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怕江澈还看不到，在向江澈招手：“这边。”
江澈：“……”
江澈心情复杂地在第一排坐下：“怎么占这里？”
“视野好啊，”楚言说，“看黑板很清楚。”
江澈：“……”
确实很清楚，一抬头就是黑板。
“怎么了？”楚言问，没发现江澈的异常。
“没什么……”江澈吞吐说，他将柚子水向楚言递过去。
“给我的？”楚言说。
江澈“嗯”了声。
楚言正好渴了，半结冰的柚子水，很好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柚子水？”楚言问。
江澈：“看到你总是吃柚子糖。”
楚言“哦”了声，没想到江澈会留意到这个细节，一时有些微妙。
他以前吃糖是想戒烟，烟没戒掉，后来习惯了嘴里时不时塞颗糖。
上课铃响了五分钟。
老闫慢吞吞进来了，将保温杯放在讲台，喊了声“起立”。
江澈打了个哈欠，心想着第一排就第一排吧，然后下一秒，他就与老闫来了个面面相觑。
江澈：“……”
老闫：“……”
老闫看了看门口，疑惑：“江澈，我是走错门了吗？”
江澈：“……”
以前化学实验课总是趴后排睡觉的人，突然坐在了第一排，有点惊悚。
老闫再次确认：“没错啊，这里是前门……”
“哦……”老闫一副恍然大悟状，走下来拍了拍江澈肩膀，“一定是想好好学习了吧，不错，这种精神值得表扬。”
江澈：“……”
底下不少人也在笑，不过不敢笑得太大声。
老闫是个单纯的老头，江澈坐第一排，是真的觉得江澈想学习。
这时，楚言也反应过来了，江澈化学实验课都是坐后排，可能是想睡觉，难怪刚才问他怎么占这里。
老闫喊了“坐下”后，楚言小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澈看了他一眼，幽幽说：“我没想到你会坐第一排。”
这倒也是，他在教室喜欢坐后排，江澈便也认为他实验课会占后排，只不过，他喜欢做实验，实验课一直坐前排。
“那下次占后排？”楚言说。
“不用，”江澈说，“你喜欢坐前排就坐前排，不用迁就我。”
楚言“哦”了声，心里又有点微妙，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节实验课是两个实验，氨气的制作和酸碱中和，酸碱中和需要自己去取材料。
老闫讲了一下原理和步骤后，便叫大家动手制作，老闫则在实验组间走动观察。
大家开始做实验。
楚言在整理需要的器械，江澈无所事事，站在一旁看着楚言弄，打了个哈欠。
楚言手里拿着酒精灯，对江澈说：“你去取一下酸和碱吧。”
闻言，江澈去了隔壁实验室取。
不一会，江澈回来了，手里拿着用玻璃杯和纸盒分别装着的酸和碱，装碱的纸盒很小，只掌心大，江澈装了小半盒碱。
楚言看到，吓一跳：“你装这么多碱干什么？”
江澈看着那还没覆盖纸盒底的白色团块，说：“这还多？”
“这还不多，”楚言说，说完，反应过来江澈可能不知道这个反应。
“就……只需要一点点就好了。”楚言说，“用不了这么多。”
江澈“哦”了声。
“你洗一下东西吧，我们先做氨气实验。”楚言说，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楚言将纸盒放在了一边。
江澈拿起烧杯，开始洗。
由于江澈完全没做过化学实验，几乎是楚言说什么，江澈就做什么。
十多分后，氨气实验做好了。
期间老闫过来看了眼，满意地走开了。
楚言并不想闻，想起什么，问江澈：“你要闻一下吗？”
从楚言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江澈问：“什么味道？”
楚言：“就……教学楼最左边的味道。”
教学楼最左边是厕所。
江澈：“……”
“不要。”江澈瘫着脸说。
楚言笑了下，将氨气瓶子放到了一边，开始做酸碱中和。
后排男生没酸了，找楚言借，楚言倒了一半酸给男生，又找男生借了个试剂管，装水备用，放到一边。
楚言正想将碱倒进酸里，一个女生过来叫楚言，做不出氨气实验，请求楚言帮忙。
楚言将试剂管放下，要过去，又对江澈说：“我等下过来。”
江澈点点头。
楚言回来，看到江澈正在老闫的指导下操作酸碱实验，老闫露出欣慰的目光。
江澈手拿着勺子舀好的碱，正要倒进装酸的试管里。
下一秒，楚言蓦然想起刚刚装水的时候顺手将水和酸调了个位置。
楚言：“!”
