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沉默在蔓延。
俩人各自坐在床上，用被子遮着下半身。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开口：“你……下去了没？”
他耳有些红，江澈耳也有些红。
昨晚闹的后果就是，早上醒来互相升了旗。高中男生精力旺盛，升旗也是常事。
江澈没开口，楚言便知道了意思。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俩人都没有说话，楚言掀了被子，去阳台洗漱。
洗漱完进来，江澈还遮着被子，楚言沉默了下：“你还没下去？”
“……”
江澈耳梢红了，罕见有些暴躁，最后掀了被子去了浴室。
浴室传来水声，楚言坐在床上玩手机等他。
江澈很快出来了，经过时，楚言闻到了冷萧味。
冲了凉水澡？
楚言不由想。
江澈收拾好了，有点不自在说：“走吧。”
楚言闻言放下手机，俩人一起去教室。
课间，李卯从前排窜下来，和几个男生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打□□上面。
“最早几岁？”一个男生说。
“初二。”
“牛！我梦遗才初三。”
“早上敲门你们在寝室干嘛？”见周围没有女生，李卯不怀好意问一个男生。
男生大方承认：“还能干嘛，打飞机呗，谁没有过。”
几个男生哄堂大笑。
“上次帮达飞撸，好小。”
“你丫的滚，你才小……”
“哈哈哈哈……”
楚言做着题听着，没有参与话题，他没好意思说，他没有过，不知道江澈有没有过。
看了眼江澈，江澈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在玩手机。
一天过去，晚上回寝，江澈洗完澡出来，看见楚言坐在他床上，擦头发的手微顿了下。
“江哥，你打过吗？”楚言好奇问。
江澈不开口。
楚言便知道了江澈不会回答他，在里侧躺下，乖乖做个暖被窝的工具人。
江澈关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
楚言今晚没有再闹，怕早上起来又出现升旗的尴尬场面。
只是有时候这种事情，往往不是他能控制的。
第二天醒来，楚言懵了几秒，瞥了眼江澈，江澈脸色也不好，便心里平衡了，不是他一个人。
高中男生有一段时间精力旺盛，有夜勃和晨勃，属于正常现象。
只是很巧，时间和江澈一样。
第三天早上，俩人依旧还升旗时，楚言觉得江澈应该很久没宣泄过了。
第四天晚上，楚言睡得迷迷糊糊，半夜醒来发现小楚言雄赳赳气昂昂时，有些郁闷了。
望着床板放空了会，楚言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想翻个身，一动，江澈好像醒了，带着低哑的嗓音问他：“怎么了？”
“没，”楚言吞吐，停下了翻身的动作，“……没什么。”
过了几秒，他问：“你……有没有那个？”
江澈沉默了一会：“有点。”
“……”
不知道为什么，楚言有点想笑，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楚言实在有些难受，说：“江澈，你帮帮我吧……”
他觉得以自己和江澈的关系，互帮互助也没什么，在高中男生之间很正常。
说完，空气安静。
“有点难受……”楚言闷闷说。
江澈默了一会：“很难受吗？”
“嗯……”
嗓音带着点不自知的微微委屈。
片刻后，楚言感觉江澈向他靠了过来，淡淡的清冽味，在夜晚里，感官被放大，楚言屏了一下呼吸。
月光倾泻进来，照得一切都很朦胧。
楚言一只手拽着江澈手腕，咬着唇，睫羽不断轻颤，眼眸像含水，江澈垂眸看着，楚言想避开那视线，可是却无力。
最终只能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
……
阳台响起水声，楚言躺在床上望着床板放空，睫羽还在细微颤抖，他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过了一会，他听见江澈上了床，从枕头里抬起头：“我帮你……”
说完，就要摸下去，被江澈拽住了手腕，江澈声音有些沙哑：“不用。”
楚言压住了江澈手腕，趁着江澈不察已经探了下去，“是精力太旺盛了，需要发泄……”
一直憋着，可能还会升旗。
楚言是这样想的。
江澈对楚言没有防备，楚言得了手。
