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浓浓 > 第44章 秦浓浓

第44章 秦浓浓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场令人心烦意乱的雨断断续续的持续到九月初才停,北方的天气因为近半月的阴雨天气变得格外寒冷。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晴天,陈屿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回公馆接我去郊区墓地。

路上他跟我讲,两家祖上是世交,后来因为家道中落逐渐断了联系,所以也没有联姻的说法,到了陈帆这一代,他坚持从商混出点门道来,回老家的时候跟陈屿桉的母亲遇上,算是一见钟情,很快就结了婚。

陈屿桉生下来不久,陈帆的事业遇到瓶颈期,起初是单纯为了事业应酬,没想到遇到现在这位夫人,对方对他一见钟情,各种威逼利诱,陈帆到底没抗住...

陈屿桉的母亲刚生产完没多久,身体亏空的厉害,因为急火攻心加上产后抑郁最终撒手人寰。

两位老人耻于他抛妻弃子的行为,一气之下和陈帆断绝关系,带着陈屿桉到南方生活。

如果不是他们身体不好需要到首都的大医院治病,恐怕陈屿桉一辈子不会再踏入这个伤心地。

山间的小路泥泞,到郊区的墓园门口,我们先下车,司机去停车场等待。

林间的空气格外清新,我们并肩拾级而上。

我牵着他的手,心脏被他寥寥几句话概括的前半生刺的生疼,轻声说:“现在你也算是苦尽甘来,爷爷奶奶在天之灵看到能放心了。”

陈屿桉将花放在墓碑前,带着我鞠躬。

他说:“他们两个走之前还念叨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你,总算能见到了。”

我讶然,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把我的存在告知了家里人。

陈屿桉吸了吸鼻子,眼眶隐隐泛红,“奶奶怕我们家穷,给不起聘礼...”

我手指骤然紧缩,险些落下泪来,“这不是给了么。”

陈屿桉低头看我,“嗯?”

我给他看看手上戴的戒指,“聘礼,我挺满意的。”

陈屿桉倏然笑了,“就这么点怎么行,以后给你更多。”

我和他十指紧扣,在山上说了会儿才下来。

林间看不到太阳,车行驶到公路上才发现又阴天了。

到市区内开始下起小雨。

我靠在陈屿桉怀里浅浅的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路上挤的水泄不通。

陈屿桉正出神地看向窗外,我一有动作,他立马扭头,掖了掖披在我身上的毛毯。

我伸了个懒腰,扫了眼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跟他说:“小院今天正式开始装修了,里外翻新一遍,工作量挺大的,预计工期得有两个半月。”

陈屿桉嗯声,伸长胳膊又将我搂了回来。

我问他,“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处理完?”

陈屿桉说:“已经结束了,能腾出时间跟你见父母。”

“陈氏那边的麻烦也处理完了?”

“那倒没有,不着急,”他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个,掐着我的脸颊,不管不顾前面的司机凑上来亲了我一口,在我没反应过来时笑得狡黠,“和你在一起做的事情才最有意义。”

我脸蹭的窜红,余光扫向前面稳坐的司机,心想,怪不得何拯最近接连请假,在他跟前儿的工作确实不好做。

不知等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

我才发现自己回到公馆,拥着被子在床上呆愣地坐了会儿,没在房间里看见陈屿桉,于是趿上拖鞋去给自己倒杯水。经过沙发时差点被绊倒,一双手抓住我的腰肢,让我有了支撑点。

我勉强稳住身子,在黑暗中寻摸他的轮廓,诧异:“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陈屿桉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待会儿有事得出去一趟,怕起床打扰你睡觉。”

然而我白天睡得太多,这时候醒来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去床上休息。

陈屿桉拗不过,只能答应。

我去倒杯水喝,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开了盏昏黄的小灯,陈屿桉背对我换睡衣,结实的背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有力量感。纵使见过好几次,我猝然瞧见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仓皇转过头。

陈屿桉面无表情地躺在我身边,关了灯,自然而然地搂过来。

他应该是困到极点,胳膊搭在我腰间,呼吸声均匀,没片刻就睡熟了。

我睡不着,侧身刷手机。

半夜的热搜仍旧热闹的很。

庄树的名字又高高地挂在上面,我点进去之前还在心里嘲笑,恐怕这是他人气最高的时候了。

或许是游览的人数太多,页面加载了很久。

我大致扫了一遍,无非是他现在直播卖货做的风生水起,口碑一点点回升罢了。

有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在评论区问他是不是从前被“包”过。立刻有粉丝问询赶来解释说:【那位编剧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大家只是普通的朋友聚餐】

倏忽,我的眼睛被遮住,手机也被抽走。

陈屿桉手臂使劲儿,将我调转方向,摁进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晚上刷手机对眼睛不好。”

“可是我睡不着...”