“等一下！”
楚言赶紧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
“滋啦”一声——
实验室里顿时火光四溅。
楚言只来得及拉开江澈，并且江澈也反应迅速，在看到冒火光时，就已经蹲了下来。
教室其他人也都蹲了下来，纷纷捂住了耳朵。
三秒之后，“滋啦”声停了。
有人好奇地探出头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老闫呆站在原地，是这场事故的唯一“受害者”，头发被炸开了花，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江澈：“……”
楚言：“……”
“老师，对不起。”江澈道歉。
“是我将试剂管换了位置，”楚言也道歉，“不关江澈的事。”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老闫显然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种“事故”，反应过来，摸了把头发，又看了看天花板，喃喃，“还在，还在……”
老闫呆呆去了讲台。
“酸碱中和实验会爆炸？”在老闫去了讲台冷静后，江澈小声问。
楚言沉默了下，说：“碱和水会爆炸，刚不小心放错了位置，忘记告诉你了，你碱加太多了。”
江澈呆了下，“哦”了声。
老闫还没冷静好。
这时，后排传来李卯的声音：“尼玛，这玩意怎么那么臭！”
偌大的实验室一股氨气蔓延开，不少人捂住了鼻子。
“卧槽！”有男生说，“卯子你搞什么，一股屎味。”
“妈的！我怎么知道，老子一加热就这样了……”
“臭死了，真的好臭。”
女生纷纷打开了窗，呼吸新鲜空气透气。
前排，江澈和楚言也捂住了鼻子。
江澈一脸嫌弃。
下课铃响了，讲台老闫捂着鼻子一脸生无可恋说：“今天就这样吧，下课。”
老闫步履蹒跚地走了，估计是打击不小。
“好臭，感觉跟掉屎坑了一样……”
“李卯，我要把你拉入实验室黑名单……”
“不能怪我，我第一次做实验就这样，妈的！下次不做了……”
由于气味实在难闻，大家清洗器材速度都快了许多，一刻都不想在实验室多待。
离李卯远的还好，近的几乎是在身处氨气炸弹。
……
“我要先去寝室洗个澡。”
从实验楼出来后，楚言说，他现在感觉的自己身上都是味道，也吃不下午饭。
江澈比楚言更嫌弃，眉头皱着，看李卯出来，想踢他一脚，又嫌李卯身上臭。
“会不会做实验，”江澈对李卯说，“不会做下次别做了。”
李卯愤慨：“江哥，这真不能怪我，尼玛，我怎么知道是屎味，老子就加了一下热，都是按步骤来的啊……”
李卯也是去洗澡，三人往寝室方向走。
一同的，还有不少实验室的人。
“离我远点。”江澈嫌弃地说。
李卯这会人人嫌，自觉离远了点。
到了寝室后，江澈直接开始脱外套，要不是再订嫌麻烦，都想直接丢了。
“你先我先？”江澈说。
楚言看了看江澈那嫌弃到不行的洁癖样子，说：“你先吧。”
闻言，江澈也没有再推脱。
洗澡很快，五分钟就出来了，楚言刚好找到衣服进浴室。
洗完澡，衣服推在阳台，俩人各自坐在床上，刚才那一出，俩人都没了什么胃口。
“点外卖？”楚言说。
这会食堂也基本没什么菜了。
江澈点点头。
俩人点了个煲仔饭。
学校禁止点外卖，地址填的后门，有一个小山坡，外卖放在山坡上，是学生专门偷偷点外卖的地方。
迄今为止，还没被发现过。
“拿到了吗？”
二十分钟后，后门处，楚言对着墙那边的江澈说。
“拿到了。”江澈回。
江澈拿着两份外卖，身手利落翻上了墙，楚言去接外卖，江澈轻快跳进了校内。
“走吧。”江澈说。
楚言看了那边的墙一眼，若有所思：“那边好像很容易出去……”
“左边好一点，”江澈说，“那边翻出去校外也有监控，老勤专门装的。”
楚言有点惊讶：“这你也知道？”
江澈：“那天去网吧刚好看见他偷偷装的。”
楚言：“……”
难怪江澈很少被抓，这都能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俩人走到转角，碰到了老勤。
飞速地，俩人各自将外卖藏到了身后，心虚。
老勤背着手，看看江澈，又看看楚言，先发作江澈：“你在这干嘛，想逃课？”
江澈：“……”
“老师，刚看到这里有只流浪猫，”楚言说，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江澈瞥了他一眼，“我们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老勤对楚言明显信任很多，变得和善，“快午休了，有爱心当然是好事，快回寝吧。”
“刚看到有两个人偷摸过来，还以为是早恋来着……”
老勤喃喃着走了。
俩人藏着外卖回到寝室。
在地上摆了个桌子，垫书坐着，开始吃外卖。
楚言点的是黄焖鸡，不吃香菇和土豆，江澈点的是蟹煲。
黄焖鸡不怎么样，楚言看了几眼江澈碗里的蟹煲。
江澈抬头，就看到楚言瞅着自己。
“干嘛？”江澈说。
楚言：“感觉你的蟹煲很好吃。”
江澈：“……”
以前还会委婉下，现在直接不委婉了。
江澈看了看楚言碗里挑出来的土豆：“不吃土豆？”
楚言：“不吃整个的土豆。”又补一句，“切成丝的吃。”
江澈：“……”
江澈啧了声，将自己碗里的蟹夹进楚言碗里，又将楚言碗里的土豆和香菇夹了过来，评价一句：“挑食。”
楚言不置可否，楚燕也说过他挑食。
江澈：“不吃土豆点黄焖鸡？”
楚言：“想吃鸡。”
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