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下周，运动会。

天还不算冷，穿一件外套刚好合适。

周三，上完早读，运动会开始，先是开幕式，全校学生去操场集合。

老师在主席台讲完了话，便放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接力赛正式开始。

三班大本营在跑道终点位置，这个位置很好，既是起点也是终点，昨天就提前占好了地方。

但今天去的时候，发现桌椅和东西都被人移开了。

是六班的，钱峰转走前待的班，体育班。

“我们先来的。”

三班一个男生说，因为看起来弱小，六班的人并不怕。

加上三班大部队还没到，六班就更加肆无忌惮。

“什么你们先来的，”六班一个肌肉偾张的男生说，“我们东西在这了，这地方就是我们的，怎么，想打架。”

六班男生秀了秀自己夸张的肌肉。

“你……你们……”三班男生气红了脸，“你们无赖！”

“什么无赖，这叫凭实力说话……”

楚言拿了号码牌走过来，就看到自己班和别班起了争执，走过去时听了下，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们先来的，”楚言说，“凡事有先来后到，要讲道理。”

六班男生鼻子哼气，用下巴看人：“讲什么道理，我们就是……”

“你们就是什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看到来人，六班刚才还嚣张的男生立马萎了：“江……江哥，我是说，你们就是道理……”

江澈走过来，在楚言旁边站定，手指点了一下六班的桌子，说：“你们占了我们班地方？”

“不不不……误会，误会……”肌肉夸张的男生两股战战，“都是误会，我们事先不知道江哥班占了这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走，这就走……”

六班男生刚才怎么跋扈，现在就怎么狼狈，灰溜溜收拾东西走了。

楚言看得想笑，想到关于江澈的那些传言，也不净然是假的，那些混混都很怕江澈。

“这种人，”江澈说，“只有拳头才能让他们服。”

楚言“嗯”了声，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以暴制暴。

“挑个号码牌吧。”楚言说。

江澈随手拿了一个，楚言看见江澈拿了二十六号，他也随便拿了一个，发现是十三号，刚好是两倍。

“加油。”楚言说。

江澈“嗯”了一声。

八点五十，轮到高二接力，江澈跑最后一棒。

当交棒后，江澈如一柄蓄势待发的箭冲了出去，超过了第二，遥遥领先于第一，没什么悬念。

楚言等在终点处，当江澈冲过终点线时，楚言递了瓶水给他。

江澈仰头喝，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动滑下，没入衣领。楚言看了一眼，别开眼。

旁边不少女生在激动，楚言看不懂他们在激动什么，喝水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下一个是什么？”楚言说。

江澈喝完水，还有些喘，盖上盖子，捏着水瓶说：“四百吧。”

楚言“哦”了声。

楚言有跳高，跳高和四百都在下午，中午，几人一起吃了饭，聚在515寝室。

李卯在大聊特聊江澈的接力赛战绩。

“说时迟那时快，江哥一个健飞冲了出去……江哥你踢我干嘛？”

李卯被江澈踢了一脚。

“睡不睡？”江澈说。

李卯一看时间，发现要打午休铃了，站起来：“睡睡睡，江哥，你不知道现在表白墙上都是你的话题……”

江澈把门关了，隔绝了李卯的话唠。

躺在床上后，楚言说：“你们学校有表白墙？”

“不知道，”江澈随口说，“没关注过。”

楚言“哦”了一声。

下午的项目没什么特别的，楚言跳高拿了第二，江澈四百拿了第一。

一时，俩人成了班级功臣，现在班级总积分是排全校第二。

—

翌日，张平站在讲台，说着运动会情况。

“暂时排第二，大家加油，”张平说，“不要急功近利，也不要气馁，这里特别表扬江澈同学，为班级贡献不少，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教室响起热烈掌声，纷纷向江澈看去。

而当事人只是反应淡淡，好像得第一的不是他。

“你不表示一下吗？”楚言说。

“表示什么？”江澈看他。

这倒也是，要是江澈有表示，也不是江澈了。

江澈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暂时就先这样，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张平说完就走了。

上午楚言和江澈都没项目，在操场台阶吹凉风，看其他人比赛，到了中午，和李卯一群人去食堂吃饭。

下午两点，楚言有八百米，已经站在了起跑点。

比赛还没开始，各班都在给参赛运动员加油。

班上平日和楚言接触少的，这会也在给楚言加油。

“楚同学，我们相信你。”一个女生说，在班上属于受欢迎的类型。

楚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你要……喝水吗？”女生有些羞涩，手里拿着瓶水。

周围在起哄：“邓颖，没见你给我们送过水，区别对待是吧……”

女生说了声“讨厌”。

“不用了，”楚言礼貌婉拒，“现在不喝，谢谢。”

女生有些失落：“那好吧。”

江澈站在不远终点处，看了女生和楚言一眼，隔了距离，并不能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只知道楚言应该是拒绝了女生的水。

他收回视线，抿了下唇。

枪响——

八百米正式开始，两圈。

楚言一开始不是很靠前，应该是在保持体力，第一圈过后，楚言开始慢慢加速。

逐渐超过了三个人，已经是第二了。

他呼吸频率很好，没有其他人的气喘。

“学霸，加油！”

“楚言同学，牛逼！”

三班的人在喊。

最后一百米冲刺，楚言开始加速，超过了第一后，楚言视线里就只有站在前方的江澈。

快一点。

再快一点……

楚言心里就只有这个想法。

楚言速度太快了，在快冲过终点线时，江澈皱了下眉：“楚言，慢一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跑道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楚言速度太快，为了避让小孩，向一边崴了过去。

在快要倒下时，江澈突然出现接住了他。

这一下崴得不轻，楚言不由疼得直蹙眉。

跑道的小孩被吓哭了，家长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楚言冷汗下来了，却还是忍着疼痛，蹲下柔声安慰小孩：“哥哥没事，别哭，以后别乱跑了，很危险。”

小孩乖乖点头，被一连道歉的家长抱走了。

江澈在一旁静静看着。

这时，三班的人也过来了，纷纷关心楚言：“学霸，还好吗？”

“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还能走吗？”

“没事，”楚言说，“我自己去医务室就好，铅球开始了，你们过去那边吧。”

闻言，班长对楚言说：“楚言同学，有什么叫我们，千万不要逞强。”

楚言点点头。

广播里在播报田径赛快开始了，围着的人群散了不少。

楚言缓了缓，试着走了下，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痛漫上来，白了脸色。

“能走吗？”江澈皱眉问。

楚言苍白着脸摇摇头。

江澈看了眼楚言脚踝，皱了下眉，说：“背你去医务室？”

楚言沉默了下，过了几秒闷闷开口：“……有点丢人。”

江澈：“……”

“那不然用抱？”

语气迟疑。

楚言：“……”

那还不如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