴住在这儿,上个月老伴因病去世就只剩下他,在国外的子女不放心,非要将他接到身边照顾,老人拗不过只能答应,又怕这处院子荒芜,索性就给卖了。

他带着我们从屋里转了一圈,指着楼上的房间说:“那间屋子的热水器容易出故障,如果你们后期还要装修,就换个好点的设备,或者来楼下的房间洗漱也是一样。反正小夫妻么,房间太多了也用不着。”

老人这话说的我面颊一热,下意识往陈屿桉身后躲。

他倒是坦然地说了句道谢的话,转头问我这儿可不可以。

我颔首:“我很喜欢。”

老人稀罕道:“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来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住,你们就不怕寂寞?”

“不会。”

陈屿桉长睫低垂,投下小片阴影,显得清冷又执拗,“和我太太在一起就不会寂寞。”

我微怔,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心窝子暖烘烘的。

老人笑了笑,转身进屋拿合同。

陈屿桉当场和老人签订了合同,对方允诺半个月内就会搬走,那些他带不走的国画就要交给我们处理了。

陈屿桉颔首,牵着我从小院出来,说:“到时候可以送给我那个开民宿的朋友,他最喜欢国画和书法。”

“好。”

我踩着地上的石砖一蹦一跳的往前走,陈屿桉不放心地牵着我,另一只手撑着伞,唯恐雨落到我身上。

我却偏要往伞外跑,小雨落在身上带来丝丝的凉爽,只是紧接着就被他一把拽回去。

陈屿桉拧眉,却不舍得凶我,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奈,“别感冒了。”

我仰头看着他,嘿嘿地笑,心里比沁了糖还要甜,脱口而出一句:“陈屿桉,我们有家了。”

远离尘世喧嚣,属于我和他的小空间。

那是我们的家。

陈屿桉垂眸浅笑,异常温柔地附和:“嗯,那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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