陈屿桉拍拍我的后背,哼哼:“乖,快睡。”

我拱了拱脑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乖乖合眼。

...

...

说着睡不着的人第二天却到正午才醒,陈屿桉已经收拾好了回去的行李,坐在楼下和何拯不知道聊什么,表情非常严肃,见到我下楼就止住了话题,眉头也舒展开。

他起身,让我看桌上摆放的各种礼盒,有种邀功似的得意感,“你瞧瞧行不行?这些可都是我选的。”

我大致扫了一眼,除了补品就是各种按摩仪器,他甚至考虑到给秦枳买奢侈品牌的包...

我抿着嘴,感觉大脑里紧绷的那根弦被撞了一下,陡然放松下来,笑说:“辛苦你了。”

陈屿桉让何拯把东西挪到车上去,带着我先去吃饭,顺便订了回程的机票。

距离十月一假期还有一周,陈屿桉想着带我在那儿多住一阵子,顺道去他朋友的民宿再看看,将小院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字画给他送去。我欣然同意,吃完饭上楼加了件衣服才出发。

在路上的时候,陈屿桉肉眼可见的兴奋。

见家长这件事本身就带着一种认可的意味,就好像他能彻底撕开割舍,拥有进入我后半生的权力。

我能理解他的振奋,却无法抵抗自己心底的寒流。

对于带陈屿桉回家这件事,我那天确实是一时脑热下做出的决定,后来仔细想,自己还是有些胆怵的。我的家庭不像别人那样和谐有爱,更多的是疏远冷漠和功利,我心底里不齿那些被称为是我血亲的人,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我人生中永远无法割舍的一环。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不要踏上这片土地,不想见到他们,更畏惧不堪的一面完全展露在陈屿桉面前。到了现在,我发现自己越活越退步了,仿佛回到和他年轻时热恋的阶段,平白在自个儿身上加了个重重的包袱,希望自己带给他的永远只有幸福和快乐,至于不好的一面、被我恨不得埋葬的灰暗的一面,最好是不要出现在他眼前。

但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无法接受自己只是被动享受他的爱意。

爱是互相的,我无法给予他婚姻,那么别的仪式总该给他。古时候求婚还要给婚书、送聘礼,虽然到现在那些繁文缛节已经被取代,其中的某个环节还是无法舍弃。

陈屿桉嘴上不说,可我心里清楚他是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总得见过父母才算得上名正言顺。

关于我所惧怕的家里的拧巴关系,从前他便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那么就算全摊开在他面前应该也无妨。

陈屿桉会包容的吧。

想到这儿,我转头看向他。

陈屿桉起的太早,开会回来又去准备礼物,飞机起飞之后,他拉高毛毯靠着我的肩膀合上眼睛,此刻已经睡得很沉了。他的睡脸格外安稳,让我方才的焦虑感顿时消散了好多,忍不住抬手拨弄了下他卷翘的睫毛,他在梦里也有所察觉,嘀咕了句:“浓浓...”

我轻笑,怕吵醒他便收回手。

到地方时已接近黄昏,我给秦永良和王琴慧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们不用专门开车来接。

秦永良非要来,说是顺道带我们去把秦枳和顾志勤也接来,晚上一家人吃顿饭。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半年多,期间秦枳偶尔有几次联系过我,软话说尽,可我还是没回。倒不是铁了心想跟她断绝关系,而是本就不亲不远的关系,让我无话可说。最怕像从前那样自己付出的心意最后什么都捞不着,甚至换了满身的伤。

秦永良又说,秦枳在家天天念叨说想我,总算把我盼回来了,她可得高兴坏了。

我沉默了下,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枳是生在爱里的孩子,脾性里自然而然带着一种娇纵。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该爱她,偶尔的几次小摩擦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我曾经无数次因为家里的偏爱怄气,或是无法自控的向她口出恶言,结果一看到她蹦跳的到我面前请求原谅,我突然就发现最该恨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谁能不爱秦枳,她天真活泼开朗大方、心态永远积极向上。

我与她,两相对比之下,谁又能抵抗的住不去爱秦枳。

秦永良在那头喋喋不休,陈屿桉已经招呼司机把行李都放在了后备箱,款步向我而来。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下意识不愿意让他和秦永良这么早就说上话,于是飞快地说了句:“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吧。”便快速挂断电话。

陈屿桉捕捉到我仓促的神色,疑惑:“怎么了?”