江澈眼睫颤了一下，月光清幽，楚言看见江澈眼尾染上了红，桃花眼的锋芒柔下来，原来……江澈染上欲望，是这个样子，楚言不由想。
江澈嗓音暗哑喊了声“楚言”，听得楚言耳朵发痒。
楚言：“嗯？”
“别看我……”
“……”
江澈抬手覆在了眼睛上，楚言不再能看见眼尾的红，夜晚只剩静谧，还有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楚言手有点酸了，耳边是江澈压抑闷哼了一声。
楚言将手拿了出来，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发愣。
江澈靠在墙边，目光静静落在楚言的手上，不知在想什么。
江澈喊了一声：“楚言。”
楚言应声：“嗯？”
“有帮别人这样做过吗？”
“没，”楚言脸上的红还没消下去，“你是第一个。”又问，“你呢，有过吗？”
安静半晌，江澈说了个“没有”。
去阳台洗手的时候，楚言不由想，俩人都是对方的第一次。
重新躺下后，空气中还能闻到一点沉愉味，楚言的脸又后知后觉红了。
“江澈，你睡了吗？”
“没。”
楚言“哦”了声。
翌日，俩人都不再升旗了。
连着一个星期雪化了，早上俩人都没有互遮被子的烦恼，楚言想，果然还是精力太足了，宣泄过后就好了。
—
冬日消了燥火，快放假前的两个星期，又下了一场大雪，这场比前两场都要大，往常喜欢在走廊聊天的男生，课间也缩在了教室里。
早读课下。
李卯裹成球下来，打哆嗦：“不是，这也太变态了，夏城以前都没下过雪。”
张水带着围巾过来，打了个喷嚏：“一直没装空调，中午睡觉冷死了。”
教室人多，还有人暖气，寝室则完全是冷冰冰，中午没睡好，下午上课也没精神。
李卯当然没这个烦恼，只是抱怨天气冷。
楚言在写作业，只有一只手露出来，另一个在口袋里。
“江哥，你附近不是有公寓吗，”李卯说，“中午去你那睡得了，还有空调。”
江澈抬起头：“明天我带钥匙。”
江澈公寓是个复式两层，江澈百天生日时，江老爷子送的，江澈很少去，平时有阿姨打扫。
进门就是个电影投屏，偏欧式风，电影房观景房一应俱全。
第一天，由于空调吹得太舒服，几人差点迟到。
中午几人在江澈公寓睡后，李卯再也没有喊过冷了，晚上，江澈和楚言还是在寝室睡，俩人挤在一个被窝，好像也不觉得冷了。
周一。
张平站在讲台考试动员：“虽然下个学期分科了，但还是希望你们好好对待这次期末，每一点的积累，都将是你们高考的助力……”
张平走后，教室喧闹了起来。
“大花，放心，虽然你去了文，但我还会想你的……”
“滚，别用这么恶心的名字叫我，老子男的……”
江澈在玩小游戏，后台消息一直在跳，游戏卡死了，江澈切出去，是他表姐给他发的消息。
[江江的小可爱：亲爱的，我明天回国，记得来接我哦。]
[江江的小可爱：好久没见了，宝贝想不想我，飞吻jpg。]
[江江的小可爱：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江江的小可爱：明天不见不散，么么哒。]
[江江的小可爱：小宝贝怎么不回我，可太让姐姐伤心了。]
……
江澈看着“江江的小可爱”的小裙子头像，面无表情打字。
[江澈：知道了。]
[江江的小可爱：爱你，么么哒。]
回完，江澈随手将手机放进了楚言桌里，对楚言说：“我去一下厕所。”
楚言在想题，转着笔“嗯”了声。
俩人去上厕所，会互相把手机放进对方桌里，以防老勤突然检查。
江澈手机屏幕没熄，在微信聊天页面，在快要熄灭的最后一秒，楚言无意扫了一眼。
手机页面黑下来。
楚言转笔的手停了，轻皱了下眉，无意捕捉到了几个字眼。
江江的……小可爱，亲爱的，不见不散，姐姐？
什么意思，江江的小可爱？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江澈谈恋爱了？？
想到这个可能，不知为何，楚言突然有些闷。
明明俩人天天在一起，江澈却背着他偷偷谈恋爱，还是姐弟恋，不对……不能叫偷偷，江澈谈恋爱很正常，毕竟那么多女生喜欢江澈。
江澈上完厕所回来。
他将桌里的糖递过去，楚言又递了回去，淡淡说：“不用了，这种口味吃腻了。”
江澈手顿了下，收了回来。
课间，几人去小卖部，江澈顺手拿了另一种口味的糖。
回到教室，看见楚言在做题，江澈将另种口味的糖递过去。
楚言看了眼，说：“你给别人吧，应该会有人比我喜欢吃。”
女生应该都比较喜欢吃糖。
江澈：“……”
江澈：“不给李卯。”
楚言：“……”
楚言：“最近不太想吃。”
江澈“哦”了声，又收了回来。
路过的李卯：“。”