“没事。”

我主动把手塞进他掌心,挤出一抹能够粉饰太平的笑意。

可内心那股阴暗的声音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没有停歇过,不断叫嚣:

我不该带他回来。

不该让他直面我经历过的黑暗。

陈屿桉带着我上车,向司机报上酒店的地址,然后用掌心抹掉我额头细密的汗珠,很是疑惑地说:“今天有这么热吗。”

九月底,北方却仿佛提前迎来了深秋,今日虽然是个晴天,风里仍旧透着一股冷意。陈屿桉这么抗冻的人尚且穿了毛衣,我脱掉外套,里面只有单薄的一件长袖内搭,却热得满头大汗。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因为他即将见到那些人而感到焦虑,至于产生恐慌的更具体一些的原因反而不得而知,分明他们也不是豺狼虎豹,不会把陈屿桉大卸八块分而食之,但我就是恐慌,心脏仿佛安装了震颤器,恐慌感一阵接着一阵,所以才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陈屿桉抽出车椅后面的宣传手册给我扇风,嘴角抿直,方才的兴奋劲一扫而空。

我很抱歉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勉强弯起嘴角,柔声说:“咱们来得很巧,待几天十月一假期可热闹了,到时候带你出门玩。”

“好。”陈屿桉捏着我的手指头微微用劲儿,犹豫了片刻,跟我讲:“你晚上不许住在家里,陪我在酒店。”

这话听起来非常的无厘头,任何才来见女方亲友的男人都不敢这么要求,很容易就会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却非常感激他用这么“强硬” 的语气来“要求”我必须和他待在一起。

我内心的惶恐仿佛得到宣泄的出口,因为不用跟那群人长时间待在同个屋檐下虚与委蛇而松口气,同时还不用承担骂名,把一切全部推给陈屿桉的“不懂规矩”即可。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既感谢他的理解,又因他的理解而悲痛。

原则上来说,人是独立的个体,很难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他人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虽是简单的字,但放在个体身上也会有不同的表现方法,陈屿桉理解我,无非是因为他也曾有过如此困境。

那时候,他身边有没有人也握住他的手,给他做靠山呢?

我不敢想那些他没说过的往事,只能回握住他的手,忍了忍翻涌的泪意,应下:“好。”

在酒店办理入住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秦永良的电话,催我们下楼。

将要出门时,陈屿桉突然拽住我,神情中难掩紧张地问:“你再检查检查,穿着合体吗?”

我忍俊不禁,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肉麻的话张口就来,“陈先生是最帅的,自信点。”

陈屿桉果然羞红了耳尖,面上却端的一本正经,让我不要闹。

我只能装作看不到他的羞窘,从善如流道:“别系领带了吧,显得太正式。”

陈屿桉在镜子前站了站,估计看不出好坏来,边往卧室走,嘴里边念叨:“听你的。”

我倚着门框看他解领带,心境突然就平和下来。

我的爱人总有这么一种神奇的力量,他可以让时间变缓慢,让生活变得更有意义,仿佛每一分每一秒中都是乐趣。我也被他的情绪渲染,对接下来带他去见家里人而感到期待。

陈屿桉可能因为着急,解领带的动作慢了好多,我走过去拍拍他,示意我来。

陈屿桉便乖巧转身面对我,手指碰碰我的睫毛,带着希冀地问:“他们会满意我吗?”

我下意识想回答会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我喜欢的人,我爸妈也会喜欢的”这种话不存在我生活的家庭里。

我不想骗他,让他空有期待,于是用玩笑的口吻给他打个预防针,“如果你的工作足够体面、有足够多的钱,让他们出去跟人比较的时候可以挣到面子,那他们就会喜欢你。”

陈屿桉沉默下来。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为什么你的父母不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呢”,大概是这样的话,可陈屿桉没说。他长舒一口气,轻松地笑:“幸好,你说的这几个条件,我勉强能满足。”

我将领带丢在床上,把房卡揣进背包,同他牵着手进入电梯。

因为四下无人,我没有顾忌的跟他聊方才的话题。

“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家人势力么,因为你有钱有权才接受你,你心里不会不舒服?”

陈屿桉歪头看我,半真半假地道:“这个家里最珍贵的宝贝从此就属于我了,他们图我点钱也没什么,这么一比较,还是我赚了。”

我咧开嘴笑,笑着笑着又想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

或许是因为有陈屿桉在身边,我觉得自己多了一份面对这座承载着我灰暗回忆的城市的勇气。

秦永良换了新车,就停在路边。

我们才出来,他落下车窗冲我们吆喝,我才发现。

上了车之后,陈屿桉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叔叔好。”

秦永良回应了一声,客套说:“人来了就行,还破费拿这么多东西。”

陈屿桉笑道:“应该的,这些补品和按摩仪是给您和阿姨准备的。”

“有心了。”

秦永良乐开了花,从倒车镜里瞥了我一眼,满意地喟叹:“小陈这孩子真不错。”

我挤出一抹笑,没有应答。

陈屿桉平时是个话少的人,这会儿倒是跟秦永良聊起来,说的都是那些他不曾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秦永良起先还好声好气的,结果说到一半就犯了老毛病,忍不住吐槽我这人死心眼、固执、情绪化...能够接受我,实在是陈屿桉的肚量太大...

我眉头一皱,反驳的话将要说出口,被陈屿桉拦住。

他紧握着我的手,没有帮着我去驳斥秦永良,也没有向秦永良献媚,而是用旁观者最平铺直叙的语气细数我那些曾经令他着迷的地方,没有过分的主观色彩,且说得都是事实。

渐渐地,秦永良似乎也觉得身为父亲在外人面前这么诋毁自己的女儿不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笑了笑,止住话头。过了会儿,他很意外的主动跟我搭话,带了点儿求和的意味,问我晚饭打算去哪儿吃。

我心里的火还窝着,没有搭腔。

陈屿桉适时地接上话茬:“不如就去小区附近的那家私房菜馆,听浓浓提到您和阿姨喜欢那儿的炒菜。”

秦永良忙说好。

陈屿桉攥了攥我的手,低头笑问我的意见。

我盯着他的眼睛,咚咚直撞的心慢下节奏,呼出一口气:“嗯,就去那儿。”

情绪得到缓解之后,我琢磨陈屿桉刚才的态度,不由得感谢他没有因为我的不愉快而盲目的跟我一起摆出恶劣的态度,感谢他能够清醒,帮我缓和和父母之间紧绷的那根弦。

他知道我这人一根筋,遇事太过于讲究恩怨分明,发起恨来六亲不认。

同时他又明白恩恩怨怨虽然清楚地摆在那儿,我和父母间的心结也永远无法解开,可,但凡是和“亲情”扯上关系,我就没办法完全脱离这份掌控——这便是中式家庭最窒息的地方,说恨谈不上什么生死之仇,说恩又觉得自己从未在父母身上从未有所贪心的索取,于是恨不彻底,恩也不彻底,到最后陷在其中蹉跎自己——他有过相似的经历,最能懂我的感受,所以选择用这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迂回的缓和关系。

这便是他最高明的地方。

陈屿桉不会劝身为子女的我委曲求全,也不会劝导致如今局面的父母退让一步。

他没有横在中间做老好人,而是用他能想到的方式在给予我尊重的基础上,平息我的怒火,替我正名,让我免于被众人斥骂“不孝子”,同时也能让我的父母从“道德制高点”跌落,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从而对我的刁难少一些,哪怕只有那一丝丝的、非常片刻的愧疚。

其实我从小到大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一丝丝、非常片刻的感情,让我能从自我怀疑的泥坑里逃出来。

我回握住陈屿桉的手,转头看向窗外。

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上空乌云密布,云层的中间不知何时撕开一道裂口,藏在云后的太阳为那道口子镀上金边。

车缓缓停在路边,陈屿桉跟秦永良下去帮秦枳他们小两口拿东西,他回来拉开驾驶位的门,俯身去摁开后备箱的按钮,将要抽身离开时,我拉住他,突然问:“你看天空,是不是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陈屿桉没有笑我犯“矫情病”,而是非常配合地抬头看了眼太空,然后伸出胳膊越过车座在我头顶揉了两把,道:“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前路漫漫亦灿灿’呢。”

往后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往前看,前路漫漫亦灿灿。

他在跟我说,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我永远在迈向更美好的路上。

我释然地笑了,拿掉他盖在头上的手,嘴上损他,“你总爱跟我唱反调。”

“……”

他露出好委屈的表情,摁开后备箱,抽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往后看,轻舟已过万重山。往前看,前路漫漫亦灿灿。—【来源网络】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